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还有,我比您还要怕自己会怀孕,就算我真的怀孕了,我也会立刻去医院拿掉,不会让那个胚胎在我的身体里多待一秒钟!”
盛夏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讥诮,顾亦寒那原本就少的可怜的歉疚腾时就无影无踪。
他抬脚向外走,漠然的丢了一句话:“盛小姐这样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事实如何,我自然要去查个清楚的。”
盛夏看着他的身影没入纷飞的雪中,她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消耗干净了一般,整个人几乎无力支撑。
手上的痛感麻木的传来,她低头,看着那污脏的手背和红肿的指尖,她以为她会委屈的落泪,可到最后,她的心中只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怀孕……盛夏忍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还真是不敢想象,如果怀孕的人真的是自己不是林霄,顾亦寒会不会生吞活剥了她。
这个男人,一旦翻脸,那就是绝情到了极致。
她与他,彻底的结束原本错误的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盛夏干脆将店里放着的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收拾了出来,她打好包,环顾了一下店内的布置,总归是不舍的,可是再不舍得,不属于自己的,她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享受。
提了几个大包出去,叫了一辆出租车,将东西暂时拿回了林霄那里,这才又匆忙煲好了粥赶去医院。
林霄已经苏醒了,显然又哭了一场,不过精神却是好了许多。
看到是她进来,她眼中到底还是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盛夏并不放在心上,将保温杯中的粥倒出来递给林霄:“吃点红枣粥吧。”
林霄咬着嘴唇摇摇头,盛夏叹了一声:“你总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林霄眼圈发红,似乎又要哭了。
盛夏不免心又软了,林霄这样的女孩儿,一向强势而又泼辣,什么时候哭过软弱过?
但就是再强势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儿,面对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会哭泣。
“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林霄,事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你不振作起来怎么办?”盛夏重又把粥碗递过去,林霄虽然眼带泪光,但到底还是接过了粥碗。
看着她开始吃东西,盛夏方才松了一口气。
“夏夏,我不甘心。”林霄漂亮的杏核眼中绽出倔强的不甘:“我平生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我自问我的条件也不差,陈子宁凭什么不要我?”
林霄将粥碗搁下,那艳丽的容颜上竟是浮出几分往日的光彩来:“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你要做什么呢林霄?”盛夏皱皱眉,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对于男人的认知已经改变了。
陈子宁无情到这样的地步,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
“找他问清楚!”林霄咬着下唇,眸子里却是璀璨无比:“我林霄绝不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那也要先养好身体,等你出院再说吧。”盛夏按了按她的手,心里却是叹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想要找陈子宁问清楚成了林霄的精神支柱,她不再抗拒盛夏的照顾,反而到晚上的时候主动提出要喝鲫鱼汤。
盛夏出去打包了汤回来,刚打开保温盒,喷香的鱼汤香味袭来,林霄只觉得食指大动,盛夏却一阵反胃,皱着眉头捂着嘴就冲到了洗手间里。
又是昏天暗地的呕吐,直吐的身子都发软了,盛夏扶着墙壁站起来,按了抽水马桶的按钮,心里却有了几分的疑问,这都是第几次吐了?
折身回了病房,林霄端着汤碗没有喝,却是一脸探寻的望着她。
盛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林霄搁下汤碗:“你是不是还在病着?”
盛夏摇摇头:“已经不烧了。”
林霄的眸子里一点一点的聚出惶恐:“夏夏,我那天也和你刚才一样,闻到鱼汤的味道就想吐……”
盛夏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霎时变的惨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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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他的世界
盛夏心里咯噔一声,脸色霎时变的惨白:“不可能。”
她机械的摇头,只是僵硬的重复:“这不可能的林霄,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怀孕呢!”
“你和他……”
林霄只是隐约知道她和顾亦寒的关系,盛夏对于这件事也是讳莫如深,两人都不是八卦的人,因此都对彼此的私生活没有太深入的了解。
“你和他在一起,怎么避孕的?渥”
林霄性子一向大大咧咧,问的也直接,盛夏脸颊腾时飞上两坨羞红,却是压低了声音开口:“大多时候都用安全套的……有时候安全期……”
她支支吾吾说的不清楚,林霄却听明白了:“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大概就是这样中标了。”
盛夏恍惚的记得,顾亦寒最开始的时候是有让她吃一种长期的避孕药的,但她对那种药物过敏,因此他就开始用安全套,只是男人大概都不喜欢用那玩意儿,有时候算着是她的安全期,两人就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哦…
后来一直无事,也就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会这么巧吧……”盛夏绞尽脑汁找一切可能性:“也许是吹了冷风凉着胃了呢?”
林霄直接按铃叫了护士进来:“我们在这里瞎猜也没用,你去检查一下吧。”
盛夏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护士出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今天和顾亦寒的对话。
她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了她没有怀孕,结果……
不过,也未必就是怀孕了,两年多都没事,难道一分开就有了?盛夏心里到底还是存了几分侥幸。
化验结果出来的却很快,盛夏望着那一张报告单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肚子里那一颗小小的胚胎,竟然已经有两个月了。
当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是一种感觉,当知道肚子里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生命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种奇异的感觉。
也许是女人的天生的母性作祟,盛夏忍不住抬手轻轻按了按已经平坦的小腹,简直没有办法想象,这里面,竟然有了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
“你打算怎么办?”林霄拥着被子望住她:“你和他……”
“我们已经结束了。”盛夏低了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两个月,还是尽快做手术吧夏夏。”林霄叹了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你劝我的时候说的那么有道理,现在也不用我来多说什么。”
“我知道。”
盛夏脸色有些发白,和他和平相处的这两年多,她简直就要忘记了他原本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今天在店里发生的事情,此时想起来仍觉得心悸无比。
若果他知道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会怎样?将她绑到手术台上去堕掉,还是会亲手掐死她?
手指仍在隐隐作痛,仿佛是在提醒着她。
盛夏终究还是死死咬了咬唇,她和顾亦寒,既然是一场错误的开始,既然已经在此时结束了,那么,她不能亲手将这一场错误再延续下去。
这个孩子,不能要。
对于他和她来说,拿掉这个孩子,是最好的结果。
“我会尽快做手术拿掉这个孩子的。”
盛夏下定决心,脸上那种坚毅的神情,让林霄也有些微微的惊愕,这个一直以来看起来都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仿佛已经在不经意间,蜕变的坚强而又勇敢。
“其实……夏夏。”
林霄微微垂了眼眸,她的手掌贴在小腹上,轻轻喃了一句:“其实,我是后悔的,后悔……拿掉这个孩子,能给喜欢的人生一个孩子,多幸福呀,可惜,我体会不到了……其实,我恨陈子宁就够了,这孩子,是我的骨肉,他多无辜?”
快要进手术室的那一刻,盛夏才体会到那天林霄的惶恐与不安。
原来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无论悲伤还是喜悦,都要亲身体验了才知道个中滋味儿。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盛夏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护士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麻醉剂,各种仪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响着,她的心竟然是说不出的平静。
闭上眼睛那一刻,她仿佛又看到那一天的他,他对着她伸出手,他把她抱起来。
她在那一刻曾经想过,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该有多好?
事到如今再想起那天的自己,只觉傻的可笑,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转变了对他的态度,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一直错下去了呢?
“盛小姐,我们现在会把麻醉剂推入输液管中,您别怕,小小睡几分钟,一切就结束了。”
护士小姐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盛夏没有应声。
莫名的,她耳边忽然响起林霄说的话:能给喜欢的那个人生一个孩子,多幸福呀,可惜我体会不到了……其实,我恨陈子宁就够了,这孩子,是我的骨肉,他多无辜?
这是她的骨血,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与她更亲近,如果她把他生下来,他会在她的呵护下一天一天长大,终有一天,他会甜甜的喊她妈妈,扑在她的怀中撒娇……
也许是因为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家庭的温暖和亲人的呵护,也许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渴望着这世上会有一个至亲的人疼她爱她,就在这一刻,她竟是忽然下定了决心——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她的孩子,她一个人的孩子。
只属于盛夏的孩子。
从今以后,这世上终究是有了与她相依为命的人了。
****
“三少。”
陈琳站在书房的门口,等着他示意了才敢走进去,顾亦寒的书房布置的十分简洁,靠墙一大排书架,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而偌大的书桌上却收拾的很干净,此刻开着一台笔电,陈琳能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间或会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她飞快的敛回了目光,在他面前站定。
“我去查过了,确实是盛小姐的一个朋友,叫做林霄的女孩儿去做的堕胎手术,那诊断报告上也是林霄的名字。”
陈琳的声音低低的,顾亦寒却觉得这句话像是一粒小小的石子投入了湖中,不大不小的激起了涟漪。
他眼前仿佛出现盛夏那张脸,那张隐忍的,委屈的,却又倔强的脸,她漆黑的眼眸盯紧了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让自己怀你的孩子,就算我真的怀孕了,我也会立刻去医院拿掉,不会让那个胚胎在我的身体里多待一秒钟!
她根本就不想,也不愿意怀上他的孩子,说起来,倒是他顾亦寒太高看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眉梢浮出一抹嘲讽的笑来,淡漠的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陈琳却没有出去,她踌躇了片刻,还是将几样东西递了过去:“三少,这些东西……”
顾亦寒抬眼看去,红木的桌案上,静静的放着一张卡,一份房契,还有一把钥匙,他浓密的眉微微一蹙,探寻的目光望向陈琳。
“应该是盛小姐寄回公司的……”陈琳只感觉周身的气压都降低了几分,她有些忐忑的望向顾亦寒。
他的瞳孔仿佛倏然的缩紧了,而那菲薄的唇凝出冷硬的弧线,仿佛下一刻就要发怒一般,陈琳惶恐的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下头嗫嚅开口:“盛小姐的脾气您也知道……她既然答应了您……”
顾亦寒抬手将那几样东西扫落在地,他森冷一笑:“跟我打交道,就得遵从我顾亦寒的规矩,她既然不听话……”
顾亦寒缓缓站起来,颀长的身躯犹如一树在暗夜里静静绽放的罂粟,绝美却又沁出让人心悸的毒液来。
陈琳只觉心一点点往下沉,忍不住为盛夏担忧起来,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三少他……从前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人,结束的时候却从来都不会浪费一秒钟的时间,这一次,还真是有些奇怪。
只是盛小姐,也是陈琳和顾亦寒身边这么多女人打交道以来遇到最特别的一个了。
那些女人,若说迷恋三少,也是一定的,但更多的,却总是想要图谋什么,唯独盛夏……她什么都不要。
可,是真的什么都不要,还是想要的得不到,所以那些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
店里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了,那套房子她根本就没有搬进去,自然没有留下丝毫属于她的痕迹,甚至,从盛夏的学校里得知,她办理了退学手续,两天前就从学校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陈琳一直都不敢看顾亦寒的脸色,她从来没有见过,三少的表情能阴沉成这样,可她更加从来都没见过盛夏这样的女孩子,说放下就放下,说走就走,干脆利落,竟仿佛比男人还要洒脱。
只是他的玩偶
可她更加从来都没见过盛夏这样的女孩子,说放下就放下,说走就走,干脆利落,竟仿佛比男人还要洒脱。
车子在半山别墅停下,陈琳打开车门,顾亦寒默不作声的下车,纷扬的雪中,罗曼真穿一袭火红的大衣款款走来,陈琳下意识的垂下眼眸,稍稍等顾亦寒走出去几步方才跟在他身后进了园子。
“下雪了你还出来干什么?”顾亦寒握住罗曼真递过来的手,他看到晶莹的雪花落在罗曼真卷翘的睫毛上,渐渐化成莹润的水雾,趁着那一双雾气腾腾却又温柔沉静的眼眸,他的心仿佛也骤然的宁静下来。
握着罗曼真的手一点点收紧,直到将她拥在怀中,他知道,逝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唯有眼前的,把握住才能成就永恒。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能忘掉她,那么多的女人如同盛开又凋谢的花在他的世界里转瞬即逝,唯有她,隽永的留在他的记忆中,直到现在,她又一次回来滟。
他一直空着的那一颗心,一直冷的不愿意对任何人敞开的心,好像被填满了一些,好像也稍稍的消融了一些。
就足够了吧,毕竟,毕竟这么多年了,曼真是唯一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
“我看着雪下的大起来,想着你开车出去了,就有些担心,远远看到你的车子回来,虽然知道你很快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可却仿佛连这几分钟都不能等了一样,这样跑出来,心里反而觉得安稳了许多。隧”
罗曼真说话的时候仿佛总比寻常人的语速稍稍慢了一些,声音中也蕴着淡淡的轻柔,颇有几分的超然魏晋之风,这般将小女儿的心事娓娓道来,跟在顾亦寒身后的陈琳都觉得听着舒服,更何况是那挽着佳人的三少呢?
陈琳忍不住想去看顾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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