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看我一眼,转头对陈柏溪道:“你不要误会,那是他男朋友印的,是吧季迟?”萧何用手肘撞我。
我点点头,强笑道:“是啊,你别误会,这是我男友印的,我有男朋友的。”听到我这么说,陈柏溪才露出笑容,接着他抱住我,双眼闪闪发光:“季迟,我信你。”
我面露轻笑,不屑的小声在他耳边轻喃:“陈白莲花,我这些年来只交过一个男朋友。”陈柏溪浑身一震,缓缓放开我,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萧何疑问。
陈柏溪笑笑,努力掩饰自己,“没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超市买些年货。”
陈柏溪大大咧咧的勾住萧何:“像这种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这种吃货?”
萧何微笑,抱起Amy,“那走吧,一起去。”
我看着已经走出门口的二人,不得不承认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我被无视了!
无奈叹气,“那你们去吧,我在家等着。”默默转身,突然被一股力拉住。萧何扯着我的帽子往门外拽,“别推辞了,走吧走吧。”我嘴角抽搐,OMG!这是啥情况?萧何你脑袋让驴踢了么!
………………
小庄开车送我们去超市的路上,萧何抱着Amy坐在副驾驶,陈柏溪冷着张脸和我坐在后面。陈白莲花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小声在我耳边道:“季迟,你还不放手么?他不爱你了。”
我轻哼,陈柏溪的眉头都纠成川字了,“既然这么有信心他不爱我了,你还担心什么?”
他耸耸肩,“我不担心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你当初那样伤害萧何,他绝不会原谅你的。”
我一愣,接下来的话被硬生生卡在喉咙处。陈柏溪看到我的反应,得意一笑:“季迟,记住,我不怕你。五年前不怕,如今也不怕。”
一股火气冲上心头,下意识的伸手扯住陈柏溪的领子,咬牙切齿:“你…”陈柏溪也不堪示弱的抓住我,“怎样啊…!”
“喂,你们干什么呢?”小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们快速放开对方,并且十分默契的摇头。
萧何瞄眼后车镜,唇角微微勾起。
………
十几分钟后,郊区内一家较为偏僻的超市。
萧何和陈柏溪戴上墨镜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一番后,将Amy交给小庄带着,然后我们三个下车。
我跟在他们身后,撇撇嘴:“捂得这么严实也能认出你们。”萧何摇头,“媒体狗仔们可能认得出,粉丝一般不会。”
我跟上萧何,“那你不怕媒体拍你?”
陈柏溪无奈:“大年三十的,哪个媒体这么闲,何况我们三个大男人逛超市有什么好报道的,无聊不无聊!”
我轻哼,瞥了陈柏溪一眼。
走到超市门口,陈柏溪的手机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迟疑好久才按下接听键,“喂?什么事?”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陈柏溪目光闪烁,背过身小声道:“你又闹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又嘀咕了几分钟,他收起手机,对萧何说:“突然有些公事,很抱歉,我先走了。”
萧何点头,“去吧,别耽误正事。”
我站在原地疑惑的盯着陈柏溪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最后萧何等的不耐烦了,手指敲上我的头,“看什么呢?走吧。”
“啊,哦。”
走进超市,屋内挂着大红灯笼十分喜庆。萧何指指竖在旁边的公告牌,说道:“快点走,超市要打烊了。”
我点点头,“行,快点走吧。”
匆匆地拉着萧何在超市里买东西,不一会儿推车就被装满。他打趣道:“买这么多?你付钱么?”
我愣了愣:“难道你来超市不是要买这个的么?”
萧何摇头,走到前方货架前拿了几袋速冻水饺。我傻眼,“不是吧?今晚你打算吃这个?”萧何不可置否的点头。
我抓狂,抢下他手中的速冻水饺放回去,指着推车里的食材,撇嘴:“好不容易过个年,怎么能吃那个凑合?走吧,回家包饺子。”
萧何眯眼,很勉强的口气:“那好吧,不过饺子你来包。”
“好好好。”我应了声,随后拉着萧何继续逛,心情出奇的好。
我们似乎有好多年没在一起逛过超市了。记得有一年,家乡那个小县城开了第一家私人超市,萧何拉着我兴致勃勃的去逛超市。虽然那天人多的爆棚,虽然我们的兜比脸还要干净,可却很高兴。
拿起一瓶果酱,我笑:“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逛超市,连瓶果酱都买不起。”
萧何哼声:“那最后还不是给你买了么?那时候没钱你让我怎么办?”说着他又拿起几瓶果酱放到推车里:“小肚鸡肠,我现在赔给你。”
我默默将果酱放回去,轻声道:“晚了,现在赔给我太晚了。”
萧何垂眸,“嗯,是太晚了。”
心脏一痛,隐藏许久的问话脱口而出:“萧何,你还恨我么?”
萧何摇头:“不恨。”
“那爱呢?”
他沉默。
我的手微微发抖抖,“那我们现在这样,真的…只是朋友么?”
“别说了,结账去吧。”萧何冷下语气,推着购物车走到收银台。
我望着萧何的背影,哀声连连,果然萧何还是恨我的。
………………
坐车回去的路上,我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摸摸头,竟是发烧了。
我这个人,身体只要不舒服就又闹又矫情。
萧何抱着Amy坐在前副驾驶上聊些没营养的话题,我摸着额头,吼道:“吵死了,闭嘴。”
Amy被我吓哭,哭声震耳欲聋,反倒弄的我头疼欲裂。萧何一边哄Amy,一边怒道:“季迟,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女儿了。”
我无力靠在车座上,不耐烦:“你女儿你女儿你女儿,就知道你女儿,又不会哭死,矫情死了,真明白你怎么不把孩子带给苏冬雪…”
萧何冷脸:“这跟你没关系,保姆就做好保姆应干的。”
我们二人吵起来,最为难的就是小庄。他边开车边打圆场,急的满头大汗。
我也懒得和萧何吵,一手捂着滚烫的额头,一手捂着疼痛的肚子,意识越来越沉。渐渐的,五年前的事就像梦一样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萧何是恨我的,我知道。
分手的前一天,我因为看到萧何与苏冬雪睡在一起,霎时,整个人愤怒的情绪像是凶猛的洪水冲破堤坝。我先是怒气冲冲给了那贱女人几巴掌,然后将在被窝中熟睡的萧何揪出来,又打又骂。
萧何清醒过来后不停的拉着我,满脸委屈,“迟迟,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我当时气上心头,根本听不下去萧何的解释。推搡之间,萧何撞到破旧的门把手上,额头破了个血淋淋的洞。我不理他转身夺门而出,萧何就满头是血的在街上追我跑。
追我的路上,萧何因失血过多摔在地上,正巧这时几个小混混走来,他们将无力挣扎的萧何拖到胡同里。
然后呢?然后……
车缓缓停下,我疲惫的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到有人急切的叫我:“季迟,季迟,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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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
身子酸痛四肢无力,萧何把我拉下车,还没等我站稳,他就已把我背起来往公寓里跑。我烧的脑袋晕乎乎,习惯性的用双手搂紧萧何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
萧何急促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晃晃晕乎乎的头,凑过去对准他那白白净净的肌肤狠狠亲了一口,在他脸上留下小梅花和口水。萧何捏我大腿一下,嗔道:“别闹。”我嘿嘿的笑,又偷香几口,“萧歌神,这是脸红了?”
萧何别过头,不再理我。
笑着抱紧萧何,揉揉发痛的头。记忆中,萧何有好些年没背过我了。
他第一次背我时是在初二,当时班里篮球队打比赛,我脚扭了还死撑。散场的时候坐在石头上,脚已经肿的不能走路。朋友问我怎么了?我说歇一会儿。人都走尽时,萧何突然跑过来,二话不说就抱起我,并且还是公主抱。那时还没在一起,两个男生公主抱什么的,想想就掉鸡皮疙瘩。我再三挣扎下,他改成背我。
那一年,被萧何背着走在巷口胡同里,黄昏下我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夏风吹过,身上沾了许多柳絮,我听到自已如鼓如雷的心跳声。那时就想,谁以后要是他的女朋友,谁就享福喽!
然而没想到,后来我会变成陪萧何度过青春年少的人。
被萧何背到房里时,我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他一边给我揉肚子,一边帮我脱外套,并且喋喋不休的问:“怎么会发烧?自己没清理么?”
我被他问的烦了,含糊不清的回答说:“是。”
萧何愣了下,立刻拖着我进了浴室。
等我们再次出浴室时,我哭的眼泪汪汪,萧何抱着我不停的哄:“别哭了,是我不好,肚子还不舒服么?”我哽咽:“你就是不好,都怪你…”
“对,我的错,好了乖别哭了。”萧何一边哄我,一边抱我进卧室,躺在床上后,我立刻闭上沉重的双眼。
……
听说人在过度劳累或者日有所思时,定然会夜有所梦。可是很奇怪,我没有梦到萧何,而是另外一个人。我还记得他叫陈诗年,双眼炯炯有神,眼角下有颗妩媚的泪痣。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家跟前的巷口,他带领一群小混混厮打一位白白净净的男生。凑巧我回头,看到小混混们扒下男生的裤子,陈诗年露出诡谲的笑。也不知是男生的容貌太耀眼,还是裸‘露的肌肤太诱人,我奔过去,挥舞着手中酒瓶,救下了男生。
然而,让我惊诧的是,我在陈诗年的眼中看到了几丝叫做感激的东西。
第二次见到陈诗年的时候,是在秋季里的一个雨天。他的头发长了许多,染成了粽栗色。他的手指很漂亮,紧紧握着军用刀,锋利的刀尖刺向我身边的人。我下意识推开身边人,冰凉的刀锋携着凉气刺入我的腹部。那一刻,在我眼中,似乎一切都变成了电影里的慢动作。我看到身边人惊讶的表情,也看到陈诗年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感受到自己腹部从内涌向外的温热。
第三次见到陈诗年时,我躺在床上养腹部的伤。他气定神闲的走进来,抱着臂,好整以暇的看我:“小子,我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我眨眨眼,不说话。
他邪气的笑:“你好,我是陈诗年,大你八岁。”
……………………
睡意渐消,我睁开眼,窗外鞭炮噼里啪啦作响。拿起手机看下时间,23:25。
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已经不烧了。下床走到客厅里,桌上摆放着碗筷。墙上的电视开着,近年很火的谐星在卖力的演着小品。客厅中不见人,有轻微的响声从Amy的房中传出。我注视了Amy的房门一会儿,转身走进厨房。锅中水烧的咕嘟咕嘟冒泡,灶台上摆着刚包好的生饺子。
我正欲开锅煮饺子,身后传来声音:“我来。”我点头,退到门口问萧何,“小庄呢?”
他开锅,熟练的将饺子下到开水中,淡淡道:“走了。”
“哦。”我注视着他忙碌的身影,“对了,我生病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不客气。”萧何盛出饺子,走到客厅内桌前,轻轻将饺子放到桌上。然后他走过去,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打开自顾的喝起来。我喝着桌上的白开水,夹起饺子塞到嘴里。三鲜馅的饺子,味道鲜美不油腻。
窗外的夜空上开始放烟花,我呆呆望着烟花。这时客厅的灯突然熄灭,Amy光着脚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开心的笑:“爸爸,好漂亮好漂亮。”
萧何走过去抱起Amy,微笑着同她一起观看。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爆开,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照亮客厅。我推开落地窗一侧的门,走到阳台上。
冬夜的冷风呼啸,头发被风吹的遮住眼,砰砰砰的烟花声在耳边缭绕。我回头看眼在屋内的萧何,透过窗子,我看到他柔情似水的注视着夜空。
抬头微笑,萧何,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年了。
……………………
大年初一。
一大清早,“咚咚咚”地敲门声将我吵醒,不爽的游荡到门口,打开门。
“谁呀,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迟!”刺耳的尖叫声。
顿时我被这熟悉的声音炸的清醒,抬头看着眼前人,略微一愣。
门外女人惊得合不上嘴,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我白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沙发上坐着。
许久,响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低下头,视线中出现一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
急切的语气在头上方响起:“天啊,季迟你怎么在这儿?你不会和萧何和好了吧?你怎么能这样?我和萧何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我烦躁的抬头瞪她,她甩甩自己黄色的卷发,继续道:“季迟,你抢不走他了,你放弃吧。”
我扶额叹气,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曾经温婉贤淑的苏冬雪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絮絮叨叨的憔悴怨妇?难不成这是更年期提前了?
苏冬雪仍旧在我眼前走来走去,嘴唇一开一合,似是在嘀咕些什么。我无奈,怪不得萧何要和她离婚,我老婆要是这样,肯定也是离啊,画风不同还怎么过生活?
十几分钟后,在我快被苏冬雪逼疯时,萧何从卧室中出来。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扑到萧何身后指指苏冬雪。
萧何眉头紧蹙,走到苏冬雪身边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从苏冬雪的背包中翻一盒药,倒出几粒强行喂苏冬雪吃下。苏冬雪渐渐安静下来,她颤抖的手伸向水杯,大口大口喝下去,接着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看出哪里有些不对劲,疑惑:“这是怎么了?精神上出了问题么?”
“是。”萧何说完,苏冬雪浑身一震。
“怎么会这样?”
“没什么。”萧何看看我,几次欲言又止。
………………
我在沙发上盘着腿码字,总感觉有道凶光来回闪动。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苏冬雪眼睛瞪的像灯泡。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