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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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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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刚才喂父皇服药,结果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还请母后莫生儿臣的气……”
  说完这番话,祁昀看到他亲爱的父皇正靠在母后肩上,暗朝自己投去一个大赞的眼神。
  奚勍却静静凝视儿子的表情,目光在桌上地面环视一遍,雪芒隐逝,神色不变地冲祁容道: 
“我刚才见你咳得厉害,还是请太医过来诊断一下吧。”
  这回祁容身子微微一震,脸色倒真白了几分。每次李太医都会定期来为他诊断,但今日刚好 
不是他值班。在奚勍坚持下,很快,陈太医就奉命前来觐见。
  “确定吗?”奚勍问。
  陈太医躬身,笑呵呵道:“请娘娘放心,下官敢以性命担保,皇上气脉畅通,不虚不躁,经 
过连日的休养,龙体已经无恙。”
  “嗯。”奚勍挥手命他退下,之后,室内陷入一股诡异的气氛中。
  祁容正低着头,嘴角似乎有些抽动。而奚勍笑意温柔地望过去,却莫名让人发寒。至少,祁 
昀是这么觉得。
  “我记得李太医上回不是说,你身体虚亏,极需调养,最好连床都不要下吗?”她边说边凑 
近祁容耳边,字音忽如冰刺似的一吐,“依我看,他可真是老糊涂了!”当然,若没有某人命令 
,恐怕对方也不敢糊涂到连命都不要。亏她这些天日日守候,夜夜替他担忧。
  最后奚勍一瞥眼:“装?差一点就忘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就知道,你好不了。”
  祁昀感觉母后现在,很像书院柯太傅严厉时的样子。而他敬爱的父皇,因为装病被揭穿,这 
会儿始终保持低头姿势,不吭一个字。
  今天他是为了父皇,以后,可不敢在母后面前撒谎了。正想着,对方那极具杀伤力的眼神也 
朝自己投来,祁昀赶紧学起父皇,低头缄默。
  “勍儿……”见她生气,祁容老实一阵儿,就开始去拉扯她的衣袖,有点撒娇意味了,“朕 
,朕其实是……”
  “还想说什么?”奚勍不吃这套,板起脸,“你怎么个样,我心里清楚地很。连昀儿都要被 
你带坏了。”当时一瞧儿子的脸色就瞅出端倪。那种脸不红心跳的本事,跟他父皇相比,可是差 
远了。再加方才进来听见的话,马上明白一二。
  “那碗药到底怎么回事?”
  “是朕倒的……”
  奚勍目光睨去,一副“瞧你那点小心思”的表情:“现在我还是比较庆幸,这几年昀儿虽跟 
着你,但他的品性,倒是没随了你去。”
  祁容被说得眉角一抽,却无法反驳。
  奚勍想他身子既然无恙,便把儿子唤过来准备离开。祁容见状,急忙从床上下来,伸手从后 
搂住她的腰,单薄削瘦的身体紧紧贴过去。
  “勍儿,你别生朕的气……”祁容心慌解释,“朕只是怕身体痊愈之后,你就会……”因为 
直至现在,他仍不敢相信她已经回到自己的身边。在长久悲悔痛思下,到了如今,内心反而患得 
患失。
  奚勍微惊,待心神静下,脸色转而轻缓些许,当视线往地面一扫,叹口气:“你先回床上去 
,这样子成何体统,万一受凉……”他竟光着脚就跑下床了。
  祁容可不管,生怕一松手她就跟风似的不见,把头埋进脖颈处,双手环得更紧:“不……朕 
不让你走。”
  奚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表面不显,心里却泛起柔动,语气多了几分哄劝:“我不是说过, 
今后,再也不离开这里……”
  “之前你也说过很多次。”祁容驳道。
  这回轮到奚勍眉尖跳动,往后斜瞪:“还不是你逼的?”
  听她语气厉起来,祁容马上抱紧她的身子晃了晃:“勍儿,别生朕的气了……”然后凑近颊 
旁,亲了口。
  “你……”奚勍顿时又惊又赧,小声提醒,“昀儿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祁容却不在意,径自吸取她发丝间的幽香,笑得低迷柔情:“没事,他这就该去书院念书了 
……而且勍儿……”环在腰间的手一紧,他附耳半哀半求道,“都已经这么久了,朕……”
  温热清雅的熏香气息在耳畔萦绕,酥麻感官,奚勍一张清冷玉颜,竟徒然泛起红晕。身后一 
双纤细修长的手臂,宛若空谷兰花展叶一般,将她完全包裹在怀中,无法挣脱。
  至于祁昀,早被他们遗忘在旁边。他看着眼前别别扭扭的二人,一会儿吵嘴,一会儿又脸红 
的,心里犹为不解。但没等想明,就被进来的宫人领走了。
  祁昀不禁回过头,看到纱幔一层接一层垂落,父皇与母后的身影渐渐虚渺朦胧,而他们已从 
方才姿势转为相贴相拥,然后父皇轻轻抱起母后,往室内尽处走去……
  那一刻,风光绮旎,缱绻无限。
  吻过相思眉,吻过相思发,唇印肌缠,搅成一池春华。
  第二日祁昀再去向祁容请安,竟发现对方春风满面,笑意不绝,整个人更是神采奕奕,好似 
会发光一般。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难不成,母后给父皇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祁昀心中纳罕。
  蟋蟀独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声多。转眼入进九月,祁容的身体已经康复,每日处理完朝政 
,就会直接前往倾鸾宫。大多时候,奚勍正陪着昀儿读书写字,不过等祁容一来,基本上就没儿 
子什么事了。
  这日,奚勍身旁宝座依然被祁容占有,祁昀只能可怜巴巴跑到一旁,吃盘中果果。而高坐位 
上的祁容,着一袭银白龙纹常服,长发以冠束,虽呈灰白,却丝毫不影响那绝美出尘之容,对于 
奚勍,眸底更盛满倾尽一生的温柔。
  不过今日与以往不同,因为当母后说了一件事后,祁昀发现原本呈现在父皇脸上的笑意,顿 
时弥散无踪。到后来,几乎是气得有些煞白。
  “朕不同意。”祁容想都不想就拒绝。
  奚勍没料到如此,皱眉:“你又怎么了?”
  提起那个人,又想到将来,祁容就有些咬牙切齿,嘴里碎念:“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当然,这句话没让奚勍听见。
  

  ☆、携手终生?后续(三)

  他愤闷不语;奚勍倒是一脸心平气和。回想当初与对方分离时的情景,嘴角抹开淡淡轻怀地 
笑:“我从没想过,玉凡他……竟肯付出如此之多。”
  祁容听了;更是怒气横生;不屑道:“哼;朕泱泱天朝,何曾将他们放在眼里?”
  他一旁气气歪歪;奚勍转而眯起眼,边笑边试探性地道:“那你的意思,再打一战?”
  祁容眸色果然阴黯些许;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凭他?用不了多久,待朕养精蓄锐, 
重震军威;到时候,可要他好看……”说到后面;竟隐隐有些磨牙。
  不过他马上发觉一丝冷意扑来,才注意到奚勍已经转化冰霜的脸,面色一僵,顿时敛了声。
  奚勍叹口气,实在懒得多说。每次只要提起玉凡,他就像包炸起的火药。之前因为她坚持戴 
项链的事,不知道在耳根念叨过多少回。
  但今日与他商讨的事岂非儿戏?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最近刚跟他好点儿,就犯起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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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昀儿,来。”奚勍干脆不理他,把儿子唤过,拽着要走。
  “做什么?”祁容登时起身,一副生怕被丢弃的模样。
  奚勍回过首,慢悠悠吐字:“瑶香池。”
  祁容也不脸红,自然而然道:“那朕也去。”
  奚勍黛眉倏地拧紧:“我要跟昀儿一起,怎么又有你事。”
  祁容既想跟去,就能编出成千上万条理由,但这一点奚勍明白甚深,不等对方开口,目光忽 
如削薄的雪片,泛起幽光,忍无可忍道:“祁容,你要是再像腻虫一样跟着我,小心……我就带 
着昀儿远走高飞!”
  语气透出严重警告,仿佛重雷劈响,果然具有足够分量。祁容立即止步,有些慌张,却又一 
副不情愿的模样。而奚勍头也不回地离开,最后祁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独享”被儿子抢走。
  说实话,母后跟父皇生气,祁昀心里竟有点小欢喜。因为打从母后回宫,就一直被父皇霸占 
,他还没有享受到十足的母爱。所以今夜可谓十分幸福了,与奚勍分别沐过浴,他就被对方拥搂 
着一起入眠,好似扑进大片雪梅芬香之中,尽情撒娇,尽情欢喜,尽情感受那份失去已久的温暖 
与疼爱。此时祁昀一双小手勾住奚勍柔滑的颈项,身子蜷缩进怀中,就像件贴心小棉袄,暖得一 
寸不离。这种感觉真好,他忽然好羡慕父皇,每夜都能够与母后在一起,若他也能如此就好了。
  深夜,寝殿寂静如许,紫金熏炉袅袅飘出安神香的气息,稀散空气之中。鲛绡帷幔静垂,床 
榻内隐现一帘迷渺的朦影,透出无可描述的宁谧美好。
  在奚勍怀抱里,祁昀正睡得香甜,嘴角还微微扬起漂亮的小酒窝。然而就在夜深人静时,有 
些事却发生了。
  大红流苏飘动,接着床榻轻微摇晃。
  当对方靠近时,奚勍已经警觉地睁开眼,待看清面前人,双目立即充火。
  仿佛感受到她这股气焰,祁昀突然从梦中醒来,意识尚迷迷糊糊时,就听奚勍道:“你来做 
什么?”声音压得极低,估计是怕吵醒自己。
  过会儿,对方磨磨唧唧道:“朕,朕睡不着……”
  原来是父皇!祁昀一惊,竖起耳朵。
  “睡不着……跑我这里干吗?”大晚上被吵醒,奚勍有些不耐烦。
  对方只好特别加上句:“朕一个人……睡不着……”说完,身子就要往床里凑。
  “你!”床榻继而摇晃几下,奚勍气急,却不敢大嚷,“昀儿正睡着……你别乱动。”
  “那朕怎么办……”声音甚是可怜,就像根被丢弃的稻草。
  “自己想办法吧。”奚勍很不负责地丢下句,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了。
  祁昀听此,略微松口气。可惜没安静多大会儿,又传来锦衾摩擦的悉索声。显然是对方不放 
弃,再次死缠过来。
  没办法,奚勍扭头皱起眉:“怎么还闹?别上来,这里没你的地方。”
  对方无声,只是撒娇地推了推她肩膀。可惜效果不佳,奚勍跟驱蚊子似的挥动手臂。
  母后,要坚持住啊!祁昀闭眼装睡,但心底正在呐喊,并且随着目前情况而揪紧,他可不想 
离开母后温暖的怀抱。
  “……那件事,朕同意好了。”半晌,对方见怎样都不成,咬咬牙,终于很别扭地道。
  然而奚勍态度不变,嗓音里挟出一丝微懒:“那也不行,昀儿还睡着呢。”
  祁容失望地颦起雅眉,之后一付,干脆上半身贴过去,将脸凑近她发丝间,寻那精巧玲珑的 
耳坠,轻轻咬了口。
  “你……”奚勍浑身迅速敏感地一颤,回过头,嫣唇竟被适时覆住。
  祁容极为熟练地撬开她的齿关,知道现在她怕吵醒孩子,欲急无奈。于是更加肆意地探入攫 
取,与她的舌根勾缠纠绕,那一丝滑腻柔软,让人如饮芬芳佳酿,如染满口梅花香,总是深痴迷 
恋到……难以自拔。
  奚勍想抵抗,可神经偏偏被他勾挑得酥麻乱颤,无尽的柔情甜蜜正由口中灌遍全身,坠梦似 
的迷离。她有些晕眩,渐渐闭上眼,心底不由发出似溺似无奈的轻叹。实在拿对方没辙,开始回 
应他的温柔。
  一时间,二人唇瓣相贴,无言缠绵。祁昀虽看不见,可是那股说不出的怪异升温感觉,竟惹 
得他心脏砰砰乱跳。
  “那朕给自己……腾个地方不就好了……”祁容喘息着,笑得邪魅得逞,稍后将一双“魔爪 
”伸向爱子。
  顿时,祁昀只觉上空有股巨大压力直覆而下,小眉头纠成一团云。怎么办,他真不想离开母 
后,要不要醒来耍赖呢?可这就等于违逆父皇,如果让母后留在身边,那父皇对自己岂不……
  祁昀有些不敢想象今后的结果,还是选择闭眼装睡。不过当对方要抱起他时,原本环住奚勍 
胳膊的手,不易察觉一紧。
  祁容伸手去抱,岂料竟没抱起来,第二次继续,却依然没抱动,不禁郁闷道:“这孩子,是 
不是有些胖了?”
  奚勍担心他动作太重,提醒道:“你轻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祁容开始去扣那一根根小手指,嘴里不满的嘟囔:“怎么睡觉都这么黏人。”
  你自己不也一样。奚勍翻他一记白眼。
  紧接着,弱小的祁昀最终抵不过父亲的强势坚持,从母后怀中被无情地分离开。而原本属于 
他的位置,也被对方毫无愧疚地霸占。被宫婢送回寝宫后,祁昀一人孤孤单单地度过下半夜。
  日子又风平浪静的过去十余日,之后,一封加急快报送入皇宫,其中消息,竟足以震撼整个 
天朝!
  为避免兵祸,造福万民,邬国王室最后做出一个惊人决定——归降天朝。
  佳和118年十月初十,由大统帅聂玉凡亲自领军,前往帝都,递呈降旨。从此,邬国所有文 
武官臣,将士百姓,将奉天朝祁氏天子为尊,服其国法军令,永世效忠,决不有违。
  至此,乱世平息,天下归一。皇图霸业,名垂千古。
  曾被世人争夺的秀丽江山,今后,只由一人独揽。
  ……
  于是不久,祁昀见到了那个人。
  仙芳园一片绚美飘香,远远望去,千株梅花宛若霜雪美人,姿态清艳,幽香沁骨,花瓣被徐 
风吹散飘卷,仿佛晶镜折射下无数剔莹的洁羽在漫空纷扬,景致美不胜收。
  回廊两侧挂起薄若蝉翼的纱帘,拂动出一股飘逸朦胧的仙境之感。在众人随同下,祁昀一路 
穿行,看到不远处的八角亭前,正是小宴闲欢。
  祁容与奚勍端坐上首。而祁昀注意到,向来清冷华贵,只冲他与父皇微笑的母后,今日在面 
对某个人时,竟也露出同样笑容,并且是那样的欢喜、柔畅。
  祁昀不禁将视线转过去。背后雪梅堆簇,仿佛一大团纯白帷幕,而那个人就静静坐在前方, 
一身浅蓝劲装,漆黑长发恍若飘丝,配以锦带,流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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