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马路不逃,偏偏往灌木丛方向钻,这小偷肯定没什么经验,估计也没踩过点……啊呸,我NND在想什么?
说实话,要说不紧张是骗鬼的,我能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抖,越是这种时刻脑子里越会蹦跶坏的消息,比如什么人质被不小心割破咽喉大动脉什么的,比如不法分子忽然引爆自己路人陪葬什么的,我一点不想英年早逝永垂不朽——
我,我为什么要想这些?蔡彩彩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阴暗的东西啊?原来都是屎吗卧槽?
我吞了吞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突然一个保安犀利的眼神扫向了我,我看到了,并且居然还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就震惊了。
悲了个催的,我想大哭,真的要这样吗?
从小到大,我是有打过架,而且还是个三巴掌女王,一般三巴掌就可以把小伙伴打哭(封湛除外),可我从来没当过见义勇为的英雄,就我那个身板和力气,杀只鸡还行,擒一个骨骼比我大很多比我壮很多的人,呵呵,不寒颤掉门牙么?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都只是旁观者,没有人敢加入进来,即便有的小伙子蠢蠢欲动,也被担心的家人给拉住了。小偷仍然不回头地挥舞菜刀步步后退,我抓着头发无比的纠结,我觉得我像孤身一人漂浮在海上的捕鱼者,为了大家的口里的鲜美,不惜冒着风雨捕鱼,而这个撒网的过程,我只是一个人,孤独的没有同伴的一个人。
忽然间有点心酸,我暗暗吸吸鼻子,心情反倒一点点平静了。
如果能置身事外固然好啦,可能帮忙抓个社会不法分子好像也蛮热血的,帮个忙扑倒一下,如果保安兄弟能立马上前一起制服,估计我也不会有什么事……他拿的不就是把菜刀么,指不准还没磨过,刀口不定有多钝。
好吧,我咬咬牙,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不就是帮个忙扑倒让小偷分神吗?分分钟的小事,哈哈哈,我可是万能的蔡彩彩啊你们忘了吗?好悲壮。
好不容易做好决定豁出去了,一只脚也已经跨了出去,可就在我打算闭眼纵身一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极快地从我身后窜了出去,就跟条大野狼似的快狠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偷已经被扑倒在地。
几个保安早蓄势待发,见状“轰”一下的集体扑过来压着,带着兴奋的目光和敦实的吨位,小偷和英勇的路人都被围堵在中间,场面一时那叫一个混乱壮观。
见携带凶器的不法分子被抓住,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路人这才纷纷的敢走近了围观,好像很想看这种人到底几只眼睛几只鼻子,脑抽了去当盗窃犯,更多的都好奇那个英勇扑倒他的人是谁。不一会儿,人群已是里三圈外三圈,我居然被挤在了人群中间动弹不得。
我有点阴暗了,NND,刚才怎么没人来挤我把我挤在中间?如果所有人都能多想想别人少想想自己,也许那些违反社会秩序的人就能少几个。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人家,因为我也会怕,怕是人正常的心理反应,我还记得刚才腿抖的感觉我汗。
叹口气,既然人已经被抓到,围观的人又多,虽然也好奇从我身后窜出来的人到底是谁,但经过刚才的惊心动魄,现在我更想回家洗个热水澡,我要把一身的霉运都洗干净。
路人纷纷往里挤,我反其道向外推。
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哎哟我操,小伙子,你也受伤了,赶紧的啊,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我的脚步没有停地向外挤……
“没关系,伤口不深不严重。”
……我的脚步顿了下。
“跟我们老大一起去医院吧,我们有车送你,你看你满手都是血了,还不严重?小伙子别硬撑啊,你见义勇为,我们本来就要感谢你。”
“不麻烦,我会去的,谢谢关心,我得先去找个人,否则我不放心。”
旁边有个被我不小心踩到脚的大妈大嗓门的“哎哟”了声,眼睛犀利地瞪着我,“一会儿向外一会儿向里,到底是要出去还是要进去啊?”
我边向她道歉,边一个劲地挤回人群里,是的,我返回去了,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往里挤。
估计是大妈的嗓门引起群众的注意,挤在我前面的人见我一脸焦急,纷纷好心地让路,后面的几步路居然畅通无阻。
我马上看到了那个人见义勇为结果被砍伤了手的人,抓住他的手仔细查看,只见伤口正中小手臂部位,衣服被完全割开,浅色衣料被染成了深色,深红色的鲜血沿着手臂流过手背和手心,滴落在地上。
我的心没来由地抽了一下。
我吸吸鼻子,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看到伤口我真的有点难受,还有点气愤,我抬起头想发飙,他忽然反手扶着我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睛里满是担心和焦急,我的话就停在嘴里,被咽了下去。
“封湛。”良久,我叫他,声音有点哑。
封湛却好像才被我的叫声喊醒,眉头皱得死紧,黑得发亮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住我,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剥,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我的肩膀被捏得隐隐发痛。
他无声地用目光对我表达了会儿不满之后,突然吼道:“我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不知道逃啊?别人都躲得老远,你杵在那里跟个电线杆一样的是想当靶子吗?发什么呆?等人跑近了才知道要躲车子后面,既然知道躲了,那你不会顺着车从另一边绕出来吗?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笨得有你这么清丽脱俗。”
“……”我被骂囧了。
“刚才是想怎样?你以为保安是在给你使眼色让你扑过去按到小偷?你也不看看就你身上几两肉,扑过去压得住吗?平时说你几句你还很有理,真到关键时候,是不是自己也终于体会到了?怎么那么让人不省心。”
他的手一直在用力,我到嘴的反驳的话在看到他的伤口时全消失了,我的声音因为着急而像是带了哭腔,“先别说了,回头我随便你说,咱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了不少,神色却因我的话缓和了,眉头一下舒展开,嘴边居然还带起了浅笑。
额头明明还贴着滑稽的儿童款OK绷,可这样子的封湛却让我觉得有些妖冶。我又眼花了。
刚才惊心动魄的事情好像过了很久,其实不过就是一起突发事件,保安在前线抓人,超市的经理和其他员工在后面报警,小偷被制服后被带了进去,等待警车的到来,超市临时调了另一辆车送受伤的保安去医院,顺便捎上了一样英勇负伤的封湛和我。
封湛的车还在超市的地下停车场躺着,介于封湛受伤,我的车技还有待提高,坐超市的车显然更明智。
受伤的保安领头和另两个陪同的同事坐在左边,我和封湛坐在右边,保安领头似乎十分欣赏能在这种时刻挺身而出的封湛,笑眯眯的满眼睛都是笑意,仿佛封湛就是他儿子一样的欣赏和自豪。
然后……他就越说越来劲,连带看我都满含其他意味,我被看的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两个人聊了点什么,保安突然笑呵呵地问封湛:“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啊?怪不得俺明明看到小偷后面本来就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个人出来。”
就知道,擦汗,可我真不是啊。
刚想开口,封湛抢过我接过了话头,“她就是块傻兮兮的木头,一碰到事就只会傻站在那里了,叫人不放心。”
喂,封湛你能不能不要越描越黑?什么叫我是块傻兮兮的木头?
我炸毛之下拍了封湛一掌,估计牵动到他伤口了,他倒抽一口冷气狠狠看我,我立马缩了,不是故意想动他伤口的,又轻轻把他的手臂放放好,像大爷一样的伺候。
一来一去,落在其他几个人眼里估计只当做是调戏,几个保安脸一红,默默扭过了脸。
“大哥,我们不是……”我挠挠头急着想解释,奈何有点此地无银怎么破。
果然,保安大哥的脸更红了,“好好,不是不是,你们继续吧,俺们不看就是了,俺还没谈过恋爱,原来谈媳妇是这样的,怪不得都说女人喜欢口是心非,真有意思。”
我向封湛求助,这厮却已经闭上眼睛眯觉了,完全的一副“你们聊与我无关”的事不关己的态度,嘴角还一抽一抽,明摆着憋笑憋得很辛苦。
望天,我悲愤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谢谢Polly的地雷,一直投真的很感谢!!眼泪汪汪T^T
下面会继续走剧情,蔡彩彩总要发现一些不愿意发现却不得不发现和面对的事情。
PS,明天老檬去传说中的真人迷宫鬼屋,据说场景又多又大,以被遗弃的破旧医院为主题,时不时有真人扮演僵尸来吓人,有句宣传语说“说不定当你一回头,你的小伙伴们都不见了”。抖⊙﹏⊙
哈哈,看过上一本老婆的,估计还记得我写过鬼屋场景吧,没想到俺自己也要去体会文里写的场景了,有些怕怕,万一吓出个神经病什么的。要是明晚没更,说明老檬已经进入非人状态了(┬_┬)
周末愉快,看文愉快~
☆、第33章 医院重地(倒V)
因为我的原因;封湛成了这家医院的常客。过敏才好,额头的伤疤还在,结果手又破相了,说也巧;今天的值班医生又是上次那个,他在见到封湛后;又瞅了瞅我,笑眯眯语意不明地说了三个字:“又来啦。”
那充满嘲讽气息的语气啊;真和封湛如出一辙,我默默想,原来封湛你也有被人嘲讽的一天,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瞄了封湛一眼;哪知道这个小子正在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我脸一红,赶紧把视线移开,正好看到门口有一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弄得脑袋崩裂,躺在病床上瞪着血色眼睛,不巧正好瞪到我,喵了个咪的,我吓了一大跳,跳到封湛身后。
嗯,我怂了,我竟然TMD可耻的怂了。
封湛镇定地把我揪出来,自己坐到医生旁边去,伸出手任医生宰割,医生也已戴好口罩,准备好缝纫……错了,是处理伤口的工具。
封湛手臂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染了,幸好后来及时被稍微处理过,血已经止住,但是被血染透的衣服有部分粘连在皮肤上,需要先把伤口附近的衣料减去。
这种场面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的武打电影,画面上动不动舞刀弄枪血肉横飞,那里面的好汉通通是彪形大汉,被砍了流血了也不在意,衣服被干涸的血粘在身上影响打斗效果,他们干脆把衣服连皮带肉全撕了,撕得那叫一个脆爽狂霸。
于是,我对这种场面,就有点阴影了。
封湛轻咳一声,“你或者先去外面那间等我。”
因为是在比较混乱的急诊室,管理相对不太严格,外科急诊室里都是些处理外伤的,基本都有家属陪同,在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对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基本不太干预,外科急诊室共两间,一间是靠近外面的让那些紧急送进来问题不算严重的人先呆的地方,里面那间才是真正处理伤情的地方。
医生已经开始行动,我瞅了一眼封湛手臂上那血肉模糊的一片,有点心惊肉跳,但是又很奇怪,我以为因为小时候看片子的阴影和惨烈的画面,我会害怕,可是没有,难道说因为潜意识觉得封湛太变态太强大,所以我就一点没了感觉吗?
我以为封湛那句话是他自己觉得害怕了,又不想我嘲笑他,所以才叫我出去,我哈哈,原来封湛也会胆怯?
我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窃笑,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因为不能用力,其实跟摸没两样,可我很CJ很矜持),大义凛然地宽慰他:“不要怕,要是痛什么的你喊出来好了,我保证绝对不嘲笑你。”
封湛愣了下,然后脸色一沉,嘴角抽搐,失笑地望着我,满脸写着无语,“我怕?蔡彩彩,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
我:“……”
他捂脸,似喜似悲,“好吧,你要是不怕你就看吧。”然后……
然后他就俨然换了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还时不时拿另一只完好的手不闲地逗弄我的手指,摸摸这里碰碰那里,一点没有身为被宰割病人的自觉。
这……淡定我还能理解,享受是怎么回事?我挣扎着不让他碰,他却用了点力,我怕影响他的另一只正在被“缝纫”的手,于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望天,封湛他难道不疼的吗?
而当另一边的保安领班没有忍住杯具地嗷嗓子杀猪嚎的时候,我终于给跪了,封湛这种生物,真的是非人类啊!
医生训练有素,活干的细致又迅速,不一会儿,干净的纱布围绕封湛的小臂一圈又一圈,最后封口。不得不说,封湛的身材不错,连手臂都练得很经得起推敲,包完了的那一圈圈纱布,反倒使整个人看起来更野性有男人味了。
我默,我这种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由于保安大哥的猪嚎声音出乎意料的惨烈,我的那一点点英雄崇拜主意全碎成了渣,我的脸无比纠结。
封湛看了看自己包得十分严实的手臂,低头呵呵冷笑两声,“你崇拜他还不如崇拜我。”
我默默吞了吞口水,声音低低地说:“我为什么要崇拜你?”
封湛抬头看向我,挑眉,“你说呢?”
我低头一直在看自己的脚,心里越来越乱。
要说没有一点感觉,那也是假的,封湛明明已经要下电梯去底下一层了,或者,如果他真的已经下去了,也许就不会发现闹小偷的事,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后伺机冲出去制服挥刀的小偷了,当然,也自然不会受伤了。
说到底,他的伤一大半还是我的责任。
内疚又有点心疼,我不想欠他的,我说:“封湛,我不想欠你什么……”
他凉凉的轻哼了声,“你才发觉你欠我了?”
我:“……”无言以对。
“你说说看,你都欠了我点什么?”
有些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其实细算起来……细算不了了。
我挠挠头,说:“那个,我……”
“菜菜。”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打断我的话,我惊讶地听见了他对我的称呼,心里更加乱了,他说,“不要谢我,我不需要你的谢,我只需要你记得下个月的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