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么?在这做什么呢?”林加笑着说,跟个无害的唐僧一样。
“这不等车呢嘛!”
“这样啊。”林加难得好心一次,用头点点后座,“那上来吧,我送你俩一趟。”
“行嘞!”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苏小姐一点没犹豫撒丫子跑车上去了。
…………
车子进了小区大门就停下了,林加死活不肯往里走,忙赶着苏小姐下车。
林加对这小区的阴影可是够深刻的,这小区在老城区,住的大部分是退了休的老人家,几个老大爷老大妈没事就爱牵着狗提着鸟笼到处溜,小动物没自制能力,拉得遍地都是,一个不留神就得中弹。林加来一次就得洗一次车,中弹数次的林先生最后决定——谁他妈以后再进这小区生孩子就没屁。眼!
苏小姐哪能不知道林加心里面的那点小想法?抱着逗你玩的心态,苏路然摇头拒绝:“不行,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得给我送回家楼下”
林加一笑:“一边去,那也要你是个佛我才能送啊,行了行了,快下车吧。”
苏路然也回过去一笑,一翘二郎腿:“我不,快送啊!”
嘿,活这么久了还真没见过这么死乞白赖的人,林加被气一乐,裂开薄唇笑了。
“怎么样都行,赶快的吧,都12点半了,困都困死了!”苏小弟在后面听的不耐烦了。
“听见没,你弟都不耐烦了。”
“听见没,我弟都不耐烦了,所以你还是快开进去啊!”
两人在车里争和没完儿,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大楼窗口上的黑色人影,一双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浓黑的夜空许久后,清澈的眼睛蓄满了泪水,一闭,便涌了出来。
随后只见那黑色的人影纵身一跃,至大楼直直坠落下来,而后便是钝重且沉闷的声响……
听到声音的三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个人睡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有人,跳楼了!
正在这时,楼上的窗口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有些悲呛的叫着:“小惠!”
苏小弟在听到这一名字后,猛的愣住了,然后开了车门提脚就要向不远处的那人跑去,苏路然被弟弟这一奇怪的表现搞得有些茫然,但还是眼明手快地抓住了苏小弟:“你要做什么?”
苏小弟边挣扎边喊:“姐…你放开我,张惠是我朋友!”
“不行,是朋友也不能去,你去了还不是添乱。”回过头冲林加喊:“你去看看那人怎么样了,我打救护电话。”
苏路然其实说得对,就算这时候放苏自然去,屁孩子又不是医疗人员,去了那就是添乱,要是人死了的话,那也是破坏案发现场!
当警察的就这样,凡是都要作到对现场的破坏度越低越好。
林加走到坠楼人前蹲下,把手伸到她颈子上探了探,没有脉搏,又俯头到她胸前听听,心跳停了。
回过头,对苏路然摇摇头:“别打救护电话了,直接报警。”
………………
警车的报鸣声打破了小区的沉寂,警戒线外站了不少人,还有的人从自家窗户口里探头来瞧。
“是你们两个发现的?”李队问。
苏路然和林加点点头,“恩。”
李队一听,先是看了林加一眼,接着再看了看俩人,最后阴阳怪气地说:“约会到这么晚啊。”
苏小姐一听就急了,跺着脚喊:“瞎说什么呢!这不还我弟呢嘛!”
李队一听“噢”了一声,又贼兮兮的笑了:“还带着灯泡约会啊!怎么?你和方扬吵架了?昨儿还见你们在一起呢,转眼就换对象了!”
“李队!你能不能正经点!还有,再说一次,我和方扬没关系!”
“我这不挺正经的在问你俩案发经过呢嘛!”
“屁!”苏小姐简直快被这没个正形儿的队长逼疯了,挽起袖子就作势要上去挠他,但是却被林加揪着衣领给拽了回来。
相比苏路然的气急败坏,林加倒是挺不在乎的,还带着微笑听俩人在那里争论,好似这事里根本没他林加半毛钱关系一样:“别吵吵了你俩。”
就在这时,警戒线里走出来一个警员,警员对苏路然点点头后,然后对李队说:“死者头骨碎裂,有血至脑后流出,初步断定是坠楼身亡,进一步检查还得等交给田子。”
“恩。”李队点点头,撇头看了看被苏自然搂着浑身直抖的女孩:“这女孩是?”
“张…死者的朋友,我们三个是一个班的。”苏自然替女孩回答。
“这样啊,看她吓成那样子,录口供的时候,苏小弟你不介意陪着她去吧?”
“可以。”
“好!”李队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开始发号上级命令:“陈毛、地主,你们两个在楼下勘查一下现场。”
“是。”
“大张你和刘姐去楼上死者跳楼的地方看看。”
“是。”
“至于警花你嘛…”李队转身一看苏路然,慢慢说:“你录口供好了,叫你弟多安慰安慰人家。”
“行。”苏路然走到小姑娘面前,只见小姑娘娇小的身子在单薄的衣服里发着抖,一双不算太新的运动鞋上沾着泥土,小鼻子红彤彤地,一双湿湿的眼睛望着她,苏小姐被望得“姐性”大发,推着一脸笑柔声说:“你跟姐姐来录口供。”
这一笑推得在场的人就是一寒颤,特别是林加,那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大便一样。
第3章 案中案
把人带到局子里,苏路然还贴心的给小姑娘递上了一杯热茶,坐一旁的林加不乐意了吵吵着也要一杯,苏小姐回过去一白眼:“等到录你口供的时候再给。”
取出凳子在小姑娘对面坐下,苏路然抽出笔开始录口供。
“你叫什么?”
“方…方静。”小姑娘喝了点热茶,已没有刚开抖得那么厉害了。
“和死者张惠的关系是?”
“我们是好朋友…同班同学。”
“哦。那感情一定非常好了。”苏路然点点头,接着问,“你们住在一个小区或是一栋楼?”
方静摇摇头:“都不是,我住在北路。”
北路?苏路然在心里算了算,“从死者住的地儿到北路得有很长一段距离啊,都十二点了你还不回去?不怕父母担心吗?”
“我有打电话给爸妈,说今天我得陪着张惠。”
“陪着?”苏路然微微眯了眼,“为什么要陪着她?她生病了吗?”
“不是…因为她…她…”方静说到这儿有点犹豫了,重复了好半天也没有说下去。
苏路然盯着方静看了许久,然后慢慢的问:“她。。。怎么了?。”
方静犹豫了半晌,突然猛地抬起头望着苏路然,嗓子带着丝丝哭腔:“因为…张惠她被人强。暴了!”
“什么!”说话的是苏小弟,只见苏小弟脸上带着怒气双手握着拳头站了起来。
林加用一只手撑着脑袋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小弟一眼,然后悠悠地说:“你先别激动,激动也没有什么用,等你姐忙完再说。”
“…”苏小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
苏路然轻咳了一声接着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大概是晚上九点半左右,我和张惠逛完街准备回家,突然就有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里面出来两个人,把张惠拉进了车里,然后就…就开走了。”
“只拉走张惠一人?你有看见拉走张惠的那两人的面貌和衣着吗?”
方静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当时太暗没有看见,而且他们是带着面具的。”
“面具吗?”苏路然重复了一下,在本子上打了记号,“那你后来是怎么找到张惠的?”
“张惠被拉走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时候又没有车,附近又没有派出所,想打电话报警可是我又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所以…我就只能在原地等着,哪也不敢去。”
“后来呢?”
“后来等了好久,就有人打电话给我,我一看,是张惠的号码,可是一接听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叫我去郊区的花果种植区接张惠。”
“然后你就去了?一个人去的?那时候大概是几点?”花果种植区吗?挺会挑地方的嘛。
方静点点头:“恩,一个人去的,接到电话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奥!对了,我有通话记录。”说着,方静就把电话取出来给苏路然看。
上面的时间是23点47分,苏路然把时间记录在本子上,点点头,示意已经了解便接着问:“你把张惠接回来后,她就跳楼了?”'Zei8。Com电子书下载:。 '
“没有。我打算让她洗澡,可是她不肯让我碰她,也不肯脱衣服,我想着给她煮点东西吃,可是等我从厨房出来,她就不见了,大门开着,我冲出去一看,就看见她从楼道窗口那里跳了下去……”说到这,方静又哭了起来。
“太过分了,我要杀了那些混蛋!”苏小弟听到这里就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就要往外冲,苏路然被自己这缺心眼的弟弟搞得一郁闷,冲出去要逮弟弟回来。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林加和方静两人,林加依然保持着单手托着脑袋的姿势懒懒地看着方静。
微微画了淡妆的脸已经被泪水全弄花了,虽是暗色的衣服但也能看见上面沾有的泥土,女孩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有些滑稽。
林加不禁在心里叹口气——你说怎么就没个哭完后还能依然漂亮的人呢!
好嘛!你看着缺德的林先生!人家哭得不好看干你半毛钱事啦!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呢!
…………………
大伙忙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眼都没闭又开起了会。
“正如方静所说。”田子把尸检报告发给大家,“死者双手有於痕,估计是在牵扯过程中留下的,阴门有破损,确有强。暴痕迹,但却没有留下精。液。而且,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与阴门破损程度来判断,侵犯者不止一个。”
田子说完,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也就是说,施暴者是早已有预谋或是连环少女强。暴案的凶手。”李队说。
“第二个可能性我觉得应该很小。”苏路然给予否定:“如果是连环少女强。暴案的犯案人的话,他们的作案对象一般都是无特定的人,并且这次还是多人作案,但据方静称,当时只有张惠一个人被抓,她却没有事,可以看出他们的对象只是张惠一人。而且,作案人都带着面具,显然是早已有预谋的,所以我觉得第一个可能行比较大。还有,据方静提供,施暴者的犯案第一现场应该是郊区的花果种植区。”
“恩。。。”李队点头应允,“花果种植区的话面积挺大的,要找起来很是费劲呐。”
“是的。据方静称,当时天很黑,她也是一路摸索着才找到的张惠,具体在什么地方,她也回忆不起来了。”
“我想应该是在喜酸性土植物种植区,这是我在死者鞋底、身体、发间发现的大量泥土化验报告。”田子把报告发给大家:“化验结果发现为富含铁的酸性土。”
“恩,很好,这样调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李队颇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又问:“大张呢?”
大张点头示意自己有所发现,只见他把电脑上的照片用投影仪打出来:“这是我在死者张惠跳楼的楼道窗口处发现的痕迹,楼道窗口常年无人打扫,挤满了灰尘,爬上去时,留下了攀爬的痕迹与两个脚印,上面也同样残留了一些泥土,经检验同样是含有排泄物的泥土,这里应该是张惠跳楼的位置没错。”
“恩。了解。”李队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安排工作:“田子继续工作,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线索。方扬你和大张去买面具的地方问问看。警花你继续和方静谈谈,看她能不能再想到些什么,其他人跟着我去北路的花果种植区。”
“是!”众人领命后分别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第4章 线索与阻碍
李队带着一群人在种植区搜查着,这时从临时屋里走出来一位老大爷,大爷看清了李队身上的警服,忙说:“喲,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大爷您来的正好,请问十六号晚上,也就是昨晚,你有什么特别发现吗?”
“昨晚啊……”老大爷歪头想了半晌,“没什么特别发现啊,天一黑我就回去了…”
“奥。”李队点头,语气中带着点遗憾:“没什么发现啊 …”
“对对。”老大爷点头称是,又向远处的警员们望了望,忽然“啊”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昨晚是没什么发现,倒是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让我气得不行的事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倒霉孩子,把我种的花全给压倒了,死了好多呢!眼看着就要开花了,真是太缺德了…”
压倒了好多花?李队心中一动,忙打断喋喋不休的老大爷,问:“大爷,请问被压倒的花田在哪里?”
老大爷一听警察同志主动问起花田的事儿,以为警察同志要帮自己做主呢,忙用手指远处的一方花田:“那呢,就那,栀子花田。一看你就知道了,真是太缺德了,一点也不知道劳动人民的辛苦……”
老人家就是这样,说起来就没个完,李队在那听得都快哭了,还是手下深知领导心,说要勘察现场,把李队给解救了出来。
栀子花田绿白相间的一片,许多都已经结上了花苞,都快开了,不远处有块凹陷处,可以看见不少被踩压过的枝丫,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小部分被小绳绑在小木杆上支撑着。
看来,动作不小啊!李队在心里感叹,吩咐手下开始勘察现场。
…………
苏路然拿着写有地址的小纸条在公车站看公车班次,从这里到北路,挺远的啊,要是能有个人开个小轿车送自己去,你说该多好啊!
其实当有时候你的心里在祈祷什么事儿的时候,说不定能正好赶上老天爷有空,顺便帮你实现了也不一定。
苏路然就是个成功的例子,刚在心里想完,这手机就响了。
接了电话,林加懒懒的声音响在耳畔:“你现在在哪?”
“局子前面的公车站呢!怎么?来接我啊?”苏路然开起玩笑。
哪知林加想也没想的答道:“行啊,你等着,我这就来。”
苏小姐这叫一诧异——自私自利的林大律师竟然说要来接她?难道这是幻觉?这么一想,苏小姐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哎哟,真疼!这不是幻觉?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林加没几分钟就到了,一扬下巴示意苏路然上来,苏路然上车都还没坐稳呢,这林加就问了:“你是去方静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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