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伟道和王昊都已知道姜宇无罪,可为了眼前的利益关系就是不说,怕他知道无罪撒手撂挑子就出狱了,这谁也拦不住,再有权利也挡不住自由人的个人意愿,可要是牢里带罪的犯人那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姜宇的愿望是要重新回到警队当警察,石伟道和王昊不宣的对视,沉默,心里不是滋味,觉得挺对不住的。
石伟道知道姜宇是谁,了解过他的个人资料和背景,也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原来他老爸就是姜国栋!
石伟道像是啥都揣摩清楚了,这人挺厉害、能折腾、有本事,可他不了解姜宇的性情,不了解这人有多大的心思,不了解他的感情。沉默半响低沉的回了一句:“行,等你完成这个任务,你还可以做警察。”
姜宇惊讶,纳闷儿,没可能啊?这……这不符合规定呀!这太诱惑,他没理由拒绝。
石伟道吩咐:“姜宇,记好了,盯住了,套华翔的话,摸他底,和他站一条道走一条线,来探视华翔的那个人叫杨魄,是华翔的一条内线,每次来是为了给华翔传送消息,探出消息内容,探出背后有啥举动……我会联系你。”
姜宇默然的接受,从那天后他成为了一名卧底,可他却不知自己无罪。
石伟道在决定用姜宇之前,直接找到郑长河了解姜宇背景,巧的很,这石伟道和郑成河、姜国栋都曾是西北212部队的人,后来石伟道被选派国防侦察连,一走就是无影无踪多年,没曾想二三十年的光景过去后,他以国家安全部市地安全局长的身份出现在郑长河的面前,这真是岁月如梭,变化莫测。
石伟道知道姜宇因何缘故坐了班房,也知道这小子原来在刑警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挺有两下子,他寻摸多久了才找着能接近华翔的人,姜宇就是他想要的人。
郑长河挺欣慰,姜宇天生是做警察的料,现在在牢里能派上用场,也算是才有所用。
可就在这当口,何大勇给他带来了姜宇无罪的消息,郑长河惊讶之余百感交集,姜宇可以堂堂正正的当警察了,但他的卧底身份不会允许他显示无罪的清白,他的无罪案底就得秘密封存,在外界众人面前他必须还是个有罪的人。
郑长河找到石伟道,即使姜宇不能公开身份,也必须把他无罪的实情告诉他本人,这都坐了一年多牢狱了,够憋屈的,怎么的也得放下包袱干活呀。
石伟道一听,那不行!坚定拒绝。
石伟道有自己的打算,那监狱是受罪改造的地方,谁没事愿意待在里面呀!姜宇要是知道自己无罪,不想在牢里忍受,那谁也拦不住,连石伟道也没辙,就得放人,这样一来谁还盯着华翔呀?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选不能丢了,这根线不能断。
姜宇做为一个犯人石伟道就可以压制他、命令他、甚至威胁他,他不干不行。
郑成河不同意,这样对姜宇不公,怎么也是向着自己手下的人,你安全部对我手下的人指手画脚,用我的人你得听我的意见。
郑长河说:“怎么的也得让姜宇明白,知道自己无罪,精神上也就解放了,这卧底的差事不好干,保不齐出了岔子、出了意外,你怎么负责?”
石伟道就是不尿他那一壶,不以为然一句:“保不齐的事多了,谁也不能担着别人的命下保票,他姜宇做刑警的时候不也受过伤吗!他既然干这行就得有准备,就得学会自己担着。”
“你……你们安全部的怎么都没个人情味儿呀!这是我的人,我眼里最有分量的人,嚼在你嘴里就这么不当回事?”郑长河气愤、急眼。
石伟道矜着脸回应:“人情味儿?想要人情味儿就别干我这行,我石伟道脑袋天天拴在裤腰带上走到今天,谁对我讲过人情味?干这个的除了执行没有任何妥协的借口,别跟我说人情!”
郑长河憋着脸不吭气儿,石伟道哼哼一笑,“老郑,你担啥心呀!那姜宇绝对没问题,这人我注意很久了,我没心情找个空架子练把式,他要不是那块料,我哪会撒出他这只鹰!干成了他就会像雄鹰一样从此搏击长空,干不成那就是他没练就到那份儿上,就看他的命了!”
最后盛气凌人的一句:“姜宇我要定了,封存他一切档案信息背景资料,现在这人归我使唤,你得让条道,以后给不给你再说……”
郑长河骂一句:“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逮着便宜占个没够……得寸进尺。”无可奈何翻着白眼珠子瞪过去,石伟道不痛不痒哼哼笑。
郑长河没辙,官大一级压死人,虽不服忿,也只能摊手让路,姜宇无罪他憋屈在心里连姜国栋都没告诉,叹气:姜宇,你还得担着这个罪名,这委屈你还得受着,就看你的本事了。
☆、72咱俩不是一道的
何大勇和穆筠质疑郑长河,为什么姜宇不能出来;郑长河回了一句:“有人要用他。”
“谁要用他?”
“安全部。”
安全部?何大勇和穆筠愣神儿;都知道那是干啥的。
不能出来,保密封存案底……话没说透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姜宇成了安全部的卧底。
郑长河接着一句:“别告诉姜宇实情,他还得带着罪。”
穆筠急眼:“甭管谁用他,姜宇无罪;得告诉他实情。”
郑长河无奈一句:“这是安全部的决定;姜宇暂时是他们的人;我们插不上手。”
何大勇沉默;穆筠气急。
穆筠以为马上就能见到姜宇,几天来兴奋的没睡个踏实觉;激动的要蹦脚;这下【“文】可好,人不能【“人】出来,还得【“书】带着罪,还不【“屋】能告诉他实情,这是什么事?这帮混蛋也太残酷了,没把人当人。
穆筠问:“安全部用着咱们的人,还摆着谱,他们找姜宇到底干啥?”
郑长河不耐烦的一挥手:“行了,别问了,这不是你们知道的事,召集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开会。”
内部人都知道安全部那帮人铁腕儿、无情、权力大,也耐着他们干的不是常人的活儿,穆筠心里骂:这帮王八蛋扒到姜宇身上了,还当犯人似的压制着,你们无情我穆筠可有情,姜宇受的罪够多了,再不能让他背着罪名给你们卖命。
一年多穆筠没见过姜宇,这一年多姜宇受着罪,她的精神也跟着煎熬折磨着,跟死好几回了似的,姜宇无罪,本想一切解脱,姜宇可以重新回到警队,他们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在一起了,笑着、搂着、爱着……再不分开,可没曾想姜宇还是出不来!
穆筠熬不住了,姜宇在里面还不知要待多久呢,她要见姜宇,要亲自把实情告诉姜宇,要让他的精神枷锁得到解脱,要告诉他,她有多想他多爱他……可她见不着,她看过姜宇多少次,姜宇都不见她,傻小子,你就见见我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给忘了?
穆筠想着办法,找何大勇,这事何大勇能帮她。
何大勇心里明镜,知道穆筠想什么,没等穆筠开口先说一句:“穆筠,姜宇是干大事的人,他背着屈坐了牢,命中注定他要走另一条路,你还得等着,这事急不得。”
我咋能不急,我都急死了,我能等他,但绝不让别人当犯人一样使唤他,穆筠恳求:“何队,我要见姜宇,可他不见我,帮我个忙,让我见他一面。”
何大勇问:“怎么帮?”
“提审!”
“提审?”
“对,提审,找借口把姜宇提出来,你能开出提审单。”
何大勇沉思片刻,这穆筠真是熬不住了,谁能舍得自己的爱的人蒙在鼓里受委屈呀!何大勇理解,只要穆筠开口的事,他都依着。
何大勇一点头:“行,等我安排。”
穆筠长吁一口气:“何队,我谢谢你!”
何大勇淡淡一笑:“你俩人啊……”他羡慕,这俩人分不开了。
穆筠焦急的心落地,她等着提审姜宇的那一天。
姜宇在牢里不知外面有人为他急火上房,每天表面气和心静的干着活蹲着号子,琢磨:我和华翔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知道,这号子里指定有安全部的人,谁呀?
我去拉毛坯是张志刚狱警通知我去的,我上次被麻袋片蒙头遭暗算也是张志刚第一个跑出来的,还拎着电棍跟我使威风,操/你大爷的!这帮人地沟里钻着藏着太他妈贼了。
姜宇见着张志刚,撇嘴哼笑:“张警官,你累不累?”
张志刚眨眨眼儿,没明白。
“张警官,悠着点儿,累了就歇会儿,别到时候闪了腰脱了肛,不值当的。”
张志刚瞪眼:“老实点儿,耍什么贫呢?找……找事是吗?”
姜宇冷笑,转身走了。
张志刚看着姜宇背影撇嘴。
在干外场的活休息的当儿,姜宇和华翔靠着一个大石墩坐着,俩人无聊的往几米远的一个土洞里扔石子儿玩儿。
看似无聊,可姜宇一点都不无聊,自从知道华翔是干嘛的,脑袋里就没消停过,原先和华翔近密,是因为看他还算个男人,说话办事姜宇能看过去眼儿,可现在不同,他掂量着华翔的每句话,揣摩着他的心理,甚至华翔眉眼儿一动,撇嘴一笑,他都要琢磨那意味着什么,特累脑子。
他一直觉得华翔这人挺诚恳,不像玩儿心眼儿钻营阴谋的人,我姜宇看走眼了吗?你藏得那么深,为的什么事?你不止一次帮我姜宇,为什么?你在有意靠近我,就为了有个志同道合能说话的哥们儿?
这俩人都相互没少琢磨对方,谁也没把谁揣摩透了。
华翔扔了七八个石子儿全都打中土洞里,姜宇叫好:“行啊,这要是打枪就是百发百中。”
华翔得意一笑:“那是,也不看我以前是干嘛的。”
姜宇漫不经心的问:“你以前干嘛的?”
“走私倒卖、结帮涉黑……啥来钱干啥,哼哼……要不怎么进牢子了呢,干这行的没到头的。”华翔叹气。
姜宇接言:“你是倒卖枪支的罪名,这可是大买卖,没少赚吧?”
“别提,风险太大,还不如我走私一箱外贸货赚得多呢,我干这活儿从没失过手,就那年背运,倒卖了六只枪就被逮着了,命里该着我有这个坎儿。”
监狱里不允许相互打听入狱原因,但私下里到份上还都爱聊这个,姜宇从不刻意提起这个话题,啥话头都让华翔自己冒个头,他在顺杆儿往上爬。
华翔暗地里也没少打听姜宇,知道他是因为误杀罪入狱,但具体原因细节不详,也顺着话问:“你啥事进来的?”
“杀人。”
“操,杀人咋没叛死刑,才八年?”
“给我定的是误杀罪。”
“什么原因你误杀人?”华翔一问到底。
姜宇不想说实情,但华翔问了就不能逃避,编了一套谎:“老子原来当条子那会儿一月收入还不够下两回馆子的,抽包红塔山还得算计算计,早他妈干腻歪了,这年月下海倒腾点儿啥都发了,我憋不住跟人做买卖,就想赚点儿外快。”
华翔挺当真的听着。
“为一个大买卖我投了一笔钱,连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扔进去了,结果让合伙人给骗了,卷着钱跑了,我气急了,找着合伙人跟他理论,动了手,一失手把那家伙给弄死了。”姜宇是想起高斌和康疤子做买卖被坑的事,加工加料的安在自己身上了。
华翔问:“你们公务人员不是不允许做买卖经商吗?”
姜宇不屑一顾的笑:“听他的呢,你暗地里干谁管得着?你看我是那种兢兢业业老实干活的人吗,我干警察那是没辙,是摊上了,早就不想干了,有次就为了抓个贼被捅了一刀,差点丢了命。”故作无奈摇头:“这活儿卖命不说进了号子都没好日子过,各个跟仇人似的琢磨你,往死里整你。”
华翔笑:“不是一个个都让你给制服了吗?”
姜宇也笑:“我要不挣着命早就让这帮兔崽子不知弄死多少回了,谁他妈不给我活路我就弄死谁,操,我算是受够了,现在可好,一无所有,啥屁都不是,倒霉就倒霉在警察身上。”
华翔哼哼笑,姜宇也笑,笑自己胡诌,咋想出来的!都想扇自个大嘴巴,你华翔信吗?信我说的吗?你最好是信,不然我没法办你。
华翔说:“上帝不是说过吗,给你关上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道窗,谁说你一无所有,想赚钱还不容易,出牢子你跟着我,准保让你发。”
姜宇眼睛放亮:“翔哥,我就知道你有本事,重情义,咱能有交情也算是缘分,我还就认定你这个人了,有朝一日你熬出去了别忘了我就行。”
华翔意味深长地笑:“我咋能忘了你这哥们儿,我要是出去也得带着你走。”
姜宇心里一愣,带我走?去哪儿?什么意思?顺着话说:“翔哥,你在有三四年就出去了,我时候长着呢,还得熬着。”
华翔沉默不语,姜宇抬眼睛偷瞄他,很自然的问:“翔哥,你养父咋不来看你?”
华翔一愣,片刻回答:“我不用他来看我,他等着我去看他呢!”
姜宇观察着华翔的神色说:“看得出,你和养父的感情没的说,你养父除了你还有孩子吗?”
华翔一扭头问:“你对我养父挺感兴趣呀!”
“啊?……哦。”姜宇笑,他的确对华翔的养父极为感兴趣,这心里想啥被华翔看出来了,失败,太急于求成,漫不经心改口:“翔哥,我看得出,你特敬重你养父,赶明儿我出了牢子也去看他老人家,咱不是兄弟吗,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这点儿哥们儿情分我姜宇必须做。”
华翔高兴:“好啊,我养父除了我没别的孩子,再多你一个就俩儿子了,呵呵……”
华翔来了情致,止不住讲他养父的事情。
他养父一直独守一生,终身未娶,年轻时曾喜欢过一个女人,后来没成,这一生都惦记着,从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动过心。
华翔小时候也喜欢枪,一直想有个玩具手枪,养父身边总带着枪,从没离过身,一天养父掏出手枪放在明面上,华翔趁其不注意,拿起手枪把玩儿,那手枪是上了膛的,华翔压根儿不懂,摆着姿势满屋的比划,他想像养父那样潇洒的开出一枪。
养父回身看到华翔拿着枪,吃惊,刚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小手真的扣动了扳机,砰的巨响,手枪的后坐力将他弹坐在地上,爆响的声音让他惊恐万分,吓傻了。
那一枪他打碎了一个花瓶,花瓶粉碎,飞溅各处,一个碎片深深扎进养父肩膀,华翔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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