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渃明显有些受惊。但随后有些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他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有一股重重的鼻音,很明显就是刚哭过。“我怕我上不了北大了……”
“上不了就上不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好了我们一起去大连的。”谢章溢摇了摇她的手臂,一时之间觉得紧张极了,他最怕蓝渃哭鼻子了,她一流泪,他就没招了。
听到他的话,蓝渃立刻就哭出声音来,呜呜呜呜的,旁边的同学听到动静也都十分惊讶地朝这边看着。看到谢章溢一脸的窘迫,都心领神会地看着对方直笑。
谢章溢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小声说,“别哭,我晚自习给你补补。多简单的事情,犯不着为这事流泪。”谢章溢说着就将她的手拉开,瞬间被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吓了一大跳,“我操!眼睛哭这么肿!到底得考多低才能这么伤心啊?”
蓝渃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揉成一团的试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真的很低啦……”
谢章溢将试卷摊平一看。还真不高,歪歪斜斜的五十九分就写在了试卷的左上角。心想这老师也真够狠的,这么伤自尊的分数就不要写这么大了,在这特殊时期给人打击多大啊。
谢章溢将试卷摊平帮她夹在课本里,摸了摸裤兜将纸巾掏出来给她擦眼泪,说:“把你那鼻涕眼泪擦擦吧。丢人不。”
蓝渃抓过他手里的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在你面前我不怕丢人了,反正做了什么糗事你都知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真是。每次都让我做这个冤大头你很开心咯?”谢章溢看到她雨过天晴之后的笑脸 ,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也是阴晴不定的,也的确是,在临近高考的时期,多多少少有一些敏感。
晚自习结束之后,谢章溢看了看周围,教室里只剩下悉悉萃萃的几个人了。拿了枝笔就坐到蓝渃旁边的位置上,“把试卷拿出来,看看哪里不懂。”
蓝渃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将试卷摊开,用指尖指了指试卷上面的几道函数题,“就这几道,我函数学得不是很好,看上去有点懵。”
“不用解释。”谢章溢露齿一笑,接着便看到了蓝渃丢过来的白眼,连忙识趣地闭上嘴,用笔在试卷的空白处画了一个数轴图,对应题目的文字,开始了他的授课。
跟着谢章溢怪异的解题思路,蓝渃有点跟不上思路,他的思路和老师的完全不相同,解法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要是真的去思考,就会觉得简单中还有很多很深的奥妙。
“哎呀,我还是不懂,你讲太快了!”蓝渃有些浮躁地将脸别过去,眼睛看着黑漆漆的走廊,教室里的几个同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现在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他吗的是我最慢的速度了!”谢章溢丢下笔,有些无奈,都给她讲了几遍了还是不懂,真不懂她怎么听懂物理化学那些难懂的公式的。
蓝渃十分焦急地将试卷扫在地上,看着谢章溢大声说道:“你凶什么凶啊,你不想帮我就不帮,干嘛一脸的不耐烦!”
谢章溢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容易发火,但是他的耐心真的是很有限的,这么简单的几道题,几乎都用去了一个小时。这让他很是无法接受,毕竟他将整张试卷做完都没有用到一个小时。
看到她无比失落的样子,谢章溢也知道自己不能着急,毕竟她是女生,脑袋转得慢一些。他任命的弯下腰将试卷捡起来放好,再次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拿起笔,说:“来,你仔细看好了,先按题目要求把x轴的函数标明,接下来是……”
将所有的题目讲完,夜已经很深了,保安大叔站在门外敲了敲玻璃窗,示意他们又要关灯了。蓝渃礼貌地笑了笑,说:“我们这就走。”
两人并肩走在夜空之下,谢章溢内心突然涌起一丝甜蜜的心动,他每一步路都走得很缓慢,直到他的手碰到了蓝渃的,在下一秒,他的手就迅速地缠上了她的。
蓝渃惊讶地看着他,试图甩开他无比温热的手掌,但是谢章溢却反手与她十指紧扣,笑着看她恼怒的样子,“我现在想再问你一次,我和杜弘一,你现在会选择谁?”
她还会选择同一个人吗?谢章溢十分紧张地看着她表情的变化,但是她的反应让他失望了。蓝渃十分抱歉地低下头,他听到了她的回答,“谢章溢,你别这样了。”
谢章溢,你别这样了。又是这句话,除了这句话她还能说点别的吗?就连拒绝,也都不够狠心,让他总有种她会爱上自己的错觉。谢章溢失望地松开了她的手,心里的落空让他整个人都在失重状态。
蓝渃站在路灯下面,晕黄的路灯斜斜的落在她的长发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很美,只是她歉疚的表情让他觉得心痛。这是第几次拒绝他,他都懒得数了。谢章溢任命的继续走着,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她,“快到你生日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蓝渃眼睛明显地亮了一下,她想起了杜弘一又和她说过,这次她生日他会带着她一起去游乐场好好地玩一次。但是现在,她的生日还有不到一个星期了,他却连个音讯都没有。
“说啊,不好意思么?”谢章溢继续问道,在纠结了一个月到底要送她什么礼物却还是无果之后,室友告诉他还不如自己亲自问,喜欢什么就给买什么,就不会有买到她不喜欢的礼物的尴尬场面了。
蓝渃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用给我买,我不打算过这个生日了。”
“为什么?”谢章溢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她有些犹豫的表情,“这是你十八岁的生日,成年礼,干嘛不过。”
“谢章溢,我想这次生日能和弘一一起过,但你知道他现在……”
“好了,我知道了。”谢章溢强迫自己扯开一个笑容,但他还是很快就让失落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他咬咬牙,“我去帮你找他,你放心,你生日那天我一定帮你把他找来,就算是绑也替你绑来。”
蓝渃抬起头看他,“你知道他在哪里?”
“这你不用管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做不到,我不是杜弘一。”有时候真他妈的羡慕杜弘一,不,应该是嫉妒,蓝渃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真是让人嫉妒到发狂。他却对此无能为力,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
目送她走进女生楼的楼道里,谢章溢这才将兜里的烟掏出来点上,在失落孤独的时候抽烟的习惯还是没有办法改掉。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吸烟有害健康,却还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抽烟。那时候只是单纯地以为是烟里面的尼古丁让人产生了烟瘾,但是现在他发现也并不都是因为这个。
更多的,是因为吸烟能让他渐渐平静下来,即使在恨寒冷的冬夜,点上一根烟,抽完之后就会全身都回暖了。现在的他,只是有些孤单,将烟吸进肺里,那一种感觉,让他短暂地忘记了现实的不尽人意。
不能两个人同时幸福,那至少要让她先幸福了。
蓝渃啊蓝渃,我谢章溢遇到你之后,真的变无私了。以前我对他人不管不顾,只关心自己过得好不好,但我现在,只关心你过得好不好。其他的,我顾不上了。
只是这些,你从未知道。
第四十五章 公然对抗
站在江雄位于市中心的大厦楼下,杜弘一深吸一口气之后走了进去,但刚走进大堂就被大堂的经理拦了下来,眼神上下打量着他,“你是谁?找谁,有没有预约?”
也料到了这里毁戒备森严,杜弘一镇定地一笑,说:“你去告诉江雄,杜弘一找他,他就算再忙也会腾出时间来的。”
那个经理听他这么一说,表情怪异地又一次上下端详了他几眼,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罢了。说话的语气竟然这么嚣张,而且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什么都没再多说便回到大堂里打通了江雄的办公室的电话。
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那个经理有些不安地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对他鞠了个躬,笑得一脸谄媚,“原来这位少爷是江总的干儿子啊,真是失敬,下次你来我一定会记得你,嘿嘿,现在江总让你上他的办公室找他,就在顶楼那间。”
“干儿子?”杜弘一十分不解的看着他,他什么时候成为江雄这奸人的干儿子了?
“是的,干儿子,江总让你上去,让我别怠慢了。”大堂经理谄媚的笑了笑,便领着他走到电梯里,摁了顶楼的数字。虽然不知道江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还是打算先去看看,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电梯在此刻停了下来,大堂经理哈着腰笑着,在前面领着路,“少爷你慢点,这地板刚拖过,有点滑。”
打开走廊尽头的最后一扇门,大堂经理在里边说了什么,便走出来将杜弘一带进去,自己便关上门走出去了。
杜弘一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江雄半裸着趴在沙发上。几位金发碧眼的美女正在细心地替他按摩。他一脸的惬意,眼角瞄到站在一旁的杜弘一,他眼神示意美女停下动作,那几位美女便毕恭毕敬地拉开门走了。
“我就知道你会过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江雄坐起身来,将一旁的浴袍拿起来穿上,站在杜弘一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位眼神刚毅的大男孩。
杜弘一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雄,语气不冷不热,“说吧,你要什么。”
江雄听到他的话不禁大笑起来,这孩子真的像极了杜斌,他也是那么固执自以为是,但是他忘了他现在的对手是他江雄!他拿什么和自己斗?
“我要你加入我的帮派,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而已。从此以后你享尽荣华富贵!”江雄逼近杜弘一的俊脸,他嘴里令人恶心的酒臭味喷到脸上,杜弘一不禁皱了皱眉头,“小暖在哪里,你先让我看看她。”
“你不用担心。她过得很好。”江雄冷冷地说道,他现在只要杜弘一的一句话,加入或者不,都决定了他以后的阵营。他江雄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天令人将西城翻了个遍都没有发现杜弘一,他就知道是江潮将他救走的。
除了江潮那里,手底下的人不敢去搜。其他的地方都已经翻遍。杜弘一身受重伤也不会逃得多远的。他在那一刻明白了,江潮并没有忘记过去,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蠢,他心里的仇恨已经在这二十几年里堆积成了小山,随时都能将自己炸毁。
将杜弘一救走,江潮无非就是明着和他宣战了。杜斌,真有你的,你的儿子真够给你争气的!只不过,他们都太嫩了!
“将小暖带出来让他看看。”江雄最后还是决定采取软政策,对于杜弘一。硬的肯定不行,非但不服从,还有可能还反咬自己一口。
小暖是被一个保镖拎着一只手臂提出来的,她满脸都是伤痕,在看到杜弘一之后瞬间就吓哭了,双手没了束缚立刻就朝杜弘一跑过来,“哥哥!”
杜弘一心疼到极点,双手颤抖着抚摸妹妹瘦弱的后背,她脸上的伤一看就是人的手掌印,一整张大掌印就这么*裸地落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淤血的痕迹。
“哥哥,你是来救小暖回家的吗?我好害怕,这里的叔叔都好凶……”小暖紧紧地揪着杜弘一的衣领,死死的都不肯放开。
江雄用眼角瞄了他们一眼,说:“将杜小暖带进去,要想兄妹团聚,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小暖哭喊着抓住杜弘一,眼里的泪迅速落了下来,她的表情满是惊恐。杜弘一冲上前去一拳击中了那名拉着小暖的保镖,那保镖对突然的袭击触不及防被击退了好几步。
擦掉嘴边的血液,那保镖便嘶喊一声便握着拳头冲过来对着杜弘一的脸颊就是一拳,杜弘一脸上顿时就酸痛一片,接着他便感觉到鼻腔里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哥哥!你们这帮坏人干嘛欺负我哥!”小暖深深地咬了一口拉着她的保镖的手掌,保镖吃痛地松开了她,小暖跑过去抱住杜弘一的腰际,再也不愿意放开了。
杜弘一用袖子擦掉鼻血,右手搂住杜小暖,就在保镖想要再一次上去围攻杜弘一的时候,江雄开口了,“好了,你们就这么对待我的干儿子的?小孩子不懂事就适当教训一下就好了,看把孩子吓的。”
江雄说着,便将桌面上的抽纸抽出几张,踱步到杜弘一面前,伸出手试图帮杜弘一擦掉遗留在脸上的血迹,但是杜弘一侧过脸避开了他的触碰。
江雄的手就愣在半空中,他脸上的表情趋向于冰冷,他十分粗鲁地扳过杜弘一的脸,手上的力道十分用力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杜弘一咬着牙忍着痛,俊逸的脸颊被江雄擦出了一道道红印。
杜小暖在杜弘一的手边瑟瑟发抖,嘴里小声地啜泣着,江雄满意地将满是血迹的纸巾扔在地上,笑着拍了拍杜弘一的肩膀,说:“这才是干爹的好儿子,你只要乖乖听话,干爹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门外的保镖就在这时敲开门走了进来,在江雄耳边说了几句话,江雄脸上的表情一变,便让保镖先出去了,他回头看了眼杜弘一,说:“看来,你已经选择了别的阵营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地打开了,江潮和江澄恩就站在门外,江澄恩看到杜弘一满脸的伤连忙尖叫着跑过来,看到江雄就站在房间的中央,一脸的不解,“爹地!你这是在干什么?!”
江雄冷冷地坐回沙发上,开口说道:“澄恩,你回家去,这里没你的事!”
江澄恩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地对自己说话,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十分坚毅地拉住杜弘一的手臂,说:“你把弘一放了,我就回家。”
“澄恩!”江雄拍案而起,她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添乱,眼看着杜弘一就快要缴械投降了,她和江潮这个时候来不是捣乱么?江潮?江雄顿悟了一些什么,他抬头看着站在门边一脸淡漠的江潮,他的眼神却透露着杀气,他想要他死,他能感受得到他心底的那股恨意。
“是你哥让你来的是吧?”江雄指着江潮,继续说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你别什么都听你哥的!”
“我哥也是你儿子啊,你这么说不会伤哥哥的心吗?”江澄恩抓住江雄指向江潮的手指,一脸的忧伤,“爹地,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发现您现在变得好冷血。”
江澄恩的话刚说完,就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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