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了安之萧的话。
“晓晓,你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只是我,还是因为我酷似木哲言的外表?”
“晓晓,你一直最在乎的人是他,不是我啊。”
我看着窗外远处闪烁的灯光,一时间不敢回头。
木哲言又轻轻地说,“晓晓,你难道就不能喜欢我么?晓晓,明明我比他早遇见你十一年,我从遇见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啊。”
我急促地呼吸了几下,胸口一阵难受。我努力控制颤抖的声音说,“言言,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对不起言言……”
木哲言转过头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轻松地说,“好,我不说,你不要再哭了。本来就不好看,一哭就更不好看了。”
我朝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不好看你就别看啊。”
木哲言,你个傻瓜,每次故作轻松都如此别扭。
木哲言,我不知道自已会不会爱上你,但是,我现在只想保护你。
安念告诉我,安家竟然意欲与主动找上门的当年被迫移居马来西亚的木二叔木庭砚联手对木航书不利,虽然远在澳大利亚的木三叔木天棋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想来也会蠢蠢欲动了。木庭砚如今卷土重来,无非是找到了当年木航书不择手段的蛛丝马迹,而这一切都关乎……我们的真实身世。
一个木庭砚或许木航书还不会放在眼里,可是如果再加上一个安家…更何况,还有一个木天棋。
商场上,没有真正的敌人,但是也没有真正的朋友,如果安家想借机滋事,以谋取更大的利益也不是不可能。
三方联手,那么木航书势必要大伤元气了。我可以不在乎木氏,但是木哲言却不同,他如今是木氏第一继承人,如果真相曝光,他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安念当日的话又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赵晓晓,如果你离开阿萧,我保证我们安家不会对木氏不利,甚至安家还会牵制木庭砚……虽然这件事也是我无意间听到父亲与木庭砚的谈话发现的,我也没有有力的证据让你相信我,但是,木庭砚确实掌握了一些关于你们身世的有力情报……”
“我相信你,同时也希望你言而有信。”
“放心,这个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韩悠悠的“遇见”
韩悠悠在半路上突然醒了过来,然后死活不愿意再坐车了,从后座扑到我后背直闹腾。
我被她勒着脖子难受得紧,于是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丫的想谋杀姐么!”
木哲言伸手抚额一脸无奈地说,“悠悠大小姐,离你家还有好一段路呢,你这醉得连站都站不稳了,难道你想直接爬回去?”
韩悠悠抬起埋在我肩膀的脸,大着舌头不服气地说,“我才没醉!我不管,反正,反正我就是要下车……晓晓,我难受,真的难受……”说着竟然委屈地哽咽起来。
我反手拍了拍韩悠悠的肩对木哲言说,“那就下车吧,找个停车场,然后都回我家吧,走个半小时也就到了。”
木哲言哭笑不得地说,“我严重怀疑韩悠悠小姐是在装醉,你肯定是听见我说你重了,所以你是在报复。”
韩悠悠“哼哼”两声说,“我就报复了,你若是不怕我吐你一身,你尽管开,或者你可以让晓晓背我回去。”
听得这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悠悠啊,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木哲言默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笑得一脸和煦,声音更是温柔了些,“有本事你下了车自已爬回去,我会在晓晓下车背你之前把车门上锁……你要不要试试?”
韩悠悠当然不依,于是变本加厉地在我背上闹腾,“不管不管,反正我不坐车,反正你俩要负责背我回去!”
我黑线,松了松韩悠悠勒着我脖子的手说,“悠悠小姐,在你没安全回家之前能不能让我先活着?姐快被你勒死了!”
几分钟后木哲言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然后韩悠悠成功地爬上了木哲言的背。她满意地拍了拍木哲言的肩说,“嗯,不错不错,是匹好马儿。”
木哲言一听差点没将韩悠悠丢下去。他恨恨地说,“韩悠悠,你再不闭嘴,我非得把你丢进垃圾桶!”
韩悠悠这下老实了,她乖乖地趴好在木哲言肩上又噌了噌说,“背稳妥点,摔着我如花似玉的脸可就不好了。”
木哲言磨牙,“闭嘴!”
我笑得直抽,“韩悠悠小姐,你那如花似玉的脸现在红得像个番茄,能美到那去呀。”
韩悠悠又哼哼两声不答话,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借着头发的遮掩朝我翻着白眼。
大半个钟后终于到了家门口。木哲言舒了口气,因为负重他的脸颊微微泛红,鼻尖隐着汗珠。
他转过头对背上的韩悠悠喊,“悠悠你给我下来,快点!”
韩悠悠一动不动。我说,“悠悠肯定睡了,你抱她上楼吧。”
木哲言皱眉,“明天一定要让她做饭,好好慰劳一下我才行。”
我失笑,“当然可以…前提是她做的饭可比我做得还不堪入目,你确定你能下得了口?”
木哲言想了想说,“比你做得还糟?你确定那不是□□什么的?”
我推门的手顿了顿朝他眯眼笑,“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木哲言眨巴眨巴眼睛说,“明天我做饭,后天我也做饭,整个寒假的饭我包了。”
“如果真这样的话,张妈一定举着菜刀杀进我家厨房。”
又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将韩悠悠背进我的卧室,木哲言表示再也不会让韩悠悠在有酒的聚会上喝酒了,不然受罪的一定是他。
韩悠悠大摇大摆地霸着我半张床,睡得很熟的样子,我洗漱了一下也钻进了被窝。
呀,还是家里舒服。我打了个哈欠,对熟睡的韩悠悠道晚安好梦。
只是我刚看见周公朝我手,却被韩悠悠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
她清透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晓晓,我喜欢阿哲,很喜欢很喜欢……就像他对你说的那样,我从一开始见到他就己经喜欢他了。只是不同的是,你比我早遇见他七年。”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不语。韩悠悠喜欢木哲言我一点也不惊讶,即使她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以此来维护我们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
韩悠悠似乎笑了一下,“晓晓,你知道么,当初你和安之萧在一起的时候,我是那么那么的希望你能和他能永远幸福地在一起,所以安君的照片让我比你还要不知所措的恐慌着,我害怕你们因此形成陌路,更害怕阿哲会……”
韩悠悠顿了顿又接着说,“他曾经对我说,如果安之萧不能给你幸福,他势必会将你夺回来……晓晓,我爱木哲言,木哲言却爱你,瞧,这是多么俗不可耐的剧情啊。”
韩悠悠也不待我回应,又自顾自地说道,“我第一次遇见阿哲是在一家蛋糕店,是在我遇见你之前。在阿哲的身影映入我眼帘的那一刹那间,我就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没有理由。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同学,能把你手上的巧克力蛋糕转卖给我吗?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
说到这里韩悠悠伸过手用力握住我的手说,“我以为这就是缘份,我和他的缘份。第二次遇见他是在你家,我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等着他笑着对我说一句:嗨,是你啊。可是…他却根本没认出我来……晓晓,阿哲根本没认出我呢……”
韩悠悠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难过和自嘲。
我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我转过身将韩悠悠抱在怀里低低出声,“悠悠,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都太迟
第二天一早,我便在木哲言和韩悠悠的吵闹声中醒来。原来是韩悠悠自告奋勇帮木哲言做早餐,结果不但摔碎了几个碗碟还毁了木哲言熬的皮蛋瘦肉粥。
于是我们便享用了一次有史以来最难下咽的早餐。
木哲言说,“韩悠悠小姐,以往你把糖认作盐的时候我以为是最糟糕的事,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没把糖认作盐才是最糟糕的事……”
我差点笑喷,又硬生生的忍住了。罪过罪过,因为韩悠悠在粥里放了太多的盐……
韩悠悠撇嘴,“那你以前还嫌弃我,现在总该知道了我以前的好了吧。”
木哲言,“……”
我,“……”亲,这不是重点好么!
早餐过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淡漠的回应了两句,然后向木哲言韩悠悠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我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叱咤商场的男人,不言不语。
这是一家很是高级的法式西餐厅,我所在的VIP包间很隐秘,不可能会遇到熟人,所以我懒得惺惺做态,连表情都始终如一。不过我到底是底估了作为一个商人的忍隐素质。整整半个小时,他还是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放下咖啡杯,“有话就说,木总裁的时间应该很宝贵吧。”
木航书看着我低低叹息一声,“晓晓,你还是不能原谅爸爸么?”
爸爸?我勾了勾唇,“木总裁,当初你和赵浅画应该有过协议吧?比如……秘密就只能成为秘密。”
木航书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愧疚,“晓晓,当初爸爸也是被逼无奈,你二叔三叔步步为营,眼看就要……如果没有那5%的股份,我根本就不可能掌控木氏集团。”
是的,长孙5%的股份。如果我是男孩子,也许就不会有这出“换子”的戏码了。
“即然如此,你今天约我来,又有何贵干?叙旧还是补偿?还是培养那所谓的骨血相连的亲情?”
“晓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
“你住口!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起我妈妈,她都死了,死了!你如今后悔有什么用!”
我的妈妈,木夫人张芷淑,嫁入豪门的灰姑娘,原以为会像童话里的故事一样,王子会给她幸福美好的生活,然而命运弄人,一次意外,她突然发现自已养育了七年的孩子并非亲生!
真相对她来说无疑晴天霹雳,天翻地覆。她质问,愤恨,哀求,却始终得不到亲生女儿的消息。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不忍心毁去丈夫的一切,也不忍心伤害她疼若珍宝的孩子,于是她心如死灰地离开。
一年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再次出现,再次哀求木航书,希望见女儿一面,因为她时日不多,病痛己经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可是最终直到她死,她也没能等到她的女儿。
我眼睛泛红,恨恨地看着木航书,有双无形的手正狠狠地撕扯着我的心脏,让我痛不欲生。
“如今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名誉财富,竟还妄想被你放弃二十年的我喊你爸爸么!”
木航书身体颤了颤,面色颓废,似乎一下子苍老下去,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我冷笑。如今后悔也太迟了!
起身,转身,我向门口走去,在开门之前我顿了顿,“我希望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言言知晓,我希望他好好的,你做得到的,对么?”
木哲言,我希望你好好的……我,会保护你。
我出了门,疾步走向转弯处的洗手间。我用水洗了把脸,怔怔地看着镜子中扑着脂粉的脸苦笑了一下。
脸色看起来不错呢,红润光泽。
顿了顿,我又从包里拿出化妆盒开始补装。如今化妆盒可是我必不可少的随身物品。
好了。我满意地朝镜子中精致的脸扯了扯嘴角。
刚转过身,却与迎面而来的人打了个照面后顿下脚步。
安君。
我面无表情地朝她点了下头,准备离开。
“赵晓晓。”安君开口,声音不似寻常轻柔,隐着冷意。
我在她身边错身而过,不予理会。我现在可没心情应付她,她最好识趣些。
“或者我该叫你,木晓晓。”安君不紧不慢地开口,胸有成竹。
我眸光一寒,转身冷笑一声,“安君,我劝你见好就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我赵晓晓还不是只兔子。”
安君笑,“呵,赵晓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实在是不喜欢见到你,更不喜欢阿萧见到你。”
“这话说得可奇了,我可没让你安家小姐和我“无处不相逢”。再者,你以为你是谁?我见不见谁与你何干?”
“赵晓晓,你该明白,如果木哲言的身份曝光……”
“安君!”我毫不客气地欺身而上,将她困在墙角。“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再敢拿言言威胁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安君重重地撞在墙上,恼恨地瞪着我,“赵晓晓!你既然在乎木哲言,那你一开始就不该招惹阿萧!”
我胸口突然一窒,脑中飞快闪过安之萧的脸。
我缓缓放开她,“所以你就不择手段么?散布我是私生女的言论,自杀,甚至……连自已的姐姐也利用么?”
我看着眼前这张同安念一模一样的脸,心绪莫名。
安君嗤笑一声,“姐姐?哼,我有多喜欢阿萧她再清楚不过了,可是她竟然也喜欢阿萧,更可笑的是,她拿我当傻瓜,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安君眸子中迸发的恨意让我为安念感到不值,“……安君,你真可悲,她可是一心为你,你竟然恨她。”
“一心为我么?那她还会和阿萧亲吻……即使阿萧醉了,她可没醉,可是她却没有拒绝,她竟然没拒绝!”安君冷笑着看了我一眼,“原本以为那些照片让你和安君闹上一阵子呢……结果让我大失所望啊。”
大失所望么?安念可没对我客气,那些锥心噬骨的话可说了不少呢,甚至连威胁的戏码都用过了。
安君见我发怔,笑意更深,“不过你的那些照片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你果然是故意的!”
“不错,那又怎么样?如今阿萧已经是我的了……现在,将来,永远。”
“疯子。”
“我是疯子,因为我爱他!我爱了他十年,我是绝对不会让他离开我的。所以赵晓晓,为了木哲言,也为了你自已,你最好尽快离开A市……否则我这个疯子指不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安君!我再一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