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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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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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才深有体会,当人生遇到最大困难的时候,当所有人都离你而去的时候,家人永远是你避风的港湾,永远能给你坚持下去的勇气。
    这段日子,子善不上课的时候,我都和他在一起,教他做作业,陪他学钢琴,还有的就是为他拍很多的照片,有他吃饭时候的,玩耍时候的,睡觉时候的,和子美在一块的,和我在一块的,几乎日常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拍摄了下来,只可惜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他十岁的时候,至于更遥远的,我唯有依靠这些照片来想象了…
    也就这时,我才发现了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的差很多,每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喘气,站得久一点便觉得目眩,想想之前不顾身体的行为真是一种罪孽。身体乃是革命的本钱,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所以,遵照医生的说话,按时吃药和吃饭、加上多多锻炼,身体果然有了点点的好转。
    “我觉得你真的很坚强啊。”那天心悦陪我散步的时候说。
    “人总是要活着的,不是吗?”我望着她。
    “我…”她的眼里流露出怜惜,“对不起啊…”
    我回避了这样的眼神,从君临宣布订婚以来,从旁人的眼里已经无数次看到这样的怜悯,这样只会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是一个惨遭不公对待的弃妇,一个值得可怜同情的人。
    “在这里没有人对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今天这样的局面,我也负有责任的,只怪当初太天真了,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好人。
    君临和素蘅于本月18日订婚,也即是这个礼拜日。我开始收拾行装,打算提前三天离开。
    在临走前的一天,我准备出门和福伯接子善放学。不想经过偏厅的时候,见到素蘅靠着壁炉,独自安然的品着茶。
    “怎么啦?”见我站在门前定定地看着她,她放下茶杯淡淡地问。
    本不想理会她的,心中的疑团却仍然缠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双眼疑惑的望着我。
    “一直都已经如你所愿了,为何还要这样做?”向前步入偏厅,双眼直视着她。
    她娉娉婷婷的起立,“因为我不放心,哪怕今天你和他走到如斯田地,我仍旧不放心。”
    “素蘅,舅母在叫你。”这才发现,紫檀也进来了。
    素蘅经过我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多此一举了。”
    “快点吧。何必再和这些人多费唇舌?”紫檀催促道。
    我转过身,“林紫檀。”
    紫檀也看着我,“有话和我说吗?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然后,对素蘅说,“你先去。”
    素蘅看了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一直以来,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这个问题,我想了两年都想不明白。
    “因为你一直都霸占着本不属于你的,无论是君临还是…”她没有说下去。
    “如果你想说穆青云,那么就是你多心了。”我接着说,“我和他根本就没什么。”
    或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她良久才冷笑道,“是吗?”
    “无论如何,我都快要离开了。希望你我之间的一切都会随之而去,不要再有怨恨了。”虽然长久以来,她对我真的不怎样,可对我的孩子还是不错的。即使是为了子善的将来,我都希望可以淡化她对我的恨意。
    “哦?”她看向我,“你是在向我讲和吗?我对你做了那么多,难道你都不记恨吗?”
    我摇摇头,不想记了,就当是发了一场噩梦。
    “那么如果我再告诉你,是我让爸爸有意阻挠君临的筹集资金,是我让爸爸献策让君临娶素蘅的,你还会不记恨吗?”
    怔了一会,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什么?原来一切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我实在何德何能让他们煞费苦心,设下这么一个大局。
    “不是,是从浩蘅哥提议收购中峻嘉华那时就开始了,也不是,应该说是你令到素蘅撞车的时候就开始了。”她冷眼看着我。
    “你们太过分了。”我令素蘅撞车?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过分?”看着我恼怒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父亲的那四亿贷款是浩蘅哥施压,不让那些银行给放贷的。”
    “你们…”愤怒到极点,开始有点气喘,扶着桌面,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目的是为了让你体会一下家人被逼迫的感觉。”她俯身到我耳边,“是不是有点后悔那时你这样对杰华啦?”然后,微笑一下离开了。
    我将桌面的花瓶一扫落地,“恍啷”一声巨响,响彻室内,经久不息。
    实在太过分了,他们这帮人实在太过分了…
    



爱别离

           “太过分了,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在电话中和弟弟怒诉,“尤其是那个林紫檀,连我要走了,都还不放过我。”临走之前,还把那么多的真相告诉我,摆明着就是望我带着满腔怨恨离开,往后都不能安宁。
    “我说,那个林紫檀不算是最可恶的,她做事情还明来明往,表里如一。最可怕的还是那些害人于无形,杀人不见血的。”弟弟忍不住与我共愤。
    “他日可不要让我有机会,否则他们不会有好下场。”做这么多坏事,就不怕会有报应的吗?
    “好了,姐姐,你也别生气了。”弟弟劝我,“为了这些人真不值得。”
    “嗯。”看着墙上悬镜映射的自己,脸色都气得发白了,“对了,这事情不要和父母说,不然他们又要生气,伤神了。”就君临另娶的事,父母已经悲愤不已,如果还知道这些,可又要替我不公了。
    “我知道了,爸妈今天就要动身去接你了。明天你就可以离开,眼不见为净了。”弟弟安慰道。
    心里一想,是啊,我可以眼不见为净,但是我的子善呢?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素蘅与子善的感情一向不错,日后素蘅会念在这个份上,好好待子善。现在看来是不用指望了,这么一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此时对子善好,未必是出于真心,或者是碍于君临的面子,或者是做给爸爸妈妈看的。待他日素蘅有了自己的孩子,又不知会有何番景象了?
    令我悲哀的是,我赋予了子善生命,却保证不了他健康成长。我可以一走了之,然而他却还要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晚上,心悦来到我的房间,望着我良久无语。
    “对不起,我什么都帮不了你。”她终于开口道。
    这家里的确是有人对不起我,可那个人绝不是心悦,本想与她诉说自己的遭遇,不过君临始终是她敬爱的表哥,素蘅也将会成为她的表嫂,我不想让继续活在这里的人延续我的怨恨。
    我紧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帮我好好照顾子善。”
    她有点错愕的看着我,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求你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受任何委屈。”实在没有法子了,心悦是我在这里唯一能交心的朋友,“我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望着心悦的表情,好像自己也是言重了。
    “这是什么话?全家人一向都疼爱子善,尤其是表哥。”心悦疑问。
    假如有一群而不是一个人在算计你,即使是君临也都会防不胜防,这次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有点恻隐,“不管怎样,求你答应我。”
    尽管心悦的眼神充满疑惑,可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心悦陪我着去了子善的房间。
    子善正和子美在玩耍,他们俩兄妹的感情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总爱腻在一起,不好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他们的争执,通常是子美引起的,通常也是子美胜出,更多的时候子善都处于被动的位置。子善,人如其名,良善淳朴,这一点想必是像我,这也是我最为忧心的地方。日后,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要么就会被他们被欺负,要么会被他们同化,想起就伤心欲绝。
    夜里,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窗外,不时有几道闪光划过无边黑际,以及几声蠢蠢欲动的雷鸣。
    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后,大雨倾盘而下,我猛地睁开眼睛,摸了一下额头,如此寒冷的冬夜,居然一身冷汗。下床披上睡衣,去了子善的房间。
    进了房门,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子善的床边,借着窗外的闪电,看清了子善安然熟睡的样子。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多虑了,总忧心子善会有什么不测。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知几时,君临已站在我的身后。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伸进被子里,寻找子善的小手。
    见我默不作声,君临伸手牵过我的手臂,“回去睡吧。”
    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漠视他的存在,低头注视着子善甜睡的模样。
    不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在子善的床边坐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而旁边已经空荡荡了。
    原来已经九点多了,君临应该去了上班,子善也应该去上学了。
    在似水的平淡中,我们就这样别离了,不知道还否会有相见的一天,相信那时却已物是人非了。
    起来梳妆打扮,来这的时候,我精神奕奕的,离开的时候,也不能狼狈不堪。穿戴整齐后下楼,不想父母一早在客厅等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神情哀伤。
    妈妈恋恋不舍的将子美交到我的怀里,“多多保重。”
    “您也是。”我向她弯腰点了点头,当作感谢她多年来的照顾。然后,又逐一向心悦,清姨,宁婶道别。她们眼里都盈满泪水,我闭上眼睛,不愿再瞧见。
    屋外仍旧下着朦胧的细雨,从昨夜开始便没有间断。依稀记得初次来这的那天,天空飘落零星的细雪,满山遍野都是一片雪白,寒风摇曳着园内的银杏树,车子就停在了那条卵石小路前,原来薄薄的棉外套换成了厚重的羽绒服,微风拂过脸庞,痒痒地惹我用手去挡。漫天的寒气透人心凉,唯有一心拯救子善的勇气,教我别离了自己的梦想,活在了这个陌生且寒冷的隆冬。如果有机会让我重新选择,哪怕知道今天会是一场空,我仍会无悔坚持当初的抉择。
    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已决定了不再回头,母亲走在左侧为我撑伞遮雨,父亲走在右侧搀扶着我,我怀里抱着子美,坚定不移的走向前方。
    福伯已站在车前等候,见我们走进,马上打开车门。
    在车厢内,大家都很安静,我闭眼静息,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沉寂。
    听见母亲接电话的声音,然后她推了推我,“是馨慧姐姐。”
    “喂。”我接过电话。
    “怎么一直打你电话都忙音。”馨慧姐姐问道。
    自从君临宣布订婚以后,我设置了只接听父母和弟弟的电话,其余的都设为拒接。
    我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和馨慧姐姐客套了几句。
    “以后你要多保重,有空我会去看望你的。”馨慧姐姐说。
    “你也是。”挂断电话,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最近已经很怕被人同情了。
    到了机场门口,福伯帮我提着随身的行李,之前的几大箱行李已经一早托运了。
    “不用再送了,福伯。”我转过身说。
    “少夫人。”他看着我,伤感的喊了一声。
    不忍心再纠正他,只是向他微笑了一下,“我走了,你多保重。”
    然后,父亲接过了他手上的行李,他向我鞠了一躬,目送着我们步入机场。
    一入机场大厅,意外的碰见到了徐永安,他微笑地走近我们,“夫人,我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他是君临身边的人,见着他我也没好气,“不要再喊我夫人了,我父母听着会伤心的。”
    只见他浅浅一笑,“请随我来。”
    我们跟着他进入了贵宾通道,乘坐叶家的专机离开,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透过机窗眷恋地望着底下的景色,三年了,在这里生活三年了,想不到最后是以这样惨痛的方式结束,让我带着哀怨与耻辱离去,不知下一次在踏足这片土地会是何时,又或许永远也不会了…
    



繁花似锦

           飞机很快就抵达了机场,我们一直不作他想,跟随徐永安从贵宾通道离开。
    出了机场,父亲这才说了声,“奇怪,怎么与家里的城市环境不同?”
    我环视了一下,果然如此,转过身后,发现背后竟是“浦东国际机场”。
    “诸位请上车。”徐永安站在了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前方,替我们打开车门。
    到底发生什么事?站在原地,将脚一跺,“我们哪里都不去,你赶快送我们回家。”
    “夫人,请不要为难在下,我亦是奉了公子之命。”随后,他看了一眼我的父母,以及在母亲怀里熟睡的子美,“若然在此发生拉扯,必定有失身份,还望夫人三思。”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望向父母,只见父亲向我点了一下头。
    无奈只能随他上车,心中不断纳闷,不知这次又是唱哪一出戏了?不过我父母都在此,谅他也不敢对我怎样?
    车子驶入了一个幽深静谧的宅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下车环视四周,居然是蝶庄。此时,英叔英婶已站在门前等候,一见着我便眉笑颜开。
    “夫人。”英婶向我迎来,然后看了一下身旁的父母及子美。
    “老先生,老夫人,您们好。”朝我的父母点了点头,再端下盯着子美看了好一会,“真与少爷小时候有点神似。”然后,引着我们步入了宅内。
    让我深感惊讶的是,院宅的外表与当初无异,内里竟变成了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客厅全部换成了法式的落地玻璃窗,并且全部垂着华贵的天鹅绒窗帘,用金色流苏一一束起,法式厚重的家具,延续了经典奢华的线条,沙发、壁炉、圆台的雕刻锦绣无比,厚厚的复古羊绒地毯让人陷到脚裸,墙壁和天花的装饰和雕刻都精致而偏于繁琐,是典型的追求华贵气魄的巴洛克风格,一切都重现了法国路易王朝宫廷贵族生活的奢华冗繁。
    “公子开完晨会就过来,夫人请上房等候。”徐永安一个“请”姿势,示意我随他上楼。
    我向父母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在楼下等候,然后跟着徐永安踏上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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