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琦月微微一笑,“一点都不累。晚吟是我妹妹,我能为她操心的事,也就只有这么一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
她只能在短时间内,将该做的都做完。
隔着距离的思念(2更)
晚吟蜷缩着身子,坐在冰冷的床上。煺挍оQ晓零散的发丝垂下来,遮住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半,依稀能瞧出憔悴的苍白,看得让人心惊。
从被关进来,到现在已经是一天一夜了。她就这样僵坐着,不吃不喝,像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偶尔,腹部会隐隐作痛,她也像麻木了一样,无从感觉。
“小晚,怎么会这样?”陈韵伶冲进来,抓着冰冷的铁栅栏,看到女儿可怜的样子就哭了。
“我可怜的女儿……”她哽咽着,“怎么会是诈骗罪?晚吟,你好好和他们说,你不可能诈骗的!”
“韵伶,你先冷静点……”顾力仁将虚软的妻子揽住,安慰了一句。才看向女儿,“晚吟,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见到父母,晚吟这才缓过神来。眼眶发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很好……
她的泪,已经干涸了……
为了那个冷酷残忍的男人,就算是一滴,都不值得。
“妈,您别哭……”
“我怎么能不哭?你好端端的,从小连杀只鸡都没胆子,怎么就平白无故闹出这么多事来?连祈烨和方琦月一起告你?方琦月可你是亲姐姐,她怎么能做这种事?”陈韵伶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也拔尖了许多。
晚吟从床上走下来,蹲在铁门旁边。
“妈,对不起。都怪我,一直让你操这么多心……”她歉疚的看着母亲,嗓音沙沙的,像是沉积了巨大的痛。V66H。
判刑后,她还能见几次父母?
顾力仁在一旁懊悔难当,连连摇头,“冤冤相报啊!一定是连祈烨联合了方琦月,说不定,方琦月也被他骗了过去。难怪,上次连祈烨突然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上面有500万,让我交给你。”
晚吟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麻痹了,可是……
听到父亲的这句话,还是不可遏制的震了下。
“什么银行卡,我怎么不知道?”陈韵伶惊讶的看着丈夫。
“我想着迟早要把卡还回去,所以锁在了箱子里。后来忙着和你复婚,又忙着晚吟的事,就把这事儿给忘了。”顾力仁解释,懊恼的拍了拍头,“真是害死晚吟了。”
晚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当真,每一步他都谋划着……”
能把圈套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的人,真是恐怖得让人心头生寒。
晚吟打了个寒噤。陈韵伶心痛的将她的手牢牢握住,那冰冷得毫无温度的手心,让她的泪又涌了出来。
“晚吟,你别着急,不是你做的,你就不要认罪。我马上去找连祈烨,哪怕我去跪着求他也好!”
“妈,不要这样……”晚吟连连摇头,凄婉的开口:“不要为了我,再被他羞辱。绝不可以!”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为你,我还能为谁?”陈韵伶泪水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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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轰然拉开。
坐在外面的景誉一下子就从椅子上弹跳而起。景容边拉下口罩,边从里面走出来,神色轻松。
见到景誉,他挑眉,“不是有通告要上吗?”
“我让经纪人给我乔了下时间。怎么样?祈烨哥呢?腿没事儿了吧?”她着急的问,探头连连往里面看着。
“马上就出来了。至于那条腿有事没事,暂时没有一定的结果,还得看他自己的恢复状况。”景容边说着,边接过护士送来的单子,熟练的填写。
这子子从。“不管怎么样,把子弹取出来了,以后他不用再被折磨。”景誉一脸的乐观,“以后我有空也可以来帮他做腿的复健,也能照顾他。”
景誉说得兴致勃勃,景容填完单子,不由得抬头多看了她两眼。
“景誉……”
“哥,你别劝我!”仿佛知道景容想要说什么,景誉已经将他的话打断,“我不想听。”
他要说的,无非就是连祈烨不适合自己,她这样坚持,不过是让自己受伤。这些话,听过没有100回,也有50次了,她都能背出来了。
“什么不想听?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景容从容的脱下袍子,觑她一眼,“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把你自己的心脏手术给做了。”
“我的?”景誉想了一下,看了眼手术室,才说:“我现在还不想做。”
景容微微皱眉。
景誉看了他一眼,神色暗淡,“每次,我们靠得最近的时候,都是我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只有那时候,他才会抱着我……”
“你!”果然是这个答案,景容气不可遏,狠狠瞪了眼景誉,“不可理喻!”
他负气的提步就要走,一副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景誉在他身后开口:“哥,其实我们都一样。你对慕小姐,不也一样吗?如果你有靠近她的机会,你会放弃吗?”
景容脚步一顿,提到琉璃,他心头禁不住震颤。
不等他回答,景誉已经替他开口:“你也绝不会放弃。哪怕是有可能被刺得千疮百孔,你还是会那么做!”
景容深吸口气。
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话来反驳她。可是,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能说出来。
半晌,提步,离开。
慕琉璃……
从来就是他的软肋。提到她,他永远只能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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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祈烨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文件翻开着。动了手术后,腿部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感,只是,莫名的觉得胸口有些闷。
总觉得,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祈烨哥,你才动完手术,这些文件就先别看了。”景誉从他手上将文件抽离。
抬头,只见她端着一碗热粥,腾腾雾气中,她笑得温柔。
闻着那飘溢在空中的香味,连祈烨眸光微深。突然,很想试试味道。
“我喂你。”景誉殷切的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唇边。
他微怔了一瞬,没有张唇,只是默然的将勺子接到手上。13608175
很明显的拒绝,景誉有些讪讪的收回手。
连祈烨舀了一口,送进嘴里。脑海里,却忍不住浮现出在莫斯科的那天,晚吟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来回转悠的样子……
直到此刻,仿佛还清楚的记得她做的意面,她熬的粥,她做的土豆泥……
就连,她在酒窖里惶然惊恐的样子……趴在壁炉边酣然入睡的样子……都清清楚楚的记着,深切得像刻在了脑海里一样……
心头,一窒。
握着勺子的手,下意识收紧。
“怎么了?是不是烫着了?”景誉一直都紧紧盯着他,所以他稍有不对,她立刻察觉,紧张得不得了。
“不是。”连祈烨摇头,掀目看了景誉一眼,随口找了个解释,“只是刀口有点痛。”
“麻醉在慢慢退下,可能会有一点不舒服。”
“嗯。能忍耐。”
看他又继续低头喝粥,景誉松口气。
能这么近的看着他喝着自己亲手下厨煮的东西,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对于他,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只是多的一眼,她便觉得很满足。
这样看起来似乎很没有尊严,可是,在爱情里,只有情难自禁……
爱得太用力,所以,其他的……她根本无力再计较……
“好喝吗?”她期待的望着他,问。
“嗯。”连祈烨浅浅颔首,神情依旧清淡。
味道,其实,还不错。可是……却不似记忆中的……
以后……也许也真的再找不到记忆中的味道了……
“先生,外面有人找你。”
左轮从外面推开门来,和他汇报。
“什么人?”连祈烨放下勺子,景誉立刻从旁将粥接走,搁到床头去。
“是顾小姐的母亲——顾夫人。”
是她?
连祈烨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一旁的景誉,则立刻有了警惕之心。
和顾晚吟有关的人,都足以让她如坐针毡。虽然,她已经表明了和祈烨哥毫无关系。可是……
祈烨哥的感情,任何人都抓不准。
“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连祈烨问左轮。
左轮摇头,“具体的事没说,只说了是和顾小姐有关。而且,脸色很不好,明显是刚刚哭过了。”
连祈烨眉心一蹙。
难道是顾晚吟出什么事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让她进来!”他沉了声。
“祈烨哥,你才动完手术。”景誉从旁提醒,“我哥说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最好还是不要见客了。”
“没关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连祈烨完全不以为然。
景誉有些讪讪的抿了抿唇。
左轮便转身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便听到敲门声。
“进来。”连祈烨沉声开口。门被从外面推开,只见陈韵伶从外走进来。
好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也憔悴了许多。
连祈烨刚想问什么事,陈韵伶却‘啪嗒’一下就跪倒在他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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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麻木(1更)
连祈烨刚想开口问什么事,陈韵伶却‘啪嗒’一下就跪倒在他床边。煺挍оQ晓
他一愣。
一旁的景誉和左轮也被惊了一瞬。连祈烨看了左轮一眼,左轮收到眼神,忙去扶陈韵伶。陈韵伶一手牢牢攀着床头,摇头,“连总,你要是不手下留情,我绝不起来!”
心底的疑窦更深了一些。连祈烨抿了抿唇,“阿姨,有什么话您先起来再说。”
见陈韵伶不动,连祈烨掀开被子要去扶她。没有受伤的腿已经落了地,左轮和景誉再次一惊,顾不得什么,左轮已经将他进一步的动作压住。景誉急急的低呼:“祈烨哥,你不要乱动!刚动完手术,我哥交代了,这十天你不能动!”
左轮低头朝陈韵伶看去,“顾夫人,您先起来吧,有什么话好好说。先生刚动完手术,决不能动。”
陈韵伶脸色凄婉,看了眼连祈烨露出来的腿,沉吟了下,终究还是站起身来。连祈烨回头看了眼景誉,“你先出去一下。”V72H。
景誉回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坚决,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悻悻的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阿姨,您先坐下来吧。”连祈烨刚说,左轮便已经毕恭毕敬的移了张椅子到陈韵伶身后。
“不用了。”陈韵伶没有动,只是僵着身子站在床边。脸色多少有些清寒,“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我受不起。”
左轮愣了一瞬。
连祈烨倒仍旧是神色平淡。
“那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这个你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想起女儿此刻的处境,陈韵伶又伤心又气愤,含着泪的眸子责备的看紧了他,“我不知道你和方琦月又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你很清楚我女儿根本没有诈骗过你任何东西!那500W也是你主动给她的,她甚至是直到刚刚才知道有这回事。”
什么诈骗?
连祈烨和左轮对视了一眼,左轮领了神,立刻出去拨电话找人调查。
而这边,连祈烨只是安静的听陈韵伶继续说着。
“那500W现在被冻结了,将来我晚吟确认无罪后,我们立刻将钱还给你。所以……”陈韵伶走近一步,几乎是乞求的看着他,“连先生,求你别再折磨我女儿了!我知道,以前是老顾和方义天对不起你,可是……晚吟是无辜的!你用孩子每天在折磨她,难道还不够吗?从小到大,她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如今你仇也报了,又何必对我这个可怜的女儿赶尽杀绝?好歹,她都是小羽毛的亲妈,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该这么对她!”
陈韵伶越说越激动,眼眶又红了一圈。
连祈烨仿佛看到了晚吟悲凉而凄绝的样子,心头扯痛了下。看来,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也好……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您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再调查。”半晌,连祈烨抿了抿唇,才沉郁的开口。
“调查?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调查,只要你站出来说那500W是你主动打入晚吟账户的,所有的罪名都不会成立!”
既然和方琦月有关,想来,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会有分寸。”
他,仍旧只是这样简短的回答,给与不了任何保证。
陈韵伶心下着急,还要说什么,连祈烨却已经扬声,“左轮。”
左轮匆匆进来了,连祈烨看了陈韵伶一眼,才吩咐:“送顾夫人离开。”
“连总!”陈韵伶焦急的唤了一声。
“顾夫人,请!”左轮比了个手势。
陈韵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苍白着脸,不死心的回头,哭着央求,“你好歹好叫我一声阿姨,祈烨,你以前拼命救过我一回,我不信你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求你别再逼晚吟了……她会疯掉的!会疯掉!”
痛苦的哭叫声,在医院的长廊里回荡,显得越发的凄厉。
一个个字尖利得像一把把刀,在他心上拉扯着。他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仿佛在苦苦压抑着心头沉压的巨大痛楚。
周围,静谧下来的环境,让他莫名的觉得难受。
那是一种,从心头涌出来的荒漠,寒凉……
无法自已……
这种时候,总是有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在那荒凉的空地,不断的折磨他……
顾晚吟……
晚吟……
她在哭……
她在难过……
她在绝望……
“先生。”不知道过了多久,左轮回来了。推门进来,他的神色还来不及敛藏,被左轮完全收入眼底。左轮只是震了一瞬,立刻释然。
最近,这样寂寞孤苦的神色,在先生面上越来越常见。自从顾晚吟离开,孩子被送到国外之后……
以前,无可想象,一个永远高高在上、傲视一切的男人,也会有这种时候。
可是,这种人,这种时候,往往最是让人不忍。
“走了?”
“嗯,送到楼下的时候,顾夫人又在医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了。”
连祈烨没有吭声,只是沉了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左轮说:“已经问清楚了,警局那边说是您和方琦月一起告顾小姐诈骗。”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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