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
伤感袭上了心头,我明白君临为何要这样做。我不在的日子里,能与他分享关于我的回忆的人,就只有我们的儿子了。
“在我的印象里,你的确是一个能让人感觉幸福的人。我相信一个能让人感觉幸福的人,不会是一个坏人。”
我咬了咬唇,舔到咸味的液体。我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以至于我认为我的泪水已经干枯了。我不知道怎样表达对君临的谢意,在我离开的岁月里,他让子善一直记住了我,并且让子善深信我是一个能带来幸福的人。
这天晚上,君临仍然像往常一样,回来后忙于公务,而我则好像有点反常。
“怎么一直看着我发呆?”君临的视线转向我。
我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坐在这里注视君临很久了。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君临奇怪得问,“整晚都恍然若失的样子。”
“我只是在想,”我理了理颊边的头发,“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你的人生将会是怎样?”
君临困惑了,“怎么会想这个?”
“你的人生将一帆风顺,”我自顾自地说,“留学归来将家业发扬光大,成为显赫一时的人物,与青梅竹马的杜素蘅结婚生子,在万众景仰中幸福终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我一起备受指责,由光芒四射的好男人,变成人人不齿的抛妻之徒。自从与子善见面后,我发现君临的人生其实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也许吧。”君临不置可否,“不过现在都改变了。”
“啊?”我反应不过来。
“因为你出现了。”
挚友
无论在哪一个季节,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睡懒觉,都是人生一大乐事。
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我爬起来接电话,发出慵懒的声音,“你好。”
“夫人,公子让我转告你,今晚将和你出外就餐,请你准备一下。”
“啊?”看一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没做多想,赶紧起来换洗。
我想了很久和君临吃饭需要准备什么,结果是什么都不需要。
印象中我好像极少和君临在外进餐,通常都是在家里,而且多数时候,我都是穿着便服甚至是睡裙。于是,我选择了一件淑女式的白衬衫,在搭配上一条直筒的牛仔裤,非常简单休闲的风格。
晚餐的地点定在一间顶级的海岛风味餐厅,我到的时候,徐永安已经在门前恭候。
“夫人,这边请。”我跟在徐永安的身后,来到二楼的一个厢房。
进了房间以后,发现除了君临,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是外国人。这个外国人很面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有点纳闷,怎么有客人?君临可是从来没有单独带我出去见过任何朋友和宾客。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衣着华丽,宛如出席正式隆重的晚宴。只有我一个人,穿着这么随便,一点都沾不上边,像来客串的甲乙丙丁。
见我进来,他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我慢慢地走到了君临的身边。
“ThisisKevin。”君临为我介绍,“andthisisSally。”
正当我想说“Nicetomeetyou”的时候,Kevin伸出了礼貌的手,并且说了一句:“你好。”
我也下意识的应了一句:“你好。”
Kevin是我在Princeton时的学长,也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坐下来后,君临为我详细介绍,”Sally则是Kevin在Priceton觅到的佳人。他们今天才到中国,刚刚除出席完一个官方宴会。“
我微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难怪Kevin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原来他妻子是中国人。
在餐桌上,Sally好像对我很感兴趣,不断的向我发问,上至具体到我和君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下至抽象到我最欣赏君临那一点,正确的来说,她是对我和君临很感兴趣。
往往是我刚把汤勺放到嘴边,她突如其来的一句,我又得搁下勺子,想上半天才能回答。
面对Sally如此繁多且私人的提问,一旁的Kevin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想当年君临是Princeton数学系的高材生,又是华裔学生会主席,而且人长得又帅,在Princeton非常受女孩子欢迎。可她在学校从来不近女色,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所以,我们都好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Sally接着说,“原本以为是素蘅,没想到……”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我尴尬的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那你们是怎么认识君临的?”
顺便瞟了一眼旁边的君临,他正举止优雅的品尝着美食,完全像个不相干的人。
太过分了,我被问得脸红耳赤的都不帮忙一句,愤愤的踢了他一脚,当他转头看见我闷闷的样子时,居然偷偷的在笑。
“我们是在一次登山旅行中结识的。”Sally说,“那年圣诞节假期,Prinset组织了一次攀登阿尔卑斯山的活动,我和Kevin都是登山爱好者,所以都报名参加了,刚好和君临编在了同一组。”
Kevin颇有感触地说:“那次旅行真让人永生难忘。”
“怎么啦?”我不禁问道。
“在登山的途中,我们遇上了大风雪。我和君临都与队友走散了,后来,君临还扭伤了脚。”
“如果不是Kevin,那次我就没命了。”君临望着Kevin,露出了感激之情。
Kevin笑了笑,“在这次旅行后,我和君临就成了好朋友。”
原来是患难之交,难怪感情会这样好。
接下来的几天,君临常常深夜而返。事实上,君临在开始接管叶氏财团后,随着在A市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繁忙,但是夜归还是很少见的。
这晚十点左右,我接到了君临的电话。
“今晚我要很晚才回,你早点休息。”说完,他就挂断了。
我感到奇怪,君临夜归从不特意告诉我,可能他这次真的要很晚才回吧。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空空如也。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平常君临即使去B城,都会在同一天赶回。我心里揣测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当晨报随着早点送来的时候,终于揭开了我心中的谜团,原来是杜素蘅昨夜因病入院。君临前往探望的照片在晨报上刊登了。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搞不好是她博君临同情的伎俩。我将报纸往桌面上一放,转身准备用早点,这时电话却响了。
应该是君临的来电吧,我慢悠悠的拿起电话,“喂。”
“你好,苏小姐。”传来的是个男声,虽然只听过一两次,但我可是永生难忘。
“你好,杜先生。”笑意有内之外的蔓延,终于找上门了。
“能否移步一谈?”
“当然可以。”
半小时后,我来到酒店内的酥园。杜浩蘅正坐在餐厅的一角,读着报纸,品着咖啡,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晨报好象有提他今天早上回国。
“苏小姐是个聪明人。”地豪横微笑着说,然而我却觉得很虚伪。
“杜先生过奖了。”我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我聪明的话,就不会一而再的被算计了。
“我就不浪费时间了,”杜浩蘅说,“请开个价吧。”
“哦?”我皱了皱眉头。
“凡事都有个价的,你就尽管说吧。”
“这话什么意思?”实在是把人看扁了,“你认为你给我的,君临会给不了吗?”
此话一出,杜浩蘅的笑容渐渐收敛,“我以为苏小姐是个聪明人,请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罚酒我也喝过几杯,倒觉得也没什么。”你以为我被你们害的还少吗?
“我想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然而话还没说完,杜浩蘅忽然脸色大变。
我扭头一看,就看到行色匆匆的君临,当他靠近我时,我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喘气声。
君临说:“祸不及妻儿,这么简单的道理,浩蘅兄不会不明白吧。”
“你别忘了素蘅才是你的妻子,”杜浩蘅愤愤地说,“你真是色迷心窍了。”
君临没有再搭理杜浩蘅,只是拉起我的手,“走吧。”
“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倒未必。”君临转过身,目光坚定地说。
出了餐厅门口,君临松开我的手,我转而紧随君临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一进电梯,我便问。
然而,君临却没有回答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到房间,徐永安也在。我感觉奇怪,于是转身低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
徐永安上前一步,“得知夫人将与杜先生见面后,公子便立即开车赶回来。”随后,微微一笑补充道,“公子一路上可是闯了无数个红灯。”
原来是担心我,这时,君临低头“唔”了一声,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你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回B城。”
“哦。”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因为杜浩蘅回来了?
待君临入浴室换洗后,我向徐永安说:“我要见杜素蘅,帮我安排一下。”
徐永安深吸了一口气,“这事我做不了主。”
“不让君临知道就行了。”我说,“事后追究就说是我威逼的。”
“这……”徐永安想了想,还不敢答应。
“小徐,一直以来我都待你不薄。”想起君临发难的时候,我曾多次帮他解围,我想他应该是记着的。
“我知道了,夫人。”
隐情
午后醒来,天阴沉沉的,让人心情顿感压抑。
我站在镜子前,一丝不苟的装扮着。自从我决定回A市的那一刻,我已预见会有与杜素蘅面对面的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是我主动前往,更没想到杜素蘅会是这样不堪一击。
出门前,接到徐永安的来电,“夫人,一切小心,我会让人在外面候着。”
“知道了,不用担心。”我被这么多人监视着,能出什么意外?
车子停在了医院的后门,下车的时候,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已能感受寒冬的气息。我不禁将披肩收拢,双手交叉于胸前,然后低头快步步入院内。我紧随带路的护士,不知穿过了几个走廊,绕了几个梯间,最后停在一间病房前,那护士向我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我拿出镜子,理了理头发,合上镜子,深呼吸。半晌,推开了房门。
我进去的时候,杜素蘅正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呆滞,了无生气的样子。首先发现我的是站在窗边的林紫檀,“你怎么来这里?”
这是,杜素蘅才看向我。
“我只是来探望旧友而已。”我微笑着望向他们。
直至我把房门完全推开,才发现原来穆青云也在。见我进来,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欠了欠身,转向杜素蘅说:“我有事,先告辞了。”真是个聪明的男人,明白女人的事还是少掺和。
待穆青云走后,林紫檀看是按捺不住了,绷着脸说:“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走到杜素蘅的床前,双手自然垂下交握,“听说你生病了,我来探望一下。或许是唐突了一些,可明天我和君临就要回B城了。”
“什么?不可能!”林紫檀质疑的说,“素蘅病了,君临怎么可能离开?”
“不是有你们吗?”我嫣然一笑,“君临是这么说的,我只是转述而已。”
杜素蘅抬头望着我,那眼神里充满了仇恨,“为什么你要冤魂不散的缠着君临?为什么你要三番五次的破坏我们?”
“我说出来你都不相信,”我一字一句地说,“那是因为你,完完全全是因为你。”
“当年我离开A市的时候,是君临利用那四亿贷款相要挟,我才被迫留下的。同样今天我回来,是你到最后都没有放过我的孩子,让我不甘心就此离去。而每次事件的始作俑者都是你,你就是那个是我最离不开君临的人。”
“你!”林紫檀瞪眼看着我,“素蘅别听她胡说,她只是想推脱……”
“做事不要不留余地,做人不要赶尽杀绝。”我痛快的宣泄着我多年的怨恨。
“你以为你是谁,敢在这里放肆!”林紫檀激动地冲到我跟前。
“哪怕我是一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君临爱的是我,即使今天我连孩子都没有了,君临宁被千夫所指,都不曾离弃我,我才是君临爱的人。”
“胡说,你只是替身而已,当年君临不过是醉酒,将你错当成……”
“够了,紫檀。”杜素蘅喝住了林紫檀。
我一脸困惑的望着眼前的两人,君临当年到底是怎么啦?
正当我想追问的时候,杜素蘅用手指着门口,歇斯底里的对我说:“你走。”
尽管我还深感疑惑,可杜素蘅紧张的神情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
我一颔首,“那我告辞了,后会有期。”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浩蘅哥不会放过你。”我转身走了几步后,背后传来林紫檀的声音。
我沿着原路离开,却还对林紫檀的话耿耿于怀,为何一提当年的事杜素蘅会这样紧张?难道当年还有隐情?我试着回忆当年的情景,却是头脑一片模糊,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我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一位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拦住了我,“苏小姐,穆先生有请。”
穆先生?穆青云?我想了片刻,便随着那位男子走到马路旁边一辆黑色的奥迪A8前。
男子打开后坐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俯身进入,穆青云已在车内等候。
我偷偷的打量了他几眼,感觉穆青云果然今非昔比了。在我身处蝶庄的两年里,穆青云接管安泰银行,奋力发展家族事业;娶林紫檀为妻,不断拓展穆家势力;与杜浩蘅交好,积极扩展人际关系。他在国内商界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势头一时无两,正值意气风发的年华。
在车子启动后,穆青云将视线从窗外移向我,定定的看着我许久,才发出低沉的声音:“为什要回来?”
“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低头不语,是在说我这次回来找君临吗?
“你还是赶快离开叶峻彦吧。”他接着说,“哪怕是为了叶峻彦。”
“此话何解?”原来他见我是为了这个,可我和君临在一起碍着他了吗?
“你知道杜浩蘅将成为Banko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