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菜。”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打断我的话,我惊讶地听见了他对我的称呼,心里更加乱了,他说,“不要谢我,我不需要你的谢,我只需要你记得下个月的订婚就可以了,你答应过我的,就要信守承诺,当然还有你答应我其他的任何事,不能反悔。”
我想了想,郑重地点头,既然许诺,就要守诺,答应了的事,再反悔就是小狗,我节操不一定还在,人品还是有的。
在医生把我们轰出去之前,我咬了咬唇,纠结地看着站起来的封湛,犹豫片刻说:“我还是觉得要报答你的舍身相救,要不然我再给你剪个头发?还包三次售后回炉。”
封湛的高大身躯不可察地踉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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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湛因我受伤,所以他大爷,我小弟,排队拿药什么的事,小的来就行。
大爷也不推辞,大爷很享受地坐在急诊室里,看我前后奔赴忙碌的身影,有可能觉得无聊了,我再看向他时,他已经低头在玩弄手机了。
好不容易拿完了药,我依照单子清点时,忽然听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寻着声音方向抬头一看,愣神了片刻。
这个人……这个人,是顾小梨?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拿着手机讲电话匆匆走过去的人,她皱眉说了几句后,便慢吞吞像是极其沮丧地挂了电话,她的方向是往拿化验单窗口去的,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一点没留意到旁边有人在打量她。
我悄悄地跟了过去。
她拿出一张社保卡,在取化验单的机器上刷了一下,眨眼功夫,一张单子就从机器里吐出来,顾小梨面色不太好地认真看着单子。
“顾小梨吗?”我站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问。
算起来也蛮久没见了,上一次的接触,好像就是QQ上我帮她选对嘴鱼型的手工串珠钥匙扣,而且她此时脸色憔悴,和当年意气风发志得意满的女学霸形象出入有些大。
她在见到我的一瞬面露惊讶,拿着化验单的手下意识地放到了身后,不过她到底还是那个骄傲到有点自负的顾小梨,很快,她的惊讶消失了,脸上多了几分平静,嘴上挂起了笑。
她说:“蔡彩彩,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我有点一言难尽,朋友不小心受伤,被送到医院处理的,她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哦”了一声。
她的手从身后垂了下来,化验单清楚地被她攥在手里,我小心地问:“你也怎么会在这里呢?是,是谁……?”
她看了看手上的单子,叹口气说:“我妈的,她在前几天摔了一跤,本来以为只是扭伤,结果是脚踝骨裂,动都不能动。”顾小梨把化验单子拿给我看,“脚上的伤有点问题,医生还怀疑她糖尿病,所以还做了血糖测试。不过幸好,血糖还没有到糖尿病的标准。”
我拿过单子看了下,血糖的确被检测出来有些偏高,但问题不算严重,我也舒了口气。
我说:“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也来看看阿姨。”
她一怔,轻咬了下嘴唇,虽然是很快的一个动作,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不过一会儿后,她笑着说好,告诉我在住院区的哪幢楼哪一层几号床。
“菜菜……”
“遇到熟人了?”
顾小梨叫了我的名字,好像有话要和我讲,但同时封湛也走了过来,站到我的身边问,顾小梨子在见到封湛之后,再也没提起过。
顾小梨有些惊讶封湛这个小子突然的出现,我也觉得惊讶,因为某人脸皮很厚非要站在我的身边,我往旁边站了站,稍微拉开些距离,某人却狠狠盯了我一眼,盯得我浑身一颤。
介绍顾小梨很容易——大学同学,介绍封湛却有点困难,直接讲FZ总经理,好像有点装,说他是儿时伙伴青梅竹马,我又觉得这么介绍很寒,当中还有好几年空白期,说是我们项目合作公司的顶头上司吧,关系远的平常人都不相信。
我正犹豫,封湛自己开口,“我是蔡彩彩的朋友,封湛。”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升温&走剧情ING
今天回来晚,更的晚了,55555,发现换了榜后,收藏不升反降了,掉收好受打击,哭瞎。
我来更新了,说明鬼屋木有吓到强大的俺!!!
和上星期一样,明天不出意外肥更!!!
☆、第34章 看见(倒V)
我正犹豫;封湛自己开口,“我是蔡彩彩的朋友,封湛。”
顾小梨惊讶地看到了封湛受伤裹着纱布的手,视线在我和封湛脸上来回;像是想起了什么,浅笑道:“哦;那条微博……”
她没有说下去,光指着封湛笑了笑;我已经很汗了,这条微博到底传得有多广啊,连顾小梨这种不看八卦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学霸都知道,传播范围也太广了吧;害人的微博啊。
偷看封湛;我就愤慨了,为什么当事人永远那么气定神闲,好像微博上那个男主角不是他一样。
“我和他没关系。”我失口而出。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封湛的笑意跟浓了,还带着浓浓的危险,我有不太好的预感,咬咬唇等待封湛的行动,不知道他会说什么,估计还不如我自己来说。
果然,封湛笑着缓慢地对顾小梨说:“我和她是债主和负债人的关系,又或者,契约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不过都可以算。”
顾小梨被绕得一脸茫然,我简直想咬舌,什么叫有点复杂,都可以算?会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封湛说:“既然是你的同学,那你们两个聊,我不打扰了。”
他刚转过身,顾小梨把他叫住,好像她还有什么急事,并没有时间和我老友团聚,匆匆拿了化验单就走了。
我和封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住院部的偏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同学是不是都和你一样古怪?”封湛看了眼手表仿佛不经意地说。
我翻了翻眼皮,“你才最古怪,变态的人才古怪。”
他把视线从奢华的手表转到我脸上,面无表情,我却脊背发凉。
好吧,我又说错话了,这人最近貌似情绪反复很厉害啊,快伺候不起了,胸闷。不过想想几分钟前我还说欠他的,说是债主和负债人关系,好像没什么错,我和他还有一个协议在,说是契约,好像也没什么错,而且我还欠他一个去香港陪玩的要求。
想啊想的,我忽然觉得自己挺命苦的,怎么就和封湛纠缠不清了呢?
我讪笑两下,辩白道:“我说错了,是我古怪是我古怪,你那么帅那么气质,一点也不古怪。”
封湛这只大孔雀十分受用“帅”和“气质”这两个词,话音刚落,他那张黑沉的脸立马拨开云雾见晴天了,顺带拍拍我的头,“有自知之明就好。”
我擦擦汗,只能暗地里想象把他胖揍一顿。
正悲哀我的命苦,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得到一个好消息,当封湛要出差的消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压抑着窃喜,把偷笑藏好,十分惋惜地对经常欺负讥笑我不毒舌我不爽的人说:“啊,要去一个星期,好漫长!”
我也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不过,工作要紧,记得一定要好好工作,勤奋的鸟儿有虫吃,好好干活的人有肉吃。”
他斜了我一眼,语气寒凉,“你好像很开心?很希望我走?”
我抖了下,头摇成拨浪鼓,坚决否认,“没有,哪里有,哈哈哈,你眼神不好。”
封湛:“那你很不希望我走?”
我:“……”
他勾起笑脸皮十分厚地接着话茬,“既然你那么不希望我走,而我又不得不走,我只能抓紧时间干活,争取早点回来见你。”
我:“……”擦汗,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啊亲。
似乎是FZ在外地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封湛走得比较急,第二天就得走,但是考虑到他的手才受过伤缝过针,坐飞机在高压下可能会令伤口有崩裂危险,对创口愈合也不利,所以选择了慢一些的动车。
他的动车发车时间是早上7点,杯具的是,这个家伙就是不让我好过,一刻不耽误的要折磨我,把我从香甜的梦里拖起来,非要我去送他。
他母亲的,NND,早上7点的车啊!我为什么要那么早去送?
不过最后我还是乖乖去了。
欠人东西真的不好,特别是这种算不清的,下次情愿我受伤也不要让封湛受伤了。
我浆糊着脑袋,半眯半睁着眼睛叫了辆车去A市新造的火车站,见到封湛的时候,他正坐在候车厅里悠闲地边喝咖啡边翻报纸。
早上的火车站比想象中要好,人不是特别多,不过到底还是火车站,客流量大。
见到封湛,我恶狠狠地瞪他,发泄我的不满,抗议我的睡眠,他抬了抬眼皮看我一眼,喝光最后一口咖啡,把杯子优雅地丢进垃圾桶。
我环顾四周,心里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就你一个?”
他说:“我让他们都坐飞机过去,先把问题处理一下,重要的再等我处理,所以,我一个人比较无聊。”
所以就把我叫来了吗?还有这样的?我怒。
我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真是无比的悲催,如果封湛的手没有受伤,他就可以坐飞机,就不会一大早把我叫来解闷了。
悲了个催的,我居然只是用来解闷的。
候车时间一到,放闸,封湛悠然地站起,排在队伍的最后,我跟着他一路走到检闸口。
我现在就想他快点进去,我好回家再补个眠什么的。大早上的有点冷,我抱臂缩着脖子见到封湛最后一个刷票进去后,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蔡彩彩。”他把我叫住。
我转过头,迷迷糊糊的好像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见到了不舍和留恋,还有化不开的某种情绪,我擦了擦眼睛,想看清楚,再看时,却很奇怪的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的眼睛和嘴角都只有惯常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说:“蔡彩彩,我有个建议,要不你考虑考虑来FZ工作吧?公司大环境好工资高福利多还有前途。”
我一愣,被他这句一说,人倒是清醒了几分。
我说:“一大清早的,你不要开玩笑。”
他几分认真,“我没有开玩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的工作,在我们FZ更有发展前景,你考虑一下这个机会。”
我是真愣了,脑袋运转不过来。
封湛:“而且,下个月……我们订完婚,别人都会知道,即便外界的人不关心,圈子里也一定会有流言,你再呆在我的合作公司,不怎么合适……你别瞪我,即便是假订婚也一样,别人又不会知道谁是真订婚,谁是假的。”
我的七分睡意被这几句话赶的只剩两分了,正好广播里传出催促上车的声音,我退后一步向他挥挥手,纠结着说:“你先走吧,让我好好想想。”
因为封湛的建议,睡意基本消失了大半,脑袋仍然沉重,似乎比来的时候更沉了。
封湛的话其实说的没错,在他没提起前,我从来没有思考过,先不说在哪家公司上班的问题,单就FZ和封湛的影响力,只要是和他有关,哪个不传的沸沸扬扬,我抱着脑袋头疼,这次微博事件不正好证明了这点吗?
有时候是没想到,有时候,是不是也是不敢呢?
正边想边往前走,忽然被一个拖着大包的人撞了一下,估计是赶火车的,包大那人力气也大,我又在想心事,被突如其来撞得人歪向了一边。
好不容易站稳了,顺着方向,刚要迈步,忽见一个人影匆匆从远处走过,从我的眼前走过。
我一怔,人僵硬了下,那个人的身影……和夏明宇特别像,高个子,背挺得笔直,穿衣非常有形。
那个人的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约莫五六十岁的妇女,似乎是刚从出站口过来。
四周的人太多,人影绰绰,我拔腿想跑过去看清楚是不是夏明宇,等我站到他们刚才那个位置时,早不见了两个人的身影,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缺眠产生的幻觉还是什么。
我立马掏出手机,给夏明宇打了个电话,细心聆听了会儿,周围没有听到任何的电话铃声。
“喂?”电话里很快传出夏明宇的声音,“彩彩?”
我怔愣了下,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他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很疲惫,轻叹口气,却答非所问,“我有点累,也有点话想和你说,等我这里可以了,我来找你,好不好?”
夏明宇的声音永远是我的软肋,就像他从来的迁就,我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什么就都可以答应,什么困难都会化作无形。
我笑了笑答应:“好,那我等你。”
有时候,老天给你看到什么,是在用他的方式提醒你,而愚昧的人类,总是乐意选择自己想看到的喜欢看到了,而常常忽略了事情的本质。
和夏明宇通完电话,我的睡意已经全部被消灭干净了,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是原本可以睡懒觉的周末啊,我恨封湛。
既然出来了,也不想回去睡回笼觉,于是打个电话给何坝,看她有没有时间,约她出来见个面什么的,好像我已经挺久没见这个小妮子了。
何坝贵为一店之长,先是小小犹豫了下,后来大气一呵,“好,我来。”
你看,我为什么和何小坝那么好,我就爱爽气的人。
我在市中心广场喷泉这边坐着等她,顺便晒晒冬日里的太阳,我舒服地眯着眼睛,远远有个穿黄色短款羽绒服的朝我飞奔而来。
嗯,我家何坝变了,她从来矜持羞射不轻浮的。
何坝笑嘻嘻地说把店交给副店长看一天,她才可以溜出来享受嗨皮时光,我也笑嘻嘻地问,副店长是呀?
和我意料的一样,何坝的脸立马就红扑扑的,让我恨不得捏两,要知道,曾经在大学里,调戏何坝也是我的必修课之一,哈哈哈。
何坝闪烁着眼神,但就是不肯告诉我副店长是谁,最后来个杀手锏,“再烦我就回去了,不陪你玩了。”我这才暂时偃旗息鼓。
我们看了场上午场电影,吃了顿午饭,逛了会儿街,聊陈年往事的时候,聊到了顾小梨,我和何坝说,前几天我碰见她了,她的妈妈脚踝受伤住进了医院。
何坝问:“毕业后,她做什么去了?”
这我大概知道点,我答:“考GRE,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