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下车的时候,开口问他“你刚刚吃晚餐了没?”
果然,苏君毅惨兮兮的泪眼如丝的望着他,摇摇头,若有所盼。
若若用了全力才压住心里泛滥的同情心,不一定他送我回家,我就要请他进去为他做晚饭吃,是不是?“那总裁你早点回家吃饭吧,路上开车小心。”
呃,一瓢冷水!
好巧不巧;下车的时候遇到了念大婶母女;凭念皎皎那个尖利的眼神儿;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家总裁的汉血宝马。凭念大婶那个豪爽劲儿,遇到了女儿的boss,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苏君毅一下车,她就抓住他的手似有说不清道不尽的千言万语,说“我家女儿小,不懂事,总裁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要多担待些,不过啊!我们家皎皎心眼儿很实,为人呢,像我,豪爽直接,做人啊,从不拐弯抹角,在这点上也容易吃亏,总裁有时间还需要好好教导。”
一旁挽着念大婶的皎皎娇羞的扭着身子说“妈,我哪有像你说的那样。”
苏君毅看了后笑笑说“念皎皎的确是个好姑娘,能力挺强的,公司很多同事都很喜欢她。”
念大婶听着之后笑得乐呵呵的,拍着皎皎的手说“谁说不是呢!你这孩子,夸你呢,还什么羞呢!”
念大婶多少也知道点若若工作的事,也向苏君毅提了提若若的事“还有若若这丫头啊!也挺不容易的,年纪呢,也和我们家皎皎的差不多大,承担的事儿却比皎皎大多了,总裁,您呢,大人有大量,希望您也不要与她计较,小孩子嘛!总会犯错的,她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也希望你原谅。”
若若低头听他们说的话,对于念大娘的关心,她很感激,可是此时她却笑不出来,这种境况,她突然不想让苏君毅知道自己过得不好。
苏君毅深深地看了一眼若若,微笑着对念大婶说“我不会和她计较的,您放心吧!”
之前就知道她过得不好,如今从别人口中听到她生活得艰辛,想要疼爱她的心情便多了几分。
念大娘对苏君毅越看越满意,长得一表人才,说话也彬彬有礼,如今电视网络上里的韩娱明星打扮是越来越稀奇,连说话越来越没水平。与他这样的年轻人简直是天壤之别。
此后,对他的褒扬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夸奖了半个小时不带重样儿的字眼儿。
若若想,以前怎么不知道念大婶的文化水平那么高呢!
连一向不喜欢客套的人,都安安静静站在旁边认认真真听着。
若若却觉得,她耳朵长了茧!
要再不阻绝他们,估计说到天亮都有可能。
在念大婶喘口气的期间,若若迅速的插了一句话“总裁,你不是还没吃晚饭吗?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呢!”
换来的不是苏君毅的道别,却是念大婶的尖利叫声“什么?总裁,您这个时候还没吃晚饭,那怎么行,快点,到我们家去,我火速给你捣腾一餐饭来。”随后,二话不说,把苏君毅拉进了念家小院儿。
这单元的楼曾经是念家的家产,几十年前土地征用来修房子,只留一个小院子供念家老小居住,后来修到十几层,发现销售情况并不好,地产商就停止了加盖。而念家人趁着房价低,购买了第一层和三层楼房,用来出租。若若就是在他们那儿租的房子。
苏君毅进来后也没客气,规规矩矩的当上了他们的座上宾。
而若若这个时候,又不能走,老板在这儿,她要是跑了,连念大婶都会说她。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念家小院儿,皎皎说白话的功夫也不比念大婶少,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苏君毅即使在不耐烦也耐着心性子笑眯眯的听着。
好在念大婶家从来不少吃的,桌子上的食物随便吃,她当然也不能让自己嘴巴闲着是不是。
才吃个苹果打个盹儿的功夫,念大婶的满汉全席就上桌了,若若数了下至少三十三道,omygod!念大婶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连苏君毅都惊呆了!
若若一边钦佩着一边想着该告辞了。
“来来来,皎皎安安快来陪你们总裁吃饭啊!愣着干吗呢!”不用说肯定是强悍的念大婶,一边带领苏君毅上餐桌,一边还不忘旁边两人。
皎皎听话的走过去。
若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念大婶儿,我就不吃了,我刚刚陪安安吃过了,我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呢!你这孩子,老板在这儿怎么随便走呢!来随便吃点,大婶儿好久没有这样大展厨艺了,可别错过了!”念大婶儿围着围裙走过来拉若若。
若若泄气,只好说“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上餐桌时,不小心扫到了苏君毅脸上的一抹笑纹,在嘲笑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吧!赶人不成反引狼入室吧!她狠狠剜了他一眼,苏君毅脸上的笑纹非减还加深了。
她这些小小的动作当然不能让别人发现,一边瞪着苏君毅的同时聊家常“念大娘,叔叔去哪儿了,怎么没出来吃饭?”
大娘在厨房里忙活,声音从隔壁传来“你大叔阿,去打酒喝了,现在估计不知道醉倒在哪个疙瘩里了。”
“哦!“念大叔嗜酒是心照不宣了的,若若也不多问什么。
风吹草动
晚饭后;若若在家坐立不安;为什么坐立不安呢?因为有个门外汉;为什么有个门外汉呢?因为天下雨了;为什么会下雨呢?因为天意弄人啊!!!!
真不知念大娘怎么想的;只下了几点毛毛雨而已;她就留苏君毅住在这里;住这里就算了;还住她对面,而且更离谱的是,苏君毅居然答应了!!
她真的很想一脚踢开对面的门,大声的咆哮,苏君毅,你到底想干吗呀!然后扯着自己的脸皮,继续说;苏君毅,你看清楚了,我不是若若也不是安琪儿,我是安若遗!!!
苏君毅,你难道不知道吗?安琪儿死了,若若也死了,她早就遗失在过去了。
那么多年,她爱上了两种东西,鱼的眼泪、蝴蝶的记忆。鱼是没有眼泪的,很早很早,她就知道,眼泪不值钱,换不来一碗饭。她情愿失忆,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从前生活的对比,就不会怅然若失就不会悲秋怀春。
悲伤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悲伤如影随形。
“砰!”一个惊雷劈头盖脸的炸开,闪电似要撕裂了她的脸,卷帘晃晃荡荡,寒风刮裂,暗夜里透着鬼魅的气息。
安若遗下意识的抱紧双臂,泛白的双唇龇龇颤抖着,一股浓烈的恐惧感从脚底冲到脑门儿,深入五脏六腑。
这敲门声被倾盆的大雨浇灌,稀释的无声无息。
很多很多年前,从远古飞来的白衣天使,带着耀眼的光芒,朝她粲然一笑。然后,画面切换,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白色的脸,焦脆的笑脸,“宝贝,记得妈咪爱你。“
炸雷一轰,她闭上了双眼,手臂凌空落下来。
“啊……“若若双手蒙住耳朵,惊恐尖叫,转身撞进一个怀抱。
“有我在,怕什么,没事的。“低沉的嗓音透过雨帘穿进她的耳里,像是穿透了一个梦境找到她。
这个梦她从小就在做,她不知道梦中的女人是谁,像受到诅咒一样,每每随着惊雷而来。
“毅,不要离开!”双泪沿着脸痕滑落,气若游丝的声音如一根羽毛滑过,双手加深了这个温暖的拥抱,头埋在他的怀里,尽情的呼吸他身上的气息。
他在,心便安。
苏君毅摩擦着她的发丝,下巴隔在她的头顶,双眼深深紧闭“我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
这个拥抱熟悉;温暖;宽厚;从若若第一次投进他怀里;就认定了她的拥抱;可是她还是有以若若的身份最后一次投入他的怀抱。
那时候还有两天安安就要出生了,手术成功她就会醒来;手术失败她就会永远睡去。若若住在was庄园,苏君毅来的时候,正好夕阳没有完全落下,她坐在户外晒太阳,和煦安详,肚子很圆滚了,脸上圆润的像一个苹果,她看着他走来,手上拿着一张金卡片,闪闪发光。
不由自主地,她挺着肚子站起来,唇角勾出温柔的笑容“我一直以为我会是第一个知道你结婚的,媒体都刮了一阵旋风了,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苏君毅进在她对面,仅一步之遥,他也笑着,很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从来不知道我要结婚。“
“呵呵“若若轻轻一笑,接过他的请帖,打开看,烫金的几个大字很耀眼很夺目,轻轻折起来”真巧,那天我正要生宝宝,去不了了。“
“我知道。“
“你故意的?“
苏君毅点点头。
若若松口气,微笑,走上前,双手环着他的腰“毅,秦齐是我姐姐,你不能欺负她噢!”
“嗯”
“毅,你一定是全市界最帅的新郎。”
“嗯。”
“毅,娶老婆了就一定不要再沾花惹草不可以想别的母的人。“
“想你呢?也不可以吗?“
若若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一定不要想我!”
“嗯”
“好了。”若若松开手,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要向准新郎交待的就那么多了,你可以回去忙婚礼了。”
“好。“苏君毅笑笑转身离去。
如果后天醒不来,会不会再也看不到他了。
“毅!“若若大声叫住她,脸上挂上两串珠子。
苏君毅回头,三步做两步踏过来,拥住她的脖子。
声音嘶哑沉重“后天,一定要醒来,不可以在手术台上睡着。“
“嗯。“
“什么都别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嗯。“
“快快乐乐的迎接新生,当个快乐妈妈。“
“嗯“
……
“毅,再见!“
坦诚相待
狂风暴雨下;她将自己抽离;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苏君毅没;双眼布满血丝;惊恐的看着他”苏君毅;你想干吗呀?“
乍地被她推开,苏君毅满脸慌乱。
若若抹了把眼泪,歇斯底里的大吼“苏君毅,你为什么要一直出现在我身边,你有你的圈子,我有我的生活,我们早就毫不相干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好不好?你把妻子丢下跑到我这里算怎么回事啊?“
“毅,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待秦齐,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你忘了吗?你是我姐夫啊?“
她以为她的退让会成全一段美好的姻缘,可事情明明不想这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抹泪珠,眼底满是戾气。
苏君毅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良久,等若若心平气和了些,才噙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无奈又颓然的开口“你终于承认你是若若了,若若!“
两人僵持了很久,苏君毅没再多说一句话,可若若累了,他看到苏君毅就像看到一个解不开的结,拿不起也放不下。这个局面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五年后,她们两怎么还可以苦苦纠缠。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眼前这个深爱却不能爱的男人,她要怎么办才好。
进一步,是失信是背叛是**。
退一步,她还有路可退吗?她已经无路可逃了,她一路从美国逃到中国,辗转一遭,伤痕累累,她不确定自己还可不可以经受住这等苦楚。
五年前,她被自己所谓的家人逼上悬崖边,她退了,逃了,可五年后,他们再一次出现,搅乱她的生活,她怕了,真的是怕了。
她蹲在墙角里,头埋在双臂间,无助孤单恐惧,阵阵袭来。
她的声音很憔悴,近似于乞求“毅,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还我平静,好不好?”
苏君毅久久凝视着她,黑色瞳仁深不见底,嘴角抽搐着,想要做出无动于衷的表情屡屡破功。她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多么惹人哀怜,他也想放过她,可谁来放过自己。“若若,你也不要我了吗?”
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像个被人丢弃的小孩子,不,或者玩偶,可是,他实实在在被她丢弃了呀!
若若含泪与他对视,她从来没有见过苏君毅如此颓唐过,五藏六腑都刺痛了“可我要不起你啊!”
她追逐了他多年,哭过笑过痛过也甜过,到最后,她才明白,她要不起他。
苏君毅走上前,蹲下拥着她瘦弱的身体,气息在她的脖颈处有力,令她一阵麻酥晕厥感“若若,不要逃避了好不好?五年前放弃你,是我不好,不要惩罚我了好不好,也不要惩罚自己了好不好?你知道我找不到年有多痛苦吗?你走了五年,一年三百六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个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你知道有多长吗?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只想看到你,我做梦,我纸醉金迷,我也想暂时忘了你,可是醒来了,还是找不到你。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一声不吭就把我最爱的人带走。“
苏君毅的声音很微弱,像催眠一样倾吐五年的心声,若若却听得很仔细,心如同被针扎,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是要怎么才说的出这样一番话。
歇了一会儿,苏君毅又想醒了一般继续说“你这个笨蛋,把我偷走了还要把握丢掉,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若若很想说,你有秦齐啊!
不过苏君毅没给若若开口说话的机会,降低了音量继续“有时候我还会想,没有我在,你会不会习惯,你会不会像我一样痛!“
若若打断他“都习惯了,不痛的。“
苏君毅轻敲她的后脑勺“傻瓜,谁说习惯了就不会痛了。你那么傻,又弱,遇到事情只会避让,叫谁放得下心呢!叔叔虽然不说,但因为你,他都苍老了很多,他一直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生儿子好多了,你忘了吗?你是他亲手带大的,你出事,他是最伤心的,之前把你关起来,逼你打胎,不认你,都是为你好。还有我妈,那些年就属你和我妈最亲了,你走了,她连说话都没有伴了,我把我自己的父母都送你了,你怎么忍心抛弃我们呢!你这个傻瓜!“
提到威尔斯和苏昕,若若是又亲切又愧疚,他们的确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了。“对不起。“埋在苏君毅怀里。
五年前,well曾说“若若,你是世界上最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她当时满不在意的回答“你知道什么呀,幸福幸福,首先要让心福了才幸福嘛!心都不幸福怎么回幸福呢!“
well恨铁不成钢,狠狠地敲她的脑门儿“你呀!要是你都不幸福,这世界上没人会幸福了。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爱你啊,那世界各地的粉丝就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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