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兄弟,是你救了我?”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边笑着打个招呼,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奇怪,他身上的衣服怎么像是古装电影里的袍子?
他不会是在哪个摄制组吧?可是他又怎么解释自己从南极的冰天雪地里突然来到了似乎挺温暖的温带环境中?
海阁皱眉,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把头撞坏了?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不理自己?青冥摸摸鼻子,不是他臭屁,他那张完全无害的笑脸虽然没有顶级俊帅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得不到同性善意的回应这还真的是第一次。
在没有摸清楚情况前,他最好还是小心点,“兄弟,这是哪里?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你的这身衣服还是袍子什么的——嗯,很有特色!”
“不是我救了你!是我的主人!”海阁轻声道。
“主人?”青冥玩味地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是那个冷月眼却带着太阳般的温暖的女人?
“主人已经为你包下了这间客房,你尽管在里面好好养伤,时候到了,主人自然会见你!这是金锭一百两,碎银五百两,你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倘若公子还有前事未了,只管告诉主人,主人会为公子办妥。另外,主人交代,请问公子的名字!”
海阁一口气地说完兰荪的吩咐,然后静静地看着青冥。
海阁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特别,他身为男人却拥有一身高绝不俗的武功,从而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卫,让全女儿国的男人嫉妒不已,这个男人又是凭什么本事入了太子的眼?
他看起来漂亮,俊秀,有点冷漠,有点孤傲,但是绝对不像是那种侠客或者睿智之人,收复他,对太子有什么好处?
不过疑问归疑问,他还是要按照太子的吩咐,好好地招呼这位神秘客人。
青冥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那货真价实的金子和银子,有点怀疑是不是老头在跟他开玩笑。
“你叫我公子?这是,你们使用的钱?”青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的。”海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平常的问题,他为何要问?
看到海阁那当他是白痴的眼神,青冥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
“这里是,什么国家?”青冥喃喃地问,心一路晃悠悠地沉到了深渊底部。
“此处是女儿国凤陵城,公子受伤倒在子母河边,是我家主人出手相救的,公子忘了?”海阁清清楚楚地道。
轰,一道青白青白的闪电,直直披上青冥的脑袋!
女儿国?好像听过,不是西游记里的那个吧……
第2卷 第7章 相府晚宴
精致绮丽的女儿国皇宫,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珠帘绣幕,玉堂琼窗,与君子国皇宫的雄伟庄重迥然不同,他国国君,原应歇宿国宾馆,只是今晚既有相府晚宴,兰荪便带着御翰兄妹暂时在自己的金丹园稍事休息。
春光融融,金丹园里,一片金黄的特异牡丹艳丽华贵至极,在黄昏的微风中恣意摇摆,绽放艳压群芳的高贵天姿。
牡丹本就是女儿国的国花,受到国人的喜爱和推崇,上下痴迷成风,至不济的人家也会想尽办法种得一株牡丹,那首饰服装中,更是不乏风采各异的牡丹图案。
只是牡丹虽然名贵色繁,却从不曾出过灿烂如金的罕见色泽,直到那一年,金华宫主生下太子阴兰荪的当夜,牡丹园的火红牡丹一夜之间全部变为金黄,灿烂如一轮轮耀眼的太阳,女王大喜过望,认为这是天降祥瑞,便将牡丹园改名为金丹园,并以金丹园为中心,大肆扩建精美宫室,赐予阴兰荪作为东宫。
也因此,金丹园成为皇宫中仅次于女王寝殿的华丽所在,此番招待御翰和御泠,也不算失礼。御翰兄妹早已听说过这举世罕见的金牡丹,今日来到女儿国,又正好赶上时令,自然不能错过,更要好好赏游一番。
“金色牡丹果然名不虚传,牡丹贵为花中之王,而这金色牡丹,则堪称牡丹之王了。”御翰忍不住点头赞赏道。
“不知可曾起上名字?”御泠看着十分喜欢,忙询问兰荪。
“御妹妹可想到什么好名字?”兰荪侧头笑道。
“此乃女儿国国花,先别说御泠无此才力,便是真有了名字,又焉能趱越?”御泠优雅自谦地一笑。
兰荪微笑挑眉不语。
御泠的确聪慧非凡,只是事事太过小心谨慎,若要收拢她,还需先打破她内心的界限才行,不能急于一时。
“若无名,还需请女王赐名方可。”御翰淡淡道,暗示兰荪万不要疏忽小节。
“牡丹虽然高贵不凡,艳压群芳,却也有她的弱点。”兰荪看着花圃中摇曳娇贵的金色牡丹,突然淡笑道。
“……”
“牡丹无香,实在是人间一大憾事!”兰荪举起茶杯,一饮而尽,眸底的光芒微微一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兰荪何必太过介怀?”御翰轻声道。
“你们难道不奇怪,为何晚宴设在相府,丞相在女儿国虽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但毕竟是臣子,若论招待他国君主,只怕也不够格!”兰荪若无其事地道。
“想必女王自有考量,我与家兄自然入乡随俗。”御泠看着深沉莫测的兰荪,小心地措辞道。
兰荪嗤笑一声,冷月眸温暖尽失,看着牡丹,却不再说下去。
御翰侧目看向兰荪,生在帝王家,总有着说不出的心事,兰荪便是有心改变现状,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万事不可操之过急,先做好完全准备,方能寻隙而上!”御翰轻声告诫兰荪。
话,他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他是君子国的君王,没有任何立场也没有任何可能介入女儿国的内政。
兰荪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当晚,晚风细细,柳絮翩然,兰荪和御翰御泠兄妹来到相府,丞相傅玉楼早已率领家中大小整齐地候在正门外。
当今太子驾临已让她傅家门楣生光,更别提君子国皇上公主也屈尊赴宴,这可是她们傅家百年难得的无上荣耀。
当她们接到女王的圣旨后,傅家上下喜得天花乱坠,竭尽全力安排晚宴,轩辕国的明耀宝烛,君子国的大理石插屏,罗刹国的人参,释理国的绚烂寥纱,女儿国御赐的陈年美酒,几乎把整个相府都重新整修了一遍,务求一定要让太子和君子国皇上公主一行趁兴而来,满意而归。
相府门外,领先的正是女儿国丞相傅玉楼,她满面笑容,一身宝蓝绸缎便服,显得既随和又庄重,面若银盘,鬓若刀裁,秀眉斜飞,丹目沉稳,果然是堂堂丞相的气度。
傅玉楼的身边,竟侧立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秀雅公子,容长的身高,额上抹着二龙抢珠银绣抹额,乌溜溜的长发散在身后,在烛光下散发着柔亮光泽,穿一件粉白蝶舞春衫,翩然如云,微微拱着身子,看不清五官,只看到侧面一抹如雪般晶莹的肌肤,显得异常幽静淡雅,有出尘之美。
天涯微微打起车帘,兰荪慵懒的身影隐隐约约露出来。
傅玉楼和傅家上下立刻跪了满地,“臣恭迎太子,太子千岁!恭迎皇帝陛下,公主殿下。”
“免了!”车内黑暗,看不到兰荪的表情,只听到她随意中不失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
御翰威严的声音也淡淡传过来,“有劳傅丞相!”
傅玉楼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臣准备不周,战战兢兢,请太子和君子国皇帝陛下、长公主殿下入宴,若有疏忽,还请太子、皇帝陛下、公主殿下恕罪!”
“还未入宴,如何得知傅丞相是否有罪?”兰荪在车内一笑,似乎心情十分愉悦,“丞相,带我们进去吧,我们一行在府外滞留,若有意外,只怕你更难担当!”
“是,是臣疏忽!”
傅玉楼忙道,脸上却闪过一抹黯然——太子,似乎没有注意到宁云……
皇宫佳丽无数,太子虽没有妃侍,但想必早已看惯各色美男子,宁云之美只怕入不了太子的眼……
马车在经过傅玉楼身边时,突然停下,傅玉楼一怔。
“丞相身边这位倾国倾城的公子,就是丞相独子、本宫的表兄傅宁云吧?”兰荪慢悠悠的声音传出来。
傅玉楼心中一喜,表面却不露声色,“禀太子,正是小儿。”
“听说表兄被誉为‘凤陵第一美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兰荪轻声温和地笑道。
“民间谬传,小儿姿薄,难登大雅之堂,太子过誉了。”傅玉楼连忙谦逊地道。
“本宫看是丞相太过谦虚,宁云这等仙姿若算浅薄,只怕我女儿国没有色美之人了!”兰荪哈哈大笑。
前后数辆车直接驶进了相府,没有人看到,低头始终不语的傅宁云,色如白玉的面庞上泛起了一层红晕。
御翰和御泠坐在车内,亲耳听着兰荪和傅玉楼的对话,御泠担忧地看了一眼御翰,御翰一脸平静。
一旦牵扯到家国利益,身为储君的兰荪便不得不选择这条最正确最便捷的路,他也是从太子一路走过来的,如何不明白?
只是心头,难免会有一丝疼痛,一丝,必须要埋入心底的疼痛。
傅玉楼一边满意地微笑,一边向两边招手,一群精悍的家丁打扮的人迅速隐在了容易混进闲杂人的各处,相府的大门在傅玉楼挺拔的身后慢慢合上,也挡去了数双藏在暗处、别有用心的眼睛。
“宫主……”一人小心地唤了一声,“那群家丁……”
“罢了,走吧。”牡丹面具后,一双绝美的眸子,扫了那些‘家丁’一眼。
那种身手,岂是一般的家丁?自己人少,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数道暗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第2卷 第8章 傅家有子一
一路寒暄,很快进了相府中门,中门处设下的偌大香案烟雾缭绕,平添了几分严肃庄重,中门内的布置早有皇宫宫奴前来查探指导,务必事事妥贴,兰荪的贴身侍卫——金骑军已在相府内四处隐下行踪,形成周密的保护网。
相府后园中,繁花馥馥,碧树葱葱,更兼处处灯光辉映,若银花雪浪,细乐绵转,似天外仙音,说不尽风流富贵,精致温柔,兰荪与御翰并肩行走,冷月眸顾盼幽丽,但笑不语;御翰坦然环视,气度从容;落他们一步的御泠细眉微敛,唇噙微笑,优雅明暖;再后面的傅玉楼粉面舒展,丹目烁彩,显然他们相互之间对今日的宴会到目前为止都是十分满意的。
一时间赏玩了几处后园出色景致,酒宴便在水榭边正式摆了开来,御翰虽是做客他国,到底是一国君王,坐了上座,兰荪和御泠略略向下移了几步,也算尽礼,傅玉楼与傅家的几位长辈则陪在末座。
女儿国民风俊丽柔韧,甘于平淡太平,但于日常衣食住行则崇尚奢靡,即使碍于政治权位谨慎处世的傅玉楼亦不能免俗,这次酒宴比起排场虽不及宫里御宴,但论起精致奇异,细处功夫,则远在御宴之上,在崇尚勤俭节约的君子国御翰兄妹的眼中是太过奢华了。
在任何国家的任何酒宴上,歌舞戏曲都是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傅府的酒宴刚刚摆开,白皙清秀的乐师们也在下面高台周围团团坐好,开始用尽浑身解数地吹弹演奏,一个个扮相天仙绝色的演员也随即粉墨登场。
傅玉楼虽然陪在末座,眼睛却不离兰荪和御翰兄妹,见御泠虽然兴致颇高地观赏着台上的歌舞戏曲,但御翰深沉稳重,兰荪慵懒沉默,竟完全不知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心底未免忐忑。
虽说这次得以设宴款待君子国皇帝,是傅家的荣耀,但光亮的背后总是伴随着阴影,荣耀的背后也隐藏着无限的危机,一旦这次晚宴有些微的差忽,等待傅家的命运将不堪设想,何况她还在晚宴中隐藏了自己的私心,不知那坐在那明烛深处被阴影笼罩的英挺太子是否已经察觉出来——即使她是自己的侄女——可她更是女儿国的太子,君威难测啊!
“姑姑?姑姑?”兰荪连唤了两声,傅玉楼尚未反应过来,兰荪忍不住微笑着扬起声音,“傅丞相?”
旁边长老紧张地捣了傅玉楼一下,她猛然一个机灵,清醒过来,额上瞬间冒出了冷汗,该死,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太子的呼唤。
兰荪微笑,“姑姑不必紧张,君子国皇帝陛下向来不拘小节,公主也是人中龙凤,至于兰荪,可是你亲亲的侄女,这次晚宴繁文缛节虽多,但我们大可以当作一次便宴,姑姑再如此拘束,兰荪以后也不敢来了。”
傅玉楼忙道,“臣只是担忧着晚宴是否有不周之处,以至失态至此,请陛下和殿下恕罪!”
兰荪扫了御翰一眼,御翰无奈开口,“丞相尽心尽力筹办,朕觉得晚宴已经完美得体,丞相是过谦了。”
“不敢,不敢。”傅玉楼松口气,低头擦去满头冷汗。
“要说起来,这园子和当年我来这里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岁月流逝虽快,可是风景依旧精美如昔啊!”
歌舞告一段落后,酒宴气氛渐渐热切,兰荪饮下杯中酒,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听说女儿国皇宫谨严,太子未得成年,如何能够出宫?”御泠讶异道。
“那当然是母皇特准父后省亲,我才得到一次难得的出宫机会,说不得,那时候傅府被我搅得人仰马翻,姑姑可是头痛了足足一个月,哈哈哈!”想起年幼时的种种顽皮之处,兰荪忍不住笑起来。
御泠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以想象太子当年‘活泼开朗’,亏得丞相能够容忍!”
是啊,可惜,冷月眸在大笑的时候都不曾弯起,怎能让人相信她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
她觉得心头有些冰凉,同样是女人,可是她觉得自己比兰荪幸运多了,起码她还时时得到片刻的快乐,兰荪却连一次开怀的大笑都不可得。
见兰荪颇有感情地提到年幼时候的事情,傅玉楼心中微暖,“太子幼时便有王者之风,转调有度,令臣合家大小敬佩至极。”
“说到合家大小,怎么不见宁云,记得他倒喜欢与我玩在一处,那时候头痛的也不止姑姑,宁云就被我闹得不行,听说我回宫后,宁云足足病了一个月,可不是被我气的。”
提到旧事,兰荪不可避免地想起只露了一面的傅宁云,她和傅宁云虽是表兄妹,但从小到大只见过一面,倒是听她父亲金华宫主提过不少傅宁云的事情。
御翰瞥了神态自若的兰荪一眼,眼看着话题十分自然地转到了傅玉楼的儿子身上,接下来也必然会按照兰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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