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不是一般的别扭,滕曼几天来就跟个小受似的,不敢怒也不敢言,可今天她受刺激了,受了苏晓的刺激,所以,做出点出格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唇上的娇软,带着怒意和委屈,让温景之整个愣住。
大约是太久没有亲吻的缘故,滕曼有些生疏了,加上多少带了点怨念,牙齿便不可避免的磕在他的唇瓣,丝丝缕缕的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温景之回过神,双眸眯起,只留着一道缝儿,炯炯的对准跟他贴在一块的人,虽然捕捉不到一丝的影像,却还是异常努力的‘凝望’。
滕曼渐渐沉迷在那种柔软的触感中,怯怯的伸出丁香小舌,依着他的唇线,浅浅的描绘,停在他的唇角轻轻吸允,学着他之前那样小心的噬咬。
一股麻麻的感觉在温景之唇边传导开来,痒痒的一直挠到他心深处,整个身子也跟着放柔,双臂缓缓的环上滕曼的腰身,让两个人更加的贴近。
这女人一般是不主动的,她要一主动,保准没好事儿。
滕曼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接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有小半个嵌进床铺和他的胸膛之间,他的一只大掌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
有两簇耳边的碎发垂落,落在温景之的脸颊,随着俩人的动作和气息,调皮的到处乱窜。
男人的气息已经相当不稳,他有些狼狈的将滕曼推开,垂下颤抖的眼睑,喉间发出轻咳,控制了就、许久之后,终于憋得满脸通红。
滕曼心疼的为他顺着气,想起之前看到他的病例上有一个是说他有中度的哮喘。问了医生,说是烟酒过量引起的。
在她看来,这男人的身体素质一向都很好,可如今——
又是一阵压抑的猛烈剧咳,男人单手握拳,紧紧的撑住胸口,大口的喘息!
这样一番的折腾,温景之额前的头发又开始湿腻,不断有渗出的汗水在侵蚀浸淫。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自己的呼吸给调整过来,时间长久到连撑着床沿的手臂都在发抖。
“唔,我都,不知道,原来接吻,也是高危动作,曼曼,你以后,不要这样热情好不好,你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不好过,我更难受。”
男人说这话一点也不矫情,隐约还能看见他颊畔的酒窝,浅浅的一颗,若隐若现。
滕曼看得心跳加速,说实话,她并不是那种看见好看的男人就移不开眼的人,可是,这温景之她就是看不够。
人前的沉静内敛,她爱看。人后的痞气霸道她也爱看。
“我哪里有不好过了,你自己心术不正就拉我做垫背。”如今她敢明目张胆的看着他说这样的话,目光停留在他那对眼睛上。
他的眼睛有着很深的轮廓,有点内双,眼梢悠长且拉的很开,只要他肯放柔目光,能让任何的女人都深陷其中。尤其是上眼角处的睫毛,密集而纤长,偏还万千芳华的往上卷起,扑棱扑棱的,将多少莹润光泽掩映其中。
“这会儿,又是我心术不正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势,这青天白日的,你胆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大了?”他口气中有着明显的揶揄,却也只是这样。
这男人说话老是不正经,滕曼是见识过的,不过,如今,总觉着少了点什么,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隔膜?
说他淡漠,又不全是;说他亲切,更加称不上。
滕曼那颗小心肝呀,就像是被挠着了一样,又痒又不淡定,难受的不行。
她想说,温景之你别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看着难受!可话到嘴边,她又自虐的咽下,什么也不说。
这男人怎么就能看不见呢?他看不见,也就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有多委屈;他看不见,就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有多难受;他若是能看见,必定会心疼的不再跟她闹别扭,他一向最疼她了,他舍不得他受半点的委屈!
想到这些,滕曼自个儿就震惊了,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分明就是知道这男人对她狠不下心来,可她还是肆无忌惮的做些伤害他的事情,总以为,只要她肯回头,他便一定会站在原地等着她。可是,凭什么呀?
滕曼就是这样一个矫情的人,她想,她就是活到老,也改不了了。
中午的时候,安玉素煲了一锅的鸽子汤,给温景之送了过来。
滕曼舀了一小碗,将汤匙放到嘴边吹凉,送到他的唇畔。
安玉素看着小两口安静平和的画面,心里很是欣慰。
“景之啊,你想吃什么跟妈说,我天天给你送来。”
温景之侧着脸,微笑,“妈,不用麻烦的,我让张嫂送过来也是一样的,你这样受累,我怎么能安心?”
“哎呀你客气什么,想吃什么跟妈说不就好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是吧妈!”滕曼笑着打趣。
一时间,气氛倒是活跃不少。
“你还好意思说,脸皮这样厚,这原本都该是你做的,被宠坏的丫头。”
滕曼不乐意了,“妈——你怎么这样说我。”好歹给她留点面子嘛!
温景之倒似乐了,轻声的笑了起来。
窗外有暖风吹进来,融融的将房内扫了个遍。
午后,滕曼看着男人那一头软趴趴的头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非得嚷着要给他洗头。
一个电话到家居店,不出半个小时,一张真皮的贵妃榻便送到了医院的某间高干病房。
男人很是享受的躺在上面,滕曼没做过这样伺候人的事,难免有些放不开手脚。
“这个力道行么?”
“嗯,挺好——”
“有没有觉着累?”
“嗯,还行——”
“要不,我给你免费再理个头吧!”
“……不要!”
虽然她很小心很小心,可是还是将他的上衣给洗湿了,还不是一点点湿,胸口,背后,大片大片的。也不知她什么技术,洗个头,都能赶上洗澡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男人很不理解,苦笑的问。
“如果你想看,尽可以大大方方的看,我如今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滕曼一张俏脸爆红,跟猪肝是的,脱去他衬衫的时候,指尖不经意间滑过他的胸膛,两个人皆一怔,又很有默契的匆匆撇开脸。
“你别朝脸上贴金了,谁爱看谁看去!当我是没看过还是怎的?”看不起谁呀?
“……你可真会挑我不爱听的讲……”这话,可真委屈。
“噗!小叔,我说你还敢再萌一点吗?哈哈……”
滕曼手一抖,才给温景之套了一只胳膊的动作顿住,机械的回头,妈呀,一二三四……只有一个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丢人!
☆、唐炎来电
温行昀、滕冀、覃昱带着他媳妇儿和儿子,连久不在京露面的杜西文也赫然在列。
滕曼窘迫的揪紧了温景之的衬衣,尴尬出声:“你,你们来啦!”
温景之撇撇唇,耳后也升腾起一股子热气来,连耳朵尖儿都泛着粉色。这帮家伙可没一个有人性的,逮到你出糗,恨不能笑你一辈子的主儿!
“小叔公,你真是个大懒鬼,还要姨姨帮你穿衣服呢!”每当他不愿自己穿衣服,赖着妈妈时,妈妈都叫他小懒鬼。
众人齐默!这都什么辈分?小叔公?姨姨?
汗就一个字啊!
一个小正太探着脑袋从覃昱和初锦中间挤出身子来,蹬蹬的跑到温景之跟前,骨碌碌的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眸,目光好奇的在温景之和滕曼之间穿梭,对两个人的不自然视而不见,眼看那小身子就要往温景之身上扑,便被自家的爸爸叫住:
“昊昊,不许没大没小的!”
覃昱抚着额角来到小家伙跟前,优雅的蹲下,一把将他拎了起来,“小叔公他生病了,你可不能吵他,要乖乖的,知道吗?”
小家伙不知跟谁学的,白眼一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爹地,你在家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了,妈咪说没错,你最近变啰嗦了!”
滕曼见覃昱的嘴角狠狠抽动,心里莫名就平衡了,手上的动作也麻利起来,细心的给温景之扣好纽扣,便招呼起来。
“你们坐啊,都杵着干什么?来,告诉姨姨,你叫什么名字呀?”滕曼也蹲下身子,一把就将小正太抱了起来。
“我叫覃玄昊,今年三岁!我爹地叫覃昱,妈咪叫初锦!”小家伙很是自来熟的搂紧了滕曼的脖子,一头扎进她的颈子里,“姨姨你好香啊,比我妈咪还香,姨姨你漂亮啊,比二叔带回来的姨姨漂亮……”
初锦在一边满头掉黑线,天啦,这孩子到底像谁啊像谁?简直小色胚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那种。
滕冀更是笑得那叫一个没形象,“看来,我后继有人!这娃儿随我,随我!哈哈……”
还没得瑟完,后脑勺便被覃昱一个巴掌甩过去,“你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往我家跑,把我儿子带坏!”
这边的滕曼倒是很受用,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抽空瞟了眼从头到尾都不发一言的温行昀,想起在那个江南小镇里独自呆着的小丫头,一阵心酸。
“昊昊,你这样不礼貌哦,赶紧下来,姨姨抱着很累的!”
滕曼循着声望去,这是她第一次见覃昱的妻子,听说她跟着覃昱时才二十岁。
黛眉朱唇,凤眼细长,竟是跟覃昱有说不出的异曲同工之妙!倘若不是她看向小昊昊的眼光里有足够的母性光辉,那么,滕曼会认为,这个女人气质,有些冷。
初锦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打量,很是大方的抬头,让目光在空中与她相对,轻轻的颔了颔首。
滕曼也知道他们这一伙呼啦一下子来,指定有事儿,想着要么给他们挪个清静的地儿,便招呼了初锦出去走走。
小正太自然是极高兴的,勾着滕曼的脖子死活不肯松手!
“家里多了个孩子一定很热闹吧?”滕曼伸手抚着昊昊稚嫩的小脸,指下的肌肤一片柔嫩。
说到孩子,大概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不自豪。
“嗯,当然了,你都不知道,这小家伙简直就是家里的开心果,要是一天不在,他太爷爷还不得寂寞死。对了,你和小叔怎么不生一个呢?”
滕曼眼神暗了暗,“嗯,我也不知道,一直也没有做措施,可就是没怀上,大概,是时机还不到吧——”掩饰不住话中的失落,滕曼笑着望她一眼。
如果当初他们有了孩子,也许就走不到今天这地步。最起码,她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缺乏父爱的生下来。说来也奇怪,他们在一起也有大半年,一次措施都没有做过,为什么?
见滕曼陷入沉思,初锦也识相的不再说话,温家小叔夫妻俩之间的事情,她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没关系的,以后总会有,我听医生说,准备受孕期间,要注意心情,保持一个好心情,受孕的几率会高!”
听初锦这样一说,滕曼也来了兴趣,“嗯,其实有段时间我们是打算要的,他都戒烟戒酒了,可那会儿他太忙,军演就没有断过,所以,就耽搁了下来,现在,也只有等他好了再说了,没那个心思。”
初锦点头,从侧面打量滕曼,她看上去温婉高雅,并没有和传言中说的,是整个一个女痞子。
“姨姨,等昊昊长大了,姨姨给昊昊做媳妇好不好?”小正太许是不甘心自个儿受冷落,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句。
两个女人相视大笑,“昊昊,等你长大,姨姨就很老了呦,到时候,昊昊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姨姨都老太婆了,还怎么给你做媳妇儿?”
“那姨姨你等等我,等我长大啊!”
初锦也是忍俊不禁,“你这臭小子,让你小叔公知道,非狠抽你一顿不可!姨姨给你做媳妇是不可能了,不过啊,你可以让姨姨给你生个小妹妹做媳妇!”
……
病房内,几个男人围坐一圈,神情是不同以往的严肃。
“所以,他人生死未卜,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医院这边的安保,都是行昀亲自安排负责的,老宅那边,我已经将寮城月清堂一半的人力给调了过来,你不要担心。”
说话的是覃昱,他眉间的担忧显而易见,这一次是他将所有人牵扯进去的,大家的安危全都系在他一个人的手里。
“你紧张什么,年纪越来越大,胆子越来越小,你那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温景之觉得气氛略显沉重,忍不住的打趣。
“不,小叔,老大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灵犀门的背景相当的复杂,黑白势力盘根错节,你光看他这次临溪本土地方的反应便可知一二,从政府到平民,几乎是没有一个支持我们的工作。”
温行昀仰坐在沙发,半个身体都嵌了进去,手掌撑着额角,半张脸的明暗交织,随着他扶额的动作在由浅变深。
这个他当然是知道的,不久之前的那场硬仗。
当时的临溪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脸只蚊子都休想飞的出去。可在撤退居民时,他们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那些个当地老百姓居然是没有一户肯撤的,政府部门也非常的不配合,要不然,也不能出动这么多的兵力,还动用到温景之的部队。
“小七找到了吗?”
房内陷入一片安宁,悄无声息的,让人几欲窒息。
覃昱轻轻摇头,将脸埋入双掌之中,就为这事儿,他最近都没法好好的睡上一觉,初锦更是表示要跟他分房睡。
“小叔,我有个美籍华裔的朋友,是个脑神经科的医生,听说他最近在研究针灸,要不,让他过来给你看看吧?”杜西文对于温景之受这样重的伤还是耿耿于怀。他们几个人中,只有他和滕冀两个人没在部队磨练过,他一直都不明白,那么危险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么?
“靠,听说,你靠不靠谱啊?还研究,把我姐夫当试验品呐!”滕冀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哇哇的叫开。
杜西文夸张的掏掏耳朵,侧身望着大惊小怪的某男,“小四你有点长进好不好?气质什么的,你有没有?”
滕冀讪讪的哼了一声,干脆坐到床沿,“得了吧你,如今姐夫的主治医师才是最好的脑神经大夫,美籍华人?不靠谱!”
覃昱也点头,梁主任在这方面是权威,再说了,把温景之放到他手里,大家都放心。
“我来前去问过梁主任,他说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要你感觉可以,就能慢慢做复健了,眼睛嘛也不急,再过段时间看看,淤血有消融的迹象,皮下穿刺看来是有效果的。”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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