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韬在你身边?”
隐隐的我感觉到他此时心情似乎不大好,于是小心谨慎,生怕说错话惹他生气:“是啊,他来家里找你,你不在。正好我要去接媛媛,他说载我。”
“嗯,我一会要拍戏,地址我发给你,挂了。”
接着手机里传来忙音,无奈叹气,总觉得有一天我要被萧何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气死。将手机还给凌韬,我的手机突然震动。
拿出手机,嗯?信息?点开信息后我愣住,看着里面的内容,十分惊讶,萧何竟然有我的手机号?回过神给凌韬看一眼地址,骚包法拉利缓缓开动。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太无聊了,他是想找点话题打破沉寂?还是他有心为之?凌韬突然问:“你和莫澜的关系,萧何知道么?”
我手指颤抖,快速转头望着窗外,当做没听见。
一路无话。
………………
十几分钟后,我与苏冬雪碰面。她领着Amy,时不时望几眼车里的凌韬,问我:“你男朋友?”
我笑:“是我男朋友你会高兴么?”
“会。”
我从她手中领过Amy,开玩笑:“那就是喽!”
她哼哼两声,转身离开。Amy的目光则紧紧盯着苏冬雪的背影。
看着眼泪汪汪的小萌娃,我感叹:没妈疼的孩子像棵草啊!
………………
晚上,我在厨房拿着菜谱研究做菜,凌韬和Amy在客厅里看电视。不久萧何回来,他走到厨房门口看我一眼,然后和凌韬进了书房。等我再次端着饭菜出来,萧何和Amy坐在饭桌上眼巴巴的望着我。
“凌韬呢?”
“谈完事情就走了。”
“怎么没留下吃饭啊?”
萧何轻笑:“可能怕你毒死他吧。”我伸手去锤他,“闭嘴吃饭。”
他借势拉我入怀,握住我的手,帅气的面孔越来越近。我脸红的很,左右挣扎:“喂,你女儿还在呢!”
萧何不为所动,仍然满脸柔情。就在双唇快要触碰到的瞬间,他眨眨眼,说道:“季迟,你该贴几款面膜了。”接着他放开我,双手拄着下巴,苦口婆心的说:“你啊,都这么大人了,怎么不知道好好保养?难怪媛媛叫你叔叔,就连我都想叫你大哥了。”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摸上自己的脸颊,寻思着也许真该好好保养下了。“哎,你说我用什么样的面膜好啊?这东西我还没用过呢,你给我推荐…”
萧何眼睛弯弯的,强忍笑意。
我一怔,“好啊,你竟然耍我!”
“哪有?”萧何露出一排小白牙,若无其事的夹菜,“嗯!好吃。”
………………
吃过晚饭,萧何哄Amy睡着后,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我放下手机,问:“《鸿门宴》你演张良?”
他瞄眼桌上手机,问道:“微博上看到的?”
我点头:“嗯,这个角色很棒,好好演。”
萧何手伸过来摸摸我的头,打开电视看娱乐八卦。
安静似乎只是刹那间的事。愕然我发现,我和萧何已经是两个圈子的人了,从前的无话不谈的时光不再复返。为了缓解气氛,我努力的寻找话题:“萧何,为什么你会接拍《深海》?曾经不是说过不想拍戏么?”
萧何的目光缥缈,琉璃灯下,他右耳上的耳钉散发着刺眼光芒。他轻声说:“可能是觉得男主很像我哥哥吧?”
突然间像是被谁发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浑身冒冷汗,“是…是么?”
“嗯,我和你说过吧?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莫澜。”
“没有!”
萧何讶异的望着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低头:“没什么。”
他继续说:“真可惜季迟你没见过他,如果你见过他,你一定会喜欢我哥的。他这个人啊,脾气好人帅也很幽默,只是几年前,开车坠海死了。”
我的表情变得越发不自然,“这种事还是少提吧,逝者已逝。”
萧何目光暗淡:“嗯,不提了。”
“别难过。”我伸手抱住他,声音略微沙哑。提到莫澜的死,我的内心便像是有一层阴霾笼罩着,挥不开驱不散,就这样日复一日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萧何抱紧我,轻喃:“这五年,你过得好吗?”
我沉默,这要怎样回答呢?过得好吗?一个人在外北漂怎么可能过得好?恍惚中,关于过往的一切一切,开始拼命的涌入大脑。
……………………
四年前。
医院的消毒水味十分呛鼻。
男病人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死死盯着隔壁病友电脑里的一段视频。视频中,帅气的青年目光干净而透彻,歌声堪比天籁,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首歌停止,青年微笑:“我是萧何。”
台下观众尖叫呼喊。
这时,隔壁床病友发现偷看的男病人,他轻哼,“啪”地合上电脑。
男病人面无表情。
几分钟后,隔壁病友冲着外面大喊:“护士快来,他的心电图没反应啦!!”
然而这个没有心电的病人就是我,因为就在病友合上电脑的刹那,我听到几句萧何和记者的对话。
记者半开玩笑的问:“你这么优秀,一定谈过很多次恋爱吧。”
萧何的声音冷淡:“没有。”
女记者:“咦?怎么会呢?那你总该有初恋吧?”
萧何:“没有。”
事后我被医院里的白衣天使们从阎王殿拉回来,睁开眼的瞬间,我隐约看到一张模糊的面孔。下意识的紧紧抓住他的手,然后又昏了过去。
那人就是莫澜,与萧何有着十分相似的面孔的人。
…………
越想头越疼,印象中莫澜的面孔十分模糊。想要去回忆他清晰的容颜,太阳穴却如万千针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痛了,眼泪肆虐般流出来。
抱着我的人愣住:“怎么了?”
我搂紧他,“萧何,我们和好好不好?原谅我,我爱你。”
萧何没说话,我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他们会不会和好?╭(╯ε╰)╮ 喜欢请收藏哒,请评论哒!动一动手指又不会怀孕!~T_T~不然我就水漫金山~T_T~
☆、chapter14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入客厅内,我已经将早餐端上饭桌。房中的一对儿父女还在熟睡,我轻轻坐下,吃着最简单的早餐,面包牛奶。
昨晚,我问萧何:“还可以和好么?”他说:“再等等吧。”
我不明白他这句再等等是什么意思?行还是不行给个痛快话啊。我急的围着他转了好几圈,然后又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堆烂俗肉麻的话。
然而,萧何却推开我,问:“你说什么?”
我愣住,以为萧何在委婉的拒绝我,于是十分尴尬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刚要关门的刹那,脑海中突然有什么飞快闪过。愕然,我冲出门外,一口气跑到萧何跟前,双手捧住他的脸左看右看。
我的声音颤抖,轻轻的问:“你的右耳听不见了?”萧何愣了愣,他垂眸轻声说:“是。”
一个“是”字像是判了我死刑,像是从天堂坠入地狱,我竟看不到希望。
回过神,我喝口牛奶暖暖身子。客厅内没有开灯,屋内的光亮仅凭借从窗外照入的半白青光。窗外飞雪洋洋洒洒,恍惚中我仿佛在玻璃上看到年少时我和萧何的影子。
………………
五年前。
萧何满头是血的在街上追着我跑,最终因体力不支失血过量倒下。不巧的是,突然从巷口内跑出来几个人将萧何拖走。我那时正在气头上,即使看到萧何遇险,可就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十多分钟。没过多久,我越想越担心,便返回去找他。
最终,我在一个破旧胡同中找到萧何,当时陈柏溪鼻青脸肿的抱着狼狈不堪的萧何哽咽。看到我后他哭的更厉害,愤怒的指着我吼:“都怪你,你怎么…怎么不救萧何,他们…他们…打…萧…的耳朵…流血。”说到后面陈柏溪已经泣不成声,我看到萧何的右耳处不断有红色的液体涌出。
后来在医院中,大夫告诉我,萧何的右耳可能会失去听觉。我呆呆的看着大夫,整个人像傻了一样。颓废的来到病房门口,偷偷望着脆弱苍白的萧何,我没脸见他,于是转身下楼透气。等我再次回来时,病房里已经不见人,护士小姐告诉我他们已经退房离开了。
那一刻,我像是遭到晴天霹雳。我焦急的跑出去寻找,生怕萧何就这样离开我,生怕他不再原谅我。就这样找了一夜,我像个疯子红着眼在街上乱跑,却一无所获。第二日清晨,我饥肠辘辘回到家,在巷口碰见了他们。
我欣喜的迈开步子,下一刻却看见陈柏溪吻住萧何。我停下脚步,愣愣地盯着二人,整个人天昏地暗。不知道是不是妒火作祟,我失去理智,随手抄起地上一根木棍,跑过去不由分说将陈柏溪打晕。
萧何十分愤怒的看着我,怒吼:“季迟,我们分手吧。”
紧接着,我将手中棍棒挥向他。许久,萧何头上包着的纱布缓缓渗出血。他一言不发,看着我的眼神透着寒光,我落荒而逃。
离开的路上,一辆飞快行驶的轿车撞向我。
………………
不知不觉杯中牛奶见底,昨晚我忍着内心的剧痛问萧何:“是我最后给你的那一棍导致的?”他没有说话。随后我轻笑了下,是不是又怎样呢?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萧何右耳的失聪都是因为我。
我握住他的手,我说我错了,我说可不可以原谅我,我说你也知道我年轻时脾气不好,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萧何挣开我的手,沉默。
这种沉默,对我来说无非是种酷刑。
之后房里的Amy哭起来,萧何看我一眼,缓缓走向Amy的房间。临进门时,他停住脚,平静的问我:“你知道听觉对一个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么?”
然后,门紧紧关上。
…………………
走到厨房又倒上一杯热牛奶,我握着杯走到阳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泪落下来。听觉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就像是弹琴的人没了手指,就像是运动员失去双腿。是梦想么?是我折断了他的梦想么?
十分钟后,萧何起床用餐,临出门前他嘱咐我一定要将Amy安全送到幼儿园。
八点整,我带着Amy出门。Amy是个听话的孩子,离开萧何不哭也不闹,唯一能表现不舍的一句话是:“爸爸早点回来。”
小庄开车送我们的路上,我觉得很奇怪,他不是该去送萧何么?怎么会是我?
在车里,Amy充满童真的大眼盯着窗外,我摸摸她的头,轻声问:“你不怕我是坏人把你带走么?”
Amy转头看我,认真的摇头:“不会的,季迟哥哥不会卖掉我。”
我笑:“你怎么敢肯定?”
Amy的回答真实毫不扭捏:“因为我喜欢哥哥。”
我笑了笑,小孩子的世界是纯粹干净的,她的想法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不会伤害我。
随后我问她:“你觉得季迟哥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小眼珠转了转,沉思许久:“嗯…是好人又是坏人。”
我疑惑:“为什么呢?”
Amy四下看看,突然神神秘秘的说:“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认识季迟哥哥哦。”
“哦?”
“是在爸爸的相册里,爸爸有时候看着哥哥的照片好像好难过的样子,妈妈撞见后,就一定会因为照片中的季迟哥哥和爸爸吵架。那时候我觉得哥哥是个坏蛋,总会让爸爸妈妈吵架。”
我蹙眉。
她甜甜的笑:“但是有时候,爸爸心情不好去看哥哥的照片,又会笑出来。这样我就想啊,季迟哥哥是个可以让爸爸开心的好人。”
“是么?”
她点点头,两束小辫一颤一颤的。我望向车外,一句话也说不出。
送Amy到幼儿园后,小庄开车载我去与回家相反的路。
“这是去哪?”
“见老板。”
“见他干什么?”我疑惑。
“这他没跟我说,不过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一间颇为古香古色的房间内,所有人都静静的注视着方桌上的二人。
萧何一袭素色汉服,柔顺的长发松散着,微微扬起的头颅形成一条完美的弧度。
他对面身着锦衣的男人悠闲饮口茶,似笑非笑:“子房最近可有事做?”
萧何微笑,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缓缓递过去,“我这儿倒有一物,不知君可有兴趣?”
锦衣男人挑眉,满脸惊讶:“《奇门遁甲》?”
“卡,这条过!”
我身前的胖子导演突然一声吼,吓的我打个激灵。
安静的房间霎时嘈杂起来,在场的摄像师工作人员都动动筋骨松口气。
萧何将长长的假发全都收到脑后,走过来接过小庄手中的咖啡。陈玉翘着二郎腿,仰在沙发上看剧本。
“萧何,你最近演戏有点不在状态,怎么了?”
小庄惊讶:“老板有么?我觉得演得好好啊。”
陈玉暼他一眼:“小屁孩,你能懂什么!”
小庄立刻闭上嘴,像泄了气的皮球。
萧何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手中捧着咖啡杯,样子很慵懒。
“天,你怎么买卡布奇诺?我不是说要奶茶么!”远处,那个跟萧何对戏的男演员不满的叫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买。”他身边小助理一直低头道歉,并且马上飞奔出门。
我立刻百度了一下这人,杜晨安,娱乐圈公认古装男演员,也是最难伺候最容易招黑的主儿。
转头问陈玉:“玉姐…”
她抬眼:“嗯?”
“杜晨安在这里演的是谁啊?”
“张良的至交好友,弄尘。”
我想了想:“我怎么不记得历史中有这么个人物?”
“这个啊,是编辑杜撰的。萧何接的这部剧,并不算是严谨的历史电影,虽说叫《鸿门宴》其实主角是张良。对了,正好你也能看懂,小庄拿一份剧本给季迟看看。”
小庄立刻狗腿的递来剧本,刚接过剧本,白白胖胖的导演又是一声吼,喊大家拍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