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自然是不肯的,但是父亲的决定,她也阻止不了。
经常看着他手心里的水泡,心疼的不得了,温景之只是无所谓的笑笑,对于他来说,极其渴望能跟寻常人一样强壮!
母亲所不知道的是,他不止手心里满是泡,就连脚底和脚踝周围也都是。且从那以后,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不是青的,就是紫的。
可这些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温景之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成长,三年下来,一改那病恹恹的样子,完完全全的生龙活虎!
按他当时的话说,就是:“健壮如牛!”
他参军是多少年纪?就是十八岁吧!
那次,父母第一次在他面前吵得不可开交,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将他送出去服军役,而父亲则半步都不肯退让。
最终决定权放到了他自己的身上,陷入两难,母亲的不舍,他知道;父亲的殷切期盼,他也懂得。
最后,终于是遵从了心里的意愿,他太渴望变强!心里明白,自己目前的状态,跟部队里那些钢铁一般的特种兵,完全没法比,所以,他需要磨练!
就在温景之服兵役的第三年,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
鉴于平时的表现都非常优秀,各项技术也都扎实过硬,他获得了破例选拔的资格……
如果通过考验,他可以提前结束兵役,直接留队深造。
同批的,一共只有三个人,名额,只有一个,要想得到,必须得拼实力!
抽签决定考验方式,据说是三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科目。
温景之并不是在北京服的役,加上父亲当时将他所有的背景资料都加密,所以,他当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没人会对他进行特殊照顾。
野外生存!
这,就是他抽到的签,听说,这是三个选项里头最最危险、最最难以坚持的一个,因为要在指定的地方独自生存一个月。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地方,竟然是一座孤岛!满岛的相思树和黑松,植被异常茂盛……
犹记得,那天他的连长将他送过来,异常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死撑,生命才是第一重要的!”说完便把一个特殊通讯器交到他的手上,让他在吃不消的时候,按那个红色的按钮……
一开始么,确实很难熬,寂寞是其次的,他带了好几本军防教材,足够他打发一个月的时间了。
最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晚上的海浪声,晚间过来栖息的鸟喳喳叫个不停,更让人头疼的是随处可见的老鼠和数不清的小虫,一到晚上,简直吵得没法睡觉!
而且,岛上的虫子还很毒,一不当心被咬伤,都要肿出大包,又痒又痛,一挠,那痒意,便顺着血管往全身而去,只好憋着,那样难受的日子要持续个好几天,肿块才能慢慢消退。
不出一个星期,他的精神就大打折扣,有时候,大白天的看着教材,也能睡过去!
人,有种本能,总是可以在逆境中寻求到一个最最适合自己生存的方法。
再怎么恶劣的环境,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再说,军人的适应能力,总要比一般人强些。
那以后,他竟还落下一个病根,以至于后来回了部队,身边没声音,愣是睡不着觉!
平时的食物也都是他自己动手解决的,这岛上的资源还算可以了,野果,小鱼,螃蟹,经常能有野味,清晨,他起来收集露珠,那是岛上唯一的淡水资源。
并不是非要这么做不可,部队是有生活用品带过来的,可是,那些东西一旦动用到,必然会对他的成绩造成影响。打了折扣,岂不是白费力气?
这样,他白天有时候会去岛上其他地方考察一下,整个岛都被他走遍,甚至非常详细的手绘了一副全岛地图。
大概过了半月余,温景之终于迎来野外生存中遇到的第一次大考验!
有天半夜,他迷糊的睡着了,猛然间觉着周身冒着凉意,警觉性在这时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一个软乎乎,冷冰冰的东西,在他的身上蠕动,速度不快,那异样感,让人不禁寒毛直竖!
他的脑海中霎时电光火石!蛇!最重要的是,黑漆嘛乌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那蛇是不是有毒!
也仅仅是在那一瞬间,他便冷静下来,这种动物,一般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咬人,除非它在觉着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动口自卫。
他尽量放缓自己的呼吸,打算让它从自己的身上游走。
一分钟,两分钟……
一小时,两小时……
那蛇竟像是爱上了他的地盘,占据着不愿离去,竟气定神闲的盘踞在他身上,也一动不动的和他杠上了!
温景之没有办法,说不心慌害怕是假的,倒不是怕会被它咬,而是,他怕被咬过后,再不能继续他的野外生存考验!事事要求完美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在半途而废呢!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咬着牙忍,忍耐力,是每一个新兵必须通过的初级关卡,他不是新兵,自然是耐得起。
是夜。凉如水——
诡异。一人一蛇——
大概是东方泛白的样子,那蛇似乎是伸展了下长长的身子,开始朝他的颈部游来!
而此时,他也终于看清楚那是一条怎样的蛇!通体灰褐色,体长不超过一米,头型略呈三角形,不是太过粗壮……
他迅速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找到它的名字——蛇岛蝮!
情势不妙,相安无事了大半夜,他被这突然的变化,激得脑子一下就清晰,手中的军刀悄然变换一个姿势,蓄势待发!
那蛇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就停住不动,一对泛着冷光的小眼珠,散发着诡谲的气息,红红的蛇信不断的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异常的惊悚——
就在它打算再次蜿蜒前进的时刻,寒光咋现,他手起刀落,那条蛇便直挺挺的变作两段,尾部还在不停的蜷缩抖动,那齐整的伤口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流淌出血液来!
温景之身子已经翻向另一侧,喘着粗气,冷冷的望了眼那身首异处的毒物,蹙眉,拢着眉心,这种冷血动物,他很讨厌,尤其是那或光滑或粗糙的流线型身体,真是想想都觉着反胃!
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的缘故。
打那以后,他晚间睡觉,总要在周围堆起两堆火,不让那种生物再靠近自己,人也越发的容易惊醒!
危险无处不在,就在他要回部队的前一个傍晚,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出来三只如饥似渴的野狼,一只只眼冒绿光,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
这显然不是海岛上该有的动物!
随即一想,便有些清楚是怎么回事,定是有人故意投放,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让他知难而退?还是?本就是考验中的项目?
想不了这么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对付眼前这几只畜生!
领头的那只,异常的壮硕,浑身灰白的毛发微微竖着,看上去极度危险,那蹬着后腿伺机而动的架势,教人胆寒!
温景之从军靴里抽出前些日子解决了一条蛇的MDK,这是一种高级战术突击刀,一直是他的收藏,想不到,这次竟能派上大用场!
在中间那头狼左侧的一只,猛然间跃起身子,亮出狼牙向他扑过来!
温景之不躲也不闪,在那畜生发出嘶吼的同时,后仰,反手一划,感觉有股温热带腥的液体喷涌而出,有部分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和手臂!
另外的两头,见同伴被杀,同时发出一阵嘶啸和呜鸣,低垂着头,恶狠狠的盯向男人——
温景之能感觉到它们眼中的嗜血,海面的浪头席卷着整个荒岛外围的巨石,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怒吼!
空气中浮动着起一层浓浓的水气,气压非常低,周边乌沉沉的,眼看就要迎来暴风雨!
那是待在岛上的最后一晚,主角:一个男人,三只野狼!
过了凌晨一点,当军用直升机在他的头顶洒下一片强烈光圈的时候,温景之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坐在一片雨血混合的水坑里!身旁不远处的地方,野兽的尸体横陈!
虽然狼狈,却是无比的英勇!
他踉跄的站起身,忽略掉向他伸过来的手,那种骄傲,那种冷冽,岂是一个帅字能够形容的?
对了,那三只狼的事件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竟是和他一起接受考验的,因为家里有人在军区里,得知温景之的成绩是最好的,所以在最后关头,想要逼迫他放弃,结果,倒是反而成全了他!
至于那人是怎么处理的,好像罚得并不是很严重,不过,他当时并不关心这个。
后来,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温耀祈的耳朵里,他大发雷霆,自家儿子在外面受了这样的排挤,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立马要将他调回京里,温景之还依稀记得,当父亲的专车牛气哄哄的开进部队接他回家时,那些上级领导们惊愕的眼神,恨不能将眼珠子都瞪到地上去!
温耀祈那是,一身抖擞的军装,肩上金灿灿的三颗星伴着麦穗,阳光下,刺眼啊!
从头到尾,温景之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态度,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爸,您也太爱摆谱了!”
说罢,他这矜贵的温家二少,大喇喇的坐进专车的后座,再也不出来。
却听到外面,父亲对着那儿的军区老大拍拍肩,说了一句叫人喷血的话:“我儿子在这儿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要多谢照顾!”
那首长笑也不是,拉脸也不是,只得含糊的点头,“哪里哪里,是您府上的公子,给我们争脸了……”
羞愧不?窝火不?委屈不?他哪儿能知道,得罪了这么大一只啊!
唉,总之,温景之不想追究。
最后,那里的一些个人,只是受了该有的处分,其他,一干无事!
所以,这个岛,有他最最重要的回忆!
当初的情况有多凶险,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一旦是他认定的,想要得到,从来没有失去过。滕曼也不会是一个例外!
……
该要到场的,一个不少——
温景之、滕曼、腾远山、唐婉婉、柳如仪。
这是一场怎样的碰面?
沉闷,压抑,气氛绝对不是波澜诡谲所能包括形容的。
那医生推门进来,明显愣了下,他不知道,一份鉴定报告,需要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么?
温景之首先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望了眼方才进来的好友。
沈从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喉咙,正要开口,手中的报告单却被某男一把给夺去!
前面一些个基因图比对和一连串的数据,他根本就看不懂,眼光急切的往下寻找,他只要看结果,只要那最后一句话!
整个医生办公室,逼仄的连呼吸声音都听不太清晰,众人不由自主的也站起身,纷纷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宣判!
温景之长久长久的不说话,所有人也长久长久的不相问——
时间的流逝,让一干人的心,突突的跳个七上八下都嫌少,在瞥到温景之难看的脸色时,又同时直直的往下坠去!
滕曼闭了闭眼,死死撑住桌沿,以防自己会突然栽倒下去!
难道,她想要的,都注定得不到么?亲情,爱情,甚至是一场婚姻?
男人那种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么?
天旋地转之间,女人出于本能的攀住可以倚靠的物体,睁大双眼,望着笑得一脸雨过天晴的男人,脑子一时间根本就想不到要问出口的话——
“老婆,我昨晚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困,我们回家补眠吧!”
……
折腾了这样久,居然就是虚惊一场!
看似一切都回到了原轨道,实则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细小裂缝,怎么能够是一张薄薄的鉴定就能掩盖住的?
通过这个契机,也许,唐婉婉才是那个最最释怀的人。
在大家都不得不接受的情况下,她让自己和滕曼的关系,基本处于半公开状态。
虽然,滕曼并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可是能坦然的用一个母亲的身份站到她的面前,已经足够!
只不过,滕曼对她这种时刻存在的骚扰,很是反感,她不定时的出现在S,常常弄得滕曼无心工作。
这事儿,她跟温景之唠叨过一次,可他能说什么呢?
“随她吧,也许她只是想去看看你,毕竟,血缘摆在那儿,作为一个母亲,她有那权利。”
滕曼不做声,理是这个理儿,可她就是不想见到她!
“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个了,小燕子再过个一两天就要回去,我们还没有好好的陪过她,想想看,陪她去哪儿玩儿?”
温景之故意岔开话题,他不想让任何事情来烦恼他的小女人。
“嗯,她不是说要去你的军里看看么?你安排下,看能不?”这些天,他们还确是忽略了那小丫头了,昨晚,她洗澡的时候,还提起来着。
“你把‘能’后面那个不字去掉好不好?我怎么听着,就是一副鄙视我办事能力的调调呢!”
温景之边摇头,边抱起腿上的女人,起身就要往书房外走。
“哎,你放我下来,一会儿让张嫂和小燕子看到了笑话,我又不是不能自个儿走。”滕曼红着脸娇斥,就是在家里,也不能没个顾忌吧?
温景之睬都不睬她,眯了她一眼,头一低,便咬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怎么是酸的?”温景之像是要判断一下自己的味觉是不是有短暂性的失灵,又恬不知耻的在探入她还微微开启的唇内,扫过两排贝齿,找到那条四处躲藏的小舌头,卷住,用力吸允——
“嗯——”滕曼低声的抗议,凤目圆睁,使劲拍打他的肩头。
“咦,真的是酸的,老婆,你吃什么了?”她的嘴巴里是酸的?男人皱着眉,疑惑的吧唧着嘴,意犹未尽的舔舔自己唇角。
滕曼气结,翻了个白眼,“小叔,你可以再幼稚点!”难道这年头,老男人都时兴装嫩卖萌了?不由的恶寒了下,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家这男人,还是很有卖萌的条件的,只要他肯!
温景之重重的从鼻孔哼出一声,说我幼稚?待会儿看我怎么折腾得你求饶!
男人精力一向都是旺盛的,不,应该说是过盛!
折腾来折腾去,总之就是变着花样,换着姿势的折腾!
“老,老公是最棒的,老公,是,最厉害的——老公,嗯,快点!”
呜呜,这男人简直不要脸,愣是逼着她说那样肉麻恶心的话!
温景之狂野的动作着,偌大的房间只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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