“白氏给了我一个家,但是现在这个家面临着破碎,我该怎么办呢?妈妈……我该怎么办呢?”我哭着,茫然地、又带着犹疑的无助。
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当地板的冰冷再次唤回我的知觉时,我下定了决心。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整理好了情绪,开门步出。
“堇……”桦跑过来紧张的拉着我,我拍拍他的肩,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转身进到父亲的房里。
我拉过父亲的手,父亲慢慢睁开眼睛看我,眼神里满是疼惜。我缓缓开口:
“如果这是命,堇便认了。爸,我嫁。”
说完这句话,模糊中我仿佛看到,有液体出现在父亲的脸上。
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17
17、17 抢亲 。。。
结婚明明是喜宴,但是白家人的脸上却无半点喜感。
我麻木的换好了婚纱,在众多人的陪同下向婚车走去。加长的凯迪拉克被鲜花装扮的犹如皇家婚车,看得出施越真的是下了血本。我淡淡地叹,坐进车内。
不知为何,今天这一路上堵车堵得很严重,好像是连上天都不想让这个婚礼顺利的完成。
车上只有我、伴娘和司机。伴娘坐在我后面那一排不知道和谁发着短消息,时不时的偷笑,空气中荡漾的甜蜜倒是令我心生羡慕。那个司机很奇怪,把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隐隐地觉得他很急躁,好像在等着什么。
婚车的长车队在经过一个繁华的路段时,道路突然变得畅通了。婚车的速度开始加快,不,应该说是越来越快。我紧张的抓着安全带,看着司机将油门踩到底,左拐右拐的进了一个小胡同后停了下来。我回头看,后面的车队不见了踪影。
我旁边的车门开了,司机将帽子摘掉的一刻,我觉得我脸上的惊恐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啊?!是你……”伴娘的声音透露出和我一样的诧异。
此时后面已有几辆车追了上来,来人正是施越。他穿着新郎服半个身子伸出车外怒骂道:“他奶奶的,把老子的新娘还回来!”
“还不快下车!”他一把将我拖出车外塞进了另一辆红色阿斯顿马丁中,迅速的替我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便冲了出去。我耳边隐约听见来伴娘对追婚车之人高喊着:“劫新娘的是白秋桦!”
我坐在车里,惊魂未定,直直地盯着桦的侧脸。回忆了这一系列的过程后,我终于断定。白秋桦是来抢亲的。
“看出点什么了么?”他笑着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他用一种理所应当口气说着:“你不想嫁给他不是么?”
“是这样想的,但是事实……是非嫁不可。”我黯然的想到病床上的父亲和危在旦夕的白氏集团。
“那就是咯。你不想嫁是你的事,我不想你嫁是我的事。”他转过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让我迷茫。“堇,其实我……”
“小心!”我急忙伸手将方向盘转掉,一辆蓝色的布加迪威龙半路杀出拦住我们的去路,险些撞上。
车内一张臭脸仿佛近在咫尺。“白秋桦!把白秋堇给我留下!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施越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畸形。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不想和这个人沾上半点关系。
“哼,凭你也配和我说这句话?”桦无视了施越,调转车头另辟路径。
“白秋桦!……”施越难听的咒骂声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我的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车轮的转弯声,我的眼前只有弯弯曲曲延伸进大山的车道,而我的心里,一片空白,没有快乐亦或是难过。桦的心事,我怎能不知;但是我的心事,桦又怎知?
白秋桦,你虽然救走了我的人,但是你救不了我的心啊。
“抓紧了!前面的路不好走。”桦打断了我的思维,说着关上了车窗,表情好像是要进行车赛般的严肃。我叹了口气,抓住扶手,看了看观后镜中的施越,他的车尾随其后。我不得不承认布加迪威龙是辆极品车,因为桦的驾驶技术是职业赛车手的水平,但现在就凭施越的驾技都能勉强追上桦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不过,我更深知,他赢不了桦,因为前面崎岖的山路是桦擅长的跑道。
“施越,你要吃苦头了。”我暗暗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路变得越来越窄,但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后面的施越已是苦不堪言,被拉下了一段距离,不远不进的跟着却始终没有放弃的意向。
“接下来怎么办?”我焦急的问。
“先躲起来再说。”他轻松的语气让我没来由的很生气。
“你有没有点责任感?你想过爸妈么?他们要怎么办?白氏要怎么办?”我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桦沉默了好一阵子,只是说了句:“别问了,省的我分心。”
我没懂他的意思,但我了解他,他不想说的时候无论是谁都撬不开他的嘴。我只得作罢,看着前面的扭曲的道路就像是我扭曲的一生般趴在我脚下,令我恐惧窒息,甚至想逃避。
渐渐的,下起来淅沥小雨,视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不说山路也变得泥泞湿滑。“慢点,桦。”我叮嘱着。
“前面是个急转弯,我跑过这条路。”桦说着放慢了一些速度,后面的施越一见我们的车慢了下来,立刻开足马力冲过来。我们离那个转角越来越近。
“不好!”我惊呼,立刻打开车窗对着后面的施越喊:“别过来!停车!别过来!”
“你不要命了?!”白秋桦一把将我拉回车内,关上车窗,微踩刹车,熟练的转动方向盘。那个很急的转弯就这样被他华丽的转过。弯道后的道路一马平川,但桦并没有立刻加速,因为他也意识到了我意识到的事情。
“刺啦——砰——砰!”身后巨大的碰撞声传来。桦紧张的看向我,不知所措。
“还不快停车!!”我喊着。
桦一个急刹车停住,我们俩迅速的下车往回跑。转弯的地方地面上留着清晰地刹车印记,直至悬崖边。我试探的往下看看,桦过来阻止我怕我掉下去。
“他掉下去了?”我不敢相信的问。桦回头看看走过来的山路,上面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他皱着眉头说:“看来是的。”
“这下面多深?”我绝望的问。
“不知道……”桦顿了顿,“他活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我生气的吼他。
“难道你要去找他不成?”桦稳了稳情绪。把我抱在怀里。“堇……别怕,有我在呢。”
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恐惧还是太想逃避,我趴在桦的怀里,泪如雨下。他轻揉我的发,但手心里的温柔却始终不能抚平我的内心的波澜。
18
18、18 逃避 。。。
“喂,120么?……”桦在车外打着急救电话,我抖抖地坐进车内,强迫自己不去回忆今天发生的事,但是那些画面却一直在脑中反反复复,折磨着我本已不坚强的心。
“我们还是回家吧……”我看向打好了急救电话的桦。
桦回过头来,看了我良久亦没有一句话,忽的钻入车内发动引擎,阿斯顿马丁如脱缰的野马般窜出去,驰骋在山路上,好像要甩掉所有的烦恼。
“桦……冷静点好么?”我试探的问,心惊肉跳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如快进的画面,飞速的消逝在眼角。而桦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桦,”我近似哀求的问,“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桦眉头紧锁,依旧丝毫没有理睬我的意思。
“桦,你想好了,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冷下了语气,“要为爸妈想想啊,我们走了施氏跟他们要人怎么办?何况刚刚……施越出了那样的事,是死是活都还……”
“够了!”桦这座沉默的火山终于爆发了起来,“张口闭口爸妈施氏,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说着他狠踩一脚刹车,我的身体因为惯性猛烈前倾,不知是因为安全带的拉力,还是因为这多舛的命运,我的胸口像被撕扯般的疼痛起来,心情同外面的天空一样,是密无缝隙的灰。
车内,空气好像是静止了一样,凝固着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车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掉在地上激起一朵朵的花儿,像是不知疲倦的女孩,旁若无人的舞着。
“真好看。”打破这宁静的声音,竟是出自桦,我将视线一点点的移到了他的侧脸上,发现他也在看着前面的雨滴。他突然转头笑问我:“难道不是么?”那笑,是用尽了力气的伪装,满载苦涩。
我慢慢吐出一口气,黯然的看着前面,桦却出乎意料的扳过我的脸,“堇,”近在咫尺的他轻轻唤着,“我想给你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我不要你不幸福……”他的嘴唇轻微的颤抖着,“其实我……”
我立刻将手抵在他唇上,用食指封住了下一个音节,“别说,”我摇摇头“别说……”他的眼里有那么一抹痛,一闪即逝。我不敢面对桦的心意,也不能让他做错的事情。我低下头,松开食指,车内的寂静转了个弯又回来了。
就连一直冲刷着我内心的雨也在这份寂静中,识趣的停了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山里和车里的寂静,由远及近的响了起来,桦看了看后视镜,几辆警车夹着救护车盘旋在山路上。我打算下车去接应的一刻,桦拉住我,态度坚决且强硬。
“我们必须得面对不是么?”我苦笑着看他。
“要面对也是我去,”他一脸决绝,不带半点犹豫。不过,那样的表情却转逝在了他取而代之的笑,他替我系好了安全带后,在我的迷茫中启动了引擎,阿斯顿马丁又一次驰骋起来,只丢下了桦的一句:“不过我比较喜欢做无名的英雄”在泥泞的山路上,带着雨后的一点清新。
“真的没关系么?”我不放心的问。
“那是当然,”桦得意的笑笑,“我是用专门为这次行动而准备的备用手机打的求救电话,那个号码的身份证也是假的。”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聪明?”我一脸鄙视故作轻松的奚落着他。
“呵呵,”桦似乎毫不在意我的调侃,沉浸在他的得意中说道:“只要我们不出现在案发现场,会减少很多麻烦,至少不会怀疑和我们有关系。”
“拜托……”我忍无可忍的说:“他是来追我们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现在我们不仅脱不了干系,还有可能落个肇事逃逸的罪名!白——大——天——才——!!”我故意拖着长音吼他。
“哎?!”桦的脸上惊讶过后,很明显的挂着一个“囧”字。“要不要回去啊?”他带着哭腔问。
我好笑的看看他,毫不留情的揭穿:“你不是从一开始就不想让我回去么?”
他挑挑眉毛,我撇撇嘴,默契的相视而笑。
我们因害怕而蜷缩起来的心是否像一颗小小的核?或许是我们都不够成熟吧,没有坚强的壳来保护核中的忧伤……我们的眼睛不敢于直面不意的路,只能刻意的躲避着……躲避着人生,躲避着彼此的情感。
时间就这样在车轮下一圈圈碾过,夕阳余辉斜斜的散在我的婚纱上,被白色的纱反衬,深深地刺进眼中。我的婚礼,竟是这样一场闹剧。我不由得自嘲的笑起来。桦凑过来摸我的头,奇怪的问:“傻笑什么?到了,下车吧。”
我提着婚纱裙摆步出车门,抬头撞见一张陌生的脸,他紧盯着我不放,眼神像小刷子一样将我仔仔细细的从头刷到尾。
“子腾,”我听见桦这样喊他,他转头看向桦,依旧用眼神把身着婚车司机服饰的桦刷了一遍后,和桦交换了钥匙,指着身边的别墅大门说:“这是我妈给我养老用的,借你们了,里边食物储存十分丰富,住几个星期应该不成问题,要是还有需要就给我电话。”说完就踏着夕阳的余晖离开了,修长的身影在金黄色的斜阳中煞是绅士。
我满是感激的对着他背影说:“谢谢你。”
他顿了下,微微转身,慢慢的说:“我说你们度蜜月来这种地方是不是太寒酸了?”一语道出,我顿时觉得胸腔内有一股鲜血向上翻涌着,没等我有反应,桦就在我后面用哭腔喊着:“萧子腾!你见过哪个新郎官像我穿的这么寒酸?!”
我捂着头,进门找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下。混乱的一天,就让它至此告终吧……
次日,一楼的餐桌旁。
“桦,吃饭了!你要我喊几遍才肯下楼啊!”我坐在餐桌旁对着楼上喊。楼梯上这才渐渐露出了一个懒散的身影,桦嘴里含着牙刷,赤着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裤慢吞吞的下楼,口齿不清的问:“才几点你就凶巴巴的叫我起床?”
我没好气的说:“我的大少爷啊……已经9点了!我快饿死了。”
桦走到厨房结束了他未完成的洗漱后,坐到我身边乖乖地用起早饭。
“一会回家吧……”我喝了口牛奶,低声说。
“哈?”桦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早就说出要回家,含在口里的土司面包一下子就噎住了,“咳……咳……”他弯下腰难过的咳着,我无语的跑过去拍他的后背,帮他咳出那块面包。
“慢点吃,你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我嘀咕着。
“呜……堇你不要老是吓我嘛,我会害怕的……”桦抱着我,作出很委屈的表情,学小孩子一样的撒娇。“再说我快要高考了么,你就不能理解一下考生的心么?”
“呃?!”我愣了愣,想着他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不再追问,他这才转忧为安。桦害怕面对家里的事情,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叹息着,看向窗外,那些自由自在的鸟儿真好,他们有翅膀,可以飞到没有悲伤的地方。
“我说,还有多久高考啊?”早饭风波过后,我窝在沙发上问正在看书的桦。
“还有两周,我得抓紧复习啊。”桦埋在书堆中没有抬头的意思。
“打算考哪里呢?”我凑过去看着他。他这才停下手中的笔,抬眼看我,那眼神闪烁着无穷的期待和向往。
“金艺。”他笑着答。
“金艺啊……”我喃喃道,著名的金艺可是艺术家的摇篮地,那里毕业的知名画家、设计师、摄影师真是数不胜数。不过那里也是众所周知的贵族学校,以其昂贵的学费,高级的教学设施和优越的生活水平为特色,实为贵族子弟的艺术天堂。我深知桦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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