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何为兄弟?华科心如死灰,他的事业就此完结,他的兄弟之情就此崩溃,还有他的爱,唯有存在心里的爱情牵扯着心在抖,所有依念的情感瞬间化为仇愤,来不及怨念,来不及思索,只顾得逃命,捂着自己的命根儿疯狂的奔向树林深处。
身后树林沙沙作响,那是追剿他的部队,是要置于他死地的兄弟,华科悲悯欲绝,命根儿剧痛,深一脚浅一脚的逃窜,忽然脚下一划,连同身体掉进了一个石洞,顿时眼前一片漆黑,连月光都不透一丝缝隙。
这个石洞草木覆盖,葱茏的挡着洞口,很难让人发现,这个石洞救了华科。
谢震带着人一直追剿,却不见人影,上级的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直到天亮搜遍全山也没发现华科的踪迹,就跟突然人间蒸发一样,谢震知道华科还活着,他的那一枪没有射在致命的地方,他带着兄弟的情分不想让华科死,又带着正道的公理必须追击华科,这个矛盾让他倍感煎熬,最终谢震因失手让华科逃匿而受到降职处分。
华科在石洞里一直躲藏着,直到没人追缉,阳光透进石洞的缝隙,他忍着剧痛爬出石洞走上逃亡之路,□的命根儿疼的钻心,子弹正好和俩大腿平行不偏不倚的穿过中间的那一团命脉,除此之外哪都没伤着,咋就这么巧呢!有心射那地方都不一定能射中!
华科悲恼得要吐血,我这是遭上什么天命了?为什么偏偏是这地方!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团命根儿是生性的象征,是男人的雄熬,是占领女人爱抚女人的武器,没有这个何为男人!这比生命还重要。华科仰天悲嚎:谢震,你他妈还不如一枪打死我!
华科捂着命根儿跌跌撞撞的逃奔,越过那座山,直奔远处无人烟的地方,路上他碰到一个游牧藏民,身体因为命根儿的创伤几近崩溃晕厥,终于无力瘫倒,藏民救起了他。
他的命根儿已经淤血化脓,肿得跟个赤红的倭瓜沉甸甸的夹在两腿之间,那个藏民用自制的草药敷上华科的命根儿,这命根儿算是得救了,没断了,还连皮带筋的耷拉着,可是它再也没能硬挺起来,再也没能直立起来,永远垂着脑瓜子藏在裤裆里。
华科再也没能像男人那样雄熬的让自己的武器擦过火炸过炮。
恨!这是毁精摧志的恨!这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伤!
华科咬着牙痛嚎:谢震,老子活着不如死了,如果有一天我活着回来,我一定断了你的命根儿,让你尝尝这是啥滋味!
华科沿山路低洼逃亡,在一个山下树林子里发现了一个快饿死的小孩儿,这孩子就是华翔。
华科救了这孩子,不如说这孩子救了华科。
一楼行走,华科成了这孩子的父亲,父亲带着孩子掩护了他逃亡的身份,而主要交通要道秘密查询一个腿部受伤的军人,而华科腿部没有伤,谁也不会想到华科的伤是在命根儿。
而他最深的伤是在心里,满腔愤恨唯有爱让他自怜忧伤,他的爱,他爱恋的女人,在他铸成无法挽回的罪责之后瞬间远离相隔,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华科爱恋的女人叫吴雪梅,这女人正是姜宇的母亲。
华科最喜欢吴雪梅的眼睛,那双眼睛会说话,即使沉默也蕴含了好些内容,华科怎么看也看不够。
吴雪梅在军部文工团,能歌善舞,腰段窈窕,是当时军部里最出众的文艺工作者,招惹了众多的男性目光,华科第一次眼见吴雪梅就倾慕迷恋,而吴雪梅对华科也是一眼钟情。
从此俩人相爱相随。
吴雪梅拉着手风琴唱着自己作词作曲的那首歌:我的思念是随风的一粒种子,我的期待是随心陨落的土地……
那首歌搅尽了华科的情思,翻腾得五脏六腑热血沸涌,爱你!你是种子我就是风,不论谁深埋在土地,我都是你坟前的那棵草,我的灵魂伴着你成为飞舞的花,随影随从永不分离!
然而宿命的波折,在一瞬间分开了,抛离了,再也不能相见,世间一切可以变为愤恨,唯有爱恋永存心头,唯有那首歌永远萦绕脑海。
华科默然回首,在生命既要逝去之时,他想再见到心爱的女人,她什么样了?她嫁给了谁?她是否两鬓斑白?那双眉目是否还是莫言深蕴?她还在吟唱那首歌吗?……
不论多少怨念,不论多少罪恶,爱情始终是人性根底最期盼的怀恋。
几经辗转华科带着华翔偷渡到了国外,背匿过去,抛离亲人,走上孤独隐匿的路。几年后,国内正值文化da革命,华科在国外千转百折的打听他父母的消息,后来得知,他父亲在那时期被批成资本主义走狗挨天批斗坐牢,最终死在监狱,连带他母亲都是打落水的丧家犬,挂着牌子,戴着尖顶高帽游街示众,母亲难以承受屈辱选择了自杀。
华科悲痛呜嚎,一个逃亡国外的儿子在父母死时都没能见上一面,他的祖辈他的父母曾是老北京有名的资产大户,辉扬富豪,解放后全部工厂资产充公化为共产,从此后成为建设新社会的一员,而他曾经的公子哥,励志报效国家,参军拿枪一腔热血来到大西北,只为了成为科技建设的精英,可到头来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华科想不通,悲痛化为一腔愤怒,他恨自己,更恨这个国家,让他背井离乡家破人亡,怒火冲心,他要报复,他要以自身的能量去抗抵他失去的东西。
华科带着复仇的心理加入了美国中情局科技情报专员,他携带的各项核工业数据泄露于中情局,期间参与了搜索国内高端科技机密的多种任务,而外在的身份他是巴德霍科贸技能公司创设人,至此他不仅是逃亡的罪犯,他还是个叛国者!
华科像是抛离一切,成为一无所有的空壳,为了寻仇?还是为了寻情?心里拖挂着的不能忘怀的情愫,在最后的时刻他想求得一个安慰,如果找不到那个慰藉,不是在愤恨中爆发,就是在慰藉中陨落,总之他都是个死,他想死的明白点儿。
华科吩咐手下李斯和莱特,查找谢震在哪里,查询吴雪梅的下落。
俩手下一声不响,只按照华科的指令行事。
姜宇自从听到华科吟唱母亲的那首歌后就坐立不安,满心的疑问,他必须要搞清楚,华科为什么知道他母亲的歌。
姜宇问华翔:“华叔这次来到底因为什么事?需要咱干什么?老爷子也不吭声,他发个话咱也好干事呀!”
华翔回应:“别急,老爷子自有打算,他心里有底,他在找个谢震的人,这人跟他有仇,还找一个叫吴雪梅的女人。”
姜宇惊讶!
华科找谢震,姜宇并不惊讶,因为谢震就是追剿他的人,华科和谢震还曾是交好的兄弟,指定是蹩不过这口气,想找谢震泄愤,姜宇惊讶的是为什么华科要找自己的母亲?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牵扯?急于想知道,压着情绪问:“华叔为什么要找这个女人?”
华翔哼声一笑:“这女人可能是老爷子心里的情儿,谁心里没有个念想呀,这么多年,老爷子一直就没找过女人,敢情是有牵挂的人,可真够难为的。”
姜宇惊颤,我妈怎么会和华科?他们曾是什么关系?不敢想,也想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怎么这么凑巧这么寸!
不露声色的问一句:“华叔千里迢迢的来就为这事?”
华翔深沉一句:“这些事只是捎带脚的,老爷子要干个大事。”
姜宇问:“干啥事呀?”
“晚上再说,老爷子晚上有话说。”
姜宇已经急不可耐了,他想知道这个华科到底要干什么。
晚上,华科召集手下的人坐在一堆儿,打开一张地图,姜宇一眼就认出,那是海北州核工业基地的地图。
华科看着姜宇问:“听说你父母是军工厂下属单位的职工,你了解军部和各个军工厂的位置。”
姜宇点头:“还可以,多少了解一些,各个军工单位的位置都比较分散,草原地盘儿也大,一个单位恨不能离着几公里远。”
华科又问:“你认为控制军工厂的主要的环节在哪里?”
姜宇思虑片刻:“应该是发电厂吧,只要发电厂有故障,其他各个环节都得瘫痪。”
华科淡淡一笑:“这我也知道,那就让他瘫痪吧。”
姜宇一惊,像是猜到什么。
华科接着说:“除了发电厂还有总部的油库,这俩个地方要是出了篓子,那连救都没有。”看着大伙一句:“引装炸药,炸了发电厂和油库,要做的滴水不漏,一定像是意外事故,但也得以防万一,枪支必须携带上,我已经派李斯去黑市购□械和炸药了,而莱德是引爆防爆专家,其他的人听我指令。”
姜宇惊得心乱颤,华科是要动个大手笔,发电厂的西面就是油库,而油库的正北面就是围墙的军营,挨着军营不远的地方就是军区大院,如果发电厂出了故障油库爆炸,这不单单是整个军工单位瘫痪,而且会涉及到居民的生命安全。
姜宇镇定的问一句:“什么时候实施?”
华科抬起眼帘瞟着姜宇,回一句:“等一切安排就绪就开始,初步定为这月的25日晚。”
25日晚!现在是15日,还有十天的时间,姜宇慎着,心里震然,他急于和石伟道见面。
次日,姜宇找到机会和石伟道取上联系。
姜宇上来就说:“华科这次回来,像是寻仇似的,恨不能把军工部都毁了的架势,他想造个意外事故炸了发电厂和油库。”
石伟道并不惊讶:“他就是在这个地方逃走的,28年后又回来了,必定有原因,就为这个,他也敢下手!”
姜宇说:“这人表面总是面无表情的,文绉绉的学者样儿,咋这么疯狂呢,跟要绝命似的,这是跟谁的仇至于这么丧心吗!”
石伟道感叹一句:“华科的身世不一般呀,这人经历的波折挺深,只是到老了他也没逃出给自己设置的那个圈儿,其实这就是心病,让自己才华的一生都走错了方向。”接着问:“他什么时候行动?”
“这月的25日。”
石伟道惬然的点头:“终于等到华科回来了,这人我们追踪了多少年,就是这么轻而易得的结果。”哼声一笑:“行了,我们会在他没动手之前拿到证据把他缴了,你再熬几天,这几天最关键,这就快出头了。”
姜宇皱眉问一句:“我问你,华科为什么知道我母亲。”
石伟道眉头一皱:“华科说起过你母亲?”
“没有,他知道我母亲写的一首歌,他怎么会知道,而且这次回来还要找谢震和我母亲的下落,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石伟道默然垂下眼帘,这个细节他一直没和姜宇透露,怕影响他情绪,看来是包不住了,不得已的说:“姜宇,那夜追剿华科的谢震还有个名字叫——姜国栋。”
什么??这句话惊得姜宇半天没回过神儿,咋回事这是?怎么又扯上我老爸了!我爸咋有俩名呢?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呀!
“姜宇,你父亲的原名叫谢震,那天晚上你父亲不知是有心放走华科还是真的失手,总之华科是跑了,而这俩人平时关系挺铁,亲哥们儿似的,当时华科有个恋人叫吴雪梅,就是你的母亲,后来华科出事逃亡,俩个月后吴雪梅就嫁给了姜国栋,也就是你父亲。”
姜宇呆目的半天说不出话,这都是啥事!我妈和华科居然曾是恋人!咋什么事都能牵扯到我姜宇身上呀!我老爸藏得也够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不知他干过这事,不知他以前的经历,不知他有俩名字,他……他还有啥事我不知道呀!
姜宇的思绪乱成一团,眼底目光都散了,找不着焦点,聚不了神了。
石伟道一句:“你父亲当年没能完成的任务现在轮到你去完成了,我也是没想到,这也许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你要为你父亲扛一竿子。”
姜宇沉默半响说了一句:“我要见我爸!”
作者有话要说:annierongrong,抱抱,无以言表!
☆、102绝望的父的亲
也就在这时国防部下达文件缩减核工业部;位于青海省海北州的矿区军工部的核工业基地在缩减范围之中。
姜国栋首先接到指令;撤销矿区核基地所有工厂;军区将听令派遣;所有军工单位的在编职工分散安置,撤回原籍。
姜国栋被派回总部北京新任职务;政策下达;军令如山;军区所有军人和在编职工都揪肠思涌,他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这里;一晃就是几十年的岁月;把青春奉献给了青海高原,把一腔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现在他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原籍,不舍,依恋,百感交集,五味杂全。
而最不舍的是姜国栋,他在这个地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坎坷,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心血,而今突然要离开,就跟舍弃了一辈子的追求和成果,那是一种精神的象征,是岁月积淀下来的人生。
这些还不算,最让他揪心的是儿子姜宇,自从姜宇越狱后的几个月,姜国栋都没能见到儿子一面,惦记着,担心着,父亲的那点儿慈爱全都挥霍上了,可到头来还是没见着。
姜国栋知道儿子干的什么事,知道儿子追踪的什么人,他要尽全力去阻止,可见不到儿子啥都白扯,因为这事姜国栋不止一次对着石伟道拍桌子,喊嗓子,揪着石伟道的脖领子瞪眼珠子。
可石伟道不吃姜国栋那一套,你怎么发怒使威风,我还是石伟道,你诈唬几声我就听你指令了?那我还是安全部四局的人吗!
但姜宇知道谢震就是姜国栋后,他要见老爸,石伟道不能再拦着了,姜宇没琢磨透的事就得老嘀咕着,就得死着心眼儿弄明白了,这会影响心理情绪,姜宇可不能受影响。
石伟道一直冷肠子硬骨头的对待人,不同人味儿的性格,自己早就习惯了,他也曾满腹情感挂念家人,但多年的征战让他把情感压制成型的放到最深的角落,别人看不见,他自己也都忘了,不忘不行,惦念太多,顾虑太多,那就别干这行,就围着老婆孩儿过正常人的日子。
石伟道甚至忘了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年头?他怀疑自己不会再哭,已经没了泪腺,他有的只是铮骨不变、铁打不动的信条。
石伟道找了一个私密的地儿安排姜宇和老爸见了面。
姜国栋一见到儿子百感交集,嘴唇都抖了,是高兴,是舍不得,又是担忧。
姜宇见到老爸咧嘴乐着,嘴角翘得俏皮又得意,姜国栋眼睛差点儿湿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