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骆远变着法儿的折腾两三天,张韵就憋不住脾气和骆远吵了几次。但基本上也是她在吵,开始的时候骆远虽然不和张韵吵架,但还会抿着嘴角皱了眉头阴沉着脸表示了下生气,后来就连这点儿表情都没有没有了。看着张韵气得都开始跳脚了,骆远竟然还能弯着眼睛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露出了那点子我实在让着你的表情。
眼瞅着她闹着脾气,对方连个反应都没有,反而还有点儿小儿小女打情骂俏的意思。
张韵发过几次脾气,就也懒得再发脾气闹事儿,这拳头打在棉花上是真没意思。张韵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儿,连骆远还不错的皮相,这时候也因为张韵憋着气儿觉得看着有些腻歪了。不就是眼睛大点儿,睫毛长点儿,面皮子白点儿么?
好在隔离的日子就剩几天了,张韵忍忍也就过去了。
临到了出宾馆那天,张韵还真是松了一口气,蹦蹦哒哒的收拾着东西。宾馆的盒饭就是再好吃,也架不住总吃,也抗不住旁边个骆远总来这一出那一出的。骆远是一点儿都没有张韵那个欢腾劲儿,冷着张脸,看着张韵那个美滋滋儿的样子,骆远还皱了下眉头。东西基本上都是骆远收拾的,张韵就翘着脚坐在床边看电视。因为一块儿隔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骆远在收拾东西,张韵这会儿都习惯了。骆远收拾个东西还真挺在行,收拾完了就跟没住过人一样。可张韵还提防着骆远,怕骆远看到她的手机内容,再让骆远知道她和隋长林之间的事。张韵就是再懒,她的行李包也没用骆远收拾着。但张韵收拾东西可不像骆远那样又叠又折的,一堆衣服一卷就塞行李包里了。
看得骆远又皱了下眉头说:“衣服不能那么放。”
张韵抬眼瞥了骆远一眼,把衣服塞在行李包里后,就把行李包的拉链直接拉上说:“我的衣服都是这么放的,你别管我那么多了,不烦啊。”
原来张韵和骆远拿的东西不多,后来陆续罗娟送了些,又在宾馆里找工作人员买了些日用的小东西和行李包,慢慢的就装了一包的东西。张韵把行李包的拉链一拉上,就把行李包给扔地上了。骆远看着张韵扔在地上的行李包,最后骆远抿了下嘴角,没再说什么,就只伸手把行李包的拉链拉到了顶头上,然后摸了下行李包的提手。
开车来接张韵和骆远的是之前的司机,司机带了口罩,身上都是股消毒水的味道。
那司机一看到骆远,还有点儿尴尬的说:“娟姐知道小远你要回家,本来打算做顿好吃的,可,可天赐他太小。娟姐这一天天都抱着小天赐,而且最近天气热,‘非典’是闹得更凶了。她,她,她这也不能出屋。保姆回来,都得把衣服换了,消完毒才能进门……”
骆远和张韵也是一出房间就带上口罩了,这时候骆远一边把行李包往汽车的后备箱里放着,一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不过去。”
骆远把他的行李包放在了后备箱,然后又把张韵手里的行李包给放后备箱里了。张韵看着骆远伸手来拿行李包,张韵就把行李包递给他了。张韵看着骆远放好行李包,一回头就看着司机在皱眉看着他们。张韵看着那司机的眼神有点儿怪,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挠了挠头就上了车。骆远把行李包放进后备箱后也上了汽车,看着司机一直从后视镜打量他们两个,骆远就把脸扭向了车窗一边,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宾馆。
看着宾馆随着汽车的行驶慢慢的离开视线,骆远抬起手想摸下嘴唇,却被口罩给阻隔了。然后。骆远就手放在了膝盖上,悄悄向着张韵的位置瞟了一眼。张韵靠着车窗又睡着了,骆远都不知道张韵怎么这样擅长睡觉。坐在车上能睡得着,看着电视缩在椅子里也能睡得着,吃过了饭还要睡一小觉。张韵睡觉的时候会皱了眉头,微嘟着嘴。有的时候会磨牙,有的时候会哼哼唧唧的,有时候会打呼噜,有时候还会放屁,有时候还会流着哈喇子。基本上,人睡觉的毛病,张韵都有,一晚上能变得好多花样儿发出各种声响,骆远刚开始和张韵一屋睡觉的时候,一晚上能被张韵的磨牙声吵醒四五次。
骆远被吵得睡不着觉,也怕张韵自己把自己的牙给磕掉了,骆远就起来蹲在张韵床边看着张韵磨牙。就这样看着张韵不雅的睡态,骆远蹲在一边看着都替张韵尴尬。
骆远看着张韵又睡着了,张韵的脑袋开始往车玻璃上撞,骆远就轻轻扯了下张韵的衣服。张韵也没睡踏实,她被骆远扯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张韵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骆远,就远远的缩着坐在汽车的另一边,打着哈欠看着窗外,好像会回到了以前张韵与骆远互不理睬的时候。到了别墅,张韵一打开别墅的门,就闻着一股子消毒水味儿。司机一边帮着把行李包拿进别墅里,一边说:“屋子早就收拾了,你们就不用收拾了,好好歇着就行。”
司机刚帮着把行李包放进别墅里,罗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张韵看着骆远接了电话,就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往楼上走。张韵一走进房间,和别墅的其他地方不同,她的房间闻着有股子发霉的味道。张韵把行李包扔在了地上,然后一把窗户打开,就躺在了床上。
一到这别墅,一回到这房间,被从这窗户吹进来的冷风一吹,张韵就有种三魂六魄归体的感觉,好像突然从梦里回到现实一样。隔离在宾馆的那些事儿,张韵就觉得跟做梦一样。她竟然和张韵亲嘴了,还亲了那么多次。亲完之后,她竟然就只骂了几声,就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这活得还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点。被圈养到个地方一段时间,真有点儿到了另外个世界,现在世界的状况都很少带过去走脑子了?
“哎呀,真闹心……”张韵躺在床上揉着头发,真是愁得慌。
上辈子的那些事就当翻篇儿了,但这辈子这乱遭劲儿算怎么回事儿啊?骆远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啊,陪着她在这儿小纯情?要说骆远对她动了心思,张韵现在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骆远现在毕竟年纪还小,这一块儿住着,又亲来亲去,看着还对她这么来劲儿。骆远就是长大后有一副禁欲的死样子,这会儿年轻气壮的,戏又来的那么真,张韵这会儿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
如果真是骆远看上她这个情况,倒还不够让张韵发愁。两辈子加一块儿,喜欢张韵的男人也不少,有喜欢她身材的,有喜欢她脸蛋儿的,有喜欢她脾气的,还有人就喜欢看她脚趾头。那些臭男人一时贪新鲜喜欢她这儿喜欢她那儿的,但他们喜欢张韵,张韵觉得她又不一定非得给回应。要是真天上下红雨,骆远看上她了。张韵心里会有点儿小得意小别扭,但也就那样了。骆远喜欢就喜欢吧,和她有个什么关系?顶多在多费一句话拒绝就算了。
就怕骆远这憋着别的心思,想用纯情模样让她放松警惕呢。这事儿骆远也不是干不出来。
张韵想来想去就觉得不踏实,最后想着这样不成。她得再外面想办法弄个房子,把她这钱和金子再外面放一半儿,这样她才能踏实。钱藏好了,那就随便骆远怎么折腾呗,不管是纯情还是假纯情,他还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顶天了再忽悠张大山打她一顿。
张韵正把她的思路往隔离前老车辙子上扯的时候,就听着骆远在房间门口问:“中午吃面条还是吃饺子。”
张韵就忘了她刚才想的事,稍微想了下她中午要吃什么,就挠了挠头后回答:“吃面条吧,炸酱放点儿肉丝和辣椒。”
等张韵说完了,听着骆远离开的脚步声,张韵就使劲儿拍了下脑门儿,她这回是知道那司机的眼神儿怎么就那么奇怪。她使唤骆远,也使唤的太顺手了。
第50章
一回到别墅;张韵就使劲儿克制着她不要和骆远太靠近了。可骆远一喊她吃个饭什么的;她还是跟着下楼。吃过了饭张韵正反省的功夫,骆远就已经把她吃过的碗筷刷完了。这都是隔离的时候养出来的;在宾馆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骆远在收拾东西,张韵被骆远伺候的都养出惰性了。人能被伺候着照顾着;哪还有心里自力更生啊。更别说张韵道德底线不那么高的人,在宾馆饭来伸手又伸习惯了;实在是不大容易回到之前互不搭理的局面。
但也许这回是有两道门隔着;两个人的距离多少拉开了点儿,骆远不再那么动不动就上嘴了。骆远好像也变成了隔离之前的骆远,不过现在的骆远会经常发呆,或者轻抿着嘴角笑。
有时候张韵正吃着饭一抬头就看着骆远盯着她发呆;被张韵发现后;骆远还会脸红一下,倒还真有点儿小男生情窦初开的样子。但张韵现在也没功夫去想骆远是玩真的还是假的,她现在忙着给她在外面安两个窝。人都说狡兔三窟,人家兔子都知道多几个藏身的地方安全点儿,张韵觉得她再笨,也该比那兔子强点儿吧。张韵虽然还没成年,但这会儿来城里打工的小姑娘多,差不多都是她这年纪的。张韵化了个成熟点儿大浓妆,略带了点儿乡音,房东就没多疑心她,张韵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两个出租房。因为张韵也不打算住,找的两个房子都是低租金偏地段儿的。房子租下来,张韵还买了两个大保险箱各自藏在两间房的床底下,专门留着放她这些年存下来的钱和金子。
这些年,张韵东藏西藏的还真藏了不少东西。张韵把她所有的钱和换来的金子分成三堆儿,一堆儿还放别墅,另外两堆儿分别放在两个出租房里。这样,哪里出事了,张韵的损失都不会太严重。张韵想过了,别墅小区安保好,但有骆远在旁边盯着。出租房没骆远看着,可还怕招个小偷。现在张韵就这么多本钱,不仔细着盘算怎么成?
等张韵跟嫁女儿一样给自己手里的钱都找到了存放地,已经有很多“非典”的病例被治愈了,“非典”不再是谁碰谁死的怪病了。
到了九月份开学的时候,随着北方的天气转凉,“非典”的阴影已经开始慢慢过去。虽然都还习惯着量体温、戴口罩、洒消毒水,但已经不再是打个喷嚏就吓得不行的时候了。对于这个重点高中的学生,现在讨论的话题就是上届高三谁爆冷考了好大学,哪个本来是重点大学苗子的学生反倒落了榜。其中隋施玦熠的名字提到的最多,在因为“非典”,高考学生分数普遍降低的时候,隋施玦熠竟然超常发挥,考的比封校之前的模拟考试分数还高。
隋施玦熠那藐视众生的照片直接就挂在校门口状元榜的最前头,张韵早就从隋长林那知道信儿了。张韵不仅知道隋施玦熠考上名校了,还从隋长林那里知道隋施玦熠学的是经济管理,一看就是这隋施玦熠打算着要接隋长林的班。
张韵和隋长林吃过了几次饭,每次隋长林是对他家那“公主殿下”骄傲一番,对着张韵得瑟好几回。自打闹“非典”,隋长林的饭店会所也关了几家,现在那几个饭店还没缓过劲儿来呢。这会儿,隋长林一点儿都没被损失的钱给影响到,乐得跟得了个聚宝盆一样。
但隋长林却似乎不大喜欢隋施玦熠报的专业,张韵听着隋长林话里的意思。原来隋长林打算让隋施玦熠报个语言类的专业,毕业后给隋长林找个女婿入赘,让这女婿接隋长林的班。张韵看着隋长林不是很重男轻女的人,估计着还是太疼隋施玦熠了。隋长林在商场混久了,知道这里面的人有多坏。隋施玦熠被那些油乎乎的男人看一眼,隋长林大概都要心疼比半天,哪儿舍得让他那“公主殿下”和一群膀大腰圆的老爷们打交道斗心思啊。
可这“公主殿下”明显和她爸的心思不一样。
对于隋施玦熠一心想要接管公司的事,每次隋长林对着张韵又是骄傲又是担忧的感慨:“你说小姑娘嫁个人,打打麻将,带带孩子不是挺好?我让她读书,就是为了让她长点学问,培养下气质。哪儿是让她真赚钱去啊,我拼命赚钱干嘛?不就是为了让她轻松点儿。哎,这女孩儿太争气太要强太优秀了,也让人操心啊。”
张韵听着隋长林的话,知道隋长林也就敢在别人跟前儿碎嘴子。回到家里,“公主殿下”一个眼刀子甩过来,隋长林他敢吭声么?
隋长林也没什么好念叨的了,就隋施玦熠选专业这事儿。往后这一年多里,隋长林每次见到张韵都念叨一遍。眼看着张韵这都高三眼要着明年就高考了,隋长林还念叨着他家“公主殿下”高考时候的事儿呢。但张韵这时候忙着张罗她成年后买房买地的事儿,给隋长林卖的消息有些减少了,一和隋长林见面的机会少了,也就听不了几回唠叨。
张韵这时候越临近十八岁成年是越心焦,甭说“女儿奴”隋长林了,连别墅里继续玩小纯情的骆远她都没功夫细想。因为就在她成年后不久,有块不错的地要拍。张韵得赶紧把她手里的金子套现,把地给买下来。而且她最近除了备考,还到处找合适的房子。原来张韵的打算是一考上大学,就马上离开这个城市,到别的城市过日子,彻底切断和这个城市的所有往来。但张韵前辈子的记忆可都是牵在这个城市的,她到了别的城市,不了解其他城市的未来发展和改建情况,也没有任何人脉。这不是相当张韵这些年不就白费功夫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么?就张韵在补习班熟络起来的几个阿姨,还能给她买房的手续提个醒儿呢,更别说隋长林了这样的人了。而且还有郭小春这小可爱在这儿扎根儿呢,张韵打算买个五十多平的小房子给自己在这个城市留个落脚点。有个小房子,她户口也好落,到时候张韵就不用再有个什么事儿,就吓唬罗娟把户口本给她了。
等她手里那块地皮涨价了,她倒手一卖,在哪儿不能换一套房子啊。
到了张韵过十八周岁的前一天晚上,张韵都没大合眼,她这好不容易憋到成年了。就因为没成年,张韵这憋了多少事儿没做成啊。上辈子张韵还真没为年龄这事儿操过心,连头回儿和男人上床的时候,都没为她自己的年龄担忧过。可现在真要办什么事儿了,才知道这年龄真卡人,没到年龄办事儿都起不了法律效应。
天一亮,张韵趁着这兴奋劲儿,逃了一天学,去把早已经看中的房子那里把合同给签了。签合同的时候张韵还没什么感觉,等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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