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蝶雅垂首站立,双手不安地或握或捏,指甲嵌到肉里,都不觉得疼痛。
夜已经深得连月亮都疲倦得躲进云层里休息,透过来淡淡的光华,连安蝶雅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朦胧。
“过来!”他命令。
安蝶雅被动地走了两步,距离他好近好近。
“服侍我!”他的声音显得简短,勉强控制着自己的真实欲望。看着安蝶雅的眼神里,有热切,有冷漠,交替折磨着他的神经。
安蝶雅咬了咬嘴唇,手犹豫地抚上了他的胸膛。那里,是她每夜里枕着头安然入睡的地方,也许今后不会再属于自己了吧?安蝶雅凄然地想着,手指已经沿着一个方向慢慢地打着圈……
眼前的裸女美艳不可方物,而那细嫩的手指抚触过的肌肤,似乎被烧灼起来。安蝶雅的耳根越来越红,她的手掌开始整个地贴在了他的胸上。缓缓地滑动时,像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大团大团地焚烧着他。
夜天辰的怒气夹杂了欲~望,眼睛微眯地看着眼前一心一意似乎在取悦他的人儿,长发丝丝缕缕地垂下,像是缠绵的思念,悠远绵长。
他的喘息渐次粗重,安蝶雅的手停留在他的小腹处,不敢再移动。
“该死的!”夜天辰恨恨地咒骂声中,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她高挺的胸脯。那曾经是他最沉的部分,如今却不再有怜香惜玉的温存。他的眼含着冰冷与滚烫交替的怒火,他的手粗鲁而直接,安蝶雅甚至来不及有所准备,已经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然而夜天辰的眼睛不再象以前那样温柔,那样狂乱的眸子,说不清是欲还是怒,只知道急需发泄一番。把安蝶雅直接推倒在床~上,身子就这样重重地压了下去。
安蝶雅的心越来越冷,仿佛从最。幸福的高高崖顶,瞬间跌入了最苦痛的谷底。在往下坠落的过程里,那段曾经单方面付出的爱情,竟然也如昙花那样,无法拥有永恒的生命力。
夜天辰的眼里,再也找不到令她迷醉的温柔,凄凉的无力感,渐渐地侵入了心头。是自己,砸乱了这一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家人现在平安无恙。
欠夜天辰的,她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偿还。所以,夜天辰。再粗鲁的对待,她的心里,也不曾有过一丝怨忿。
欠他的(6)
身体越来越烫,原来没有感情的铺垫,身体竟然也。可以享受到快乐。安蝶雅不知道,这样的身体纠缠,究竟是缠绵,还是毁灭。
深深地咬住了唇,安蝶雅极力忽略一波一波涌上。来的□□。那些幸福温馨的日子,到今天竟成了唇边的一丝嘲讽。
每一次的冲撞,。安蝶雅都以为是结束,但夜天辰把她带到了一个接一个的高度。
“喊出来啊,你不是很喜欢吗?”夜天辰灼热的气息,不断地吐在她的耳边。安蝶雅的眼,水雾弥漫,隐约看到他被情潮布满的脸庞,心里再明白不过,夜天辰,其实并不能放开自己。
“夜天辰……”安蝶雅在细细的喘息声中,发出了一声柔软而悠远的呼唤。从心底发出,却散在了暧昧的空气中。
夜天辰不知道有没有听得真切,他的眉眼,已经完全被欲望焚烧。黑夜里,他的脸都似乎带着梦幻般的色彩,让安蝶雅沉迷地拥紧。
就算把他打入了深渊,仍然能够得到他温暖的怀抱,该知足了。安蝶雅凄凉地想着,身体在享受欢愉与痛苦的折磨的同时,一颗泪珠在眼眶里滚了两滚,终于落了下来。
他在她身上的索取,几乎成了完全**发泄。当他倾倒在安蝶雅身上的时候,安蝶雅的眼睛甚至没有看向他,只是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夜渐浓,夜天辰蹙了眉想说些什么,终于只是一个翻身,背朝着安蝶雅睡了。
安蝶雅的泪流了满腮,为这般粗鲁的对待。
“帮我擦一下身子。”夜天辰忽然背对着她吩咐。安蝶雅连忙收了眼泪,只来得及用手在颊边抹了一下,把地板上的睡衣胡乱地穿到身上。刚下床,就觉得身上酸痛,唇边浮起一个苦笑,夜天辰的力气,用的可真是不小。
到浴室里搅了毛巾出来,夜天辰已经仰卧在床上,眼睛闭着,容色疲倦。
忽然觉得酸酸涩涩,安蝶雅轻柔地用毛巾细细地为他擦拭。从额头,到颈部……动作轻柔舒缓。
夜天辰睁开眼睛,看到安蝶雅裸在睡衣外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印记。那是他激情中的杰作,从颈部,到大腿,都有或深或浅的痕迹,让他惭愧地认识到,原来自己也有变成野兽的潜质。
安蝶雅没有注意到他仍然醒着,手轻轻地在他光裸的身体上擦拭。夜天辰的眼睛落到了她的右手,中午被咖啡烫到部位,水泡虽然没有破,手背却红肿着。他的心微微一痛,急忙把眼睛扫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色有些潮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他裸露的身体的原因,刚才打的五个指印,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尤其明显。
安蝶雅把夜天辰的身子细细擦拭过一遍,才返身躺倒在床上。想要依着那个温暖的怀抱入睡,又不敢靠得太近。
那样冷冽的眼神,冻伤了她的心。明知道他对她的恨,甚至他对她的有。可是心太柔软,总是忍不住会被伤了一遍又一遍。是自己的行为,丧失了与他相依相偎的资格。
欠他的(7)
今天,他是太累了。不设防地就这样在安蝶雅的身畔睡去。梦魂依稀,仍然牵挂着什么,因此他的眉,紧紧锁着。安蝶雅看得心疼,忍不住俯下身去,把他的眉吻平。
不安地翻了个身,夜天辰习惯性地伸过了手臂。还没有等安蝶雅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牢牢地箍住了安蝶雅的腰。安蝶雅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也许,只有在梦里,夜天辰的行为才会顺从心的企盼。
真的想不顾一切逃离,宇宙纵然温柔,却有惊涛拍岸的时候无法消受。化作一颗耀眼短暂的流星,不管飞向哪个角落,都会在身后留下闪烁的回忆,我也已经足够。然而,他眉间眼底的痛,还有谁能够为他抚平?深夜里无助的手,还有谁能为他握紧?
安蝶雅的手指描摹着他的眉,心里忽悲忽喜,竟是辗转不能成眠。
长夜漫漫,星河渐隐。晨风萧萧,东方既白。
安蝶雅一夜无眠,眼睛睁了又合,合了又睁。夜天辰的手臂一直紧紧地拥着她,纵然一个翻身,也会引来他梦中的呢喃。
难怪古人说“但愿长醉不复醒”,梦里也许太过美好,黎明前一长串的无奈,安蝶雅都化在了轻悠地叹息声里,用细密的睫毛掩盖,终于在他的怀里浅浅地睡去。
夜天辰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怔忡,看着自己怀里的安蝶雅皱了皱双眉。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背着她睡,为什么还会紧紧地拥在怀里。安蝶雅的唇紧紧地抿着,脸上的经潮早已褪去,那五指的红痕已经淡了许多,但仔细看仍然有着完整的指印。
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颊,安蝶雅的眉皱得更深,睫羽下的黑眼圈既深又浓。感情是一只最珍贵的水晶花瓶,一旦被打碎,就再也掩饰不去伤心的痕迹。
睡衣的领口微微敞着,锁骨处的青紫印痕,像是落在宣纸上的墨迹,晃花了夜天辰的双眼。昨天,下手是太重了吧。
但是,比起她的背叛所带来的打击,又算得了什么?夜天辰抚着那块青紫的手指,不由自主地用了点力。
一声含糊的“嘤咛”,安蝶雅睁开眼来。唇角缓缓地展开了一个柔美的微笑,忽然看到夜天辰冰冻的眼,才猛然醒觉,如今已不再是每日早晨在床上还要一番旖旎的情侣,她的身份,不过是个**的禁脔。
“我去做早餐。”安蝶雅仓促地说着,夜天辰却忽然起身,丝棉薄被从他赤luo的身上滑落,安蝶雅急忙挪开了眼光。夜天辰却并没有在意,在她面前穿衣着裤,安蝶雅怔怔地不知所措,坐卧的身躯犹豫不决。
“你不快换衣服?”夜天辰的声音透着点不耐烦。
“哦。”安蝶雅傻傻地应了一声,又说:“我先去做早餐。”
“不用,来不及了。”夜天辰匆匆地打着领带,“你快去洗漱,跟我去上班!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安蝶雅愣了愣,夜天辰掀起了眉,只能草草在刷牙洗脸,换了衬衫和休闲长裤,头发用一条蓝色的束发带扎起,显然清新自然。
欠他的(8)
夜天辰看到她左颊上淡淡的指印,有些难堪:“在脸上扑点粉。”
安蝶雅怔了怔:“什么粉?”
夜天辰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当然是女孩子们用的化妆品了,还能有什么!我不是给你买过吗?”
安蝶雅悄然大悟,抽屉里林林总总的东西,其实她都没怎么用过。拿着粉,对着镜子把指痕细细地扑了一遍,才匆匆忙忙地走出来,手腕已经被夜天辰抓住。
勉强跟上他的大步子,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夜天辰塞到了汽车里。
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宾士车一路叫嚣着冲到了夜氏大厦。没有来得及好好喘气,就被夜天辰直接从地下车库带到了顶层。杜雨鹃正要笑脸相迎,看到安蝶雅的时候却怔住了。
疑惑地眨了眨眼,夜天辰已经从她身边经过,把自己和安蝶雅关在了总裁室。忽然又把门打开,吩咐了两句今天的行程,才又关上了门。
杜雨鹃还看着关紧的门发呆,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夜,安蝶雅又翻回了身。明明,夜天辰是相信自己的说辞的,为什么安蝶雅仍然会跟来公司?
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仔细回想夜天辰的脸色,是阴沉沉的,他与安蝶雅的关第,并没有改善。但是,安蝶雅被带到公司,这分明是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夜天辰再恨再怒,都没有把她排斥在他的生活之外。
一股颓然的失意,几乎令杜雨鹃瘫倒在软椅上。几年的相处,她自信自己对夜天辰的了解,甚至比自己更深。所以,她一眼就看出来,安蝶雅在夜天辰心里的地主,绝不是那些莺莺燕燕可比拟的。
她把安蝶雅看作自己最强劲的对手,密密地布防。眼看安蝶雅虎落平阳,该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但夜天辰的心,竟然已在不知不觉中失陷。
不!经营了这么久的感情,绝不能说放弃就放弃!杜雨鹃在心里低吼,安蝶雅注定是失败的一方!
“杜小姐,早上好。”陆续到岗的秘书们,并没有看出杜雨鹃的不一样。在她们的眼里,杜雨鹃是一个最尽职尽责的秘书,工作分派的井井有条。只是过了花样的年华,又在社会在多呆了几年,和她们这些刚刚走出校门的女孩子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对她的尊重,虽然她的恋情也是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安蝶雅茫然地看着夜天辰,只是经过短短的一夜,似乎就瘦了一圈。昨天的那天仗,大约相当艰巨吧!要打发各方媒体,要稳定员工情绪,要布署新的工作……伤感忽然一层层地把自己包围了起来,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看着他的脸,幸福似乎就是这么简单。脸上火辣辣地疼痛,早已成为昨日黄花,那个印痕在浓脂薄粉的遮掩下,已经没有了痕迹。只有心上的那圈涟漪,似乎还不肯平复。
事情也许严重的超乎自己的想象,本该明白,许国强都出面了,绝不会手下留情。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专注的脸,像看着一朵清俊的水莲花。夜天辰的脸,是阳刚里带着点柔美的,但他的性格,刚强到不会有回旋的余地给她。
欠他的(9)
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结,自己的等候,和默默赎罪,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
但愿意时间真的有孟婆汤的功效,可以令他终于忘记自己对他的伤害,纵然痛过,但选择遗忘。那么,他与她,也许还有最美好的未来。安蝶雅微微摇了摇头,神思恍惚,纵然他不能原谅,也许像这样的折磨多来几次,会渐渐淡化他的恨,自己也是得偿所愿了吧?
这样一个低到尘埃里的愿望,应该不会太难实现吧?这样想着,唇边就缓缓开出一朵苦涩的笑容来。什么时候,他会明白,相依相伴,就是美好的选择?
夜天辰的神情看似专注。其实无时不在注意着坐在对面的安蝶雅。看她忽而皱起秀眉,忽而对自己发呆,忽而又摇头,那样沉静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到的是委屈。
心里的怒气就这样涌了上来,明知道有千头万绪的工作等着自己去做,怎么也打不开心里的那扇门。安蝶雅站在心门口,那样的万千风情,既恨又怜,一颗心竟觉得慌张起来。
“安蝶雅!”他赌气似地叫着。
“啊?”沉思中的安蝶雅吃了一惊似地转过了头,黑白分明的又眸愣愣地看着他,几乎让他忘了,自己坐在办公室里。
“把这一叠资料交给雨鹃复印二十份。”他面无表情地吩咐。
“好。”安蝶雅轻声回答着,接过资料走出去的脚步甚至有些轻快。夜天辰的眼色顿时有些阴郁,离开自己的视线,她这么开心吗?
安蝶雅轻轻地把资料放到了杜雨鹃的办公桌上,礼貌道:“杜小姐,他要你把资料复印二十份。”
他?杜雨鹃没有抬头,在心里冷笑一声,仿佛夜天辰是她一个人的似的。
安蝶雅忍耐着站了几分钟,把声音提高了一些。又说了一遍。杜雨鹃的眼睛淡淡地瞄了一眼资料,才面无表情道:“大秘书室里有复印机,你去复印。”
安蝶雅不禁皱起眉头,她也不是夜氏的员工,对这里也不熟悉啊。但咬了咬嘴唇,还是拿了资料去了大秘书室。
有些局促地站在了大秘书室的门口,安蝶雅往里面看了看,三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在电脑前忙碌着,有一个抬头看了她一眼,怔了一怔,才淡淡问:“你找谁?”
安蝶雅忙礼貌地微笑:“我能用一下复印机吗?是……是总裁要复印资料。”
一听到“总裁”二字,三个女孩子都抬起了头,露出奈张的惊讶。安蝶雅的脚步在门口迟疑着,带着两分疑惑挨个儿看着她们。
“你是新来的秘书?”一个尖尖下巴的女孩子挑了挑眉毛问,语气里带着丝许挑衅和敌意。
安蝶雅忙摇头道:“不是,只是……嗯,总裁要复印的。”
“是吗?”尖下巴的女孩忽然热情起来,从安蝶雅手里接过了资料,自己去复印了起来。安蝶雅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站在一边看着她娴熟的动作。
这时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子也站了起来:“我叫夏若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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