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曼听得云里雾里,可细细想来,竟又觉得他说的挺对的,她好像,确实是忽略了粉粉的存在了。一时间,心里便又充满了对小丫头的愧疚。
可是,到底还是不甘心——
“可是,我们总该要有自己的孩子,小叔,我们要一个孩子吧!我保证,肯定不会比粉粉差,好不好?”她心里惦记着这事儿,这要是在平常,对着温景之说这话,她老早就脸红的不知所云了。
温景之将她眼底的渴望一览无余,心里一阵的发闷,不由心慌起来,略显粗鲁的将她往胸口带了带。
“不急,不急——”
“什么不急呀,我都二十八岁了!在女人的生理上,是最佳的育龄,你,你呢,再拖下去,你敢保证,你精子的质量吗?!”他已经不年轻了。
她索性越说越大胆,越说越放得开,脸这样露骨的话也一说就出。
温景之一张儒雅的俊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整个一个调色盘,被自己的老婆怀疑精子的质量,他怕是自古以来的头一个吧?
可是,说到底,确实是他自私了,也不想在这问题上跟她多做纠缠。
“好了,就按你说的,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曼曼,我之前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你一直没有怀上,是因为,我有吃药。”
滕曼彻底震惊,不敢置信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瞪了他好半晌,才记起来要发火,恨极的在他胸口重重的砸了一拳后,不顾他的恳求解释,夺门而去!
初夏时节,黄昏的街头,太阳已经从西方隐去,却还是不遗余力的散发着最后的热情,映的半边天空都是通红的,仿佛在对着所有人说,它明天还会卷土重来!
空气中稍稍还残留着一丝的热意,斑驳的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各色行人行色匆匆,将身后的的拖出长长的影子,相互交叉着。
滕曼已经独自在王府井附近晃悠了一整个下午,临出门前她手机也没带,钱也没带,什么都没带,她只得让出租车司机把她送到S,然后叫吕美艳给她付的钱。
吕美艳贼兮兮的望着一脸失魂落魄的女人,心想着,这对夫妻俩,又是怎么了?才在半个小时前,温景之打电话来S找滕曼,当时,她还很奇怪,这男人真是,他的老婆什么时候交给她看了么?不见了就来问她要?这是出了多少的保护费哇!
“喂,你老公刚才打电话来找你的,怎么啦,吵架啊?”她到实在不想八卦,可人家送上门来爆料,她也就勉为其难的听听了。
滕曼气压很低,气势到是不小,“少废话,陪我去喝酒,今天我要喝诱情最贵的酒,喝完你结账!”
吕美艳差点气结,“你个小没良心的,哪一次不是我付钱?哪一次不是点最好的酒?太没良心了!你丫的,真当我是暴发户的太太宰哪!”
滕曼被她大惊小怪、大呼小叫的样子给惹笑,又听到那句暴发户太太笑得不可抑制,前俯后仰的倒在沙发上,完全没了形象。
“想,想当初,你可不,就是一,暴发户太,太的形象么?哈哈哈……。”她继续发笑,引得有几个还没有走的老师频频想她这边张望。
吕美艳这回可不好意思起来,她红着一张俏脸,赶紧的坐到滕曼身边堵住她的嘴,“你可省省吧,我叫你姑奶奶还不成么?”她那时确实形象不怎么好,可不带这么损人的!好歹她现在也在S给撑着门面呢!丢不起这人儿!
滕曼笑够了,果真老老实实的窝在沙发里,用袖管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走吧,这么晚你还不下班,到时候我可不给你多分成啊!”
吕美艳翻白眼,“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钱眼儿里钻的呀你!忒没品了你,也不知你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叔是看上你什么了?老实说,是不是平时老在叫装小白兔了——你不说,不说我也知道,你就能骗骗你家小叔,在我面前你就原形毕露了!”
两个人相互揭着短儿,却仍是勾肩搭背的出了门,不是只有男人们的友情是相互损出来的,这个模式,同样适用于女人之间,只不过得要分人,而滕曼和吕美艳就属于这一类。
诱情,这是个好地方。
滕曼从来不否认,回来北京时间也不断了,可她还是头一次来这买醉,倒也不是心情有多差,毕竟她也不小了,太幼稚的举动也做不出来,但是需要情绪发泄的时候,还是只找到酒这种东西。
有人说,酒,就如同爱情——可以是慢慢品,体会当中的细水长流;可以是一口闷,便是浓烈而辛辣;可以是浅浅的酌,适用于在寂寞的时候来猎艳,对了胃口,有了兴致,可变单酌为对饮……
今晚,滕曼纯粹就是来撒野,她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温景之那混蛋,他有什么权利,在未经过她的同意之下,就避孕?还一直都不让她知道?这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是一刻都没有了解过,她累得不想去瞎猜,可又不能阻止自己的思绪飞散,各种各样的理由她都能想到,却没有一个是让她满意的。
她担心,他们之间又会回到从前,她不问,他便不解释;她怕的是,她即便是问了,他依旧不解释,所以她不问。又是这个该死的怪圈,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是这样一个圆,她在这一头,而他,在那一头。丝毫没有长进!
酒精,可以暂时麻痹自己的思想,让自己放空,不再去纠结,试着了解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吕美艳有一句话是说对了,她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她懂得在不同的人面前,摆出不同的姿态,更多的时候,是将自己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带着面具示人。
可她在温景之面前不是,她有时会下意识的去讨好,会不自觉的想要对着他撒娇,她十分贪心的想要得到他全部的注意力的和关爱,可到头来,他却让她知道他不要他们的孩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不要她给他生孩子,那他要谁给他生?
滕曼果然点了诱情最贵的酒,从红的,点到白的,甚至是啤的,排满她跟前的矮桌,一溜儿酒瓶一溜儿杯,杯杯倒满,那架势,大有不醉不归的豪迈。
吕美艳看得心惊肉跳的,她不心疼钱,可她心疼这个女人呀!关键是,对温景之不好交代!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可担待不起!
于是,趁着滕曼不注意,赶紧给他发去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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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好好过日子?
李辛是刚刚跟着唐炎到北京的,不出一个星期,整个唐朝已经被他玩腻,于是,转战他场。
今天是第一场,诱情。
据说,这地儿,是灵犀门设在北京的一个点,大抵是用来招呼一些北京客人的,顺便洗洗钱,走走消息什么的。不过,李辛之所有要来,是看中了这里的酒,完全不是因为那些原因。
听唐炎偶尔说起过,这里经常有北影的美女过来串场子,如果运气好,是个猎艳的好去处。
可他今天来,从进门到现在,不要说一个美女了,就连恐龙也没几只,大抵是浓妆艳抹又眼珠子长在头顶上的俗物,正当他扼腕叹息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的跟前袅袅而过。
——滕曼!
不是没想过能在这个地方碰见她,毕竟,人儿就是北京的。
她今天的装扮很是随意,可穿到她身上又显十足的霸气。
黑色蕾丝的镂花连身裙,无袖,大圆领,红色丝绸的包边,长短勉强遮住半条大腿——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肤色赛雪的她,也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到,犹如灯火阑珊处那一盏清高的灯,往那一站便是风景无限。
李辛注意到,她似乎不怎么喜欢穿丝袜,总是看到她裸着两条细白的长腿,脚上踩着一双不过五公分的蛇皮鱼嘴鞋,恰到好处的衬出她纤瘦的脚踝骨。
怎么看,也不像是快要奔三的年龄。
李辛挽起一抹笑,他大抵知道这女人为什么对唐炎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了,她总是跟个游魂似的,看着悄无声息,可所到之处,又没人不受她的吸引,像是夜色中散发着淡淡光辉的夜明珠,清冷孤傲,可她就是有那种本钱!
他看着她进了一号的包厢,后面还跟着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
这样看来,今夜的他,不会太无聊了,叙叙旧,总可以吧?
滕曼素手沿着那一溜儿的杯口一弹,停在一杯玛瑙色的液体跟前,缓缓的端了起来,递过一杯给吕美艳,杯身倾过去,发出‘叮’的一声,清脆而散发着回音。
“我干,你随意!”
吕美艳嘴角抽了抽,“我说,你能不那么糟蹋东西么?”
滕曼仰头,一滴不剩,喝完,将那比平常小了一个号的酒杯,往矮桌上一扣,秀气的伸出右手食指,轻点嘴角,朝吕美艳挑衅的挑了挑眉。
后者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你倒是说说呀,什么事儿啊,把你气成这样儿,不多前你还说要好好养身子,准备生个孩子呢,今天就来买醉,变化可够快的!”
要说,这俩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能折腾。
吕美艳一句话刚说完,滕曼仰头便又是一杯,跟喝白开水似的。
“你悠着点儿,喝酒不能解决问题,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有事儿,大家敞开说不就好了吗?你家小叔多好一男人呀,作吧你就!”
滕曼也不知有没有听吕美艳说的什么,就是不回话,也不反驳,一双美目,不多会儿,就染上一层熏染,氤氲的整个眼睫都颤颤的,分外动人。
这女人,就是只妖精!
吕美艳抬起手腕望了眼,这个时间断,路上想必堵得厉害,温景之还不知要到几时才能赶到呢!
可按这女人的喝法儿,不出半个小时,一准儿挂!心急也是没法子的,吕美艳只得随便找话,跟她七扯八扯的,能拖一时是一时。
静谧的包厢空间,突兀的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吕美艳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有这么快吗?难道他是长翅膀飞过来的?
心有疑惑之余,她也顾不得想这样多,赶紧溜到门边一下便门板打开——
一看,有些傻眼,这位帅哥,难道是走错房间的?
“对不起,你敲错门了。”吕美艳说着,便要合上门板。
可对面那帅哥先她一步将门给撑住,唇边的笑意非常灿烂,“我没敲错,里面坐的那不是滕曼吗?我找她!”
吕美艳撇撇唇,咬牙切齿的回头望了眼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的女人,可身体硬是堵在门口没有让开半分。
“她今天没空,一个晚上都得陪我!”
“敝人李辛,烦劳这位美女帮我问问,她是不是有空陪我喝杯酒,叙叙旧?”
吕美艳十分不愿意,秀眉一拢,双手环住胸口,“我刚刚说的话你是没听见哪,你要想约她,改天,她今天没档期!”由于被打扰到,心情特别不爽,声音也高了不止一个调。
这人真是不识趣儿,长得倒是模样周正的,怎么就没啥眼力见呢?
半躺在沙发扶手上的滕曼。隐隐的听到吕美艳拔尖的声音,按了按略微发胀的太阳穴,正欲开口,耳边传来一个稍稍熟悉的男音:
“这位美女,你的肝火似乎挺旺的,这样不好,是不是姨妈来做客了?”
李辛说话,向来不怎么得罪人,奈何今晚他没猎到艳,心情本就不好,偏跟前这女人还不知好歹的挡着他跟滕曼叙旧,也就口无遮拦了起来。
嘿!吕美艳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细长的眼眸一眯,将李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位先生,您对女人的事儿还挺懂的嘛,怎么,姐今儿的肝火还真挺旺的,你有法子给姐灭么!”
李辛饶有趣味的舔了舔嘴角,星目在暗夜中几不可见的闪了闪,有趣。
“你在门口蘑菇什么呀,进来喝酒!是不是想逃啊!”
吕美艳瞪了眼那男人,头疼转过身子,见那女人原本就不怎么长的裙子,经过一番不怎么淑女的坐姿,已经悄然撩至大腿的根部,如果不小心,那还不得大把的春光外泄?
简直是看得她心惊肉跳的,一下便没了跟人斗嘴的兴致,正想将身后的门带上。
李辛便瞅准这个空档从吕美艳的身边给钻了进去!
滕曼眯起眼,打量着跟前这张男性的脸,迷糊之中,推了他一把,不小心将一杯红酒整个洒在了他的白色西裤上。
好在她手里刚刚换上了白的,只是有一片湿迹,待会儿干了就好,并不会留下太明显的颜色。
吕美艳这回倒是不急着赶人了,好整以暇的看着男人吃瘪。
“滕曼,你撒什么酒疯呢!看我远道而来不好生的招待也就罢了,还拿酒泼我!我得罪你了?”
滕曼缓缓的直起身,看清跟前的男人,“李辛,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难道北京是你家开的呀!”
滕曼嗤笑,白了他一眼,“不是我家开的,你爱来不来,与我何干!”
李辛看了眼她跟前摆的满满当当的酒瓶子,不由的蹙了蹙眉,这种情形,让他想到不久前的莫轻衣。
也是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儿。
“正好今天碰到,怎么,就不请我喝一杯?”说罢,他很是不客气的往她边上一坐。
滕曼稍稍坐正了些,纤手往矮桌上一指,“喝什么自个儿挑。”
“唔,让我猜猜,跟你老公吵架了?吵完架就跑出来喝酒的女人最不可爱了,你知道吗?特别是到这种地方来喝酒!”
李辛果真自己挑了一杯红酒,送至唇边慢慢的品。
“酒是好酒,不过,你这喝法儿,实在太有失水准了!生生浪费了这好的酒——莫轻衣也回来了,你知道吗?和唐炎一起。”
滕曼一愣,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为温行昀感到难过,这些年的等待,终究是要落空么?
“你告诉我这个干嘛?她回不回来,与我何干?”滕曼便是有了四分醉,也被他给惊醒了,顿时间,喝酒的**,也消弭了一半,举到唇边的酒杯,愣是好几分钟都没个动静。
不对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没听说过?
想到那次晚间和莫轻衣的交谈,滕曼更觉事情蹊跷的厉害。
“李辛,你和唐炎是一伙儿的,干什么故意来透露这样的信息给我?”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滕曼眼中充满了防备,望向李辛的同时,也带着一丝警戒。
男人笑了笑,温文中透着点揶揄,“你怕吗?滕曼,你怕唐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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