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的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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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董小姐-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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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你别胡闹!”帖穆尔脱口斥责。

祁璟却是眼含绝望,“江月……你就这么护着他?宁可以死相逼?”

江月被他一句话堵得心口直疼,然而,身遭刀剑相接声音仍然清脆,她犹自按捺,又重复了一遍,“让他们都别打了。”

祁璟恨恨,却无力反驳,只得高声叫停。帖穆尔见祁璟业已退让,也抬了抬手,示意停战。

直到此时,江月都没有放下那柄短剑,银亮剑刃贴着她白皙胜雪肌肤上,一颗红宝石宛若朝日,熠熠生辉。江月目光逡巡两人之间,几番犹豫,后还是将眼神落了祁璟身上。

攘外,必先安内。

“将军,你原先气恼方守成瞒天过海,不尊重我意思,那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若我当真变心,喜欢帖穆尔,还有了他孩子,你放不放我走?”她直勾勾地盯着祁璟,没有半分惧色和心虚。

“江月!你明知我——”祁璟声音一哽,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他一时间怒气失,剩下唯有满心激荡愤恨和失落。他把玄铁剑重重往地上一摔,神情决绝,恍若断臂一般,“你既要跟他一辈子,我放你们走就是了!”

他眼圈发红,却是强忍着别开头,再不看江月一眼。

江月悠悠一叹,没再接他话茬,只是转过头,望向帖穆尔,“帖穆尔,你听到了,若他知晓我是欢喜你,自是会放咱们离去……你如今也该知道我对他心意,为何还要强带走我呢?”

帖穆尔听到江月适才话,以为她果然回心转意,不由得大为激动,待到这一句,却已是明白江月心中想什么了。他沉下脸,握紧了手中刀柄,“他不过嘴上说说罢了,你当他真肯放了我吗!”

“他真肯。”江月微笑,“将军素来倾慕君子之范,自是不会违背承诺。”

帖穆尔手背上青筋紧绷,犹不放弃,“那你呢?他不信你,你也甘心留这里,冒着生死危险?”

江月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神色却仍是从容,“这是我和他事情,我早说过,他误会我,我便一定会解释清楚。帖穆尔,你以为你待我很好,我便会舍下他,和你走……可是从一开始,你都没有真正问过我想法。”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迷蒙,像是隐有泪光,“我是欠阿古一命,当日你绑走我,我劝将军放了你,正是因我心有愧疚,想要以此还报。后来,你带我去了蔚州,逼我做阿古妻子,我为自保,又确然骗了你,咱们谁也别怨恨谁,算是扯平吧。接着,你查出我有了身孕,虽然嘴上总是威胁,可你一直对我百般照顾,我心里感激。因此,这一次,我拼命救你,便是为了不想与你再有恩怨牵扯,能叫我心无愧疚地回到将军身边。”

言至此,帖穆尔终于有所动容,江月也放下了手中短剑。

“江月,你对……阿古,就当真没有半点情意?”

江月把剑插入剑鞘,又从怀中摸出玉韘,两者并一起,走上前递给帖穆尔,“除了祁璟,我对谁,都没有任何情丝。”

这句话已是她能说露骨地步。

不光是不爱阿古,也不爱你,帖穆尔。

“两万骑兵,纵使不能与大魏抗衡,也足以让你萨奚自保。先人有言,君子当重然诺,你答应我事情,就别再食言了。”

不容拒绝地伸出手,掌心里,一柄剑,一个玉韘,还有帖穆尔一直自欺欺人渴望得到希望。

帖穆尔只是僵滞了一瞬,继而不多犹豫地拿起那两样,胡乱塞入怀中,“好,我明白了。”

他喊了一声嘉图瑚,面无表情地转身欲走。

江月立原地,眼瞧着嘉图瑚一瘸一拐地跟上帖穆尔,不由一阵心疼,“帖穆尔!”

她虽与嘉图瑚语言不通,但是这个淳朴而温柔女人一直细心地照顾着她。不论这份照顾是出于对帖穆尔爱,还是对自己友善,江月总是没有办法不对她感恩。

“好好对嘉图瑚,她……她是你妻子呀。”

帖穆尔身形一顿,回过头,看了江月一眼。像是犹豫许久,方下定决心,“洛州,我不要了。”

江月一怔,没料想帖穆尔会回复这样一句。

帖穆尔似笑非笑地提起嘴角,淡淡道:“既然你心思善,旁人对你有恩,你便总能记着……那我拱手送你大魏一座边陲重镇,能不能换你记住我半生?”

虽是问句,却根本不等江月作答。

他用萨奚语高声呼喊着自己族人和亲眷,身形利落地上了马,纵奔而去。

这一次,祁璟果然没有再阻拦。

他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原地,怔怔地望着江月。

直到她回过头。

“江月……”不敢有半分怠慢地迎上前,“江月,我……”

剧情转折太,祁璟已经跟不上节奏。

到底是领兵作战将军,懂得抓重点,“孩子是我?”

江月一声冷笑,“是我自己。”

转身,步往帐子里去。

祁璟脸色一变,饶是仍存忐忑,却还是上前抓住江月腕子,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别再吓我了,你……你根本不喜欢帖[·]穆尔是不是?你一直等我?孩子也是我!对不对……”

他见江月沉默不语,连另外一只手也握了起来。女孩儿十指冰寒,他一起攥掌心,“江月,我、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误会你……”

平生第一次,这样手足无措地向人道歉。

祁璟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不可饶恕错误,悔恨、懊恼,一股脑涌上心头。

然而,对方却只是抽出自己手,神情疏离得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全无适才剖白心意时深情,“将军,你还能此地逗留几天?”

祁璟不明所以,老实地回答:“至多五日,不过,你要是……”

“三日便够了。”江月敛容转身,“我身子不适,需要安养几日,等孩子稳定些,咱们再离开此地。”

“……好。”

入了夜,山脚下寒风凛冽,雪花飘扬。

祁璟端着药钻进帐子里,温暖室温让他终于有了一点安定感,当然,只是一点。

他门口立了会儿,等身上寒气褪得差不多,方敢接近卧榻上江月。女人背对着他,呼吸平匀,应当是睡着了。祁璟愣愣地望着那瘦消背影,竟不知是该唤醒她,还是就这样守着。

她身形一如既往消瘦,并没有因为怀了身孕而添出半分丰腴,甚至连腰段都依旧保持着窄凹曲线,唯有小腹隆起,十分明显。

江月睡颜不算安稳,她手中拽着被角,连眉头都紧蹙着。祁璟无端想起她夏州受伤时情景,一样困兽之状,而他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拥着她,给她安慰和力量。

可是,从帖穆尔离开到现,两人相处数个时辰,江月却始终神情淡淡,不与他主动交谈,也很少回应他质疑。

祁璟原本欣喜若狂,像是被人拿一抔刚落下雪狠狠砸心窝上,瞬间降至冰点,还伴随着锥心之痛。

手中碗壁温度正下降,荒原上煎出一碗安胎药委实不易,祁璟不敢再耽搁,屈身坐江月边上,轻轻唤道:“江月,醒醒,先把药吃了。”

江月睁开眼,像是犹未从梦境里脱开,见了祁璟,不由透出几分惊喜,“将军?”

此言一出,她已是回过神,眼底喜色换作浓浓失望和悲恸,转开目光,撑着床榻坐起身来。“谢谢。”

她伸手接过碗,抿了抿汤汁,发觉不烫,仰脖一饮而。神色间没有半分不适,仿佛已习惯了汤药苦。

祁璟心头一酸,接过空碗,迟疑地问道:“你现……经常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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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江月闻言,不由得表情微僵。

古代分别真是让人觉得可怕;时间、距离;轻而易举为他们打造了一段彼此互不相知过去,江月不知道祁璟京中面对过怎样惊风骇浪,祁璟自然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相思。

江月没打算隐瞒;“嗯,刚有孕时颠簸太多,又……受了些惊吓,怀胎不稳,吃了三个月安胎药。”

祁璟眉头猛地一簇;立时追问:“所以你不是故意不跟薛徽回来?是你身子当真不好?”

“是。”江月直白而坦率地望着祁璟,却没带半分多余感情。

她固然没有真正与谁恋爱过,却一直有自己坚持见解。她不想给一段感情留下误会污点,祁璟不知道事情,她会一点点解释给他听。而自己不了解,也期待听到祁璟解释。

顿了顿,江月再度启口,“薛郎是怎么说我?”

薛徽之前就误会过她与帖穆尔有所勾结,此前蔚州事情,恐怕向祁璟回禀时也带了他自己揣测。

果然,祁璟面上有些难堪,伸手握住江月,“他不了解你,你也别恼他……江月……我……”

江月听祁璟如此替薛徽掩饰,知趣地不曾追问,犹自一笑,“薛郎也是忠心于你,我何必恼他?不过,等再见到了,我还是想解释几句。”

“这个自然。”

两人竟又落入无话可说境地。

江月侧着身子,烛光将她剪影映帐篷上,变成了一团阴霾,祁璟就坐这没什么光亮角落里,不知该怎样打破两人之间这样僵局。久别重逢,祁璟从没想过两人会陷入这样境遇。她对外人时,明明口口声声都是对自己意,而真坐一起,竟疏远得像二人初逢时。

他抵触她柔软,她畏惧他锋利。

不过,祁璟现下也知道什么叫做百炼钢化绕指柔了。他一生克敌无数,便是被困京中时候,都没有如今坐江月面前无措。

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仿佛察觉到祁璟心意,江月叹了口气,柔声宽慰:“将军,你别多心……我不是生你气,你也不必这样束手束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清楚,所以不知该如何待你。”

祁璟略显急迫,忙是道:“你原先怎样待我,现便怎样就是,还要想什么呢?”

“是呀,我还想什么呢。”江月跟着喟然一声,神色却怅然起来。

祁璟那样误会她,她自是不会无动于衷。可江月也明白,他不知道此地实情,自己又确然给了他误会情境,不能把错全推到祁璟一个人身上。她不、郁抑,甚至难过,其实都因为她将祁璟期待得太完美了。

一个宽容守信、大义凛然、忠君爱国还骁勇善战将军。

只是,再光鲜身份与背景,都没法改变祁璟也是个普通男人事实。他有他嫉妒和鞭长莫及,她却把自己全部重心与希望放到了这个人身上。

江月听过太多帖穆尔威胁和郎中警告,以至于坐着时候,习惯性去用手护住小腹。这样动作落到祁璟眼里,无助中添了几分心疼。他也顾不上江月究竟想什么,两臂伸出,将人纳入结结实实怀抱里。“江月,你气我也好,恼我也罢。我不信你、误会你、把你想成那个样子,不管你怎么对我,都是我对不住你……只要……”

你不离开我就好。

该留她吗?祁璟呼吸一滞,却觉得自己已全无立场去要求江月,话到嘴边,又改了说辞。“只要你高兴就好。”

江月靠向他肩头,没再接话。

至少,这个拥抱还一如既往熟悉。

原地休整了三日,江月趁机把自己蔚州经历大小事情都交代给了祁璟,从帖穆尔回心转意,对她保护,再到江月如何“嫁”给阿古,又如何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以及和薛徽误会事情始末。

江月唯一没有全然交代便是那日帖穆尔带她去见识“两脚羊”,她只略略讲了几句,见祁璟明白,便直接跳了过去。

那段回忆,短暂却黑暗。

好像一旦有任何触及,她就会丢盔弃甲,沦陷不堪回首噩梦中。

不过,江月还是把自己“觉悟”讲给了祁璟。

“那个时候,我想得总是你……你站毓山样子,你开战前样子……”江月说到动情,露出这几日以来真挚笑,甚至主动伸手,描摹着祁璟脸颊轮廓,“所以,无论帖穆尔说你如何被困京城,我都觉得,你一定有回来一日。再难,再危险,你都会打完这场仗。你不会让这些屈辱永远成为屈辱,也不会让举身赴难将士们白白死这片土地上。”

清亮眸子蒙着一层淡淡水汽,祁璟以为她会哭,可那泪珠,始终都没落下来。

江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手,恢复成先前平和安详模样。“你看,我猜对了,你果然回到这里。如今蔚州收复了,再艰难一阵日子,你就是为国雪耻大英雄了。”

祁璟心中怦然而动,一把握住江月刚缩到一半腕子,将人整个带往怀里来,“江月……你这样信我,可我还……”

江月埋他怀里摇了摇头,“过去事就过去吧,好好打仗,你不只是我一个人将军。”

脑海里突然闪过帖穆尔声音——是你们大魏主将。

是啊,他梦想、热血,都献给了这一片土地,她怎么能再从他身上奢求多?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倚赖他爱了。

以至于他退开半步,她都有摇摇欲坠恐慌。

然而,江月虽然想明白了,却又忽视了一个问题……她一直交代自己蔚州遭遇,而祁璟却只字未提他邺京经过。像是无心之举,又像是……刻意为之。

原地休整完毕,祁璟领兵开拔,他先就近把江月安顿了康歧,接着独自领兵去了洛州。帖穆尔所言不虚,当真把洛州城拱手相让,萨奚人开了城门,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洛州。

祁璟内心复杂地安排好洛州布防,虽然这一城极是情敌不怀好意馈赠,但祁璟毕竟以国为先,能大程度地减少兵耗,他当然不会再自找麻烦。

去掉洛州这个威胁,连带着朔宁城防都可以削弱了。他兵力变得为充足,不由得开始准备挥师东进。

从洛州折返康歧路上,祁璟一直都思索一件事——是该让江月大着肚子陪他去前线,还是索性让她留康歧安心养胎。

江月怀胎不稳,跟着自己,本就是危险重重,但有了帖穆尔先例,祁璟一时也不敢让江月离自己太远。

满心纠结地回了康歧,迟迟疑疑地把自己为难坦白给江月。

“我还是回夏州吧。”祁璟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完,江月却不假思索地提出了PLAN C。“既然我哪你都要担心,那还不如按照咱们原先说,直接送我回夏州。夏州到底安定些,对你、我,还有孩子,都好。”

祁璟一愣,他几乎忘记还有这个选择。

听起来万无一失、两全其美答案,祁璟没多犹豫便爽应了下来,“还是你想得周到,那我……我让陆阅山送你回去。”

经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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