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从来都是有错就改的好孩子,自然不会回避错误,“有错即改”,不正是她一向的体现吗?当下深呼吸两口气,脸上摆出面对客人时职业性的微笑:“韩先生,对不起,是我态度不怎么好!不过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让您在海月农家乐有一种宾至如归的体验!让您拥有一个完美的山村度假游!”
韩夕阳很想回她一句“收好你的假笑”,好在他不像周心悦这么“爽朗”,她的这个样子不是正好能利用一二吗?他倒是真的很想试试她的底线在哪里?这个女孩儿,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也越来越觉着想要看懂她,较量,才刚刚开始!
☆、140 木屋午餐
周心悦后悔了,后悔怎么会答应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稳重大气,实则孩子气重、什么都好奇的纨绔贵公子住在山上的小木屋!
瞧现在,他端了木凳守在灶边,等着直接将美食吞吃入腹,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想要吞吃的目标是锅里的蒜苗炒腊肉还是灶背后挥汗如雨、挥铲如飞的周心悦。
“这个时节怎么还有这玩意儿?”腊肉对在桑树沟住了几天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但他之前真的从未吃过如此宗的烟熏肉,自然的木香混合着猪肉的油香,怎么闻都能勾起人的食欲。听说腊肉是寒冬时期做的,怎么放到这盛夏还不发臭?
“这儿的天气好呗,温度不高;腊肉上面的盐分和常年的烟熏自然也是一种保存方法。”小木屋灶上也吊了一个偌大的吊篮,里面放着腊肉、熏鸡、豆腐干之类的,刚才拿腊肉的时候,周心悦还恍惚记起N年前的某一天,她从吊篮上掉下,还是罗晓杰“英雄救美”搂着她来着,一时间心情又开始晴转多云;毫不客气的命令道:“把盘子递给我。”
韩夕阳屁颠屁颠的跑到碗柜处随便拿了个碗递上。
周心悦瞟了一眼,很是无语,在心里翻翻白眼,认命的自己回头重新找了一个比韩夕阳手中大碗小两个号的普通小碗将锅里的腊肉铲韩夕阳维持递碗的动作,好像有些受伤害:“为什么不用我拿的?”
“你那个是盛汤的待会儿用。”将就锅里剩下的猪油,周心悦在锅里加了豆瓣酱,切了一个茄子下锅烧着,眼看着韩夕阳还是那副固执等待的样子,只好接了过来,从另一口锅里盛了黄瓜汤;“喏,和肉一起端到桌上,茄子出锅了咱们就吃中饭!先说好,山上的伙食没家里好你要是嫌弃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笑话,韩夕阳怎么会嫌弃,一把接过两只碗,飞速去了堂屋放好,像个乖学生似的站到灶台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你说吃饭要用什么东西?”周心悦眼一撇,唇一嘟,看韩夕阳看来风情无限,傻傻回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心悦,你很热吗?”
“屁话,你在灶台后面站着试试!要是你不在山上吃饭我今天中午就将就囫囵吃点。”她可是准备将就做一碗素面的,说到这儿,忍不住拉了袖子在额际狠狠抹了一道汗。
这一抹,用力稍微大了点,泛着绯红的额头出现了一丝深红。她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长袖衬衣,专门用来夏天劳作时穿的,以免晒伤,衬衣袖子上有一颗纽扣,就是这颗纽扣在她尚算细嫩的额际滑下了一道红丝,其实过后就会慢慢消散这样的小擦挂对她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但对常常和一群爱美女士接触的韩夕阳来说,这样的伤痕可算得上惊天动地,至少若是他认识的那些个女人就会哭天抢地;见周心悦状若未觉得继续挥铲炒菜他不禁急了:“心悦,你到边上休息一会儿,我来帮你炒菜。”
“你会吗?”这点周心悦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他不会,惊讶在前,倒是一时没注意他亲昵的称呼。
“不会不能学吗?要是我来一趟桑树沟回去就学会做饭了,指不定我妈怎么高兴呢!”韩夕阳二话不说,反正袖子是挽好的接过周心悦手中对他来说有些袖珍的锅铲在锅里就是一阵胡乱扒拉。
铁铲和铁锅之间相交的划拉声很刺耳,周心悦回神之后顾不上和他继续理论忙跳着脚训道:“你慢一点,锅里那是茄子不是你的生死仇人,不用你花那么大的力道!还有,烧菜的时候不用来回翻炒,偶尔反着铲子轻轻推下就行了;哎哎,你怎么搞的,都推到锅外面去了……”
不管是周心悦怎么叫嚣,韩夕阳最终还是成功的烧好了茄子,顺便炒了一份野油菜,虽然卖相难看了点,好歹还是端上了桌子。
软糯的黄瓜清汤、勾人食欲的蒜苗炒腊肉、酱油放得稍稍多点的红烧茄条、绿油油的野油菜;四份碗装的菜肴摆在堂屋桌上,用冰凉泉水洗了手脸的韩夕阳浑身舒坦,正端坐一方等待周心悦的加入。
“你要喝点酒吗?”周心悦拿了筷子和饭碗走近,礼貌的问了句。
“当然要喝!天气这么大,喝点水果酒也好。”韩夕阳平时品尝的无一不是好酒,但此时厚颜想求水果酒一饮的模样是那么真诚。
周心悦从堂屋角落的一个巨大酒坛里舀了一碗碧色猕猴桃酒放到桌上,突然想起那天在松岭县斗酒的事情来,忙用手盖在酒碗上,好奇问道:“你告诉我,秦叔做宣传的‘桃花开满地'。 ',什么意思?不然不给你恫喝。”
韩夕阳扯了扯嘴角,习惯性推推眼镜,用筷子在碗沿敲响:“心悦,还有二十多天,你就等不及了吗?再说了,你会告诉我你这里面的配方吗?”
“爱说不说。”话虽这样说,周心悦还是松开了手掌,经过一上午的磨合,她算是知道了,这所谓的彬彬佳公子中看不中用,完全是个无赖,还是个有钱的无赖。
“这是你对待客人的态度么?”韩夕阳发觉自己怎么这么有恶劣的倾向呢?难道是过去的二十几年过得太压抑的缘故?怎么越发喜欢看着眼前这张略略圆润的俏脸变色呢?她一生气,略厚的唇就会微微嘟起,杏眼微眯,带着十足的性感;她一高兴,眉眼弯弯,嘴角微翘,让人忍不住跟着想要开心微笑……
“你想要什么态度?尊敬的客人!”周心悦故意说得公式化,身子微微前倾。
一阵醇香就那么突兀的吸入韩夕阳鼻端,他现在可以肯定,这股香味不是手边的这碗酒发出的,而是周心悦身上的;这两三天,他在靠近她的时候总会若有似无的闻到这个味道,还以为是错觉。此时这么浓烈?……“心悦,你喝酒了?”韩夕阳将身体后仰一点点,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没有啊!”周心悦皱了皱眉,“我只会在每天晚上喝上半杯果酒。”说完,她坐回身体,端了饭碗开始吃饭,也没继续纠结在“客人”的身份上,反正说了当韩夕阳只是普通客人之后用不了十句话她就会被撩拨得忘记初衷。
韩夕阳悄悄在她让开点之后松了一口气,若是周心悦再继续这么靠近下去,他非得醉了不可,这份“醉”不单单是她身上的醇香,更多的是她充满快乐、生机勃勃的眸子让人迷醉其中,心生向往。
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看着小美人,外面烈日炎炎,小木屋中坐着却是凉意阵阵、清风袭来还带着醉人果香;韩夕阳正在肆意享受这些的时候却被不速之客给搅合了。
韩夕阳眼神不善的盯着走上台阶的任涛,同样的,任涛也抿紧薄唇盯着这个来意不善的纨绔公子,两人四目透过韩夕阳的眼镜在空中厮杀比拼,正难分难解之际,周心悦端着酒碗站到了中央。
举着酒碗对任涛笑道:“任涛哥,现在天气正热,你还是喝点水果酒吧,有什么事情咱们边吃边说。”这个时候任涛肯定还没吃午饭,这点毋庸置疑,因为酿酒作坊里没有厨房。
酿酒作坊就在果园下山后没多远,那儿有电话,一般任涛来山上找人,要么就是酒厂的事情,要么就是家里打了电话。
任涛没拒绝周心悦的邀请,顺势坐在了韩夕阳的对面,周心悦只得将自己的饭碗移到下首,这么一坐正好在两人的中间。
“任先生倒是会掐着时间来,正好赶上中午饭。”韩夕阳酸溜溜的说道。
周心悦对某些事情的反应时很迟钝的,闻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歧义,笑着介绍道:“韩夕阳,这位才是咱们桑树沟酿酒作坊的主事人,他叫任涛,你直接叫他名字就好,哪里需要那么客气的。”转头对任涛道:“任涛哥,韩夕阳是咱们海月的客人,不过你也别太客气了,直呼名字就好。”
“嗯。”任涛永远惜字如金,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冻”韩夕阳,转向周心悦的时候倒是一眼的暖意;“小宝回来了。”
“真的?不是还有两三天吗?”周心悦高兴的差点跳起来,雀跃的样子再次让有的人泡进了醋海:这怎么又钻出个谁来?
“他打了罗晓杰。”任涛喝了一口酒吞下去,然后缓缓的说了六个字。
“啊?!”周心悦的脸色极其精彩,说不出什么味道;“小宝是笨蛋吗?罗晓杰他们家那么多人,他就不怕被人家围攻报复吗?要打也要找机会把罗晓杰弄出来再单独揍上一顿啊!”
任涛眼里闪过一道笑意,韩夕阳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没事,他住在罗家,明天回来。”任涛继续宣布。
“这又是怎么回事?”周心悦知道任涛话还没说完,殷切的目光等待他的“接下来”。
“罗晓杰和他的五位同学定了强哥家的房子,要进山玩两天,明天来。”任涛这次虽然说了结果,但却没说经过。
这顿饭原本都还温情无限,一下子却被三人行也扰得全无兴致,当然,这是对韩夕阳来说。
这顿饭,周心悦记挂着小宝,任涛计划着怎么单独“揍”罗晓杰……
☆、141午后时光
午饭之后,周心悦舀了碗筷去厨房外的水缸边清洗,堂屋只剩下任涛和韩夕阳若有所思的对面而坐。
沉寂并没有维持多久,韩夕阳看了看外面的艳阳高照,忍不住开口道:“任涛,你不是在管理酿酒作坊吗?怎么还不去工作?”
任涛冷冷的表情一抽,用毫无温度的眼神“杀”了毫无所觉的韩夕阳一眼,你就那么想我走了,你们两人好孤男寡女么?见韩夕阳那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还是淡淡回了一句:“有人在。”
“哦,我还说你要是去作坊,我也跟着去见识见识,说真的,我还从来没看过酿酒的过程呢!”韩夕阳镜片后的眼神晦暗莫测,但出口的话却是显得几分天真,看来,在桑树沟,他已经决定卖萌到底了!
可惜这份“萌”在任涛眼底却是成了别有用心,谁叫他之前想要谋夺酿酒配方的居心不良呢?任涛狭长的凤目从厨房门口看去,周心悦还在厨房窗口外哼着歌欢乐的洗碗,目光一柔,回身却对上透明镜片后有神的探究双眼,咳了咳,任涛难得的说了一句长点的字眼:“不管你有什么坏心思,别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要想得到酿酒秘方,你趁早走人,否则等我们抓着你的小辫子有你好看。”
韩夕阳也将目光投向周心悦,斜着的脸庞让任涛看不清他眼底的含义,倒是他坚定的话让任涛不懂他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你觉得我是冲着个秘方来的吗?虽然心悦酿出来的酒的确有独到之处·但我知道,不但我得不到,别人在她手里也是同样铩羽而归。我的目标同你的一样,咱们就各凭手段吧!”
说罢,眼看着周心悦就要回来,韩夕阳语速极快的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我认为你还是趁早认输吧,这么些年都干什么去了?竟然舍得让她被个毛头小子欺辱!”
“你……”任涛的冷面被这最后一句给破坏了,当年他一走三年·回来时才知道佳人已经定亲,当时除了默默守候又能怎么样?
“我怎么我,换做是我,说什么也要抢回来!喜欢就要争取,在一旁酸溜溜看着像什么事?不过,要是你今后也这样一直看着也好!呵呵,要不,心悦回来我帮你给她表白?”韩夕阳越说越恶劣,眼见周心悦端着碗筷踏上门前台阶,他竟然真的看了任涛一眼·张嘴对周心悦说道:“心悦,我告诉你个任涛的秘密,他……”
话还没完,任涛就一口接了过去:“心悦,我先走了。”警告的目光看了眼韩夕阳,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鸡婆!”说完,暗红着脸快步绕过周心悦,大步往山下走去。
“任涛哥……”周心悦莫名其妙-,转眼看向韩夕阳:“你和我任涛哥说什么呢?我看他怎么气哄哄的走了?”
韩夕阳但笑不语,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任涛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点自信心也没有,这么多年不敢对周心悦表白怕就是接受不了被拒绝的窘态吧·这样的对手倒是蛮好玩的。
“喂,我在问你呢!”周心悦在厨房放碗筷,想到任涛走时的表情,困惑不已。
“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他为什么姓任却是你的堂哥。”韩夕阳端着茶施施然走到了厨房,他也比较好奇这个答案。
“哦,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有些难堪,以后可别这么问人家了,特别是别当着我小婶婶的面问。小婶婶和我小叔是二婚·任涛哥是她前夫的孩子。”周心悦简单的说了下·这个事情桑树沟里说什么的都有,都是因为任涛的父亲是谁连花清芳也不知道是谁·与其让韩夕阳去问旁人让任涛难堪,倒不如从自己这里给他个正解。
“哦……”韩夕阳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就有些心不在焉。
周心悦放好了碗筷,擦去手上的水珠,看他突然沉默的样子还有些不习惯:“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没和他定亲,反而和那个小白脸罗晓杰定亲。”不知不觉,韩夕阳竟然说出了心中所想,说完他自己也怔楞了,不是说公平竞争吗?那自己现在这种背后捅一刀属于什么行为?
没曾想周心悦愣了愣,突然笑得花枝乱颤,指着韩夕阳掩不住满脸笑意:“你啊,以后可千万别这么乱说了,任涛哥可比强哥他们还像我的哥哥,而且在咱们农村,这是**的好不?”
“若他不是你堂哥呢?”韩夕阳得到这样的答案说不出的欣喜,喜悦的泡泡冒啊的。
这个问题周心悦楞得久了一点,让韩夕阳的心悬了起来。周心悦想的却是以前“周心悦”的念头,想必这样一个能够保护她站在她身后的任涛是能够勾起她少女情怀的人吧?
“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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