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辰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文件放下。她照做了,欲要离去,又返回了身,低声道:“夜总。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再说。不要以后找到了安蝶雅,您自己倒又出了问题。”
你把我送人时,安蝶雅就死了(6)
夜天辰感激地点了点头,“绵雨,谢谢你的关心。好了,你去工作吧。”
舒绵雨对他笑了笑,静静地退了出去。
夜天辰略略翻了一下舒绵雨送来的文件,用手按了按额头。昨夜又是一夜失眠,今早起来,头有些痛。觉得好累,尤其看到这一堆的文件,就更加地累。现在,他倒是有些向往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现在身居要位,还有爸爸和姑姑带来的压力,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愈加的怀念起和安蝶雅在一起的日子,当时也是有很多工事,可他只要想到安蝶雅在家里等着他,就莫明地有了动力有了拼劲。
如今,佳人不在,是何等的空落?
定了定神,刚要批阅文件,办公室门“怦!”地一声被推开。夜天辰以为又是杜雨鹃,不禁有些生气。眉皱抬起头来。可站在门口的竟是他的弟弟夜希杰,夜希杰的竟然也有些憔悴,西服拎在手里,领带松松的,头发也不平整,在门上倚了一下,便坐到了办公桌旁的沙上。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夜天辰放下笔,训斥着。
夜希杰也不理会他,疲惫地阖了阖眼睛,淡淡说:“哥,我昨晚失眠了。”
夜天辰不禁有些好笑。但忍住了,沉声问,“是不是又把人家哪个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人家找上门来了?”
“你都不会把你的弟弟往好处想想。”夜希杰不满道。
“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你,你从来没办过什么好事情。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夜天辰说着还看了看窗外,“可是,你看,太阳在东方。”
“哥!”夜希杰低喊了一声,脸上现出迷茫之色,“我现在跟你一样,可了解到被女人折磨的滋味了。”
夜天辰对于他的话根本不以为意,重新翻开了文件,一边浏览着一边笑着说:“天底下还有你夜希杰哄不到手的?可真是奇了。”
“哥,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要和她结婚。”夜希杰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到时候可能爸爸和姑姑那里会阻拦,你和舅舅一定要帮我说话。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到过那种温馨的感觉。你自己的婚姻受束,也应该了解其中的痛苦滋味,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帮我。”
夜天辰发现夜希杰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不禁一怔,迟疑道:“夜希杰,你说的是真的?”
夜希杰点了点头,“我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
“那她爱你吗?”夜天辰反问。
夜希杰摇了摇头,又点头,“我感觉得到她也爱我,她就是无法放下以前的男友。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亲口承认的,我一定要得到她。”
夜天辰不禁审视着夜希杰,这个一向风流的弟弟,难道真的遇到了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抚道:“夜希杰,你无别冲动。感情的事情,尤其是要谈婚论假的那种,是不能冲动的,是一辈子的大事,走错了。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你把我送人时,安蝶雅就死了(7)
“哥,我没冲动。你看我这几个月来惹过事儿吗?我实话告诉你,我认识她好久了,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我却没有真正的碰过她。我是真的珍惜,才小心翼翼的。”
“我知道。好了,你先去工作吧,感情的事情要慢慢来。”
夜希杰点了点头,突然笑道:“如果你见了她,一定也以为我们很有缘份的。”
“怎么讲?”夜天辰不禁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去工作了。”
夜天辰看着夜希杰离去,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不过,如果他真的能喜欢上一个可以相守一辈子的女孩子,他这个做哥哥是一定会支持的。安蝶雅仍然沓无音讯,如果安蝶雅一直不出现,他这辈就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家族婚姻害了他,他不允许夜希杰再被其害。
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他按了对讲机把舒绵雨叫了进来,吩咐舒绵雨把这些文件自行处理一下,他相信舒绵雨的能力,也相信她的忠诚。舒绵雨当然会察颜观色,知道夜天辰一定又在思念安蝶雅,默默地抱了文件退了出去。心里有些感叹,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些人,纵然有情,却处处受磨难。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却觉得,有情人不如无情,不如不相见不相恋。那样,也不会伤心了。
夜天辰无力地在旋转椅上坐了一会儿。起身倒了一杯咖啡,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突然他的眼睛闪了一下,用手分开了窗帘的缝隙,眼睛紧紧地盯关公司大楼对面的公交站台。那里,有许多等公交的行人,其中有一个微卷长发,穿着红格子风衣的女孩儿,好像杨松雪。
他擦了擦眼睛,仔细地去瞧。心里想着,杨松雪不是在回家么?怎么又回来这里了?
安蝶雅!这两个字几乎一瞬间灌满了他的心扉。
一定是安蝶雅,杨松雪一定是来看安蝶雅的,她一定知道安蝶雅在哪里。他记得杨松雪说过,让他回到这里,让一切随缘。隐隐之中不就是告诉他,安蝶雅还生活在这个城市么?
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沸腾了,再顾不得上什么,连外衣都没有拿,夜天辰直接冲出了办公室,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公车不要那么快来……
夜天辰一路狂奔,惹得公司里的职员个个瞠目结舌。他不管不顾,直接冲出公司大楼,不顾滚滚的车流,眼睛只是盯着那件红格子的风衣。
可是,正当他要穿过马路的时候,公交车竟然来了。他的眼睛简直都要红了,用力地迈着步子,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车身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眼睁睁地看着那件红格子风衣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喂!小雪!”他大喊了一声,却被车流淹没。
公交车走了,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急急道:“跟着那辆公交车,不要跟丢了。”说着从皮夹里掏出了几张百元人民币递给了司机,司机收了钱,顿时有了兴致一般,踩起油门追了过去。
你把我送人时,安蝶雅就死了(8)
一路上夜天辰的心都紧张不已,眼睛紧紧盯着前面那辆公交车。一直过了天站,都没有见杨松雪下画。夜天辰不禁有些着急,怀疑自己看错了,怀疑杨松雪已经下了车。
这时。又到了一站,是市人民医院。夜天辰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件红格子风衣,急急地对司机说:“停车!”
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了下来。夜天辰下了车,远远地看着,果真是杨松雪。只见杨松雪左右看了看,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便沿着马路朝东走去。夜天辰不禁有些狐疑,东面是个菜市场,她去那儿干什么?
他便悄悄地跟在杨松雪五米左右的地方,不一会儿,杨松雪果然过了马路。夜天辰站在公交站台前,以行人作掩映,看到杨松雪走向了市场的门口,然后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他便看到一个束着马尾身着淡蓝色休闲毛衣的女孩儿提着东西从市场里出来了。
夜天辰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起来,那竟然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安蝶雅!
他挥着手示意着疾驰而来的车流,不顾一切地冲到了马路对面,怔怔地看着。渐渐的,她们越走越近,自然而然地在他的视野范围里越来越清晰。杨松雪已经被他的目光自动忽略,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安蝶雅。
眉还是那柳叶弯眉,眼睛还是那双美丽的凤眼。像是梦境里无数次重现,夜天辰仍然不敢相信,这一次,安蝶雅是真实在站在他的目光里。
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隔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夜天辰却有恍若隔世般那样遥远的感觉。再一喊一声那个被他在舌尖滚动了无数次的名字,却竟然只是让泪沾湿了双眼。即使想对安蝶雅挪动哪怕一小步,都变得十分困难。
似乎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夜天辰只能无助中带着渴望,看着安蝶雅渐渐远走。
若说心有灵犀,也正在此刻。
安蝶雅的眼睛突然垂了下来,停下了脚步,神色有些惊惶,拉着杨松雪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杨松雪回头的时候,一时就看到了夹杂在人群之中的夜天辰,手就挣了一挣,却被安蝶雅紧紧地拉住。
“我们快走,求你了,小雪。”安蝶雅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镇静,带着几分慌张。
“为什么要逃?”杨松雪问。
“我不知道,我就是现在不想看到他。”安蝶雅喘着气,低声地说着,“我们不可能的,我只是他生命里,已经死去的过往。没有生命。没有形体,也没有呼吸,就让我在他的生命里,成为一段伤感的回忆吧。再也不想受伤,再也不想与他有所牵绊,我现的生活,很好。”
虽然轻轻地说话,但安蝶雅的眼睛,还是紧张地盯关个在如流的人群中左冲右撞的男人。他的身影,显得狼狈而仓惶,像是一条丧家的动物,左奔右突,眼睛是惶急的。
安蝶雅紧紧地握着杨松雪的手,躲到了一个店铺的立式广告牌后面,不再发出声音。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子。他总是那么出色,纵使他现在的样子有些儿狼狈,在人群中仍显特别。
你把我送人时,安蝶雅就死了(9)
他沉默,却固执,几乎带着点神经质,在人行道上来回地寻找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看到过往的人对他抱以瞪目,安蝶雅躲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走过去,又走过去,轻轻叹息。
“去见见他吧,,安蝶雅!”杨松雪轻轻劝解,“他去回家。竟然找到了我。我觉得你们应该谈一谈。”
安蝶雅只是轻轻摇头,咬住了嘴唇,让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两个转,又轻轻地收了回去。
眼看着夜天辰走过了头,安蝶雅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他去找你了?你没对他说我的事情吧?”安蝶雅小声地问杨松雪。
杨松雪怔了怔,“我没说,但他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你还活着,不然不会一直寻找。”
安蝶雅不禁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想他认为我已经死了,那么他就会以为现在看到是一抹魂魄,或者只是眼睛发花了看错了人。我根本不该存在于他的生命,那天拦到少杰的车,真的是幸运,即使到了现在,我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就当,我已经不存了吧!把我完全隔绝出他的答,对他,或者对我,都好。”安蝶雅说着,眼睛却还是看着夜天辰的方向。
杨松雪无奈道:“对啊,现在还有一个董少杰。那一天他可抽了不少血,也真巧。你们两个的血型一样。你啊,也还不清了。”
杨松雪正说着,安蝶雅忽然注意到本已走过去的夜天辰突然返了回来,朝着她们隐身的地方走来,仿佛感应到了安蝶雅似的,他的眼睛直直的射了过来,亮得像夜晚天边的星辰。
杨松雪正要走出去,却被安蝶雅死死地拉住,“别出去,这么多人,他可能没有看到我们。”
两个人摒住了呼吸都不敢说话。夜天辰像一只被围困的野兽,绝望地低喊:“安蝶雅,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在!别躲我了,好么?”
天地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路边人群的嘈杂声,成了模糊的背景。安蝶雅的眼睛盯住他,不敢发出声音。
杨松雪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安蝶雅轻轻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这里,安蝶雅,让我看看你,好吗?我不要求别的,只看一看你,好不好?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好吗?”他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软弱和凄婉。安蝶雅的神色黯淡了下来,心里的哀伤,涌上了眼眸,但身子却仍然一动不动。
把自己躲得更深了一些,安蝶雅贴着墙壁站着,身体有些僵硬。杨松雪忽然揽住了她的肩膀,安蝶雅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神色。
路过的行人都对夜天辰投来疑惑的目光,有的人看到了躲到广告牌后面的安蝶雅和杨松雪,都觉得很奇怪。但也只是看看,便事不关己地走了开了。安蝶雅和杨松雪互相靠着,半天都没有声息。
杨松雪突然叹了口气,“这又是何必呢?”
安蝶雅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痛得碎掉,“走吧,他走吧。”
你把我送人时,安蝶雅就死了(10)
杨松雪看着她的样子,不禁责怪道:“你明明想见他的,却故意装作漠然,何苦呢?我看夜天辰是真的爱你,他跟我说他要娶你呢。蝶雅,要不,去见见他吧。就算是分,也分个明白。况且,还有小琪呢。你真想小琪这辈子都没有爸爸吗?”
安蝶雅的心里乱极了,只是摇头,含糊地说着,“相见争如不见,相恋不如怀念。小雪,我和他之间,太复杂了,彼此心里的结也都太多了,一时也解不开。何况…。。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我很满意,就这样过吧。”
杨松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像是一只蜗牛,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壳里。”
“也许吧。”安蝶雅淡淡说,“但是,至少比受伤害我。安蝶雅,你不知道,我真的怕了那种为他心痛的感觉,已经没有勇气再忍受下一次。”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
安蝶雅摇了摇头,“不,不是逃避,不然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城市。我只是想忘记过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没有夜天辰,也许我会过得更好。”
“如果你真的有勇气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不接受董少杰?他是你的恩人,也相当于你现在的男人吧。”
“我还没有在他身上找到那种感觉。”安蝶雅含糊地应付。
“你的感觉,大概都给了夜天辰。他是你生命里的魔星,怎么会让你遇到他呢?”杨松雪叹息着,接过了她手中的一袋蔬菜,“走吧,天色已经晚了,今晚你要好好招待我。”
安蝶雅笑了笑,“当然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这次要多久回回家啊?”
杨松雪笑着说,“看老总喽!不过我们这个老总可是很会剥削人的,跟着他出差不会闲着,我就今晚有空,明天还要跟着公司的队伍。”
安蝶雅笑着说,“小雪,你好好工作。有你这个朋友,我感觉真的很好。”
杨松雪笑了笑说,“那当然,我们是一见钟情,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决定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了。”
安蝶雅笑了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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