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太想理他,但想到他毕竟刚才背过我;嗯我观察了下;从我们聚会的地方一直到这里,走走估计也得半个小时,封湛的背承了我身体的重量近达半个小时。
好吧,我觉得我还是个挺善良挺懂得感恩的人,心是棉花做的,容易软。
他的酒似乎还没散,走近几步仍然有股酒气。
我站定到他面前,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脖子,露出白牙笑,“给我捏捏,我背你背得磕到神经了,烙得慌。”
我看着他,他瞥我一眼,“不乐意啊?”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
他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封湛晚上喝得不少,即便吐了,两颊潮红犹在,眼神迷离幽深,估计还是有点醉意,倒让他显得更动态好看了,他这种衣冠禽兽大孔雀醉起来大概都比较奇特另类。
我突然坏心起,屁颠屁颠听话上了床,坐到他的身后,两只手上举,摆在他的脖劲处……
我说:“来来来,准备就绪,听你吩咐。”
封湛也毫不客气,点点头命令:“你可以开始了。”
我也点点头,把全身力量汇聚在两只手上,心里默念,既然是你想要的,休怪我无情了。我摆好架势,按了上去……
……
“啊——”
知道什么叫杀猪嚎吗?似曾相识的我曾经好像也这么嚎过一句来着,我拿出十二分吃奶的力气,用两只从来不虐待别人的爪子按向封湛的颈间,封湛一个弹跳,滚到了床下。
我还举着爪子对他笑。
“卧槽你刚按哪儿了?”他摸着他的脖子,明显被我的神功按暴躁了。
“穴位啊。”
“我让你捏肩颈,你捏我穴位干吗?”
我撇撇嘴笑,“是不是很痛?一个大男人还怕痛。”
“……”
我得寸进尺,“痛过后就很舒服啦,有没有觉得现在颈椎舒服了很多?哈哈,痛痛更健康。”
估摸是酒精的作用,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居然十分之坦然,完全忘了在第一次感受这穴位威力时候的疯狂模样,这是一个糟糕的回忆。
记得曾经寝室里和几个女人上网,其中一个在看养生方面,说到穴位问题,有些穴位不按不知道,一按吓尿,一瞬间可以让你尝受什么叫无与伦比的痛,痛到麻木痛到肝疼痛到叫你眼前发黑,虽然我完全叫不出名字,只是知道按哪里最痛而已。那一次我把半层楼的人都吼出来了,离远一点寝室的人拉开门还一脸迷茫地说:“有人被QJ了吗?”
我:“……”
其实古人的智慧真的很深不可测,穴位这玩意儿太复杂,古人却可以融会贯通在几个不同穴位上下功夫治病或者强身健体,还不用像今天这样的吃药。
封湛有一瞬间的奔溃,随后表情忽变,嘴角一点一点上扬,居然笑着问我:“哪个穴位?你按的是哪儿?来教教我。”
他忽然倾身过来,我吓了一跳,他拉住我的手不让我逃,又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脖颈这边,“是这儿?还是这里?”
我的手被他抓着,手指在刚刚按过的地方轻微一碰,还没用力,他已然把我的手拿了下来,一脸诚恳地说:“哦,是这里。”
再然后,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了,他把我的身体转了过去,让我背对着她,我一紧张,“你,你要干什么?”
他就在我的背后,我的背几乎贴着他的胸膛,温暖甚至带点火热,他的鼻息全是酒气,只听他微醺的声音,“让你也舒服舒服啊。”
我下意识颤抖了,潜意识觉得不妙,哆哆嗦嗦想跳开,被他大力地按住动弹不得,我预感到了封湛接下来的动作,全身肥肉绷紧,紧张得闭上眼睛。
“啊——”
果然,我的脖劲靠近肩膀处偏下的一个地方一刹那传来秒人的痛感,导致我的眼泪被痛到飙了出来,两眼一抹黑,捂着脖颈赶紧逃开魔爪。
封湛阴测测坏意得逞地笑,“舒服吗?”
“……”
“痛痛更健康,要不要再来一下?”
“……”
穴位痛还在满眼,我捂着脖子,蹲在床角泪。
封湛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啊。
后来我低头捂了会儿,察觉封湛怎么突然间不发声音了,连呼吸都很轻浅,本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抬头一看,他正看着我,双颊可疑地红了,在和我目光对上的一刹那,他的眼神闪了闪。
我忽然觉得这样的封湛有点小媳妇样,我汗。
我抬起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怎么了?发烧了?”
他别扭地撇过头,“没什么。”
在外面被北风呼呼吹的时候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到这里被温暖的空调一吹,竟是有些热了,和封湛闹腾半天,感觉背后出了一层汗,只想先洗个热水澡。
懒得理他,想爬下床去穿鞋,没想到封湛也想站起来,两个人同时往一个地方去,我脚下一滑,狼狈地踉跄了下,滑出去的一脚正好踢到封湛的某个柔软的地方,只听他倒抽一口冷气,微喘了两下,眼眸一沉,便扑了过来。
我被惊悚到了,他抓住我的两只手,放在两侧上方,沉重的身体压着我,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痒痒的。
他的眼睛很好看,狭长上挑,原本清亮的黑眸现在像被蒙了一层雾气。
好么,虽然很好看,但是内个啥,也不用这样子让我欣赏吧。
我不安分地动了动,他的眼神又深沉了一分,嗓子变得有些黯哑,语气却隐隐约约带着强硬,“蔡彩彩,你说你要真的和我订婚,嗯?”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承认我是真的,但前提也是有条件的不是吗。
封湛:“既然是真的,既然想忘了那段过去,那我可不可以要求你,真的学着去放下。”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眼睛,停留在眼角,“也不要用一个看陌生人的眼神来看我。”
他笑,“你要做我媳妇儿了,不应该拿出点做媳妇儿的样子来么,在媒体面前你挺行的,那也在我朋友面前,甚至……我的面前,装装样子啊。”
我推了推他,干笑两声说:“封湛你真醉了。”
他不为所动,捂住我的眼睛哑着嗓子道:“蔡彩彩,你是个傻瓜,笨蛋,我在英国的时候,看到过很多得病或者天生的智力障碍儿童,他们每一个都比你聪明友善,你比他们更难接近。”
我说:“你在变相骂我智障吗?”
他笑,声音低低的,带着某种酒醉后的磁性,然后无耻地说:“没错。”
我怒了,想反抗,却发现是徒劳,他的男性身躯沉重地压着,四肢被紧紧地钳制住。
然后,我越发觉得呼吸困难,感觉到他似乎整个重量完全不漏地压了下来,连床都陷了下去,在我耳畔的呼吸,变得轻浅均匀。
我不得不确定了一个问题,他压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汗之,推了几把,无奈自己也喝得多了点,没什么力气,封湛被我推了几下,几乎纹丝未动,我有点绝望了。
这人也太沉了吧,我不想被他这么压着睡一晚上,我还想洗澡的啊啊啊。
好吧,我也困了,在入睡前,我记得自己最后愤怒地呓语了一句:“还以为你有多洁癖,有多孔雀,澡都不洗就睡觉,臭死你,被你压平胸了就怪你。”
他在梦中还含糊地接着话:“嗯,怪我怪我。”
半夜翻了个身,身上的重量已经被卸去,我伸手横在自己胸前,绝望地觉悟也就那样了,再压也一样。封湛的呼吸近在耳边,他没有离开,而是睡在了旁边。
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其余的照明设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闭。
我侧过头,封湛仰面而睡,他侧面的脸部弧线精致漂亮,像是最好的画家用最好的笔勾勒出来般的,连排版比例都恰到好处,他的双目轻阖,睫毛长长的,忽而一动。
我轻轻起来,把壁灯也给关了,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落地玻璃前,微微洒进来的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之后,一时之间我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思绪却有些乱。
哎,我不想失眠。忍住翻身的冲动,我爬起来走到落地玻璃前,坐在柔软的灰色地毯上,望向窗外。
这里是高层,外面一片都是房屋的屋顶,远处有隐约的黑色的山影,上面似乎还有星星的灯火。
今晚是圣诞夜,今天是圣诞节,路上还有不少的年轻人赶着洋时髦,深夜也不回家,三五成群的在马路上溜达欢笑。有一对男女,他们都裹着白色的围巾,男的蹲下,把女的背在背上,继续前进。男的脚步虽略有沉重,远远看去却也是轻松的。
莫名地跳入了另一幅的画面,男的变成了封湛,女的变成了我,封湛背着冻得哆嗦的我,一步步往前走。
我在他的背上睡着了,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泪痕,嘴里窸窸窣窣念叨着什么,是什么呢,我也听不清。
他的嘴唇冻得有些发青,颠了颠我,以免因为我的重量滑下去。
他就这么在圣诞寒冷的街头,一步一步,背着我走下去,封湛的样子和楼下的这个男生重叠,一样的毫不犹豫坚定的脚步。
最后,我好像想起来在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的一句话,他说:“等回头订了婚,让这帮孙子再灌咱们,不把他们一个个撂倒,我就不叫封湛。”
我望着远处灯火,长长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有人爱我爱得很深沉,哈哈哈哈。
上一章ice的留言抱歉,我想点回复的,手抽点了清零,心疼死⊙﹏⊙
☆、44 最后一面
在事情拍定之后;封家和老爹都很兴奋,本来两个几十年上下属的老人家就很熟络,这下更加眉开眼笑,有事没事一起吃顿饭逛个花鸟市场打个桥牌什么。
而我;我觉得自己挺罪恶的;明明要完成人生大事的是自己;但我只想睡觉,除了上班下班;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奉献给了床上事业。
呃,有点歧义,反正就是和我家的床不离不弃;何坝说我不是打算和封湛订婚;是和床订婚。我说哪儿能啊;等订婚了说要试婚,就不能住家里了,和出嫁又没两样,即将离开我睡了十几年的伙伴,我能舍得吗?
在这段日子里,我几乎化身为一只晒太阳的猫,除了眯眼睡觉,就喜欢晒在太阳底下补钙。
其实这样也挺好,都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平淡才是真,这种日子才最该惦记,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太累心累神,经历过一次,头发都可能会掉没,我最近就常掉发,每次洗完澡掏下水口,一掏一大把,瞅着都想哭。
所以我要晒太阳,不再想着补钙,我就会谢顶了,女人谢顶那就是人生中的餐具啊。
在这平淡的日子里,其他都挺好,除了一件事,那时不时出没的媒体算个什么事。
就连圣诞夜那晚的事,都能被神通广大地改头换面搬上八卦报纸,什么“FZ集团公子迫不及待夜会未婚妻”,什么“未婚先爱、抵死缠绵——FZ集团未来继承人与其未婚妻在XX酒店的X个小时”……
我很汗,在办公室被人逮到就得被拷问一番,神烦。
最后我只要一看到,就把报纸拿过来折一折垫杯子垫桌子擦台面,人怕出名猪怕壮,虽然曾经我很怀疑这句话,猪不壮那还是我们可爱的猪吗,后来就淡定了,这句话太传神。
封湛在这段时间也很配合的不来打扰我,我只见到过一次,试礼服的时候,FZ面子大,这件事也很大,如果不办体面点,很多地方过不去。所以这不单单是试礼服彩排仪式,更重要的是两家的体面问题。
封湛一身深灰色西装,领口系了个蝴蝶结,一贯的玉树临风气质卓然,如果把他扔大马路上一站,回头路铁定百分百,特别是少女和大妈。
毕竟不是结婚,穿的不是传统正规的婚纱,礼服也是白色的,抹胸式的,但是在贴身还是蓬蓬的设计上设计师纠结了很久,设计师说是封湛在英国的一个同学,也是华裔,中文名字叫程瑶。
竖着齐耳短发的程瑶,看起来就特别的干练,要不是她穿得像个文艺范儿的设计师,换套衣服,搁那就是陀枪师姐。
据传,她在英国设计界也算小有名气了,这次应邀到这边来为我这种小角色来设计订婚服,还特别的认真,设计了N套,光动手做出的成品就有两套。
大概她在外国呆的时间长,普通话说得不是太流利和标准,她说封湛只是简单说了下我的身高体重,给她看了张我的照片,连三围都不知道,她只能凭经验和照片推测礼服的大小,等试完了再改。
她在我面前大骂封湛不够重视我。
我很囧,只能向她道谢,其他的我也没法说,程瑶是位好设计师,认真负责到自我严苛的态度让我折服,在我试穿了她设计的两件礼服,并且在她和助理左依右量了半天之后,她居然大手一挥,“不行,重来。”
助理急得一头汗,我也一头汗,助理小声说时间上赶不及了,只能修改,重做没日没夜也不成,程瑶的表情一度陷入纠结。
我这才知道,封湛在很早之前就和程瑶沟通好了,却没有谁愿意告诉我,在多早之前,我想估摸着也就封奶奶生病封爸刚提出的时候吧,再早不太可能,可看助理的表情,这么精致的东西哪是一个多月就可以从什么都没有到出现成品的。
我也纠结了。
我小声问封湛,他只是淡淡地笑,说了句一点不搭边的话,“我发现我媳妇儿还挺好看的。”
程瑶和助理都在旁边,封湛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每个人都能听到,她们默默扭过了脸,低下了头,我的老脸也跟着红了。
封湛太不正经了,NN个兄。
程瑶终于从意识流里拔了回来,终于不再想着重新设计重新做了,她指挥着让我两件轮番上阵,用一口流利的英文指着两条裙子问封湛:“你觉得哪条好看?”
我从没听过封湛说英文,我想他既然在英国呆了那么些年,口语肯定很流利,却没想到,他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说出来就跟电台广播似的,应该比电台广播更正宗,如果没看到脸,估计完全不会想到他会是个Chinese。
他笑着回:“我未婚妻穿得都好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