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立刻就要出去,嘉木知道,能让萧南方半夜三更不睡觉立刻赶去的人,也只有那个罗小姐了。
“有点事,你先睡吧。”
萧南方胡乱系好衬衫的扣子,一边向外走,一边随口敷衍。
嘉木半靠在床上,卧室里氤氲的灯光照着她如同美玉一般的容颜,她似笑非笑,声音淡淡:“佳人有约,当然是舍不得推掉的。”
萧南方脸色一变,讪讪说道:“你胡说什么呢,真有事。”
嘉木不动声色,在他快要拉开门的那一刻,她轻飘飘开了口:“顾家三少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怜虫了,你现在还不收手,害的只会是你的心上人。”
何嘉木出身摆在那里,对于上流社会之间的一切私密龌龊事,她当然有她了解的渠道。
萧南方会如何,其实她并没有十分关心,她只是担心萧南方和罗曼真的桃色新闻传出去,顾亦寒这样阴狠毒辣的人会肆意报复,到时候万一波及到她无辜的阿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嘉木静静看着丈夫的背影,他的脚步停顿了下来,她亦是没有再多说。
罗曼真等了许久,都不见萧南方到来,她原本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对人说,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可靠的人。
她所能依靠的人除了顾亦寒就是萧南方,现在孩子没了,顾亦寒要将她赶走,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是萧家的干女儿,萧南方对她唯命是从,如果让萧家人出面,亦寒迫于萧家的势力说不定就不会再这样固执,更何况,亦寒也需要萧家的扶持啊……
罗曼真焦灼难安,拿起手机又拨了萧南方的号码,可刚一拨通,她就气恼的将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萧南方关机了!
方才他还说了马上就到,可是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把手机关了!一定是何嘉木那个贱人又吹了什么枕边风!
罗曼真瘫坐在床上,呆怔的看着雪白的墙壁,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盛夏,如果不是她回来,如果不是她占了亦寒的心,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要被顾亦寒送出国,此生不能活来,她却要在亦寒的身边享尽宠爱?她的孩子不能活,她的女儿就要好命的活下来占据原本属于她们母子的一切?绝无可能,她得不到的,就算是毁了,也不能让那个贱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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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无法磨灭的痛 一
顾亦寒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中,他捏了捏眉心,闭了眼睛靠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佣人煮好了他喝惯的黑咖啡端出来,陈诚伸手接过,陈琳却是蹙蹙眉:“……换杯热牛奶吧。”
三少喝了很多酒,胃一定不舒服,再喝这么浓烈的黑咖啡未免有些伤身体。
“不用了。”顾亦寒摆摆手,熟悉的馥郁味道清晰传来,像是一只小手软软的熨帖着他的胃,他舒服的低叹一声,示意陈诚将咖啡放下。
陈诚给了陈琳一个无奈的眼神,端了咖啡放在他面前桌子上漭。
佣人无声无息退了出去,他一向谨慎又沉默寡言,手艺又十分好,因此反而很得顾亦寒的欢心。
“你们回去休息吧。”顾亦寒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陈诚和陈琳快要退出去的时候,顾亦寒却又开了口:“陈琳留下。度”
陈诚望了陈琳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三少。”陈琳静静站在他的面前,见他端起微凉的咖啡一饮而尽,忍不住劝道:“您以后少喝点黑咖啡,您的胃本来就不好……”
顾亦寒的眉毛微微皱了皱,舌尖在浓稠的咖啡之间微微滑过,却是不紧不慢说了一句:“今天这咖啡味道有些重了。”
陈琳叹了一声,顺手泡了一杯清茶递给他:“喝点茶解解酒。”
顾亦寒示意她放下来,转口问道:“我让你去办的事……”
“您原定的是让我今天过去西安的,但是医院那边的事情今天拿结果,所以我就稍稍推迟了一下行程。”
陈琳一边说一边上前了一步,声音越发压低了几分道:“……按您的吩咐,做骨髓配型之前先去做了亲子鉴定……医院那边说……”
顾亦寒眼眸骤然倏紧,原本随意舒着的手指骤地一下握紧,他感觉身体里血流的速度瞬间快了许多,以至于再开口的那一瞬间,他的声音都变的有些微微颤抖了:“当真如此?”
陈琳慎重的点点头:“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有错。”
顾亦寒脸上那短暂的失控情绪已经收敛回去,他面色恢复了平静,眉心微微皱着,不知在沉吟着什么。
陈琳心中却是忍不住一阵叹息,包括她都没能想到,盛小姐三年前竟然能瞒天过海生了三少的女儿。
如果不是孩子有病必须要三少才能救,怕是盛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回来,怕是三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她这样刚烈的性子,却愿意为了女儿忍下这样的委屈回到三少的身边,可见,那个女儿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这些天,盛小姐仍是每天都来别墅这边等三少……
陈琳想到这里,不由开口说道:“三少,盛小姐还在外面等您……”
回来时候,在别墅外顾亦寒其实已经看到了仍旧等在那里的她,但他并没让司机停车。
车子从她身边快速开过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那种浓浓的坚持里氤氲着说不出的无助和绝望,以至于他对她的认知也变的矛盾起来。
这种矛盾的情绪,直到此刻仍旧挥之不去。
他不想看到她,可心里却总是又有着一种无法斩断的牵挂。
听了陈琳的话,顾亦寒一时之间又有些烦躁起来,他手指撑在太阳穴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熟悉的让人躁动不安的情绪又一次袭来,让他烦躁的扯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
陈琳知道他是毒瘾又发作了,心里半是焦灼半是担忧:“三少,总要想个办法戒掉……”
他摆摆手,声音惫懒:“让她进来吧。”
陈琳无奈,只得应声而去,顾亦寒有些慵懒的声音却在她身后追着响起:“让陈诚过来一下。”
陈琳的脚步一顿,有心想要再劝几句,但知道他一贯的性子,只能答应了一声,迈步走出了客厅。
盛夏跟着陈琳走进客厅的时候,一下就闻到了那熟悉的异香,她微微蹙眉,看到陈诚正在服侍着他抽那玩意儿,她忍不住想询问陈琳一句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他的事情,哪里有她开口去管的道理?
更何况现在,他因为罗曼真的事情,还因为那张莫名其妙的支票,对她恨之入骨,她又何苦去自讨没趣?
顾亦寒正在兴头上,陈琳也不敢上前去打扰,盛夏只得和她悄然无声的站在一边,等着顾亦寒尽兴。
“三少……少抽一点吧?”陈诚小声的劝慰,顾亦寒却是懒散的撩起眼帘看了他一眼,陈诚不敢多说,慌忙又手脚麻利的动作起来。
顾亦寒惬意的闭上眼,高大的身形半躺在沙发上,声音低低响起;“什么事?”
盛夏还没反应过来,陈琳飞快的撞了她的手肘一下,盛夏一下回过神,慌忙说道:“顾亦寒,我想拜托你救一救小雨点……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盛夏话还未说完,玄关处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少爷,方才有人送来了一样东西,指明要亲自送到您手中。”
顾亦寒微微点了点下颌,陈琳已经快步走了过去,从佣人手中接过了那只薄薄的信封,她仔细的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走过去递给顾亦寒。
顾亦寒半支起身子,陈诚眼疾手快的在他身后垫了一只抱枕,顾亦寒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他握着那张照片,脸色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陈琳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却又不敢去看那照片上的内容,陈诚亦是低着头忙着手中的动作,只是那让人觉得大气也不敢喘的低气压让他额上也沁出了薄薄的冷汗。
顾亦寒攥着相片的那只手渐渐变的青白,而他的手背筋脉绷紧鼓出,他的眸光沉沉,那黑色的寒光里翻涌着无边无际可怕的愤怒,他忽然手一扬,将那张照片狠狠摔在地上,旋紧抿紧了唇望向盛夏。
盛夏被他看的头皮发麻,“顾亦寒……”
他却忽然冷笑了一声,顺手抄起茶几上的茶盏劈头砸在了盛夏的身上,她躲闪不及,冰凉的茶水泼了她一脸,淋漓的茶叶挂在她的头发上脸颊上,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想让我救这个莫名其妙的野种,绝不可能!”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像是钝了的刀子在一下一下的切割着她的皮肉一般,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冰冷彻骨的冰水里艰难的挣扎,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了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他。
她知道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她也知道他不会再相信她,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他会这样说,他会这样说他们的女儿。
那是她和他的骨肉,是她与他唯一的牵绊,是随时都会闭上眼睛再也看不到第二天太阳的可怜的孩子,在他的眼里,却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野种”……
陈琳悄悄把那被顾亦寒扔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一看之下,也惊的目瞪口呆——
照片上的盛夏笑的娇艳如花,而她对面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人,目光痴痴定格在她的脸上,那里面的惊艳和迷醉,连她都清晰的看了出来!
换做任何一个陌生人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自然而然的把照片上的这一对年轻男女当成热恋中的情侣,或者仍在蜜月期的小夫妻吧!
难道……难道盛小姐在西安的几年中,早已有了其他的男人?难道,如果不是因为小雨点的病,她根本就不会与三少再纠缠不休?她回到三少身边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早已无关情爱?
“滚出去!”
未曾完全得到纾解的毒瘾此刻仍在胸腔里不停的窜动,而那张照片上,她笑靥如花的对着那个年轻英俊男人的模样,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不是因为小雨点生病,如果不是他这个所谓的“父亲”还有这样一点作用,她怕是早已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乐不思蜀了,她哪里还会再回来这里,再回到他的身边,再假惺惺的对他说什么顾亦寒我喜欢你?
是啊,盛夏是什么人?盛夏这个女人的心多狠?当初爱苏晋爱的死去活来,还不是一转眼就能不动声色的看着苏晋身陷囹圄?更何况是他呢?
她不是恨他入骨么?她不是恨他强。暴了她,恨他摧毁了她的人生,恨他毁了她的一切么,那么自然是该看着他顾亦寒死无葬身之地她心里才会舒坦的吧?
她又怎么可能时隔三年,还念着他想着他,喜欢他?
从她出现在母亲墓地那一刻起,她就开始算计他了吧,假惺惺的周。旋在他的身边,其实心里根本早已装了别人!
顾亦寒只觉心中的那一股怒火快要把他烧成灰烬,原本就未得到纾解的躁动此刻更是膨胀了数倍,他双眸赤红,她的模样在他的视线里变的狰狞又可怖,让他恨不得亲手撕碎那张脸!
脸上的茶水早已冷透,盛夏的理智一点点的回归,她死死咬了咬牙关,忽然几步上前从陈琳手中夺过了那张照片,一看之下,她自己也惊愕的睁大了眼睛:“顾亦寒,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顾亦寒早已受够了她这些说辞,“怎么,又和那张不明不白的支票一样,你是被人陷害的?”
盛夏不知如何辩驳,只能不停摇头:“我和他只见过两面,我们都是去孤儿院看孩子而已……”
“只见过两面的人会这样看着你?只见过两面的人,你会对他笑成这样?盛夏,你是不是认为全世界的人除了你之外都是傻子?你是不是以为我顾亦寒就他妈是个白痴所以可以任你耍的团团转?”
他双眸血红,那张原本俊逸的脸也扭曲起来,仿佛要吃人一样的恐怖!
“你滚——立刻滚出去!”
顾亦寒暴怒不已,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盛夏还想再说什么,陈诚赶忙劝阻了她:“盛小姐,三少正在气头上,您改天再来吧……”
陈诚将盛夏拉了出去,陈琳看看时间,“三少,我的航班时间快到了,马上要去西安,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去什么西安?”顾亦寒的声音嘶哑无比,他点起一支烟,熟悉的异香窜入四肢百脉,让他体内的躁动也舒缓了下来:“不用去了,和她有关的一切,都不要再提。”
“三少,那骨髓配型的事情……”
顾亦寒眼角余光看到那张照片,她的笑容,刺的他眼睛一阵生痛:“与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小雨点生病,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怕是这个女儿,就要叫别人“爸爸”了吧!
“三少,事情毕竟还没有弄清楚,不如我去西安一趟……”
“没什么好查的,她有能耐攀上别的男人,就让那男人去救她的女儿吧。”
顾亦寒闭目不再多语,陈琳无奈,只得唤了佣人将房间收拾干净,这才悄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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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若涵的忌日是在农历的元宵节。
每一年的这一天,顾亦寒和顾亦秋兄弟两人都会在墓地陪伴他们的母亲,顾老爷子也会来,但这么些年,再深的感情仿佛也淡了,他守在岑若涵墓前的时间越来越短,更多的时候,只是来看一看,祭拜一番就离开了。
毕竟逝者已矣,而活着的人日日陪伴,就是最初没有感情,长此以往下去,也有了不一般的情分。
比如现今顾家的谢夫人,在当年岑若涵活着的时候,不过是不起眼上不得台面的人物而已,长年累月也不怎么出顾家的大门,外面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
而在岑若涵去后,顾亦阳和顾亦殊兄妹渐渐得了老爷子的青眼,这个当初默默无闻的女人,如今也成了顾家说得上话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个谢夫人渐渐得了老爷子的看重,这些年岑若涵的墓地颇为萧条了许多。
幸而有顾亦寒兄弟两人照看,虽然不复当年的鼎盛热闹,但总归还没有冷清萧条到不堪入目。
顾亦寒穿好大衣,正预备驱车往顾家去接亦秋一起去母亲墓地祭拜,可刚出别墅,就见陈琳面无人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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