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这段时间太纵着他了……”
顾亦阳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说起来,也是三弟做的太过了,那秦小姐的男朋友,据说已经被三弟逼着赶出了原本所在的公司,秦小姐起初看在我们顾家面上,咽下了这口气,却不料三弟又暗地里找人将那苏晋给打的几乎没残废了,秦小姐是忍无可忍,这才哭哭啼啼告诉了祖父……”
顾老爷子抬手砸了面前的茶盏,已然气的面色煞白:“这事交给你处理,你这个做大哥的,也得好好管教管教自己弟弟了!”
顾亦殊慌忙给老爷子顺气,顾亦阳唇角却已经有了几不可见的笑纹。
却仍是毕恭毕敬的道:“三弟现在毕竟也在公司里独当一面,我若是下了他的面子……”
顾老爷子闭了眼睛,沉默许久之后,方才缓缓开了口:“老三行事乖张,先让他回来好好静静心吧,公司的事情……”
他看向身边的爱女,面目柔和了几分:“就让亦殊先接替他吧。”
顾亦殊唇角微扬,却是强压下喜悦谦卑说道:“爸爸,我怕是做不来……”
“就这样定了。”顾老爷子疲累的挥挥手:“你们去吧,我去看看亦秋。”
顾亦阳脸色微微暗沉,却不再多说,与顾亦殊比肩退了出去。
*
一只青花瓷的笔筒,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而挂在墙上价值连城的油画也被人随意扯下丢在地上。
“二小姐不喜欢这些摆设,三少爷还请担待几分。”那人面上有几分的嚣张,顾亦寒却不为所动,不过是听主子吩咐行事的一条狗,他不会和这样的人多费口舌。
那人见他不发一言,知他不敢与自己主人作对,不由越发洋洋得意,指了墙上一幅水墨人物画道:“把那画也取了丢出去,挂在二小姐这里也不嫌寒碜!”
立时就有人去取画,却在手还未触到那画的时候只觉腕上一痛,人已经被丢了出去。
顾亦寒面沉如水,一双眼眸却像是深不可测的峡谷,那洋洋自得的人不由得心下一颤,竟不敢多言。
顾亦寒取了那一副小像,细细看了一会儿,那画上之人面容清秀绝美,身姿翩然纤巧,虽不是国色天香却也是倾城之色,他似要伸手触一触那人眉眼,但手指定在半空,终究还是没有落下。
但他眼底却似有了哀痛和柔软的色彩,“二姐不喜欢我这里的摆设,尽可以尽数改去,你们只管随意布置就好。”
他已经是妥协的意思了,那些人立时又得意起来,顾亦寒也不理会,将画给了陈琳,就出了办公室。
还未走到电梯,顾亦阳带了几名高管傲然走来,“三弟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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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真相
顾亦寒停下脚步:“大哥有何吩咐?”
顾亦阳挑眉一笑:“父亲吩咐了,这段时间让三弟去静静心……”
“我这些日子会去母亲墓前陪伴母亲,想必老爷子也不会多说什么。”
顾亦阳闻言一怔,眼底腾时有了愠怒,但斟酌一番,到底还是压了下来,岑若涵三个字是自家老爷子的禁忌,顾亦寒这样做,老爷子绝无二话,他不用在这件事上自讨没趣,反正已经将顾亦寒挤出了顾家的公司,他再想进来,也不是什么容易事,也算得偿所愿了。
“如此正好,三弟以后日子过的清苦,有什么需求,尽可以找大哥。”
顾亦寒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大哥了。”
端的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
盛夏奋力的搓洗着衣物,直弄的水声哗哗四溅,却仍是压不下心底的气恼。
那天早上醒来已不见了顾亦寒,她穿好衣服出去,陈琳来找她,只带了顾亦寒的一句话:“他对于昨晚她的表现,不满意。”
盛夏当时气的几乎吐血,心里知道这人向来无耻之极,她不过是着了他的道,又被骗了一次而已。
想着顾亦寒如此无耻连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想着盛秋被鬼迷了心窍死不悔改,想着聂元梅一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丑陋嘴脸,盛夏只觉说不出的无力。
盛秋和聂元梅都乐在其中,她倒像是要拆散金童玉女的恶人一般了!
既如此,她还做那人人讨厌的恶人干什么?
收拾好衣服下楼,看着像要下雨了,想到林霄出去没带伞,盛夏就拿了伞预备出去接她。
刚走到楼下,雨就落了下来,盛夏加快了脚步往学校走去。
“盛小姐——”陈琳叫了几声,盛夏才闻声停住脚步,只是看到是她,她立时抬腿就走了。
顾亦寒这样出尔反尔又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人渣,她和他再不想有一丁点的瓜葛了!
“盛小姐,您能不能跟我去一个地方?”陈琳却冒着雨追过来,一脸的哀恳。
“去见顾亦寒吗?”盛夏没好气的开口,陈琳抿住唇使劲点头:“盛小姐,我知道您心里生少爷的气,但这次……求您跟我过去看看少爷好吗?”
“您这话说的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又有什么需要我看的?”
盛夏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陈琳眼见她态度如此决绝,又想到顾亦寒此刻……
她狠狠咬了咬嘴唇,复又追上去:“盛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我并没有兴趣听。”
“是有关苏晋的事情……”
盛夏脚步都不停。
“是您生日那天发生事情的真相!”陈琳心中不由苦笑,少爷心里恨极盛小姐对他的控诉,他又一向心高气傲,是绝不肯主动开口为自己辩驳的,但是现在……
我永远不会原谅。
她没时间,也不能再去考虑这些了。
盛夏脚步倏然的停了下来。
咖啡厅内。
“……少爷也因为这件事,惹了老爷子生气,又被趁机排挤出了公司,他心里苦闷至极,只日日一个人待在先太太的墓前……”
陈琳说完,见盛夏脸色苍白坐在那里,宛若石雕木偶,她以为她不信,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封好的牛皮纸袋:“这是那天的监控录像,还有苏晋当时的录音,盛小姐,您看完这一切就明白了,少爷并没有设计您,这一切,都是苏晋的安排。”
盛夏似乎微微颤了一下,她的眼珠转了转,伸手将那牛皮纸袋拿了起来:“多谢您告诉我这一切。”
她说完就站起来向外走去,陈琳赶忙追出去:“盛小姐,您陪我去见一下少爷好吗?”
盛夏面色平静如水,她甚至对陈琳温和的笑了一下:“我等下和您联络好么,现在,我想去办一件事。”
陈琳见她面色反常的平静,但脸色和唇色都白的异样,她心知她需要时间消化这个真相,也只得点了点头。
盛夏伞也不拿,冒雨向前走去,陈琳看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这才黯然的上车离去。
盛夏找到苏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秦蓉正给苏晋换药,他之前被人毒打了一通,现在还不能出院。
盛夏全身都湿透了,一双眼睛却是亮的慑人,她走进病房的时候,秦蓉都吓了一跳。
“你来做什么?”秦蓉冷声询问。
盛夏却不理会她,她直接走到苏晋的床前,将一个信封扔在苏晋的脸上:“把自己女朋友送到别人床上谋取前程,苏晋,你享这荣华富贵的时候,不觉得脸红么?”
苏晋闻言脸色腾时一白,他下意识的看向秦蓉,复又厌弃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蓉也讶异出声:“你说什么疯话呢?”
盛夏冷笑望向秦蓉,“他以前可以为了前途地位卖了我,有一天,他也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卖了秦小姐您!”
“你疯了!你给我滚出去,疯女人!”苏晋气的脸色通红,却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盛夏高高抬起下颌,不屑的看了一眼苏晋,转向秦蓉:“秦小姐,一切真相都在这个信封里,您看了就会明白,您喜欢的男人根本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还有……苏先生,我来是想告诉您,这里的录音和视频只是备份,底盘都在我手里,我今晚就会送到警局。”
“你不怕身败名裂……”
苏晋话一出口,立时就悔了,他想要补救,但秦蓉已经脸色大变的拿起了那个信封。
盛夏不再与他多说,转身就向外走去。
她连看都不愿意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盛夏,夏夏……”苏晋情知一切瞒不住,而唯今之计,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盛夏将这事捅到警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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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靠近
“盛夏,夏夏……”苏晋情知一切瞒不住,而唯今之计,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盛夏将这事捅到警局去!
苏晋连滚带爬的滚下床,他扑过去死死抱住盛夏的腿,挤出了几滴眼泪哀求:“夏夏,我只是一时糊涂,夏夏你相信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盛夏转过身,她静静的望着苏晋,她的表情那样的平静,那样的柔和,仿佛她根本不恨他,仿佛她已经又原谅他了一样。
苏晋只觉心里一松,复又哀求出声:“夏夏……你不要怪我,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么……”
“苏晋。”
盛夏忽然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苏晋眼睛放光的望着她,那张英俊的容颜,此刻看起来丑陋无比,盛夏在心里想,她怎么直到现在,才看穿这个男人的心多么的龌龊呢?
“你这样子,让我看了……”盛夏微微弯下身子,一点一点轻笑出声:“只觉得——恶心!”
苏晋腾时面色大变,可盛夏却已经一脚将他踢开:“我就算是身败名裂,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原谅你!”
她说完,再也不作停留,大步走出了病房。
她没有听到身后苏晋的呼喊,也没听到秦蓉和他的吵闹。
这些,都与她毫无关系了!
她不会原谅苏晋,永远都不会原谅他,录音和视频她来时已经送到了警局备案,她相信,很快苏晋就会被关进监狱,身败名裂。
他这一辈子,只能像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永无翻身之日。
*
盛夏是那天晚上的凌晨三点见到顾亦寒的。
夏日的倾盆大雨,到半夜方才停住,一弯冷月惨淡的挂在天幕,俯瞰众生。
她走下车子,远远看到坐在一处墓前的男人,他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在那里待了上千年。
“盛小姐,您去劝一劝少爷吧。”陈琳眼圈微红,轻声的说道:“少爷已经在这里整整两天了,谁劝都不听。”
盛夏站着未动,想到来时陈琳絮絮和她说的那些有关顾亦寒的事情,她忽然觉得,顾亦寒和她一样,都是可怜人。
他失去了敬爱的母亲,没有父亲的疼爱,从小就活在算计和羞辱中,他身为顾家的人,却连承继家业的权利都没有,受了无数的委屈,也只能生生咽下去,唯一的倾诉对象,怕是只有死去的母亲。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只是这红尘中苦苦挣扎的小小蝼蚁。
他轻易就能毁去她的全部,可也有人轻易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盛夏缓缓向他走去,而陈琳没有跟过去,她静静站着,看盛夏走到顾亦寒的身边,方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
离你最近的夜
“如果心里难过,就找个办法发泄出来,或者是去喝的酩酊大醉,或者狠狠放纵自己一次,但绝不可以糟蹋自己的身体。”
盛夏在他身边蹲下来,她的手轻轻按住他的肩,她望到墓碑上他的母亲的照片。
她是在一个女人盛放的年华中离开这个世界的,这是幸,也是不幸。
她将最美好的姿态留在了爱她那些人的回忆中,亘古不变。可也让爱着她的人,伤透了心。
照片上的她面容秀美,笑容柔和而又安静,她的眼睛生的十分的动人,宛若是一潭静静流深的水,你望着她,就会被她吸进那波光粼粼的潭心,再也挣不开。
盛夏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美好的女人,心里甚至觉得平白生出了几分的亲近。
“你的母亲生的真好看。”盛夏轻轻开口。
“她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顾亦寒忽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嘶哑而又无力,却是这两天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也是这世上最疼你的人。”盛夏却望着他认真说道:“如果她在天上看到你这样,一定很难过。”
顾亦寒不由得微微一颤,淡淡的月光下,他竟觉得盛夏的脸有一种圣洁的感觉。
“这世上,怕是也只有她会为我难过。”他忽然将额抵在她的肩上,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
盛夏呼吸一滞,想要躲开,可他的手臂已经圈住她的身体,一点点的拥紧,直到她和他,紧紧贴在了一起。
他的呼吸又热又烫,抚在她的颈间,盛夏慌忙躲开,可心却莫名的砰砰跳了几下。
“你起来……”
他不应声,伏在她的肩上一动不动。
盛夏感觉到掌心下这个人的身体滚烫的一片,穿过湿透的衣襟灼烧到她的肌肤上去。
她想把他推开,可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沉,到最后,竟是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喂,你站起来……”盛夏支撑不住,已经跌坐在了地上,可他仿佛是失去了意识一般,顺势将她压了下去。
“喂!”盛夏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压的窒息了,可他一动不动,触手的部位都是滚烫的一片。
淋了这么一场雨,八成是发烧了,盛夏想到陈琳说他一个人在这里不吃不喝待了两天,不由叹口气,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啊。
好不容易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他摇摇晃晃的直往地上栽去,盛夏累的一头大汗,忍不住皱了眉瞪他,刚欲出口抱怨,却见月光下他竟然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那么的专注,一动都不动。
“你回来了……”
他轻轻开口,竟然孩子一样对着她灿烂的笑起来,他的眼眸那么的亮,仿佛是看到了美味糖果的小孩子,他的笑容那么的干净,竟仿佛与顾亦寒这人毫不相干,他浓密好看,飞扬入鬓的长眉也舒展开来,那喜悦,竟是这样的真切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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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颈而眠
就在这一个瞬间,盛夏甚至不愿意打破他的幻想。
“我知道的……”他叹息一声,张开手臂把她紧紧拥入怀里,盛夏低呼一声,他的力气真大,她仿佛要被他给勒入骨中了一般……
“你不放心我,你不放心我……一个人……面对顾家……如狼似虎的那些人……”
他的轻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