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上刁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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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上刁蛮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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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四川境内袭击我们唐门的人?”

唐卓愤愤不平接过缰绳,怒声骂道。

“谁晓得,一个个黑衣蒙面的人。”小仙回道。这是晓月教的,先按下火气,别打草惊蛇,叫唐姑母有了防备,可就不好对付了。

“二姊,你打倒他们的时候,没掀开他们的面罩看看他们的真面目吗?”唐卓疑问。

“‘慕容姊姊’受了点伤,我急着看顾他,一时忘了。”小仙指指晓月。

唐卓这才注意到晓月右手还用一条白绫绑着,吊在肩上。

“‘晓月姑娘’,你伤得重不重?”

“还好!”晓月笑了笑。“唐门的金创药很好,我已经没事了。”

“还是请奶奶看一下比较妥当。”唐容不晓得什么时候出来的,正笑盈盈地朝众人走过来。

他自从被晓月一语点醒后,书虽然照看,但已不会一个人关在书房里,闷着头死读。他开始懂得用眼睛、用心去观察、体会这个世界,正视自己的人生,享权利、尽义务,他的成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对啊!奶奶的医术是众所皆知的好,一定可以让‘晓月姑娘’的伤势好得更快,而且不留疤痕。”这事儿唐卓也赞成。

“我想不用了,小仙已经帮我治得差不多了。”晓月在心里大叫救命。真要给老太君一诊断,他男人的身份还瞒得下去吗?不现场给当成采花贼、乱棍打死才怪呢。

唐容沉吟半晌,忽然古怪一笑。“也罢,不过……晓月,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不掉的。”

晓月怔忡一下,蓦地灵光一闪,拱手大礼行道:“多谢唐兄成全,晓月自有分寸。”

早知道这事瞒不了人,只是晓月没想到,第一个看破他身份的竟然是人人不屑的唐门书呆子——唐容,可见他以往那些书并没有白读,一朝智慧门开启,他的聪明才智将会无与伦比。

“我这妹子性格虽然暴躁了点,但人很善良、天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希望你好好照顾她。”唐容别有用意地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走了。

“大哥到底在说些什么阿?古古怪怪的,最近每个人都很奇怪,不晓得在搞些什么?”唐卓喃喃咕咕地径自牵着马往马厮走去。

“大哥,他……”小仙未语先羞,霓红也似的彩霞栖上粉颊,红艳艳地韶华尽吐,比那出水芙蓉更加动人三分。

“唐大哥看出来了。”晓月低声说道。

一时被她的绝艳风姿,震得呆了。什么叫作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其间含义,他今天总算了解了。

“讨厌,你干么这样看人家?”她又羞又窘,直跺脚娇嗅不已。

“看天下第一大美人啊!”他心里可乐了,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神经!”她白他一眼,却掩不住满心欢喜。

“小表妹,你可回来了。”听这轻佻的声音,可不就是花花公子岳盈春。说着说着,他蓦地眼睛一亮。“唉?你旁边这位美丽的姑娘是……”瞧来他又见猎心喜了。

“好久不见啊,岳公子。”晓月不怀好意地上前一步,和岳盈春站了个面对面天啊!大美人竟然是聪明刁钻的慕容晓月。岳盈春吓得脸色一白,他可没忘记,这位美人儿整人的手段有多厉害,忙不迭恭声行礼。

“是好久不见了,‘慕容姑娘’还是那么漂亮,嗯!小生还有事情待办,失陪了,失礼,再见。”

盯着他落慌而逃的背影,晓月和小仙忍不住放声大笑,捧着腰,一路笑回秀阁里。

两个乐过头的人都没发现,一旁两道怨很的视线,像蛇盯住青蛙般,恶狠狠地直盯住他们背后,片刻不曾稍离。

要论到慈悲良善,那个人绝对不是晓月;他向来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若有人责他为何不“以德报怨”?他铁会回你一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既然孔圣人都这么说了,他自是人家敬他一尺.他绝对回以一丈。

所以回唐门第一天,他就开始挖陷阱引岳盈春那只小王八入壳了。

“为什么不针对姑母?始作俑者是她,咱们却对付岳王八,似乎有违江湖道义。”小仙可是恩怨分明得紧。

“是你说要放他们一条一路的,姑母手段狠毒咱们是见识过的,跟她对上,铁定要硬碰硬,我是不怕啦.但结果可能就不大和平了。”晓月边梳头,边解释道:“但岳王八就不同了,一个标准的有色没胆的小瘪三,我只要动很小指头,包管整得他哇哇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再由老太君出面收场,结局保证平平和和、快快乐乐,什么血腥事都不会发生。”

“什么办法这么厉害?”小仙走过来拿起罗黛帮他画眉,划着划着,突然傻兮兮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画眉之乐是这么一回事儿,我总算懂了。”

“是吗?”他横眼瞪着铜镜里被画成两道毛毛虫的蚕眉。人家闺房里的“画眉之乐”何等旖旎温馨,她却拿来瞎整他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耙恢干窆Α辟砍觯鄙ο蛩囊赶隆?

“蔼—”小仙一声尖叫,忙不迭丢下罗黛,整个身子卷成虾米状,笑得涕泪横流。“不玩了,不玩了……蔼—”好惨哟!

“如何娘子?相公这‘搔痒之乐,比起你那‘画眉之乐’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晓月意犹未尽地放开她,那抹邪笑,笑得可贼了。

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怕痒?惟恐“一指神功”再度杀到,她的头点得好比小鸡啄米,就怕少点一个,又会被他的“一指神功”杀得凄凄惨惨。

“嗯!既然你已意会,本将军就饶你一次吧!”他威风凛凛地跨脚落坐梳妆椅上,那副装(奇qIsuu。cOm書)出来的昂藏不屈,配上一身罗裙宫装,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小仙看得抱着肚子笑翻在床铺上,都快没力喘气了。

“喂!别玩了,太阳快下山了,再不赶紧扮好装,准备上戏,改明儿个就换咱们被人上戏了。”见她笑得实在无法无天,晓月不得不出声警告。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办法呢?我该如何配合呢?”小仙边擦着笑出眼眶的泪,边走过来帮他上妆打扮。

“你呢,只要在二更时分,将老太君哄到客房里,什么借口都行,让老人家在房里待到三更,我保证上一出绝妙好戏让你看个过瘾。”他理理云鬃,在铜镜前转了一圈,确定装扮无误后,又提醒道:“记住了,只要老太君留下,闲杂人等,麻烦有多远闪多远去,你也一样。”

“为什么?”

“别问了,你照做就是了,好戏今晚三更准时开锣,我先走了。”他挥挥,一阵香风旋了出去。

相处两个月了,他的性情多少也有些了解,平常混归混,一碰到事情,他比谁都认真,不想说的事,你就算毙了他,他也不会吐出一个字。她套不出答案,只好认命地乖乖执行他交代的任务去了。

要对付好色之人,什么计最好用?

当然是“美人计”喽。

晓月的办法其实很平常,甚至他已经用过一次了。

但他仍确信,岳王八绝对会再上一次当,而且这一次会栽得更惨。

黄昏时节,夕阳将人影拖得老长,在花园里映照出悄然的落寞。

绝世佳人惨淡着一张花容月貌,轻倚凉亭,任晚风吹拂着“她”一身单衣飘扬,似欲随风而逝,消散在这近晚的夕阳里。

这就是岳盈春踏入花园里所见到的景象—绝美而凄凉。

他一时看得痴了,一直以来就十分仰慕这位“慕容小姐”,“她”美丽、大方、聪明又慧黠,更带有时下一般名援所缺乏的英气勃发,如此特殊的女人教人如何能不动心?

偏偏“她”太厉害了,惹得岳盈春是又爱又怕,躲“她”本是情非得已,而此刻却见佳人愁眉深锁、暗自垂泪,他一颗蠢蠢欲动的色心不觉又扬了起来。

“‘慕容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他轻摇折扇,故作潇洒地踏上凉亭。

没办法,这是一般好色男子的通病,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要有便宜可占,谁还管得了那唠什子的礼义廉耻、四维八德?

“岳……岳公子,你怎么来了?我……”晓月外表装得惊讶万分,心里却暗自冷笑——岳盈春,你死定了。

“小生见‘小姐’独自一人在此黯然伤悲,于心不忍,特来慰问。不知‘小姐’因何事而落泪?”

“我……唉!”晓月作势举袖拭泪,却偷偷低头扮个鬼脸。“太君已上家门提亲,家父……”“唐容表哥真是好福气,得娶如此娇娘,人生至乐啊!”却是他的悲哀。岳盈春心里可嫉妒了。

“岳公子怎么说这种话?”晓月语气激动,泪珠儿又掉了下来。

“难道‘小姐’不喜欢唐容表哥?但嫁给他,将来主掌唐门,何等风光,‘小姐’怎会不爱?”

“岳公子真是不明白奴家的心意?”

“啊!”岳盈春两颗眼珠子掉下来。。‘小姐’莫非对小生……”“自进唐门,第一位来与我攀谈可是岳公子啊!”晓月愁容凄苦。

“既然如此,‘小姐’又为何如此恶整小生?”岳盈春可没忘记上回容婶那顿打,挨得有多疼。

“哼!”晓月故作娇嗔横他一眼,在心底暗骂——岂止上回整你,这次更要你知道我的厉害。有冤屈就去找你老娘吧,谁让她不怀好心眼,竟然雇杀手杀我,没要你老命,已是破例的好心,叫你挨顿揍,算是便宜你……“‘小姐’怎么又生气了?”岳盈春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活,早被美色迷昏了头,哪还分得清眼前的佳人是真情、亦或假意?

“问你自己吧!吃着嘴里、望着锅里,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没良心。”

岳盈春豁然笑道:“原来,小姐’是吃我和表妹的醋,才整我的。”

晓月红了脸,讷讷低下头不言不语。

岳盈春登时大了胆子,急巴巴地偎过来,执起晓月的手。“‘慕容小姐’,小生……”“别这样,这里人来人往的。”晓月一下子用力抽出被揉得发红的手,心里呕得直想吐!不要脸的家伙。

“‘小姐’的意思是……”岳盈春笑得险些流口水,他差不多已经可以感受到软玉温香抱满怀那股子乐和劲儿了。

“今晚三更来我房里吧!”晓月红着脸丢下一句话,跑了。得赶快找个地方吐一吐,岳盈春那张猪脸不是普通恶心。

哈哈哈!岳盈春张狂的放声大笑,有美人相约夜半,多快乐的一件事啊!他也要赶快去准备准备了,好与小姐耳鬃厮磨良宵。

二更时分,一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客房门口。

小仙以晓月有事相商为理由,终于如愿请得老太君至客房一叙。

也亏得太君对晓月印象极佳,再加上她对小辈们私底下的古怪行为已略有所觉——女儿的怨恨;孙子与孙女的奇言异行;及突然出现,来无影、去无踪的慕容晓月……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有一件事情正在进行,而她老人家却还被蒙在鼓里。

不安的感觉和好奇心,同时促使了老太君放开心胸,丝毫不以晚辈如此过分的要求为件,欣然答应赴约,正好踏入晓月设计的陷阱中。

时近三更,晓月向小仙使个眼色,一人借口遁尿、一人假称蜡烛已经燃尽,分别拐跑了太君两名贴身婢女,挠头了。

另一边,岳盈春正翻过墙垛,兴高采烈地会佳人来了。

他轻手轻脚模到客房门口,屋里是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光;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样诡异的夜,显然大有问题。

但岳盈春不觉,他早被美色给冲昏头了,轻俏地移动脚步来到窗前,隐约看见一条窃窕身影在屋里走动着,他没有第二个想法,直觉肯定是美人儿正在等他。

毫不犹豫提气轻身,穿窗而入,一式恶虎扑羊,直朝屋里的人儿抱去。

老太君在黑夜里感到劲风近身,以为有人偷袭,顺手一掌击向来人。然而事情却大大地出乎她意料之外,敌人并未对她出手,反而伸长颈子在她颊上偷得一吻。

“啊!”老太君惊叫一声。四十年了,打前任唐掌门仙逝之后,她一直洁身自爱,守寡至今,想不到今天竟叫一个小毛贼给坏了贞节,怎不令她又羞又气,直恨不得杀人泄恨。

“大胆狂徒,竟敢夜闯唐门,还不给老身纳命来。”

岳盈春适才偷香成功,这厢正乐着,乍然听闻熟悉的沉声暴喝,一颗心骇得险些停止跳动,又感四周突然掌劲逼人,他低头、旋身,躲了两下,直退入墙角里,已避无可避,忙出声讨饶。

“小美人儿,是我啊!岳哥哥,你快停手——”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尖叫出声,两腿一软,早瘫倒在地“盈春?”说时迟、那时快,在电光火石之间,老太君掌劲猛一收,转而击向一旁墙壁。

巨烈的轰然大响中,岳盈春感到有股刀也似的利风刮过耳旁,吹得他脸面生疼,随着一阵烟硝尘起,两个入石三分的掌印正印在他耳后的墙壁上,把墙都打裂了,这要打实在人身上……一想到这危险性,他不仅脚软,连便溺都失了禁,霎时一股尿骚味充斥房中。

此时小仙正好提着灯笼回来,光明乍起,一群人瞬间目瞪口呆。

老太君心中像有十把火在烧,她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死命地瞪着瑟缩在墙角的岳盈春。后者早吓得肝胆俱裂,口吐白沫颓倒在地。

小仙张口结舌呆望着眼前一触即发的危险情势,不禁在心中暗祷,该死的慕容晓月,怎么还不回来?不来收拾这场戏还散得了场吗?完了!要让老太君在这里爆发开来……天啊!她闭紧双目,不敢想像那惨烈的后果。

“岳、盈、春!”老太君一声怒吼像平地炸起的春雷。

“奶……奶……奶奶……”岳盈春一身骨头,好似秋风中的落叶,上下不停地打着摆子。

“你做的好事。”老太君手中龙头拐杖猛往地上一敲,硬生生震裂三块青石砖块。

“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岳盈春吓坏了,连怎么解释都忘了,只是不停地摇一头,声泪俱下,涕泗纵横。

“你这个混帐家伙,我难道还会看错?”老太君气极,龙头拐杖高高举起。

“娘,请手下留人。”晓月适时将唐姑母引至客房,她一见儿子危险,忙不迭双膝一屈,跪在地上,拦住盛怒中的母亲。

“你教的好儿子!”老太君怒火未消反涨。她宝贝女儿的心思,她还会不了解吗?只是“天下父母心”,知道是一回事,下手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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