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她来当助理,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天上班就搞得人仰马翻,还泼了我一身茶也没将她赶走。
我讨厌不能自制的自己,我讨厌爱她的自己,所以我总找茬骂她。
我知道她想去普罗旺斯,她大三的时候曾在图书馆抱着一本有关普罗旺斯的画册对那个贝娜说:“这儿实在是太美了,我以后的蜜月一定得在这儿度。”
于是我谎称出差带着她来到了法国,我对自己说,这是我最后的放纵,回去之后我就永远的忘掉她。
只是没想到她连送朵花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下定了决心,要将这可怜的、可笑的爱情结束在法国……
作者有话要说: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在写普罗旺斯之前就贴出李慕江的番外。。。。。。
17
17、红酒 。。。
不知道是时差没调过来,还是太兴奋,一向不择床的欣瑶翻来覆去地到天渐渐亮了才睡着。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11点半了,她一脸迷茫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确认没看错后大叫了一声“我的天!”就急急地跳下了床。她飞快地奔出门去,鼓足了勇气轻轻地敲了敲隔壁资本家的房门。
敲了很久都没反应……这下完了,她记得李老板昨天让她八点前就穿戴整齐地到他门前候驾来着,她记得他说上午办完公事就直接乘火车离开巴黎去施米雅那看他外婆来着…… 欣瑶知道他的生物钟相当精确,绝不可能和她一样睡到现在,那么没人开门就是说——他不在房里。
一种恐惧感爬上她的心头,按着李慕江的性子完全有可能因为生气将她独自留在巴黎,自己走掉。她可没本事自己摸回国,别说是语言不通的法国了,在家门口她都常常迷路。
李慕江从电梯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他房门前一脸沮丧的徐欣瑶,她不但穿着睡衣、头发乱着、光着脚板,脸好像都没洗。正诧异着,听到脚步声的她迅速地抬起了头,看他的神情酷似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主人的流浪狗。
心中一软,他柔声道:“你怎么这副模样地坐在地上?”
她迅速起身,满是喜悦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答应了蒙政会照顾我就一定不会自己走掉的。”
资本家脸上的温柔立刻消失了:“本来是要走的,发现文件落了回来拿。”
欣瑶一脸讨好地说:“我洗漱一下很快的,你早饭吃了没,什么时候和厂方谈合同的事儿?”
“约的是九点半,现在都过了十二点了,当然已经谈妥了。”他讽刺地说道:“十二点吃早饭?徐助理的生活习惯还真是与众不同。”
见欣瑶还愣在那里,他继续不耐烦地说道:“给你半小时收拾好自己来找我。”
二十分钟都没到,欣瑶就拖着行李敲响了李慕江的房门。
“你这是干吗?”
“你不是说一办完公事就去看你外婆吗,我们现在不走吗?”
“不必那么急,我带你四处逛逛,巴黎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
她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不像是在说反话啊。不但不骂她耽误了公事,还要带她逛巴黎?这个男人怎么可能突然那么好,一点是陷阱!巴黎可以以后再和蒙政来,资本家面前还是夹起尾巴比较安全。
于是,她认真地说:“不用了,我一点也不想逛的,我们还是赶紧去你外婆家吧。”
李慕江以为她急着去普罗旺斯,便笑道:“那好吧,先带你去吃饭,位子我已经订好了,吃完我们再去火车站。”说着很自然地帮她拎起了那只硕大的旅行箱。
他竟然对自己笑得那么阳光灿烂,还主动帮忙拎箱子,不会是被早上的事儿气疯了吧?欣瑶仍是有些不安。
他们来到一家颇为奢华的旋转餐厅,这个季节来法国旅行的人很多,餐厅几乎家家爆满,这家倒是清静的很,也许是因为价格不菲。法国人一顿午饭差不多要吃三个小时,因为程序冗杂,也因为上菜速度实在太慢。所幸工作已经结束,不赶时间,他们便耐着性子慢慢等。
李慕江一向话不多,也许是公事进行地顺利,也许是被法国人慵懒平和的性子所感染,眼下倒是难得的和颜悦色,主动和欣瑶讲了许多法国的风土人情。
甜点上来的时候,他自然地将自己的那份糖霜拿破仑酥推到了欣瑶这边儿。
“你怎么没骂我?”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很期待我骂你?”
“当然不是,以前我好好地干活你都故意找茬,今天犯了错你不但一句没说,还突然那么绅士。我觉得特别可怕。”
资本家一脸错愕地说:“可怕?”
“我总觉得你憋着坏想整我,你想怎么罚直接来好了,别这样让人惴惴不安的。”
“嗤……还有你这种人,”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骂你有什么用,你脸皮那么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会在意,白白浪费我的口舌。”
“何况,”他接着说“公事都结束了,现在是休假时间,我不再是你的老板。”
最后上的咖啡味道醇正,咖啡和甜点一样是欣瑶的最爱,她自然赞不绝口。李慕江见她没动配牛扒的红酒,便问道:“你不喜欢红酒?”
“不是不喜欢,是完全不懂得品尝,我只觉得又苦又涩,喝了岂不是浪费?这么好的酒应该留给真正欣赏它的人。”
李慕江似是无意地说:“蒙政就对红酒就相当在行,他和他之前的女朋友就是因酒结缘,他很欣赏她的品味,不仅仅在酒上,她还对……”
“哈哈,”欣瑶一脸的了然“我就知道你那么小气的人肯定会找机会报复,让我不舒服,不过呢,我才不在意他以前喜欢过谁。”
“噢?真没想到你这么大方。”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道。
欣瑶瞟了他一眼:“才不是大方,我很小气的,只不过蒙政此刻又不在,要杀要刮也得等回去再说。我何必生气让一个存心等着看笑话的外人如了意。”
出乎她的意料,李慕江没再继续和她斗嘴,他轻轻地晃了晃酒杯,过了半晌才说:“吃好了就赶紧和我这个外人去车站吧,七月的薰衣草开的正好,花农都在忙着收割,很有看头。”
18
18、施米雅那 。。。
下了火车不过下午六七点,但施米雅那是个山城,所以还得乘一段汽车。
不知道是时差没调过来、还是水土不服、或是吃的不习惯,晕车药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欣瑶忍不住下车吐了三次。她的胃里因为没有食物痛得厉害,喉咙也因为干呕有了灼烧感,但因怕李慕江嫌她麻烦,只好忍着没说。
一路走走停停竟到了九点多才赶到,李慕江的外婆亲自迎了出来。她并不是欣瑶想象中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只是显得格外从容可亲。
她命人接过了他们的行李,有些责备地说:“这就是欣瑶吧,看这小脸儿苍白的,小江你怎么照顾的人家。”
还没等他答话,她就让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左手拉着欣瑶右手拉着李慕江坐到了桌边。看到番茄蛋汤、香菇生菜、清炒蘑菇、笋尖牛柳和雪白的米饭的时候,欣瑶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在家的时候她觉得西餐、日本料理要比中国菜精致许多,总隔三岔五的拉着同学去吃。才出来了两天她就明白多奢华的法国大餐都比不上几道简单的家乡菜。才喝了一口汤吃了一片笋尖,缩成一团的胃就舒缓了过来,“此汤只应天上有。”她夸张地恭维道。
李慕江的外婆一边帮他们夹着菜一边笑道:“自然什么都没有白饭馒头对咱们中国人的胃。”
吃完饭,她招呼李慕江和欣瑶分别去洗了热水澡。
在浴缸里泡了足足一个钟头,换上帮她准备好的奶白色吊带睡裙,欣瑶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她并无睡意又不想惊动他人,就轻轻地穿过后门来到了院子里。借着昏黄的灯她才看清这是一座两层的旧式别墅,院子不大但种满了各式植物,两棵茂密的法桐分别立在两边。
“你怎么不睡觉?”一个慵懒地声音飘了过来。
她这才看到坐在院子角落的李慕江:“你不也没睡吗。”
“我习惯晚睡,刚泡了壶茶,要不要尝尝?”
他的头发才刚刚干,有些蓬松,刘海垂了下来。不同于平时的衣冠楚楚,衬衣的纽扣只随意地扣了两三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小麦色的胸肌。欣瑶八卦地想,难怪他那么花心竹西还没休了他,原来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透明的玻璃茶壶中飘着十几粒紫色的小颗粒,浅尝一口便觉得有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漫到了五脏六腑。
“薰衣草茶?”
“恩,是用鲜薰衣草花穗粒泡的芳草茶。据说长期饮用不但能安神定气,还能让人身上散发出薰衣草特有的芳香。”
“这么奇妙,你外婆呢?”
“她睡得早。”
“那你怎么准备了两只杯子?”
李慕江没有答话,反而起身道:“我想出去走走,一起吗?”
月色很好,山城小镇的空气格外清新,微风夹着缕缕花香轻扫着他们的脸颊。
“这是薰衣草的花香吧?和精油的味道不太一样,好闻多了。”欣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普罗旺斯可不止有薰衣草,这是百里香、薰衣草、青草和松树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也是南法特有的气息。”李慕江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说“薰衣草是普罗旺斯美丽的衣衫,而葡萄酒才是普罗旺斯的血液。有兴趣去附近的酒窖看看吗?”
“当然有。”
步行了不过两分钟,他们来到一处被木栅栏围住的花园前。李慕江敲了几下便有个三十多岁的法国男人走了出来,他们显然认识,用法文交谈了几句,就带着她走到了酒窖的入口处。
法国男人拿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门,凉气卷着酒香扑面而来。他们三人沿着梯子走了下去,凉意越来越重,欣瑶的胳膊上顿时起了一层小米粒。
眼前出现了一排排标着法文和数字的高大酒桶,右边的角落里有一张长桌和一个柜子,法国男人拿出了两只高脚杯,和李慕江笑着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李慕江娴熟地从一个木桶中取了酒,递给欣瑶“只有普罗旺斯才有的桃红葡萄酒,尝尝看,不要立刻咽下。”
她对着灯光看了看,粉红的液体宛若丝绸,轻啜了一口,微微的酸中夹着玫瑰和苹果的味道。
他们一个木桶一个木桶的尝了下去,虽都只是浅浅地一口,不胜酒力欣瑶却有些微醺,她用手扶着额头说:“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李慕江看着暗黄的灯下她那透着绯红的脸,一时不能自已地想要吻下去,她的气息和想象中一样清凉香甜……欣瑶忽地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强忍住心中的悸动,他错开了脸,有些自嘲地笑道:“我也有些头晕,眼睛也花了,我们走吧。”
一夜无梦。
又是晴朗的一天。推开窗子,清澈碧蓝的天空下竟是一望无际的紫色花海。空气清新微凉,略带辛辣的香气放佛弥漫到了小镇的每个角落。阳光不但掀开了施米雅那被夜幕遮上的神秘面纱,还给漫山遍野的紫色披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外衣。
“竟有这样美的地方。”欣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自言自语道。
“我准备陪外婆去野餐,你换件衣服和我们一起去吧。”李慕江斜靠在她的房门上慢吞吞地说。
还没回过神的欣瑶被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进来的?连门都不敲!”
“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要敲门,再说也是你自己没关好。”他的语气颇有些无赖“你快点啊,我可没那么多的耐性。”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欣瑶顺手抄起枕头就砸了出去,可惜资本家早已走远了。
她挑了件香槟色的维多利亚式长裙和一双咖啡色的平底凉鞋,细细的化了妆,左右照了半天镜子,才拿上一顶草帽出了门,在这么美的地方野餐当然得打扮得美美的才行。
出了房门才发现人都已经走光了,只留了一名法国管家。他递给欣瑶一张纸条,上面的汉字龙飞凤舞“你动作太慢,我们先走了,你自己来找我们吧”除了李慕江还会有谁?
“我不认识路去哪里找啊?”她看着管家问道。明白他听不懂中文后,欣瑶放弃了让他带路的打算。
走出别墅的花园,下了石头台阶,便是一片广阔的薰衣草田,三三两两的花农正忙着收割,年轻漂亮的姑娘还唱着好听的歌儿,小孩子们也在帮忙,远处的山头上矗立着一座古堡,好一派异国的田园牧歌美景!欣瑶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从没见过花田的她狂喜地奔了过去。
正陶醉着,一个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说你怎么还没来呢,原来是在这儿乐不思蜀呢。”
欣瑶故意不理他,连头都没回。见她看都不看自己,李慕江不禁笑道:“呦,生气啦,谁让你动作那么慢的,这个季节游人多,不早点就找不到野餐的好位置。喜欢就继续在这儿玩好了;只要你不饿的话,我先走了。”
她当然不想饿肚子,只得转过头,咬牙切齿地说“哎哎哎,我哪有那么小气,我们走吧。”
李慕江竟正骑在一匹白马上,满脸笑意地看着她。早就听说普罗旺斯是欧洲的“骑士之城”,是骑士抒情文学的发源地,眼前的人虽然性格恶劣了些,不得不承认马背上的他的确有些骑士的意思。
他的笑意更浓,翻身下了马,将那匹白马牵了过来问道:“会骑吗?”
“当然不会了,你为什么骑马?”
“这样的风景,当然只有骑在马上或自行车上才能好好地欣赏了,家里没有自行车,只有马。你不会骑那就帮我牵马好了。”
“才不要,骑马有什么难的,你牵我骑。”
骑马是没什么难的,可是她连上都上不去,马一动她就吓得往后缩,马背比想像中的要高许多。李慕江当然不可能好心的帮她,也不告诉她要领,只在一旁看笑话。
“哈哈,不是没什么难的吗。真是笨得够可以,周婉悦也就是小政的前女友,马术可是相当的好,连我和蒙政都自叹不如呢。”
欣瑶又窘又气,转身就走。真是疯了才和这种人一起来法国,再美的地方身边有个倒胃口的人也没法欣赏,她恨恨地想。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李慕江竟将她横抱了起来,轻松地把她送到了马背上,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
“开个玩笑而已,我帮你牵马,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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