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说了,话题都是围绕子美。
那天晚餐,子美只吃了半碗饭就说不要了,我和母亲哄了很久,她都还是不肯吃,后来还大哭了起来。我听着心烦,“好了,好了,不要就不要了。”
这时,君临刚好回来了,将公文包和外套,随手递给英婶后,闻声来到了餐厅。
“不行,赶快把饭吃完。”君临看着子美严厉的说。
子美一向畏惧君临,见君临严肃的样子,便哭得更厉害了,死死的抱紧母亲的大腿,“婆婆…”
扭头瞪了一眼君临,然后对母亲说,“还是带子美上房吧。”
语罢,母亲便抱起涕泪纵横的子美离开了。
“就你这样把给她宠坏了。现在连吃个饭都不会,基本的生存之道都学不会,还能指望她将来有什么出息?”君临将怒火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承认子美一向恃宠生骄,但绝对不是我的一个人造成的,不屑的望了一眼君临,“好啊,你有本事就自己教。”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餐厅,剩下一脸愠色的君临。
我们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虽然了无生趣,我却因为有了期盼,倒也不觉得日子难以过下去。不过,我知道君临一定不快乐,因为他的存在被淡漠了,无论是我,还是母亲,甚至是他的女儿。
转眼到了七月,弟弟已经拿到澳洲UNSW的OFFER,父母都会陪同弟弟前往,顺便探望那边的亲戚以及打点移居后的事宜。临走前,母亲极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放心,我会照顾自己和子美的。”我向母亲笑了笑,相信君临不能把我怎样,而且在北京的日子也和现在差不多,我一个人也是活得好好的。
没想到在母亲离开后不久,我便和君临发生了一次争吵,那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
在得知君临准备送子美到一间著名的国际幼儿园后,我像疯了一样跑到了君临书房,将入学资料掷到他的桌面,“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离,望了一眼那资料,面无表情地说,“子美快三岁了,也该上幼儿园了。”
“她跟着我不是好好的吗?我也可以教她读书写字。”我极力平息心中怒火,子美从出生以后就没试过离开我,尤其这段日子都是我在照顾她的,她几乎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简直无法想象没有她陪伴的日子。
“可你没办法教她群居生活,一个人总要融入社会的,从小就应该让她学会融入群体,不要以自我为中心。”君临平静地望着我,字字清晰。
他说得有道理,子美从小都是由大人带着,很少接触同龄的小朋友,尤其是来这里以后,几乎和我一样与社会隔绝,这样对她的成长很不利。
顿了一顿,“可是也不用全托啊。”
“这也是为了她好,她在这里都被惯着,三岁孩子该学会的东西,她一样都没学会,而且越来越来骄气,这样下去很不好,你也是知道的。”君临站了起来,慢慢走进我。
“不行。”虽然明白他说得有理,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一周只能见一次子美,“她还这么小,不能整天离开我。”
“可她总要长大的,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你也应该学会适应没有她的生活。”他伸手搂紧我的双肩,低头望着我的脸,“不是吗?”
我格开他的双手,对上他依稀眷恋的眼神,突然仿佛明白了,明白了他另一层的意图。来蝶庄后,我一直让母亲伴着我睡,母亲走后,我又让子美来陪我,君临不曾有过接近我的机会。现在他一定想籍着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才不会傻乎乎地再次上当。
“不行,反正现在就是不行。”我很坚决的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步。
后来,我们一直争持不下,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最后,我望着他愤怒地说,“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就马上带她离开。”
“你敢…”他同样愤怒的应道。
如果连子美都不留给我,那么我这样过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等待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这样孤独地老去吗?我向他冷笑了一下,决绝的离开了。
从此,君临再没有坚持送子美全托了,而且我的身边也多了一个名叫“玉冉”的年轻女孩。
玉冉是一位音乐学院毕业的女孩,比我还要年轻,长得不但漂亮,而且很有音乐天赋,除了舞蹈一流以外,还能弹得一手好钢琴。
想不明白一位多才多艺的年轻女孩,为何会甘愿接受这样一份女佣的差事,肯定又是他们重金聘请的。细问之下,果不其然,是一般毕业生的三倍薪酬。
玉冉性格活泼,而且爱好打扮,与我十分相似。但我真的没办法与她亲近,因为显然是君临让她来监视我的。
“夫人。”有一天,她定定地看着我,“其实,您认真打扮一下会更好看。”
对着镜子,抚了一下苍白的脸容,端详了很久,只见自己头发松散,衣着简朴随意,一副黯淡无光的样子,已经与当年注重仪表,神采飞扬的自己相差甚远了。
自从被软禁这里以后,我已经疏于装扮了,一是没有了那个心情,二是不知道装得那么漂亮给谁看。虽然,这里总有源源不断的华美服饰,和昂贵精致的珠宝送来,可我从来都不屑一顾,才不会被这些东西撼动。
我摇摇头,“装得那么漂亮给谁看。”还希望君临对着这样的我久了,会渐生厌恶之情,有大发慈悲放了我的一天。
“给少爷看啊。”她笑着说。
我脸色一沉,没有搭理她。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一个被困在牢笼里金丝雀,一个藏在金屋的弃妇,一个正值豆蔻年华,却毫无生气的女子。地球人都知道杜素蘅才是君临的正妻,而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
大概她也知道我和君临感情不好,见我这样也自觉失言了,许久才说,“也可以给外人看啊,你可以出去逛逛嘛。”
说起来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出门,上次出门还是因为要送父母到机场。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日子,带上子美到锦江乐园游玩,当然玉冉也跟着一块。
那天子美兴奋不已,拖着我的手,玩了一个又一个游戏,不知疲倦似的。看着子美这样,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子美,让她跟我一样过着悠怨的日子,以后还是多带她出来玩,接触多一些同龄的小朋友。
后来,我实在是累了,就让玉冉带着子美去玩。自己在一间休闲屋里坐下,点了一杯果汁,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的景物。
就在这时,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君子。”
我转过头来,只见一位穿着粉色孕妇裙的年轻妇人正朝我走来,认真一看,居然是灵灵。
“是你吗?”灵灵难以置信看着我,还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脸蛋。
我望着她,点了点头,眼泪却不自觉的往外流了。
“是我啊,灵灵。”不知自己为何会那么激动,用力抱紧灵灵,开始声声抽咽。
她任由我搂紧,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别这样啊,别这样…”
迷失
“自从在报纸上得知叶峻彦和杜素蘅订婚后,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你,再后来找了心悦,她说你回家了,可是打你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现在她和我一样都在找你。”她拉着我坐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我泪水汪汪的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你怎么啦?”灵灵拨了拨我耳边的乱发。
我抓住灵灵的手,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杜浩蘅、杜素蘅一帮人如何算计我和君临,以及后来我又如何被君临算计的事,向她娓娓道来。
“好一群贱人,这些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听完以后,咬牙切齿,握紧拳头,“你哭什么啊,你这个人,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以前就提醒你不要掉以轻心的,不知该怎么说你好。”
回忆以前灵灵说过的话,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愚蠢,一直都有那么多人提醒,自己却从来都不上心。
“好了,好了。”她拿出纸巾给我擦眼泪,“那你以后打算怎样?”
“等爸爸变卖新域的股权后,就摆脱叶峻彦的控制,移民澳洲过新的生活。”用纸巾抹干了泪水,吸了吸鼻子。
“其实,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叶峻彦,他也是被人设计才出此下策。”
真不相信灵灵居然还会替君临说好话,而且她说得还和父亲一样?
我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想起以前灵灵就是君临的忠实Fans,没想到现在还没改变。
“你不要这样啦,现在你和他弄得那么僵,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对你的女儿影响也不好,难道不是吗?”灵灵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低头想了一想,好像她说得也对。其实,孩子最容易受大人影响。平常,我从不把君临当是一回事,君临也奈何不了我。子美见多了,也有样学样,知道有我和母亲护着,君临也不能对她怎样,也开始不把她爸爸当成一回事了。这令君临很恼火,我心里是明白的。虽然,我和君临关系是不好,可也不是有意疏离他父女感情。
“还有啊,你真得打算就这样放过那帮人吗?”看来灵灵的愤怒还没平息。
“不这样,我还能怎样?”我无奈的应道,自身都难保了,还怎样报复他们。
“真是没出息。”灵灵瞪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灵灵是和家人一块出来的,后来她坚持要和我聊天,便先让他们回去了。我们聊了很久,还一块吃了晚饭。不过,因为玉冉的存在,没有再提及君临的事情,更多的话题是围绕着灵灵未来的孩子。这时,灵灵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肚子明显凸了出来,子美觉得很好奇,总爱盯着灵灵的肚子看,还用手摸了几下,我们不禁笑了出来,环境气氛一直很愉快。
晚上,大概九点多才回到家,那时君临已经回来了。
进门的时候,君临刚好在客厅里翻阅杂志,笑着问子美,“今天去哪里玩了?”
可子美并没有理他,自顾自地拆开灵灵送给她的礼物——HELLOKITTY娃娃,一个劲地玩了起来。我见君临的脸色并不好看,又想起了今天灵灵说的话,这孩子怎么说都是君临的女儿。
“宝贝,爸爸在问你话啊?”我朝子美说着。
君临一听,刚皱起的眉头,又再次展开,笑意在嘴角蔓延,“没事,让她玩吧。”然后,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对我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见他眉笑眼开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不过帮他说了一句话,就那么高兴了。往深处想,这些日子他也不好过,大概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瞧过别人那么多的脸色。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子美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在梳妆台前坐下,先是敷上了一块舒眠水份面膜,然后,认真地往脸上涂抹精华露。今天灵灵也说我憔悴了不少,还是喜欢以前臭美的我,想想现在虽然是在虚度光阴,但还是要像个人的模样,不然连自己看不惯自己了。其实,我认真打扮起来,也还不比玉冉差。好像自己最近有点爱和玉冉比,难道是她是比我年轻,而且充满活力,我开始有点嫉妒了?对着镜子,浅浅一笑。
“在笑什么呢?”君临看着镜子里的我,从后环住我的腰。
心中一惊,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待我反应过来,转身连忙推却,“别这样,别…”
在蝶庄的大半年时间里,君临都没有碰过我,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意外而且不习惯,就在我和君临推扯的时候,玉冉竟然进来抱走子美。
“你要干什么?”我挣开君临,欲追上玉冉。
可没走两步,又回到了君临的怀里,他把我打横抱起,走到床边一放,然后整个人压了上来。碎碎地吻落在了我的脸颊,我紧抿着唇不让他有机可趁,双手一边拍打着他,“走开,走开…”一张嘴遭遇到他掠夺式的入侵,我在他怀里不安分扭动身体。在一个令人窒息的长吻后,他开始转战其它部位,吻从颈部顺延而下,手也开始探进丝质睡衣触摸我的敏感部位,当炽热的肌肤接触君临冰冷的手时,身体像触电似的,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整个人好像清醒了很多,这双手抚摸过另一个女人的身体,这张唇亲吻过另一个女人的肌肤,他现在做的事情和另一个女人同样做过,那我算什么?那我为何还要如他所愿?
心里弥漫一种厌恶之感,燃生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停止了挣扎,顺应着君临的动作,矫情的扭动身躯,然后,“…青云…”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震撼身下的人。
君临迅猛掠夺的侵占,骤然而止。头慢慢的抬起,漆黑的眸子充满了质疑,久久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像一座冰雕一样僵住不动。
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报复的快意盈满了身心,只是不知泪水为何会沿着眼角落下…
君临放开了我,侧身躺下,望着天花,久久无语。
为何我和他今天会变成这样的局面?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见到的。为何我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委曲求全?为何他还要一意孤行强留我,毫无乐趣可言?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君临突然侧身,紧紧地拥着我肩,头埋在我的颈间,“无论你真正爱的是谁,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和我一起,都无所谓了。”
“因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君临重新吻上我的肌肤,动作充满了迟疑,轻柔,仿佛在捏造一件珍品。当他吻上我的唇时,有一滴冰凉的液体,划落在我的脸庞。此刻,我感觉到君临是爱我的,然而,为何我们深深相爱,却又要彼此伤害?
睁开朦胧的眼睛,望着璀璨的水晶灯,感受缠绵带来的快感,室内的冷气也不能降低身体的热度,听见了窗外摇曳枝叶的声音,这是一个盛夏的夜晚。
翌日早晨,明媚阳光映入窗帘,欲起来穿衣洗漱,还没坐直身体,却又被君临压下。紧紧的拥紧,“陪我多睡会,已经半年没有这样安心睡过了。”
“怎么会呢?”我冷笑一下,讽刺地说,“不是有美人相伴吗?”
他回视一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