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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就不再考虑，舒心转过身，一心的注意力便移到了其他事情上面。她和莫馨约好了，今日可是要去那个染庄的。染织技术在月氏王朝算不上十分发达，衣服的染色还是分单调，能够掌握两种或者两种以上染色技术的染织厂，整个月氏王朝加起来也不到十个！
另一边，月冬儿和樱蓉上了马车，樱蓉坐在月冬儿下首，有些不解的看着月冬儿。“小姐，我就真不懂了，原本我想着，这卫庶心该是多么漂亮的一个女子，等到看到本人了，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丑的一个女子，可是市井怎么传的她跟个美貌的天仙似得呢？难道他们的眼睛都长在天上，看不到事情的原本么？”
月冬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市井上又没有几个人见过卫庶心，怎么会知道她长的什么样貌？只不过是凭着一字并肩王府的门第，加着莫天澜的幂名声，有人毁，有人羡慕，有人盼着他英雄自此深陷美人关一蹶不振，所以变成这样了，不过，观其行，品其言，她的长相虽丑，可是品行气度却是不输我的，这样一个女子，怎会不教人动心。昔日诸葛亮为了美食而娶一个黄脸婆回家，难道莫天澜不会看上卫庶心的卫姓和她的女工呢？”
“可是小姐这么漂亮，女红更是集多家之长，就连官家正宫娘娘都夸奖，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不知礼的市井女子？”
“漂亮？”月冬儿摇摇头，“你家小姐我再漂亮，也只是上京城众多大家小姐名媛中的一个，别那么多大家小姐，哪个不是风华绝代？更何况要论美人，咱们府里的静如夫人，一字并肩王府的湘姨娘，你家小姐我，怎么比得上？人总会有老去的一天，红颜总会逝去，相貌，不过一张皮而已，美与丑，又有多大关系？”
樱蓉跺了跺脚，脸上带着些许不争。“小姐，你怎的如此看得开？那静如夫人不过就是咱们府里的一个侍妾，见着你了还不是要行礼？那湘姨娘不过一个青楼女子，出身低下，以后您嫁过去了？不照样把她拿捏的死死的？这些人能和你比吗？那卫庶心也不过西北卫氏旁支的一个女子罢了，无才无德的，怎么能够和小姐相提并论？”
“人嘛，哪里还分那么多了。不过，我觉着那个卫庶心，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了，可是在哪里呢？”月冬儿皱起眉头，低声呢喃。
“小姐……”樱蓉抓着月冬儿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您就尽管放宽心，您管不管在哪里见过她，一个小绣娘而已，到时候你问湘姨娘讨要了，将她关在咱们端怡亲王府，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字并肩王爷，她还怎么办？”
月冬儿笑了笑，“倒是了，还是只有你好，什么都替我想着。那位来到庄子上可是做了什么事情没有？”
“奴婢可是仔细的给小姐看着呢？昨儿今儿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门，据说是病又犯了，今儿个早上她身边的心蓝还匆匆的跑去外面给她请大夫呢！”
月冬儿叹了口气。“终究是我的错，当初若没有那么做，现在一切都很好的，她也不需要恨我入骨，半截身子入黄土了还要想着要我赔命。”
“这根本就不能怪小姐！如果不是小姐去官家面前求了圣药，她又怎么可以活到今日？”
月冬儿没有说话，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樱蓉不清楚，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不过是父亲和官家叔叔的一点小伎俩而已。以官家叔叔对那个的宠爱，又怎么会不给药呢
第二十六章 风起
莫天澜坐在窗边，蘸墨照着记忆里少女的样子了起来。三千青丝随意挽在脑后，秋水般的眸子如晨光直达心扉，立在田埂边，浅笑盈盈，处事不惊。少女的轮廓就这样在纸上慢慢清晰了起来。莫天澜的心也跟着拨动了起来，一笔下去，正欲写点什么，却不知从哪里写起，十年生死，十年懊恼，十年自责，一切安好，便好。
何时能够再见一面？莫天澜搁下笔，脸上满是怅然。自己原本以为，此生此世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女孩了，可是今时今日，还能再见，一切如梦如幻，却又使得自己牵肠挂肚，是的，那个美丽的小女孩，给了自己最初的美好^让自己在那一段痛苦的日子里，看到了生命的曙光。是她，将自己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王爷，您派去西北的探子回来了。”安珏不知从何处走至莫天澜的身后，打断了莫天澜的深虑。安珏看着画纸，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可是有什么收获？”
“庶心姑娘确实来自西北卫氏，但却不是纯正的西北卫氏血统，而是一对卫氏夫妇多年前在外边捡回来的，后来又收养她做了义女，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将庶心姑娘指给了他们的独子为妻，只等到庶心姑娘到年龄变成婚。那年蛮子来犯，庶心姑娘的未婚夫便是死在了蛮子手上。儿子死后卫氏夫妇身体便是每况日下，双双丧失了劳动能力，夫妇俩个终日寡欢，靠药物维持生计，靠着庶心姑娘的女红维持生计和两个人的药物钱，两年后卫氏夫妇便死去了。庶心姑娘埋葬了二老，便只身朝京城而来了。”
莫天澜挑眉看着安珏，“就这些？”
安珏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莫天澜，莫天澜背着身，并没有面对自己，不过安珏还是不敢隐瞒莫天澜，而是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据说，庶心姑娘并不情愿嫁给那对夫妇的长子，似乎是庶心姑娘的一件心爱的物什握在那对夫妇的手里，有人见过似乎是一块青色的物什，两个人以摔碎那个东西为由逼庶心姑娘和他们的长子订了婚，不过由此庶心姑娘也学的了西北卫氏的一手女红。”
“还有呢？就这么一点？什么时候你们这么窝囊了？”
“我……”安珏看了一眼莫天澜。“我们还查到，老太君也在查庶心姑娘……我们顺着老太君的线索查了下去，发现庶心姑娘……庶心姑娘……”庶心姑娘就是王爷心心念的姑娘这句话安珏死死的压了下去。这个卫庶心，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克死了自己未来的公公婆婆，据说，还十分刁蛮，甚至敢偷看男子洗澡，这种没有德行，伤风败俗的女孩子，怎么可以是王爷心心念的姑娘？安珏看着王爷纸上绝色倾城的姑娘，想到当今官家对王爷的重视厚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管是周幽王还是纣王，最后不是都断在了女子手里？自己的王爷，绝不能因为那个女人，毁了大好的前程！
“老太君查到了什么？”
“我们跟着老太君的线索往下查，本来快有眉目了，可是却忽然就断了。”
莫天澜摇了摇头。“你下去吧。”
安珏对着莫天澜做了个揖，无声的来，便又无声的去了。莫天澜负手看着窗外，脸上有些明灭不定。过了许久，莫天澜唤住了院子里忙活的丫鬟。
“你去打探一下这两天庶心姑娘都在忙什么？”
丫鬟听了自是很开心的行了礼去了。不一会儿便折了回来进了门给莫天澜回话。
“奴婢去庶心姑娘的院子里问了，院子里服侍庶心姑娘的姐妹们说庶心姑娘跟着大小姐这两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疲累，可是好像很是开心的样子。晚上大小姐也跑庶心姑娘屋子里，打发了丫鬟婆子在外面两个人在屋子里嘀嘀咕咕到大半夜大小姐方才回去休息。”
莫天澜沉吟了一下，对着丫鬟挥了挥手。“你且下去吧，拿了我的对牌去领赏。”
丫鬟自是开开心心的去了，莫天澜看着丫鬟出了门，随即喊了小厮进门，教小厮准备了马匹，又教他去门房那里问了管事庶心姑娘和大小姐去了哪里，便一个人骑着马出了庄子。
管事说莫馨和庶心姑娘并未交代行踪，而是朝着西边去了，莫天澜想着，西边除了大长公主福安公主的别庄，便只有一座染坊了。福安公主是德妃娘娘的女儿，已经尚了驸马，自是不可能和莫馨有交，而庶心只是一个奴婢，也不可能认识身份尊贵的公主，所以便只有一个可能，两个人去了染庄！
想到染庄，莫天澜不禁蹙眉，那个地方多是粗俗汉子，两个尚未出嫁的女子竟然去那种地方？莫天澜想着便不由加快了脚步，待到了染庄门口，更是招呼都不打便直接闯了进去。士农工商，商户身份本就低贱，现在大部分的商户都是依靠着权贵过生，就是一字并肩王府门下，也收靠了好几家。可是，就算是官家在前面罩着，也要卖自己几分薄面！
莫天澜毫不犹豫的闯了进去，带进得门去，不由得怔了下来。门内一应俱全的全是健壮的婆子在忙忙进进，有条不紊的做这事情。并没有见到他想象中的光着膀子的壮汉。见到陌生男子的闯入，一个打扮稍微齐整的妇人便迎了过来。
“这位公子，这里是流云染坊，请问您进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此时庶心正和莫馨两个人站在一起，指使着婆子们照着自己所说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中的动作，碰到兴处，两个人还时不时的请教身边的婆子，自己动动手，图图乐趣。
忽然听到这里的管事妈妈说这里有位公子闯入，两个人不由得转过头去。
莫天澜正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眼中似是要喷出火来般。
庶心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有一阵阴风吹过，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完了……”莫馨脸上也是凉飕飕的，看着莫天澜青里带黑的脸，低声喃喃道。
第二十七章 怒火
没有谁敢去触碰莫天澜的怒火。
莫天澜将两个人从染坊弄了回来。管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两个人，默默的关了庄户的大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尤其是禁止了庄户上的农户亦或农户家的妇女进入庄子。
莫天澜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直接将两个人带入了庄子上临时开设的书房。书房的东西很少，一张书桌几本书，加上些许奏折，便只有了笔墨纸砚。庶心偷眼观看了一下书房内的东西，却是被压在纸上的玉佩着实吃了一惊。自己寻找了许久，原被认为是放在府里面的玉佩，竟然出现在了桌子上。什么时候自己的玉佩到了这里呢？庶心想了想，那天早上自己不小心的摔跤，庶心苦笑了一声，大概是那个时候掉落的吧。没想到竟然是被莫天澜捡了去。
莫馨低着头，看着鞋面，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染坊里面特制的，方便做工的，此时鞋子上花花绿绿，衣服也是，看着倒不像是大家小姐，而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小女孩一般。魔心忽然很喜欢这样的装扮。假如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而自己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亲爱的母亲不会战死在战场上，自己的父亲也不会对自己避之如蛇蝎，不会看到自己就有如看到路边的一个随意行走的人一般。自己有父母，可以撒娇，可以依偎在父母的怀里，闯祸了有人担待……
莫天澜坐在位置上，看着低着头的一大一小，怒火中烧。或许他还不知道，这个场面以后他要习惯，要包容，还要无可奈何的提着两个人处理两个人留下的祸事。然而此时此刻，心里有的只是愤怒。一个是丫鬟，一个是主子，主子肆无忌惮，丫鬟不加以制止，丫鬟跟着主子肆无忌惮，完全不顾了一字并肩王府的脸面！
坐了约莫一刻钟，莫天澜方才清了清嗓子。“你们两个可是知错？”声音中带着些许怒火，看着庶心和莫馨，严肃的问道。
庶心在心底里撇了撇嘴，头却低的更低了，声音讷讷的，好似蚊子在叫一般。“奴婢……奴婢……奴婢知错了，请王爷责罚。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张，绝对和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请王爷要罚就罚奴婢一个人吧。”声音慢慢的升了起来，书信抬起头，看着莫天澜，满脸坚决。
莫天澜看着庶心，什么错了，脸上压根就没有认错的觉悟，莫名的，莫天澜心间便升起了一股邪火，这个死丫头，竟然不知悔改也就算了，还敢在自己面前较真？
“哼，作为大小姐身边的女红师傅，竟然不遵守女训，带着大小姐私自出府，渠道那种低贱的地方，不知认错罢了，还如此理直气壮，你可有注意过一字并肩王府的面子？”
庶心在心里不屑一顾，可是面子上还得顾着，低着头，几滴眼泪便掉了下来。“奴婢……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莫天澜看着庶心泪眼汪汪的样子，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如若不是老太君现在护着她，他真想把她扔出府里去。这样的祸害留在福利，真不知道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幸还是不幸！不过照现在来看，带着大小姐私自跑出庄子，不带护卫，还去那种低贱的地方，确实大大的不幸！
“哼！”莫天澜重重的哼了一声，将莫馨从自己的思维里拉了出来。莫馨走到庶心的身前，将庶心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罚就罚我吧，不管师傅的事情，是我逼着师傅陪我去的，是我要师傅不要和任何人说的。”
庶心哪肯让莫馨挡在自己面前，一把将莫馨拉倒自己身后，如老母鸡般挡在了莫馨面前。“这个事情和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要大小姐不要说的，是我要去染坊看的，是我好奇……”
“不是师傅，都是我！”莫馨将庶心是近往自己身后推，站在了莫天澜的面前。“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我，我只是好奇，所以拉了师傅去看。”
“不是的，是我，和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庶心将莫馨使劲往自己身后拉，自己却一个趔趄，差点砸在了书桌上，莫天澜堪堪拉住，才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莫天澜的脸彻底黑了下来，看着莫馨和庶心，“安静！”
两个人识趣的闭上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等死的表情。莫馨更甚，自己的父亲自己自然了解，很多年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发火了。最后看到自己的父亲发火还是自己五岁的时候，一个庶妹偷偷跑到书房打碎父亲心爱的花瓶，被父亲请了家法，打了两鞭子，关了半年的禁闭。就是连那位庶妹的姨娘，也不敢进那个庶妹的院子去看她。
“我马上吩咐管事将你们两个送回去，给我会自己的院子好生呆着，三个月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很是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