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佬想了片刻,还是如实报告:“这几天,阿茵好似在找工作,我派人跟了她一天,她进了弥顿道那条商业街,找了几家公司,但都没被雇佣。”
王彧尧铁青着脸,心道,她居然还去找工作。
辉佬见王彧尧面色怖人,停在这里欲言又止,再讲下去不知尧哥会不会顺手猛砸东西。
只需片刻,王彧尧冷面瞪他一眼,他只好继续说:“可是第二天匡北明开车接她去餐厅。阿茵还饮了不少酒,是匡北明扶她上楼,尧哥……你说匡北明会不会是真的想同阿茵拍拖吧。阿茵并不知我们做的事,一直以为我们靠饭店为主要生计。”他内心忐忑说完这句,又有些后悔。
又是同那个破警察接触,还一同饮酒。肯定是故意想气他。王彧尧气急,紧绷着脸伸手拿过烟盒,掏出一根点燃,语气发狠:“有我在,他想都不要想!以为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
“但是阿茵那里……”话还未讲完,却被王彧尧闷声打断语气颇不耐烦:“你由得她去闹。”
王彧尧脸色一沉,靠着座椅抽口烟,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昭告着这一切俨然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以为自己眼睛好了就可以上天?”他手指窗外振振有词:“我让她去爬爬看,不撞个头破血流,她当然不会知道疼。”
他面目冷清,再次吩咐:“你给我盯紧点,看她又想怎么闹!”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王茵近期都呆家里看书查阅关于语言学的资料,还有参考文献,匡北明打电话告知她;下周就可以去中环同几位学者见面,届时看看她的研究计划;再为她写推荐信。
她有卑诗大学文凭在手,英文水平更无须担心,只需两份推荐表格,再交申请费即可,本想这当中的过程会异常复杂,如今求助匡北明;这其中许许多多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王茵与匡北明再次见面时;两人约在尖沙咀的一个咖啡厅。
匡北明低头看了看她的报告;点点头道:“你在卑诗大学就读语言学?”
“嗯;所以这次想回港大提交研究申请还是关于语言学。”
匡北明简单的翻阅下前几页;大致有所理解:“没问题,你毕竟有文凭在手;推荐时也省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有一位廉署的朋友是中文大学毕业;届时;我将你引荐给他们,你将研究报告给他们看看,才好为你写推荐信。不过,可能要麻烦你亲自过去同他们见面。”
“没问题,我随时都有空,反正都是天天呆在家。”说到这里,她语气雀跃,握紧匡北明的手,感激道:“谢谢你北明,这阵子若是没你帮忙,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我去找了工作,但是无人愿意聘用我,其实让我去中环写字楼过着敲键盘的日子我也钟意啊,但是没办法,我想先去港大多认识些同道中人,将来可能多得是机会发展。”
说来说去,她还是为了自己的今后做打算。
这是王茵回港后第二次离开九龙,上次是经方玫的介绍,王彧尧才让辉佬带她去玛丽医院检查眼睛,没想到这次眼睛康复再去港岛,却已经做好了全新的打算。
中环果然是亚洲首屈一指的金融中心,眼前高耸的楼盘,来往的人流,让王茵此刻压抑的心情不禁愉悦起来,她的目光追随着络绎不绝的上班族,对方手提着公文包,匆匆忙忙赶去对街的写字楼。她站在一旁面露唏嘘喜悦,仿佛像从未见过大千世面的新村人,她是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恍如隔世,若不是眼睛已好,她都已将要与世隔绝。
此时艳阳高照,匡北明陪王茵在港大逛了一圈,低头看了眼手表,又将王茵拉到一处阴凉地歇息片刻,从薄扶林道入口,再去本部大楼参观片刻,再到引人注目的大学堂时,揉合都铎及哥德式的建筑特色,令王茵眼前一亮。她好似觉得自己已然回到在温哥华的求学时期。
到了晚上七点多才与几位学者得见。
王茵向他们每人提交了一份近日熬夜所做的研究计划,不料对方看后,竟然赞不绝口。
与她同席的人都是中文大学语言学的学者,在本埠研究领域中更有一定地位,多得匡北明为她介绍才认识这样一群同道中人,中文大学的中文系和语言学系以国际语言学理论为经,对外汉语教学为纬,两者相互结合。
其实每个地域的研究领域不一样。大陆地区偏重中文系为主导,强调中国传统语言研究方法和西方理论相结合,台湾在这个基础之上更关注本土语言的研究,而香港则是以中文系为主导,另加本土粤语的研究。
他们从大陆谈到台湾,再次回到谈及本埠时却是感慨颇深,王茵与推荐人一番谈论下来,下宴后已经是晚上八点。经过一天的时间,王茵早已累极,好在事情已经办妥,只等着交完推荐信和申请费再等港大的通知。只是隔日还要再来港岛找房子。她并不打算住校,自己独自住在大学旁边,反而更加自由。
匡北明载她在街道逛了一圈,王茵闭目靠着座椅小憩片刻。
车上两人沉默良久,匡北明总觉得她这阵子行为反常,狐疑问:“阿茵,怎么突然想到要立即搬家,要去港大继续读书?王先生知道么?”他不知道他们兄妹之间究竟发生何事,不过从王茵这阵子的反常举动看来,他们之间肯定出现了问题。
一提到王彧尧,王茵脸色突变,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他不知道,你不要擅自告诉他,等港大通知下来,我自己会同他讲明。”
若是可以,匡北明倒真不想同王彧尧有任何瓜葛,他想了片刻,再次说:“其实你若是真想在九龙找工作,我也可以帮你,只不过薪水不高。所以讲来讲去,还是因为王先生对么?”讲到这里,匡北明苦笑,按下车窗,略微挑眉,试探性问:“你爱他。”
王茵脸色黯淡。
果然被他猜得准,以前约她出来见面,隐约打听王彧尧的事情时,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感情,骗不过任何人。刚开始同她接触只是想查王彧尧,到后来因她的外貌与清冷个性所吸引,几番接触下来,被她那种身处逆境,反而持以随遇而安的乐观态度所感染。总之他多同她接触一分,就深陷一分。
王茵低头没回话,只要一提及王彧尧,她所有的好心情便荡然无存。
匡北明继续说:“我并不觉得自己比王先生差,相反……”说到后面匡北明紧忙忍住,更不愿将王彧尧所从事的事情向她吐露,毕竟王彧尧也有心瞒着她,说明也是为她在着想,他更不想将自己公务计划向她透露半分。
“我与他年纪相仿,但相对而言,我不过是输给了时间,毕竟你同他在一起十几年感情深厚也在所难免。”他莫名地笑了笑,偏头看着她道:“你认为我会好到抽空陪一个普通朋友四处联络熟人办事?”他的意图,显然再清楚不过。
王茵无奈,“谢谢你北明。”说实话。同他接触的顾虑她不是没有,王彧尧的坚决反对的态度,显然令她迟疑。
片刻后她抿唇冲着他笑了笑:“可否给我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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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港岛回到九龙已是深夜,匡北明将车开到公寓楼下才离开。
王茵开锁进门,还未开灯已然被客厅中的黑影吓得魂不附体。隐约只得瞥见一点火红的星光,房间充斥呛人的香烟味。
王茵猜得到,那个人黑影就是王彧尧,其实根本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是他。这好似是他们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见面,他终于肯回来见她。
王茵没说话,也不喊他,开灯后,低头捂住嘴咳嗽了一声。
王彧尧坐在沙发上,指尖的烟还未燃尽,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见她开灯才抬眼看着她,眼眶充血,神情憔悴:“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归家?”不知是吸烟太多还是为何,只听到他发音沙哑,见到王茵时,目光有一丝欣喜。
辉佬打电话告知他,王茵已然失踪一天,他火急火燎地从澳门立即赶回,几千万的生意被搞砸。若是往常她和匡北明去约会,她都会准时回来,可王彧尧等到八点多,发现她并未归家,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以为她又被蒋永健抓去折磨,还失去理智大半夜叫上一帮人去砸了蒋永健的ktv场子。
一晚上他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又一支烟,满脑子担心她会出什么事,蒋永健那个人渣到底有没有骗他。
王茵没回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她并不知王彧尧发了疯了的在旺角找了她一天,此时的王彧尧面容憔悴,眼眶发红,看样子似乎极累。
王彧尧起身上前,扣紧她的手臂道:“如今去哪里也不同我讲我了?知不知我叫了几十个人到处找你,饭店今天为你歇业,电话打不通,我差点要报警。你这么晚不回屋,去哪里了?同谁在一起?”
这时,他从她身上扫了几秒,瞪大眼睛看着她,语气不定:“匡北明?”
王茵此时被逼至墙角,只得紧张点头。
他克制住脾气指着她继续质问:“所以你一整天都同他在一起?你们一天到晚都做过什么?”说完后,他双手握拳。
哪知道王茵大着胆子语调轻松地回了一句:“当然是拍拖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讲过不会再管我,不过你放心,房子我已找好,过了今晚我就搬家。届时不会再打扰你们亲热,我自动消失,还你一遍清净之地,你也无须刻意再躲我。”
她轻描淡写,好似毫不在乎。其实她内心记仇,一直记得王彧尧这阵子对她所做的一切,恨不能时时刻刻翻开旧账。
听完王茵的这番话,他眼眶涨红,好似嗜血恶魔,再也忍不住怒意,一脚踹掉桌子,将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地:“老母!你以为我愿意管你!”
“砰!”地一声,玻璃碎片飞溅得满地皆是。
王彧尧被她言语激怒,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门外,目光凶狠:“好,你走啊!走出这里半步以后都别想再回来!”
王茵从未见过这样的王彧尧,他一摔杯子,一句脏话已然吓得她退后了好几步,深怕王彧尧会将她拖过来痛打一顿。这是他们第一次吵得这样激烈,也是她头次见到这样的暴戾怖人的王彧尧。
她看着他,哆哆嗦嗦咬着唇,嘴硬道:“我也没想过要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王彧尧挑眉冷冷地看她一眼,王茵吓得不由自主退后一步,紧贴墙壁。
他没再理会她,走进卧室猛地关上房门。他心中刺痛,很想出手砍人。看到她完好无事,他内心欢喜,听她要搬家离开,他气到语塞。
两人都在赌气,都以更厉害的言语去伤及对方。
房间里寂静一片,阿婆半夜早被他们的争吵声吓醒,只是颤颤惊惊躲在房间不敢出来。
待王茵冷静下来,她站在门口驻足良久,敲了敲王彧尧的房门,见里面一直无反应,这才向他解释:“我同匡北明去了一趟中环,请他帮忙为我向港大提交研究申请,他陪我去港岛看好房子,过段日子我就要搬至港岛,我是想去港大继续读研究生。”
她说得语无伦次,也不知王彧尧有无听明。依旧站在门口低头等待他的回答。
几分钟后,王彧尧并未出声。
王茵在门口站了良久,这才进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翌日,匡北明来红矗⒔油跻鹄肟M跻鹬惶崃艘桓鲂∑は洌股哟狭宋钠竞脱芯勘ǜ妗K驹诿趴诳匆谎圩约旱姆考洌⑵诺劳瓯穑砝肟ⅰ
王彧尧归家时王茵早已离开,他并没去送她,踱步走至王茵门口,只见阿婆径自为王茵收拾房间。
他心中早已猜中,冷眼扫视四周,她什么也没有带走。柜子上的黑胶唱片摆放一地,桌上摆着零零散散翻开的书籍,迎床藤椅上还放着她的睡衣,床上衣服也未叠好,房间里还留有她的气息。
人走茶凉,只剩下浅色的窗帘迎着维港的海风,缓缓飘动。
待他回神,半晌后才寻见自己的声音:“她几时走的?”
阿婆点头说:“今天下午,是匡先生过来接的阿茵。王先生,阿茵搬至港岛,你会不会解雇我。”
王彧尧语气干涩:“阿婆你可以继续留下,每天帮我收拾屋子就可以。还有不要乱丢她的东西,唱片书籍都是她钟意的,你帮她摆放好。她哪天记起,可能会回家拿。”
待阿婆整理好,离开房间,他依旧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愣神了几秒,低眉不语,身影尽是落寞。
人已经走了。他还未来得及嘱咐她一言半句。
☆、第二十七章
从九龙搬至港岛,王茵在中环离港大较近的地方租了一处房子。
自那日同王彧尧大吵了一架之后;王茵已然对王彧尧不抱有任何希望。她知道;王彧尧对她只不过是有十几年的亲情在,除了这个更无其他感情,离开红矗刻炜梢圆挥梦人睿换峥吹剿头矫迪啻Χ谛耐闯欢运蛑卑倮抟缓Α
终于在次月底;王茵收到了港大的通知;王茵打电话向匡北明和几位推荐人致谢。
匡北明笑道:“不用客气,主要还是看你的学历和研究计划,学历高申请机率就越大,届时开学我为你接风洗尘,庆祝你正式入学。”
王茵申请的是研究型研究生;到时候还要与院中教授取得联系。来到港岛已有一段日子,她已然对这里的环境适应得差不多;平日生活都得靠自己料理;但她一直未同王彧尧联系,而王彧尧也从未来港岛找过自己。
在她离开王彧尧之后;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以前有阿婆干家务活,为她准备可口的饭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现在,王茵提着食材,一个人在厨房奋战半天,只差没烧掉半个厨房,再端着一碟烧黑的牛排摆上桌,她独自在餐桌旁饮食,只觉得心中苦涩,热泪盈眶。
以前有王彧尧在身边,根本无需发愁生计,现今她还要为学费的事情发愁。靠着积攒下来的钱,交过房租费,待港大的几万学费一上交,她的存款便所剩无几。只不过听匡北明说港大会发研究经费,但还不知几时会有,不然她得靠着兼职求学过活。
以前她从来没为钱发过愁,或者根本毫无金钱观念,因为王彧尧在钱面前从来不会亏待她,现今在商业街逛街购物都只能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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