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坐收渔人之利,不光只是坐等收获,适当的时候也要推波助澜一下。”皇后依旧媚眼噙笑,只是那笑有着令人心悸的阴翳,“硕王心思过敏,若想让他完全放下心防相信一个人,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动情。”
“可是,这女人......行吗?”让一个曾经在感情上吃过大亏的人再次动情谈何容易?就凭那女人,论才情,容貌,心计,远不及皇后娘娘三分之一,就她能行?对此,彩岚很是怀疑。
更何况,她坚信,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硕王曾经在皇后那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输掉的不光是权力,还有心,就凭那头脑简单的女人能让他的心死灰复燃?
“她既然能正门踏进硕王府,大闹喜堂,一再挑战硕王的极限而活到现在,就足以证明她有过人之处,而这些,却也不全是她活下来的理由。”目视着顾汐婼离去的方向,皇后似笑非笑的扬着唇角,脸上的温婉淡静与她口中所吐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娘娘的意思是......”
“任局中棋子是莽撞前行,还是步步为营,都远不及布局之人技高一筹,而棋术的最高境界,拼的不仅是棋艺,而是谁抢下那布局先机。”说着,皇后随即收回视线,瞥了一眼一脸似懂非懂的彩岚,“有件事,本宫要你速速去办......”眼神示意彩岚靠近自己,一番耳语,眸底瞬间掠过一丝矍铄的狡猾。
“是!奴婢这就去办!”彩岚听后,应声一礼,随即转身腾跃而去。
“本宫乏了,扶本宫回去。”淡睨一眼彩岚离开的身形一眼,皇后轻启朱唇道。
第二十三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离开云裳宫,顾汐婼却并没有回去凤祥宫,而是在凤祥宫附近闲逛了起来。那太后本就看她不顺眼,她才不去自讨没趣呢!只是这雪逸寒怎么都还不出来?还是说,他早就已经离开了?呃......出来没看到自己,他会不找找就离开吗?
想到这个可能,顾汐婼不禁噘高了嘴。
“硕王妃嘴巴撅的这么高,可是谁惹你生气了?”
心里正犹自郁闷着,突兀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顾汐婼不禁眉头一皱。这声音,有点耳熟!
还没等顾汐婼转过身,来人已经到了她眼前,她记得,此人正是那日喜堂上见过的郡天帝,卸去龙袍,一袭白袍便装的他少了王者的霸气凛然,却多了一股洒脱的俊逸。
望着他,顾汐婼足足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连忙下跪行礼,“汐婼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然,刚跪下,就被郡天帝雪天麟扶了起来,“硕王妃免礼,朕现在也是一身便服,那些繁文缛节就暂且搁置一边吧。”
“谢皇上。”恭敬道谢,顾汐婼随即退后与他保持了距离。
“那日硕王府王妃挺大气豪迈不拘小节的啊?怎么,才进宫这么一会儿就被薰陶的循规蹈矩的了?”见她这般谨言慎行,雪天麟眉头一紧一挑,脑子不经意闪现那日她大闹喜堂的画面,性感好看的唇角竟不自觉上扬起一抹浅笑的弧度。
“呵呵......”呵呵干笑两声,假意抬手挠了挠额头,顾汐婼随即低头咕哝道,“不是被薰陶规矩了,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竟管她咕哝的含糊小声,可对面的雪天麟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当即忍俊不禁,“硕王妃果然还是硕王妃,呵呵......一点也没变。”伸手就忍不住想敲她一记爆栗,转念惊觉不妥又尴尬的缩回了手,转眸瞟了眼不远的凤祥宫,不禁疑惑的问道,“王妃不是和二弟一同看母后来的么?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难道是二弟临时改变主意,担心丑媳妇不好拿出见公婆,想要藏着掖着?”这语气里,多是打趣的意味。
“才不是,是太后想我无聊,让我出来走走的。”撇了撇嘴,顾汐婼对那丑媳妇三个字很是不赞同,虽然她称不上什么国色天香,但也貌美如花啊!怎么就丑了?
“哦?”带笑的俊眸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幽光,雪天麟下意识的瞄了眼凤祥宫的方向,“朕恰巧也有些无聊呢,王妃可愿意陪朕一起走走?”
“我......”
“真是不巧,时候不早了,臣与王妃该回去了。”顾汐婼正想说好呢,反正一个人也挺无聊的,身后雪逸寒冷傲的声音就突然插了进来。
遭到雪逸寒的拒绝,雪天麟却并未露出丝毫尴尬之色,纵了纵肩,倒是一脸无所谓。
“臣告退。”没有多余的言语,上前一把将愣怔的顾汐婼拉自身后,雪逸寒抱拳一礼,不待雪天麟回应便毅然转身而去。
“呃......”被突然拽着就走,反应过来顾汐婼连忙回头冲雪天麟挥手道别,“皇上!不好意思!改日若是有空就来王府坐坐吧,汐婼一定陪你好好转转!”
此话一出,雪逸寒拉着她的手猛的用力一拽一松,顾汐婼不设防,一个跟头就栽向前去,若不是身形稳住的快,非得跌出个狗啃地来。
“你个死人妖,干嘛害我?”当即气急败坏转回身,管不上场合,顾汐婼指着雪逸寒的鼻子就是一通破口大骂,“真搞不懂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莫名其妙!去死吧你!”
“当着为夫的面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勾搭男人,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一把握住她怒指自己鼻头的手,雪逸寒亦是一脸不快,怒不可遏的拉着她便疾步朝前走去。
一个急猛转身,顾汐婼脚步几个趔趄,脑袋又是往前一个跟头栽去,若不是雪逸寒拉着她,估计已经狂吻大地了。
“你就不能慢点啊?”力大不如人,顾汐婼咬了咬牙,打算不给他一般见识。
“不能!”雪逸寒怒气未消,断然冷拒,脚步不慢反快。
望着两人一路争吵而去的身影,雪天麟扯了扯嘴角,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却隐隐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诡秘深意,锐眸微敛,却掩不去眸底幽光淋漓的深邃。
须臾,他毅然拂袖转身而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同时,一抹华丽倩影自廊角走出,媚眸如雾迷离,欲语还休的娇态让人心生尤怜,然,那嘴角噙着的浅浅笑意却比那疾风之巅的千年冰雪还要犀利冷上几分。
此女子非别人,正是皇后。
“娘娘,硕王爷看起来很在乎硕王妃,所谓的推波助澜会不会有点多此一举?”说话的,是她身边斗胆谏言的婢女彩蝶,看着王爷王妃拉扯争吵而去的身影,她总觉得他们的计划有些多余,别因此而节外生枝坏了大事才好。
“看人看物,有时候,只看表面是不够的。”并未因彩蝶的逾矩而显露丝毫的怒意,皇后莫测高深的说完,随即转身而去。
不能只看表面?心里嚼咀着皇后的这句寓意深长的话,彩蝶纳闷儿的眨了眨眼,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第二十四章:男人没个好东西
一出皇宫上了马车,雪逸寒‘满腔’的醋劲儿瞬间便打回了原形,随手将顾汐婼扔在一边,自己便径自坐在之前的位置闭目养神了起来,眨眼恢复的冷冽疏离令顾汐婼大感应接不暇。
谁说只有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这男人远有过之而无不及!鄙视的瞪了他一眼,顾汐婼不屑与他计较,随即扭头掀起车窗挡帘欣赏起风景来。沿途的‘风景’虽然无趣,但总比对着一张臭屁的死人妖脸来的赏心悦目!
一路上,顾汐婼无聊的接连打着哈欠,在马车的颠簸下,人也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不过想到自己若是睡着,不小心栽倒,那臭屁的家伙肯定会视而不见的,不想在这人面前出糗,便偷偷狠拧了大腿一把逼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突然,一家名为柳暗花明的青楼吸引了她的眼球,倒不是那青楼的姑娘有多漂亮,生意有多好,而是那名字。柳暗花明?呵呵......可真是奇怪的名字?
“哎,这些姑娘长得也太勉强了,还不及咱家伪娘三分之一,就这等货色还抢手呢?这些男人品味可真逊!还柳暗花明?切,我看改名柳暗花萎还差不多!”看着一个个姿色平平却浓妆艳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被那些色鬼搂进门去,顾汐婼不禁摇头侃侃而叹。
听着她在那自言自语,雪逸寒悠然睁开眼来,
而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顾汐婼纳闷儿回头,正好张伯掀帘探进头来,“王爷,柳暗花明到了。”
呃......敢情这马车突然停下,就是因为这青楼?雪逸寒这死人妖还好这口?喉哝一堵,顾汐婼惊讶的险些被口水噎到。
“嗯,送王妃回府。”点了点头,雪逸寒冷冷交代完,起身便下了马车。
毫不含糊的,雪逸寒一下马车就去了柳暗花明,但他并没有随便在门口抓一个女人,而是被‘热情’的老鸨带了进去,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熟客了,想必是直接找老相好去了。
“切!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看来皇后选了皇上,那可是嫁对人了!”鄙视的撇了撇嘴角,顾汐婼随即放下了帘子,正欲喊张伯回府,马车就再次行驶了起来。
空荡荡的马车内少了那碍眼的家伙,按理说顾汐婼应该觉得舒坦才对,可是偏偏心里却是越想越憋屈。凭什么他就可以大摇大摆逛青楼,而自己就必须关进了烦人的牢笼?
“停车!”越想越觉得心里忿忿不平,一咬牙,顾汐婼当即喝道。
马车应声而停,张伯狐疑掀帘探进头来,“王妃,有何吩咐?”
“你身上有钱吗?”看向张伯,顾汐婼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灵动眸底一抹狡黠,被她那笑眯的月牙眼极好了掩藏了起来。
张伯不禁一愣,“有是有,不过,不知王妃......”
“有就对了,拿来吧!”二话不说,顾汐婼嘴一挑摊手伸到张伯面前。
“呃......”看着她伸来的手,张伯一愣,没反应过来。
“呃什么呃啊?拿来!”
被顾汐婼这一喝,张伯愣怔取下身上的钱袋交到了她手上,狐疑着她突然要钱做什么。
“谢啦!”掂了掂手上的钱袋,顾汐婼朝张伯一记媚眼砸去,转身趁他没反应之际一蹦跳下了马车。
“王妃,你这是去哪?”顾汐婼刚走没几步,就被反应过来的张伯上前挡住了去路。
“逛街啊。”纵了纵肩,顾汐婼一副这还用问的表情。
“这可不行,王爷交代了......”
“他都上青楼寻乐子还不许我逛街啊?”张伯一开口,顾汐婼就冷脸打断了他,“你有两个选择,一,自个儿驱车回府去,二,陪我一起逛街。”
“可是......”
“不想跟算了,那你慢慢回家吧,我走啦!”一听就知道张伯固执的不肯自己忤逆他主子的意,不待他话出口,顾汐婼挥手便转身而去,不想再与他多啰嗦。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张伯大感无奈,不管怎么说她还是王妃,她既然不肯回去,自己总不能用强的,除了紧跟其后盯着她别无选择!
第二十五章:哇!帅哥!
瞟了眼身后紧随而来的张伯,顾汐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就知道他会跟上来。眼底掠过一抹狡黠,她故意专挑那些女人最多的地方逛,什么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的,反正就是那里女人最多她就拼命往那挤!哼!她就是要故意恶整他,谁让他整天就和那雪逸寒一个鼻孔出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家伙动作倒是挺麻利的,就连她在那些女人堆还挤得痛苦呢,他倒好,眨眼就到身边了,怎么甩,都像是黏在屁屁上的尾巴似的!话说,要是把身后这烦人的尾巴甩掉,这不失为逃走的最好时机呢!
之前她还真的仅是想要逛逛,就刚刚这么绕来绕去,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就生出逃念了。
可是,转悠这么半天,她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那家伙就是黏黏的跟在后头,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丫的!这像是一个年迈老者该有的样子吗?
累的几乎快岔气之际,顾汐婼终于打消了开溜的念头,转过身,忿忿的瞪着张伯,“我说张伯,你多大岁数了?”
“不知王妃何出此问呢?”停下脚步,张伯随之又是一愣,不明白她突然咋对自己岁数感兴趣了。
然而,正是他这一愣,顾汐婼忽然盯着他的眼睛皱起了眉头,脑子里一抹黑影乍闪而逝,正是那晚半路拦截的黑衣人,这眼睛......
“张伯,你可有儿子也在王府做事?”心里疑惑,顾汐婼脱口就问了出来。
“儿子?”张伯一愣,随即好笑摇头,“小的至今孑然一身光棍一条,何来的儿子?倒是王妃为何突然这么问?”
不是么?顾汐婼蹙眉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你对王爷这么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若是有儿子想必也会安排他进王府,为王爷效力的吧?”说着,随即撇嘴纵了纵肩,“无聊,就随便问问,不知道张伯你......还请你别介意我的口没遮拦,我这人就是这样,想到什么说什么,基本不经大脑的。”
“王妃莫不是见到什么与小的相似之人?”精明如张伯,三言两语便已听出顾汐婼话中端倪。
好你个老精鬼,不愧是跟雪逸寒那家伙混得,果然脑子转的够快!当即一怔,顾汐婼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或许吧,我总觉得你这双眼睛......特别有神。”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有着如此神似的眼睛?还同时为雪逸寒买命,互不相识?不想纠结这无聊的问题,顾汐婼俏皮的撅了撅嘴,一转身,随即走在了前面,逛了半天,手上可是一件东西没买。
望着顾汐婼走远的身影,张伯并没有立刻跟上,垂敛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良久,待他抬头,哪里还有顾汐婼的影子?
然而,早已脱离张伯视线的顾汐婼却并不自知,一个人闲逛着这摸摸那瞅瞅,倒是一件也没有**下手,倒不是她对这些古玩意儿不新奇,而是,她揣着腰包舍不得花。而且金银首饰什么的王府一样不缺,与其花钱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倒不如攒着有朝一日做路费!
“爷,你真的要去柳暗花明啊?”
“嗯。”
顾汐婼正臆想的入神,突兀两道交谈的男声令她随即一愣,尤其是那声嗯,那略显低沉磁性的嗓音令她心间不经意颤了那么一下。呃?又是柳暗花明?那地方有什么好?怎么个个男人都想着往那跑?
蓦然抬眸,顾汐婼瞬间震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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