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个我是真的很生气,咬得他更重,他像是全然不顾,眸华睨视着我,蹙眉道:“因为我蠢。”
我抬手狠狠地打他一下,他不还手,我又打他,他却像是高兴起来,竟是笑了。
“为什么?”
“因为我笨。”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我的心猛地一颤,视线模糊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仍然愤愤不堪,我松了口,抬手就狠狠地将他从马车内推了出去。
我先是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是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以至于后来的某天夜里,我听到几个侍卫在背后议论我,他们说皇后简直是母夜叉,不过让皇上不慎推了一把,皇后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皇上从马车上给踹了下来!
我冤枉,我哪有用脚?
我铁青着脸咬了口馒头,月白光下,我的脚踝已消了肿,殷圣钧的右手腕却肿了,那日我推他下去的时候给摔的。
他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将水壶递给我,低声问:“是薛玉宁走了不高兴?”
我不说话。
他突然起身道:“我知道了,我去教训教训他们,竟敢在背后议论皇后。”
“哎,别……”我忙拦住他,一脸的颓色,“你是真的想要个惧内的名声吗?”
他回眸看着我,笑容里却带着一丝愧疚:“那些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我扯住他的衣袖,闷闷道:“坐下。”
他果真听话地坐下,见我不动,又问我:“不吃了?”
“饱了。”我捏了捏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
他伸手接过我手中吃剩的馒头,咬一口道:“那我吃了。”
“哎……”我本想拦着,他却不让,我只好问他,“你干什么?”
他咀嚼着,看我道:“你吃不完的东西我帮你吃,你不愿做的事情我帮你做,总之日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要参与。”
我嗤的笑,转过脸不去看他,心里却觉得温暖。
他靠过来,挨着我,轻声道:“当年的战事我拦不住,就算不是西楚,也会有别人占据东陵的疆土。”
我低着头说:“我知道。”
他沉默片刻,忽而又转口道:“倘若将来不是肃王执掌南秦天下,秦皇对你做的事,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我吃惊抬眸看他,昏暗月色下,他的眸子晶亮,话语却冰冷:“他不该碰你的。”
此时的殷圣钧,褪去了满目柔情,又仿佛是两年前西楚宫变时我所见到的那个嗜血残酷的魏王了。
我掩住心中不安,双手握住他的手,坚定道:“不会有那一天的。”
长孙夕雪一定会帮助南宫翌得到南秦天下的,一定会的。
片刻,才听得他应了声,空出一手将我揽入怀中。
月凉如水,他的身上却是这样温暖,我有些舒心地闭上眼睛,他释然道:“记得希儿总问我,问我姑姑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敢回答他,不敢给他希望,其实是我不敢欺骗自己,哪怕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我也不敢给自己一点点的欺骗。怕骗着骗着,有一天我会分不清真假,以为真的有一天你就会回来。”
他低下头来静静地凝视着我:“现在你真的回来了,希儿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听他提及希儿,我这才记得问他:“对了,我让玉宁哥哥从南秦给你送了信件去,你收到了吗?”
殷圣钧看我的目光里有了疑惑,蹙眉问:“什么信件?”
我震惊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脱口道:“关于太后娘娘的事,太后娘娘送给我和沈小姐的玉镯里有麝香,她不想沈小姐生下先太子的孩子,因为她始终以为你和沈小姐之间不清白。她也不想我生下你的孩子,因为沈小姐说她怀疑先太子的死和你有关!”我看他的脸色变了,忙继续道,“所以我怕希儿有危险,就让玉宁哥哥给你送了信件,八百里加急!”
他不可能没收到的,时间上来算,不是早就到了吗?
“太后……”他的眸色冷了,却摇头道,“我并没有收到。”
怎么可能?
我更是坐直了身子。
他疑惑道:“会不会是薛玉宁忘了?”
“不会的!”我立马摇头,我的事薛玉宁一定会放在心上,他不可能会忘记。信一定从他手里送出了!
“难道是让南秦的人给截了?”我突然又想起来看向他。
殷圣钧紧蹙着眉头没有说话,我惊诧道:“对了,希儿呢?”如果他没收到信件,那希儿是不是会有危险?
他忙按住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希儿没事。”末了,他才又喃喃道,“怪不得上次太后主动要接希儿去福宁宫……还好我没同意。”
我到底是松了口气,见他的眉头仍是紧蹙:“可她怎会觉得皇兄的死和我有关?”
我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先太子死时我还没去西楚,当年的事对我而言只是一张白纸。而这件事,只有回宫问太后了。
“那郡王爷的事呢?”
他的脸色不佳,略微沉声道:“嗯,暂且收押了,这些事,日后同你细说。”
我点点头,这一问才想起我在南秦的这段日子西楚也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殷圣钧却还想着如何保全远在南秦的我。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还好他没有出什么事,幸好幸好……
他将最后一口馒头塞入口中,咀嚼着咽下,低垂着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一愣,他忽而矮下身来,鼻息痒痒地洒在我的脸上,他的话语里透着高兴:“这样说来,你是愿意生下我们的孩子的?”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腕口一紧,他已抓了我的手贴上他的心口,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当日你将那个香囊丢给我,告诉我里面装满了麝香时我心里有多痛吗?”
我的心一沉,他自嘲笑着:“后来我回宫,还不甘心地找了太医来验证。”
我吃惊看他,忍不住骂他:“傻!”
他浅笑着回应:“是,我就是傻。太医告诉我,那里面的的确确有麝香,后来的每一天,我只要一想起这个,心就痛得说不出话来。我不断地问自己,你已那样决绝,甚至连你的名字也不曾真正告诉我,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你,为什么还会时常想起你……”
“傻子!”我咬牙。
“对,就是傻子才会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你就开始骗我,后来变本加厉偷了我的心,你不好好收着又把它随意丢弃,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一点也不可爱。”他轻笑着靠近我,温柔吻上我的唇。
我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迎合着他轻柔的动作。他的大掌紧扣着我的腰,下身从容一挺,温柔地进入,我咬住他性感的薄唇,感觉到他在我的身体里缓缓地律动起来。
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狂野,如同风雨骤降,又似伴着狂风席卷。
随着他隐忍的低吼,我忍不住呻吟一声,随即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用力抱住我,炙热的掌心贴在我的腰间,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大汗淋漓,却又含笑看着我,低头下来,喘着气低问我:“怎么了?”
我被他问得羞愤不已,抓住他的肩膀道:“轻……轻点!”
他笑得有些狡黠,大掌漫游至我的胸前,肆意揉捏着掌下的柔软,我捂紧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却在暂且的歇息后又狠狠地冲刺、深入,我看着他的喉结滑动着,他的声音透着压抑与隐忍:“美人在怀,我能忍到今天可不是件易事。”
我气结地瞪他,他忽而减慢了动作,缓缓地深入,又缓缓地退出来,最后越来越慢,像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又像是舍不得尝完的一道美味……我被他磨得实在难耐,干脆咬住了他的肩膀,他还笑得出来:“馒头不要吃,这会不是又饿了吧?”
他说着,竟然停下了动作,撑起身子直直地睨视着我看。
我没好气地打着他:“给我出去!”
他俯下身来吻我,邪笑道:“不。”
“你……你快出去!”我恶狠狠地瞪他,他却还是笑,干脆抱着我翻了个身,侧躺着看着我,我被他这样翻来动去,只觉得包裹在体内的东西令我越发地难耐煎熬。
我只能哀求他:“好了好了,快……快出去吧,好吗……嗯……”
他猝不及防又将我压在身下,徐徐地退出去,却在退至一半时,他又猛地冲刺进来,我几乎快被他折磨地尖叫出来了,眼下什么也不能做,一手捂住嘴,一手捶打着他。
他却轻笑道:“怕什么,你又敢把我从车内踹下去,还怕这个吗?”
我只觉得浑身都烧起来了,打着他,呜咽低语道:“混……混蛋你……嗯……啊呜……”我捂得更紧了。
哪知那个无赖居然威胁我道:“你再打我,小心我叫出来了。”
我忙收了手,他哪里肯放过我,底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最后狠狠地顶入我下身的紧窒中,我一阵颤抖,连指甲也嵌入他的肩膀里了,仅存的一点意识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能叫出来,绝对绝对不能叫出来……天知道外面会有多少人会听到……可是,该死的马车竟然一遍遍地发出“吱嘎吱嘎吱嘎”的声音……
终于,伴随着他低沉的轻吼,包裹那紧窒里的龙御退出了它的战场,他喘着粗气在我身边躺下。
我亦是被他折腾得精疲力尽,此刻稍稍翻了个身却又被他拖回去按住。我不悦地瞪他,他靠过来,咬住我的耳垂道:“不许乱动,我好不容易把孩子给你塞进去!”
什么啊……这殷圣钧!
我气得伸手去推他,他干脆一把将我圈住抱在怀里,一动也不让我动。我气得咬他,打他,他却始终不松手,我欲再动手,他黝黑的眸子泛着光,竟是看着我道:“你再在我怀里乱动,就不怕我再对你动手?”
我一愣,他挑着眉道:“得让你知晓禁欲太久的男人是不好惹的!”
我被他吓得不轻,乖顺地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再动。我和他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可从没有哪一次会叫他这样……
我亦是从未尝过如此欲迎还拒又欲罢不能的男女情事。
这一晚,大约是东陵亡国以来我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早上醒来,见马车还停在原地,殷圣钧却不在我身边,而我的身上已完好地穿着衣服。想起他曾说他长这么大还没伺候过人穿衣,我不免又笑了。
“醒了?”殷圣钧的脸突然自外头探入,我迫使自己想目光从他脸上移开,闷闷地“唔”一声,他又道,“你还真能睡呀,都辰时了。”
“这么晚了?那怎么还不赶路?”我愕然看他。
他跳上马车来,低笑道:“连日来一直赶路也不曾好好休息过,我让他们多休息一个时辰,现在要上路了。吃东西吗?”
他递了馒头给我,我本能地欲起身,谁知浑身都酸痛得厉害,我才撑起来就又摔了下去。殷圣钧好笑看着我,将我拉起来道:“你怎么这样没用?”
我揉着腰,没好气道:“腰都要断了!你……你看!”我身上还穿着他的衣袍,很容易便能掀开,白天光线好,我的腰上竟被他捏得一块一块的青紫色。
他干脆一把扯落了自己肩头的衣衫,指着上头道:“那你不看看我,我比你更惨!”我张目瞧去,他的肩头印着无数个牙印,且都咬得极深,偶有阳光照入,还能清晰地看得出上头冒出的血丝……
我震惊道:“这……这真的是我咬的?”
他拉了拉衣服盖住,漫不经心道:“以后我得先把你嘴巴堵上才好。”
我吃了一惊,瞪着他道:“以后不许那样!”
“哪样?”他睨着我,好笑地问。
“就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
“殷圣钧你……你知道的!”
那无赖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
他挨过来:“除非你告诉我。”
我羞愧不已,见他靠在这样近,心中一急,这下真的就踹了他一脚。这回他像是有了防备,利索地侧身让开,一手抓住了马车壁沿,稳稳地蹙眉看我,一本正经道:“如果你指的是这样,以后还真的不许。”
殷圣钧,你、混、蛋!
……
自那次之后,我越发不敢走出马车了,从前我也觉得我是个很大胆且基本上算不太要脸的人,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不敢走出去。
我断定跟殷圣钧来的侍卫们一定都知道那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以至于后来一路上,我都觉得我们坐的马车“吱嘎吱嘎”叫得厉害。
若有换马车的地方我一定毫不犹豫换了它!
只可惜这一路走来,只在路上迎面撞上一辆牛车。
抵达镐京的前一晚,居然又淅淅沥沥地下了雨。
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外面清晰的雨声发呆,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温暖,我抬眸看向他,他低头冲我一笑:“明日就回家了。”
他说回家……是啊,那个就是我的家,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了。
我抬手抚上他的胸口,心疼问他:“身体还好吗?”
他冲我笑道:“好,怎么问这个?”
我抱紧他,哽咽道:“卷丹说每逢阴雨天你身上的旧伤总要复发……”
他握住我的手紧紧贴在胸前,笑道:“你不在的日子才难熬,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痛我都不觉得痛。”
他说着一手抱紧了我,我亦是环住他的腰身用力都抱住他。
目光瞥见他身后的软枕后露出的信封一角,那是沈宸写给我的信,那次耽搁之后我便一直没有再看,不是忘了,就是不想看。
沈宸帮我救我,她做那一切我知道并不是为了我,全是为了殷圣钧。
我知道那个女子对他一往情深,也许她对他的爱并不亚于我,以前我总是很嫉妒,所以讨厌她。而现在,我竟有些害怕,并不是怕她会抢走他,而是怕我自己会内疚。
久而久之,我变得有些不敢看这封信,因为实在是怕。
我更加用力地抱紧他,仿佛只有在这一刻,他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不是西楚的皇上,不是沈宸爱慕的男人,他只是殷圣钧,是我一个人的殷圣钧。
清凉夜雨中,我听得他清浅笑声传来:“你这哪是担心我的身体,我看你这是想看我窒息而亡吧?”
我猝然回过神来,忙放松了手臂,他低头亲了亲我的额角,抱我躺下道:“睡吧。”
我下意识地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他轻笑道:“怎么了?”
我低头不让他看到我闪动的泪,闷声闷气地道:“就是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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