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和顾亦寒颇有几分的交情,只是明面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而已。
沈薇凉第二天就跑去找了顾亦寒,质问他为什么不看好自己的女人,让她来祸害别人的家庭。
顾亦寒态度倒是极好,二话不说就认了这条罪状,还和她约好了,今天会亲自来解决罗曼真的事情,因此才有了沈薇凉说动嘉木过来这一回事的发生。
她们两人悠哉的泡了茶,罗曼真却是骇的几乎面无人色,要说她如今最害怕的人,当然非顾亦寒莫属。
她那么大一个把柄握在顾亦寒手里,当时因为他和萧南方的交易,留了她一条命,可到底顾亦寒心中还是恨着她的,毕竟,小雨点的死,与她脱不开干系……
再者,还有那天晚上的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好事没人会忐忑心虚,但做了坏事,又有几个人夜里能睡的安稳?
她虽然侥幸一切顺利算计了顾亦寒,但这段时间她几乎是草木皆兵,杯弓蛇影,自己都把自己吓的不轻。
现在听到何嘉木和沈薇凉二人竟然将顾亦寒也搬了来,她当下心如死灰,竟是有了几分认命的想法。
几分钟后,顾亦寒果然如约而至。
沈薇凉似乎微微松口气,面上却是有了得意的神色,她初时还担心顾亦寒放鸽子呢,毕竟是老情人,万一他又不忍心了怎么办?
但现在看来,顾亦寒倒还算守信用。
“顾先生。”何嘉木对他点头示意,顾亦寒脸上倒是有了几分愧疚的神色:“怎么敢劳动嫂子大驾?”
“别磨磨唧唧的拽文了,赶紧告诉我们,你准备怎么收拾这个贱人!”
沈薇凉性子急见他们两人客客气气的说话,忍不住急火火开了口。
顾亦寒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罗曼真的脸上。
她慌乱的低下头,抬手掩着脸,不敢让顾亦寒看到她的脸。
女人的心思都一样,哪怕她已经走上这样的歧路,可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给他留下最美的印象。
顾亦寒缓缓上前了两步,他的声音渺远而又冰凉的响起,一瞬间,让罗曼真心如刀绞——
她想到从前,她还在他身边的那些时光,他对她关怀备至,说话时也总是温和的,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只是一个字一句话,就能让人冻成个冰棍儿了。
后悔,她此刻才算真真切切的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儿,如果她没有那么贪心,如果她安分守己的,是不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斩断,还从恋人变成了刻骨的仇敌?
只是,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无路可走,就算是头破血流,也得撞出一条路来。
“那天晚上,是不是你算计了我?”
她半靠在墙上,身后就是窗子,微风吹起白色的窗帘,一下一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身上,听到他的询问,她依旧没有抬起头来,长发披散下来,随着她微微摇头的动作,柔弱妩媚的轻轻摇晃。
顾亦寒原本也未打算从她的口中得到答案,但他终归是能查个水落石出的,也不急于一时,只是心中大抵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这件事,和罗曼真脱不开关系。
“你不说也好,我原本也没想从你嘴里问出来,我今天来,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南方和我说了,你,交给我处置。”
“不可能!”
罗曼真再也顾不得其他,她仓皇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肿的可怖的脸,而那总是让他沉迷和安定的眼眸里,密布着错乱的惶恐和浓烈的惊惧,她直到此刻,才算是真的怕了。
原本心里一直都残存着希望的,今日受点委屈吃点苦头是不可避免的了,但只要萧南方还要她……
可是顾亦寒刚才说什么?萧南方说,她,交给顾亦寒处置?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要她了?他这些天不是越来越喜欢和她在一起了么?他说她喜欢她平日里端庄高贵美丽出尘,在床上却浪的让男人魂飞魄散的样子,他说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难道,这些都只是男人在床上敷衍的话语?
他向来不把何嘉木放在眼里,难道因为沈薇凉发现了他和自己的私情,他想要把自己择出来,而牺牲她了?
“三少,您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快些告诉我们,您打算怎么收拾她?”
沈薇凉急的团团转,她可不想看这个女人再上演楚楚可怜的戏码,勾的顾亦寒也念起旧情来。
“你不是最爱惜你的容貌么,你攀着萧南方不放,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享受这些荣华富贵?”
顾亦寒勾唇一笑,这句话却是对沈薇凉说的:“把一个人最在乎的东西全拿走,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谢太太您说呢?”
沈薇凉喜不自禁,拍手赞道:“顾三少这主意真是好!”
“亦寒……你难道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了……我已经这样惨,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你就不能放过我?”
罗曼真旧戏重演,眼泪斑驳的低声哭着哀求。
顾亦寒凝着她,那一双眼睛里的寒光,却像是冬夜最冷的月色,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只是开始而已……等你受够这世上的苦头,我会让你亲自去找我的女儿,给她赔罪。”
顾亦寒一语说毕,罗曼真已经脸色灰败的跌坐在了地上,她剧烈的瑟缩着,牙齿不停的打颤,发出咯吱的声响,他恨她入骨,萧南方也不会再庇佑她,她就像是一个被人玩烂随手丢弃的玩具,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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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注定纠缠一辈子。
他恨她入骨,萧南方也不会再庇佑她,她就像是一个被人玩烂随手丢弃的玩具,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才能让自己得到一个喘息之机?
罗曼真脑子急速的打转,但到底思维还是一片空白,她能怎么办?萧南方是她唯一的靠山,可这靠山已经把她当做一块破布甩掉了!
“谢太太,萧太太请先回去,这里就交给亦寒处理吧。”
嘉木闻言就站起来,沈薇凉却拉住她,有些狐疑的望向顾亦寒:“你不会对她心软吧……濉”
“我只是不想让一会儿要发生的龌龊事脏了两位太太的眼。”
何嘉木握一握沈薇凉的手:“表嫂,我们走吧,我相信三少。”
“我还没动手呢!”沈薇凉有些不甘心,她嫉恶如仇,最厌恶这样的女人,谢昭在这个圈子里,不是没遇上这样没廉耻的女人,但他洁身自好,从未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而已持。
也正因为如此,沈薇凉行事就十分的我行我素,倒是让谢昭戴了一顶“怕老婆”的大帽子。
“行了,你也不怕脏了你的手?”嘉木微微一笑,那一双眼眸中竟是泛起灵动的光来:“我请你吃私房菜,多少年了,没这么畅快过。”
沈薇凉听她笑着开口,却更觉心酸,同为女人,她当然明白这样的伤害有多让人伤心。
嘉木待字闺中时,是出了名的才女,一手字写的她公公现在还赞叹不已,可就是这样的如花美眷,却到底被人辜负的差点凋零,现在萧南方愿意服软,是不是两个人还能有机会重修旧好?
若是沈薇凉自己,她是绝不肯原谅这样的男人的,但是,嘉木她那样爱着萧南方啊,还有阿宝……
沈薇凉心里难过起来,却又怕影响了她难得的好心情,也笑容满面的挽住她的手:“我请你,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待会儿等着顾三少的好消息!”
顾亦寒心里是十分尊敬嘉木的,闻言立刻说道:“嫂子你放心,今后她是再也没办法给您添堵了。”
嘉木也顺势改了称呼:“那嫂子等你的好消息。”
沈薇凉挽了嘉木出去,罗曼真做出一副娇怯怯的样子,待要开口再诉诉旧情,可顾亦寒根本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也出了公寓。
只是在他走出去之后,立刻就进来了几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男人,皆是面无表情的可怖模样。
罗曼真听到顾亦寒的声音凉凉从公寓外传来:“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们几个了,想怎么玩怎么玩,三个小时后,把她收拾干净带下来。”
门,重重的关上了。
罗曼真看着那几个人走近,他们高大的身材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一点点的笼罩在其中。
恐惧,像是跗骨之蛆,再也挥不去,罗曼真全身抖着,忽然一翻白眼,竟是吓的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那些人却也没有停,为首的人伸手把她的身子拉起来轻轻一抛就丢在了宽大的沙发上,随即,罗曼真身上单薄的衣衫就被人撕开,那白玉雕琢一般玲珑有致的身躯横亘在深色的沙发上,诱的那几人眼底都生出了火来……
淫。靡的声音渐渐在房间里响起,伴着男人的低吼粗喘还有女人哀声的求饶,可那求饶声渐渐就弱了下去,直到最后,一室的平静。
罗曼真后来总是会想起那一天,有些人受了大的刺激从来不敢回忆,因为回忆起来就会痛,痛的无法忍受。
可还有一部分人,他们会念念不忘的铭记着那些痛,然后费尽心机也要寻找一个机会来报复。
无疑,她是后者。
她除了总会想起那一天,更多的却是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带着她出去玩,她遇到一个打扮成和尚模样的人,那个人在得到妈妈的布施之后,摩挲着她的发顶说了一句:你将来,必定贵不可言。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可却记住了这一句话。
她一直都在奔着这个目标努力,她曾经以为她已经实现了自己渴望的一切,但当荣华破碎,她的身体打上永远无法抹去的污浊印迹的时候,她方才知晓,她这一生,永远等不到“贵不可言”的那一天了。
她的故事,已经落下了帷幕,可一切,却并没有结束,相反,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她承受的,将有一天,她也会让那个女人,百倍千倍的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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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伤不算严重,但因为失血过多,到底还是在医院住了很久。
在初初苏醒的那天,盛夏就执意要走,但终究身体太虚,她没能坚持多久就又昏迷了过去。
也似乎是知晓了她的坚决,顾亦寒让陈琳停下了全部的工作,带了两名下属留在医院,专程就是负责看住她。
伤势渐渐好转,可她整个人的状态却是渐渐糟糕了起来,除了盛秋之外,她从不和任何人说话,那张尖瘦下来的小脸上,再也没有过一丝笑容。
陈琳让护工端来了午餐,盛秋接过托盘,让护工出去休息:“我来吧。”
在她的照顾下,盛夏兴许还能吃几口。
“姐,你看,今天的汤味道好鲜,你多喝一点吧。”盛秋献宝一样将盛满了汤的小碗端到盛夏的面前,笑的娇憨而又讨好。
盛夏的左手腕上仍旧缠着厚厚的纱布,她靠在床上,床的对面是一扇敞开的窗子,窗子外面正是一片小小的花园。
顾亦寒把她安置在他朋友的一家医院中,专门拨了一栋小楼让她一个人住,环境也是这家医院最好的。
盛夏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都是坐在那里发呆望着窗子外的景致。
间或会有迷路的小鸟飞过来,扑棱着翅膀停在窗台上,尖巧的小嘴时不时的轻轻啄在明亮的玻璃上,倒是经常让她看的呆住。
盛秋见她又盯着那窗子看,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说话声,不由得放下了碗:“姐,该吃点东西了,你早上就没吃什么。”
“我不想吃,你去吃吧。”
盛夏摇摇头,示意她将饭菜端出去,盛秋又劝:“姐,我知道你不想吃,但多少也吃一点不是,不然身体也吃不消啊。”
“还要身体干什么?我在这里像个活死人一样,每一天不过都是苟延残喘而已。”
盛夏似乎自嘲的微微笑了一下,但那笑容不达眼底,也不过是转瞬即逝。
“姐……就算是有什么打算,也只能先把身体养好是不是?咱们就是要走,也得有力气啊。”
盛秋苦劝,她此刻这些话倒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有过嫉妒有过恨意,但在生死面前,人心到底还是肉长的。
盛夏仍旧垂着头不说话。
短暂的沉默,被敲门声给打断了,盛秋转身一看,却是顾亦秋走了进来。
盛秋眼眸一亮,但见他目光根本没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孩子气的一撅嘴,低低哼了一声。
“我想和你姐姐说说话儿……”潜台词不就是让她先闪人嘛。
盛秋虽然心中不愿,但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顾亦秋在她床边坐下,见她消瘦的两颊凹陷,一双眼睛却是越发显的大了起来,只是黑漆漆的,似乎蒙着一层暗淡的光,再也不见当初的神采飞扬。
顾亦秋一肚子的说辞,到她面前就似乎全被堵住了。
盛夏也不主动和她说话,两人之间就这样尴尬的沉默着。
顾亦秋看到她的胸前挂着一根细细的银链子,银链子的末端隐在了衬衫里面,他不知怎么的心里一动,指着那链子说道:“我瞧着你这一根银链子有些眼熟,能给我看看吗?”
盛夏不为所动,这根银链子,在她记事的时候起,就挂在她的脖子上,她还记得小时候,聂元梅几次冷嘲热讽说爸爸偏心,给她买银链子带,就不给盛秋带……
如果往日里听到聂元梅这样说,她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就主动把银链子拿下来送给盛秋了,但她记得,在爸爸临终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和她说,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样东西给别人,一定要慎之又慎的收藏好。
所以哪怕聂元梅冷嘲热讽了几次,她也没有将东西送给小妹,而是后来用自己勤工俭学的钱,买了一根更好的送了盛秋,聂元梅从此以后才没有再念叨过她。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根普通的银链子罢了。”这样的东西,简直寻常到满大街都是,若说哪里不一样,怕也就是下面的吊坠了,链子的下端吊着半块小小的鸡血石,盛夏不止一次看过那半块石头,根据这半块的轮廓看,大概能猜到这一整块石头被打磨成了心型……
只是不知道,好端端的,这石头为什么只留下了一半,也或许是,它天然就是如此的?
顾亦秋见她开口,就抓着这个话题和她聊,至少她愿意和自己说话,开了口,慢慢的就能说自己想说的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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