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有木制的长椅,Chris终于不肯走,拂去落叶后缓缓坐了下去,达尼尔也在枫树下停住脚步,低声仿佛喃喃自语,“Chris小姐……”
“请称呼我为Buonaparte夫人。” 平静的陈述,Chris抬头,因为没摘下墨镜,达尼尔仍看不到她的眼,可他努力着,努力透过镜片捕捉到什么,声音仍然很低,“记得维也纳吗?蓝色多瑙河,‘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Buonaparte家族,不该是你停留的地方。”你这样的女孩……
Chris低头,温柔轻抚凸起的小腹,“我的宝宝很感谢你,可我又很想杀了你。”在达尼尔的愣怔中,Chris抬起头,唇角微勾,似乎是笑了,却有种肃杀的冷,“所以请小心,别给我机会。”
Chris再次站起时,走了不到五步,一辆黑色轿车不知从哪里开来,停在她面前。上车后的Chris坐在后座,听司机威尔斯汇报行程,“昆廷的死刑将在一周后执行,下周三季度会议将在罗马……”
Chris出言打断他,“把Eleven调去罗马。”
“少夫人?”
“明天去西西里。”单手置于小腹,Chris看着车窗外,秋日里蔚蓝色的天空,爽朗得没有一丝云。
西西里因它的美丽浪漫而闻名于世,不可否认,这确实是块辽阔富饶的土地,而对于Buonaparte家族来说,西西里却有着更为深刻的涵义——这里是他们的家,是根之所在。因此Seven说,他们的孩子,应该出生在西西里。
飞机停落于一座古堡庄园,数十名仆人等在门外,为首的中年妇人含笑弯腰,“少夫人,我等您很久了。”侧身推开古堡大门,作出展示的手势,“先生送您的礼物,请!”
攥紧了拳深深吸一口气,早料到的,早料到西西里会勾起更多关于他的回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直接。心口那道伤,血淋淋还没愈合,碰到时痛彻心扉,不碰时心扉痛彻。在这里,也许永远都无法愈合,永远都不会。
轻轻扶住肚子,Chris慢慢走进去。与外观的古老沧桑不同,城堡里是完全现代化的布置,宽阔的客厅,柔软的沙发,精致的壁炉,一扇水晶屏风隔出靠窗的小间,舒适温馨特别适合偷懒发呆。真是,他连她要屏风用来做什么都知道。
楼梯墙壁上悬挂着的油画中,数他的肖像最大最显眼,只要上楼就一定会看到,不知羞耻的自恋家伙。
二楼有客房,书房,有三间婴儿室,一间粉色系,一间蓝色系,一间黑白色系,Chris摸了摸肚子里的宝宝,不知道宝宝会喜欢哪一间。不管宝宝喜欢哪一间,都会住在爸爸亲手布置的房间里,真好。
主卧在楼层尽头,非常大,有一整面的玻璃柜,里面色彩缤纷造型各异的,全都是花瓶,柜侧镶有一面银牌,上面刻着这样两行字:Chris私藏品——皆由她最爱的男人亲手所做。她摩挲着这两行字,来来回回,摩挲了好久。为什么只是“她最爱的男人”,这个混蛋……
三楼令人意向不到的,竟是整整一层的音乐室。有录音棚、混音室、乐器房、练声房、放映厅……Chris非常认真仔细的,一间一间的看过来,走下去……直到最后身心俱疲,落座于一架摆放于露台的钢琴前。
腹中隐隐的痛,大概是走的太久了,宝宝嫌累,摸着小腹温柔安抚。宝宝有妈妈的哄,很快安静下来,可是宝宝的妈妈,再没人疼,再没人宠。
这是架水晶钢琴,琴身剔透而晶莹,手指轻触琴键,乐声便如流水般泻出,Chris想起,自己似乎还从未为他弹过钢琴,可是弹支什么曲子呢……还没想出,音乐已从指尖流淌。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喔~想你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奥德站在琴室外,看着水晶钢琴前黑色衣服的女人,低头,轻声吟唱着这样一首歌,仅仅是歌声就让听者心碎,很难想象,置身其中的人,那份心情……
犹豫了很久,奥德还是走进屋,将手中的信封放置于琴身,这是先生的遗嘱里,指明留给少夫人的信。
修长而颤抖的手指,过了很久很久,才打开信封,却几乎只用了一瞬间,刚被抽出信封的纸片,似乎因主人的拿捏不住,随着风,轻飘飘飞了出去。
此刻正值黄昏,夕阳余晖下她的脸,唇角向上弯起的同时,泪从眼角滑落。
飘落于草坪的纸片,原来是张空白照片,夕阳下泛出淡淡的金光,晕亮底部一行潇洒流畅的英文。
Love At First Sight。
一见钟情.传说.
番外 哥本哈根;童话
天冷极了,下着雪,又快黑了,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圣诞夜。不同于遥远的安徒生时代,这个夜晚的哥本哈根是绚丽而明亮的,蒂沃利公园如同一座真正的童话之城,无数盏彩灯摇曳在松树枝头;白胡子老爷爷背个大口袋,给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小朋友送礼物;驯鹿拉着雪橇跑过雪地,留下一连串悦耳的铃铛声响,幸运的小朋友或许还有机会坐上一坐,当然,也许,是需要付钱的。
十岁的路基王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从皇室晚宴中跑出来的他,原本是想感受一下平民的圣诞夜,但无疑此刻他发现更吸引人的,一个女孩。
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个子小小的,穿很厚的白色羽绒服,包得整个人柔柔软软的像团棉花糖,粉雕玉琢的脸蛋,小鼻头翘翘的,抿着粉红色的嫩嫩小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湿润润的,正仰着头,巴巴望着圣诞树上,一根七彩棒棒糖。
路基曾听他那风流的叔叔说过,王子是不相信童话的,因为他们创造童话。此时的路基王子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童话降临在眼前。
走到圣诞树旁,踮起脚尖,拿下那根棒棒糖,幸亏路基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些,使他不太费力能做到这件事,很重要的事。女孩的目光随着棒棒糖黏到他手上,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女孩的眼睛里像是汪了水,亮晶晶的,渴望的意味那么明显,让人心都软了。
可女孩只是看着,并不伸手去接,路基以为他的手势已经很明显了,又往前送了送,谁知女孩竟然因他递送的动作往后退了退,像只受惊的小白兔,仍然低头看着棒棒糖,不接。
“送给你的。”路基王子有些别捏的说。
女孩糯糯的小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奶声奶气的说:“你不吃吗?”
路基根本没心思听她说的什么,只觉得奶香扑面,浓浓的化在心里,抓起她的小手把棒棒糖塞进去,豪情万丈的说,“男人不吃糖。”
女孩紧紧攥着棒棒糖,终于抬头看了路基一眼,软软的笑,“那我帮你吃吧!”嘴角勾起小括号的同时,露出尖尖的小牙齿,银闪闪的。
女孩抱着棒棒糖愉快的舔着,不看路的往前走,路基王子愉快的跟在她身后,像只忠心的哈巴狗,两个人都有些忘乎所以,因此当高挑身影挡住女孩的去路时,吓了她和她身后的忠犬一跳。
路基王子回过神,看见个高挑的女人,穿与女孩同款的白色羽绒服,衬得脸又白又小,五官精致又美丽,一看就知道,她与女孩是什么关系。
果然女孩软软娇娇的叫了声,“猫咪。”将棒棒糖别到身后。
女孩的“猫咪”冷着脸说:“故意走丢的吧?交上来!”
小胳膊又尽力往后别了别,女孩委屈的皱起小八字眉,“不是我的。”回头果然看见了路基,小手一指,“哥哥的,我帮哥哥的。”
路基不明白怎么回事又大概明白了一些,赶紧作证,“是的是的,她在帮我。”
女孩的“猫咪”夺了棒棒糖还给路基,笑着说:“谢谢你小朋友,她换牙不能吃糖。” 抱起女孩就走。女孩很哀伤的最后看了一眼路基手里的棒棒糖,把小脸蛋埋进妈妈怀里,好委屈好委屈的。
不过女孩的委屈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猫咪”带她去吃了很丰盛的圣诞大餐,有梅子烤鹅,杏仁布丁,蜜汁鸭肉,奶油土豆泥,白汁鳕鱼,猪肝酱和南瓜海鲜汤,因为吃得很开心,“猫咪”喝了一小杯樱桃酒,特准她也喝了半杯,母女两个都喝得晕乎乎,小脸粉嘟嘟的。
“猫咪”的开心延续到了晚餐后,圣诞之夜的哥本哈根像是童话世界一样美丽,纷纷扬扬飘散的六棱雪花更增添了梦幻气息,“猫咪”走在街上,牵着女孩的小手,教她唱歌。
“习惯你就把我当作你,我们就在一起,呼吸安静而整齐。习惯你就把我当作你,所以我唱歌或是沉默,都是在对你诉说,Merry Christmas!”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到了哪里,路边的行人渐渐稀少起来,最后只剩下母女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以及五颜六色的小彩灯,落了雪,挂在屋檐枝头。
也许是天生的敏感,女孩的眉头不觉中皱了起来,回过头,路边彩灯微弱的光线映照下,不远处,她看见黑色的轿车,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台,如黑暗故事里夜行的兽,悄无声息的,跟在她们身后。
“猫咪!猫咪!”小女孩轻轻拽了拽母亲的衣角。她的母亲没有回头,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她抱起,风一样向前跑去。
快甩掉了!快甩掉了!可是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有一堵墙,这是个死胡同。
如果只有猫咪一个人,是能跑掉的,可是现在有她,唉……
女孩将下巴抵在母亲的肩膀上,撩起眼皮,看见七台车在不远处全都停了下来,正中一辆车的车门打开,缓缓步下一个人。这里连小彩灯都没有了,头顶上是一片深而幽的雪夜之空。黑色身影驻在那里,高大冷峻而挺拔。
一边是单薄的独身女人,一边是强大的黑暗力量,纵然是五岁的幼小孩子,也知道应当如何选择。只见女孩小小的身体慢慢从母亲身上滑下,双脚刚一落地,立即跑了起来,小雪团一样飞扑进黑影怀里,小脸埋进柔软的羊绒围巾,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闹闹想爹哋。”
不知是不是因为妈妈怀她的时候流了太多的泪,打从出生时起,闹闹的眼睛就总是水汪汪的,像是包了泪,让每个看见的人都禁不住要心软心疼,更何况这人是她的爸爸。
男人亲她粉嘟嘟的小脸,意外闻到丝丝香甜的樱桃酒香,眉头皱了一下,语气却很轻很温柔,“闹闹乖,爹哋抱你去车上睡一会。”
闹闹颦眉偏过头,“不能睡,要回家挂袜子。”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又亲她的小脸蛋,“爹哋帮你挂好了。”
小脸笑成花儿,闹闹在男人脸上“吧叽”亲了一大口,男人送她坐上一辆车子,问:“爹哋好还是妈咪好?”
水汪汪的大眼往远处看了看,雪地里,女人单薄的身影还独自站在那里,闹闹抿起小嘴,娇娇的说:“爹哋好。”
男人转头朝女人站立的方向笑了一下,帅得惨绝人寰,关上车门,大步向女人走去,边走边解了大衣的扣子。走到女人跟前不说一句话,直接捞起来扛上肩,女人本能的挣扎了几下,还没来得及折腾,人已被塞进了车厢。
另一辆车里,闹闹脱了羽绒服,饮料柜里找到杯热牛奶喝了,翻出小兔子公仔抱怀里,轻车熟路,想着袜子里的礼物美滋滋睡了。
七台车缓缓启动,一如它们的来到,悄无声息没入黑暗。最中间的一辆,后车厢里,女人的羽绒外套不见了,仔裤被迫脱下了一条腿,在满眼暗沉的蓝黑色彩中,长腿雪白光裸,突兀的乍眼。待男人想要将长腿挂上肩时,遭到更加激烈的反抗,可是不管女人如何挣扎,不敌就是不敌,双腿间被男人强行挤了进去,薄薄的内裤根本不是屏障,一撕就破了,男人直接挺入,狠又深,强势一如既往。
女人并没有因此而屈服,仍旧无声反抗,女人越是挣扎,男人动得越快越狠,似乎每一下都要将她凿穿,剧烈的动作使酒气熏上女人的脸,红扑扑的散发出樱桃香气,仿佛最好的催情药,诱得男人吻下去,咬下去,啃下去。
太多的疼痛刺激与激丨情,最后竟也引得大潮来至,女人禁不住颤了颤身子,终于使不出半分力气,娇喘无力瘫在车椅里,开口说:“疼。”这么一个字像是开关,男人骤然停下了动作。
身下的女人,脸色潮红,发丝凌乱,微微眯着眼喘息,怎么看都像是陷在情欲里,男人知道她的话里至少有七分假,可这些年女人被他养得越来越娇,大概真的有点疼。
怒气早消了七八分,男人退了出来,这时才开始脱两人的衣服,女人哼哼唧唧的还是不怎么乐意,当然被无视。
很快两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男人以手膜拜女人的身体,也抓过女人的手强迫她抚摸自己,这两天他特意强训过,胸肌腹肌特别的精壮结实,果然女人很快被引诱,自动自觉的上下其手。
男人啃一口女人的小鼻尖,又舔一圈小嫩唇,问:“怎么样?值得吹口哨么?”换来一记粉拳和白眼。
说起来,这就是Chris带闹闹跑路的直接原因。
三天前,西西里,Chris在自家放映厅里看瑞奇·马丁的演唱会碟片,这位拉丁王子热情舞动和性感身材让Chris情不自禁吹了声口哨,刚巧那时Seven从门口经过,两分钟后,整个三层的电断了。
Chris怒气冲冲去找Seven理论,他正悠闲的在后花园玩飞碟射击,闻言也不看她,慢悠悠说:“没电?找管家啊。”当夜,Chris打包女儿跑了。
小别胜新婚,现在和好的夫妻俩,做爱做得昏天暗地,最后冲刺时她提醒,“没带套子。”他按住她的手臂固在头顶,在她体内释放得酣畅淋漓,她咬牙骂混蛋,他笑得恶狠狠,“再敢吃药试试?”她也恶狠狠瞪回去,“我说过不会再给你生孩子!”
突然间沉默下来,他想起那段岁月,她看见他胸口的疤。
闹闹正在梦里吃巧克力和棒棒糖,被强光刺了眼,迷迷朦朦中找妈妈:“猫咪?猫咪?”母亲熟悉的温暖怀抱使她安下心,睁眼将屋里看清,一点没有母亲的惊讶,脆生生叫人:“奶奶,外公,外婆,姑姑,姨姨,十一叔叔,公主婶婶。”
这是间明亮而温馨的客厅,墙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