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不睡觉,喊个什么玩意儿!”
男人披了件衣衫,侧耳仔细听了听,就道,“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说完就大步跑了出去。
牡丹和小丫鬟生怕凶神恶煞般的蒋叔蒋婶追来,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边跑边喊。好不容易见得有人上前,立时奔过去抓了那几个男人的袖子哭喊着,“几位大哥救命啊,有人要杀小女子灭口啊。”
牡丹本就长得貌美,此时又楚楚可怜的半含着眼泪,加上那起起伏伏的诱人胸脯,直惹得几个农家汉子脸袖心跳,一时热血上头,都变成了救美的英雄。
“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说,光天化日之下,还没有王法了呢!”
“就是,就是,姑娘放心,我们南山沟人最仗义,保管护得姑娘周全!”
几人七嘴八舌安慰着牡丹,大有牡丹一声令下他们就抄家伙儿帮忙打回去的架势。牡丹心下暗喜,越发装了那可怜模样,悲戚戚啜泣着道谢,“多谢几位大哥搭救,只是恶人未除,小女子还是性命不保。”
“姑娘放心,我们这就随姑娘前去惩治恶人,姑娘不必害怕。”几人说着就撸胳膊挽袖子护着牡丹主仆回返来路。其余陆续赶来的村人不知缘由,也是一脸好奇的跟在后面。
这般走下来,眼见前面就到了方家院门,带头的几个男人渐渐就觉出有些古怪,其中一个就问道,“姑娘,你说的那恶人到底在哪儿?不会是藏在方家吧?“
牡丹生怕他们忌惮方杰的身份不敢上前,扯了帕子一边装作抹着眼泪一边含糊应道,“方才就在那处,许是跑进院子里了。”
众人无法,只得跟她走了过去。方杰此时已是吩咐蒋叔大开了院门,一见众人来到就笑着拱手招呼道,“各位乡亲,今日怎么得了空闲来我这院子走动?”
村人们互相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回礼应道,“方公子,大伙儿刚才正午歇呢。突然听得这姑娘喊着有人要杀她,我们就跟过来看看,哪曾想就到了公子这院子。”
小丫鬟许是觉得身后站的都是村人,方杰再也不敢喊杀喊打,于是就壮了胆子高声嚷道,“大哥叔伯们,要杀我和姑娘就是这对狗男女!他们两人通奸被我和姑娘撞破了,气恼之下要绑了我们,杀人灭口!”
“通奸?”小丫鬟这几句话简直就是扔进海里的大号**,瞬间激起千重浪,直震得众人齐齐惊喊出声,一时都是望着蒲草和方杰怔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有那机灵又腿快的已是抬脚就往里正家里跑去,自然也有同张家交好的去给刘家和陈家报信儿。
很快,当先赶到方家院子的村人就走得只剩了七八个,牡丹主仆还没来得及再把心提起来,就又有更多的村人聚了过来。当然待得打听清楚其中缘由之后,人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方杰蒲草两个。
那小丫头洋洋得意的梗着脖子,一副坐看方杰和蒲草倒霉的模样。倒是牡丹双眸在众人脸上滑过,见得他们虽是皱眉却并未如何愤怒,她的心下就有些惊疑起来。
春妮原本开了前后窗子,在自家屋子里睡得直打呼噜,突然被人闯进来摇醒,吓得差点儿掉下炕去,她恼怒嚷道,“出什么事儿了?”
那报信儿的小媳妇儿抓了她就往外跑,“村里人说蒲草和方公子通奸,有人闹起来了。”
春妮儿倒抽一口冷气,瞬间好似被巨雷劈到了头顶一般。自从知道了蒲草和方杰的事,她每隔几日就要做回噩梦,不是梦到蒲草被村里人活活打死就是塞到冰窟窿淹死,直哭得她死去活来。难道今日她的噩梦当真要降临了吗?
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把推开那小媳妇喊道,“你快去菜田喊我家生子,要他回我娘家搬人,我这就拼命去。”
她说着就冲进灶间抓了两把菜刀,跌跌撞撞跑去了方家。方家院门外此时已是围满了男女老少,突然见得她这般疯狂模样,都是赶忙避到一旁。
春妮顺利冲到蒲草跟前,一见她身上沾了泥巴,脚上也缠着布条,就以为她挨了打,立时气得暴跳如雷,冲着众人大骂,“你们谁动蒲草了,给我站出来,老娘把你们剁成肉酱!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她这般手持双刀一顿乱挥,吓得众人又是齐齐倒退好远,一哄声的摆手应着,“没有,我们没人动蒲草啊!”
蒲草见得春妮挺着大肚子挡在她身前,十足的拼命架势,就挣扎着站起去拦她,想要开口说句什么,不想心里却是烫得厉害,眼泪噼啪就掉了下来,“妮子,你这是作什么…”
春妮儿生怕众人冲过来,一边高举着菜刀一边极力扭头靠向蒲草,“蒲草你别怕,谁要动你,就先杀了我再说。咱们坚持一会儿就好,我爹娘马上就来!你别怕,你别怕…”
她嘴里这般说着,双腿却是抖个不停,直看得蒲草眼泪掉得更急,伸手抱了她的腰,哽咽着,“你这傻子,你这傻子…”
正在这时,陈家众人和刘家老两口也终于赶到了。她们见得春妮这般模样,都是惊叫着跑上前劝说,“快把菜刀放下,你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可别抻了腰啊!”
春妮儿死活不肯答应,倔强得抓着菜刀不放,“你们别管,我要护着蒲草,谁动她也不行!”
陈大娘扫了一眼堵在院门口的众人,想了想就收了手,刘老太是生怕儿媳一个失手砍到自己肚子上,也是不敢再争抢,一时间院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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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各有说词
董四满头大汗从田里赶回来,见得自家老娘和媳妇儿一脸为难的站在门外,就低声埋怨道,“你们怎么不进去,忘了平时蒲草待咱家啥样了?”
董四媳妇儿小声嘀咕道,“可今日这事儿也不是啥长脸的好事儿啊。”
董四眼睛一瞪,怒道,“有好事的时候凑上去,遇到难事儿就躲起来,心眼儿都让你长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董老太琢磨了半晌,到底还是觉得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她挥手打断儿子媳妇争吵,说道,“罢了,咱们也进去吧,这时候是该多想想蒲草平日的好。”
老太太说着就带头走了进去,董四夫妻自然赶忙跟上。董二董三都是个孝顺老娘的,平日又眼见弟弟同张家交好,得了无数好处,这会儿互相对视一眼也齐齐挤了进去。
不知是董家人带了个好头儿,还是村人终于良心发现,陆续又有三四个小媳妇儿走去了蒲草身边。她们也没有多言语,只是拍拍蒲草笑一笑,就表明无条件相护的意愿了。
又过了没一会儿,里正和几位族老终于赶到了,各个脸色都是脸色黑得如同锅底一般。农家人年年岁岁挣扎于温饱线上,很多时候对于那些吃不得用不得的礼教,并不是如何严苛。甚至农忙时节,田间地头还常见老爷们光着膀子抡锄头,大姑娘小媳妇儿们玩笑两句,也没人说啥闲话儿。
但是,那些都是小事儿,今日跑去报信的后生一喊出“通奸”两字,可是把他们吓得不轻。这绝对是南沟村里多年未有的丑事,若是传扬出去,整个村子里→文¤人··书·¤·屋←后生闺女们嫁娶,都是要受连累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赶紧说说!”里正第一个高声开口喝问,孔五爷也是着急,紧接着应道,“是啊,到底怎么回事?谁家不要脸的玩意通奸了?这不是给南沟村抹黑吗?”
这老爷子方才睡得正香,突然被喊醒之后,只听得“通奸”两字就穿了鞋跑出来,根本就没顾得上听那报信之人细说。所以,他这会儿高声一喊,倒让众人脸色更古怪了。
蒲草伸手分开挡在她和方杰身前的陈大娘、春妮等人,当先给里正和几位族老行了一礼,这才说道,“里正大叔和各位长辈,今日之事实在是难以说清。既然是牡丹姑娘惊嚷得满村不得安宁,不如就让她先给大伙儿说说吧。”
“牡丹姑娘?”里正皱着眉疑惑的望向身后,果然见得牡丹主仆面生,不是本村之人。他就冷着脸问道,“这位姑娘,刚才是你满村叫喊?到底所为何事,你先说说吧。”
牡丹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蒲草,心里愈加不安。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然也由不得她犹豫了。她抬手又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待得眼泪再次吧嗒落下,这才恭谨行了一礼,哀哀切切说道,“奴家牡丹给里正和各位乡亲见礼了,今日惊扰各位实在是逼不得已。原本奴家住在翠峦城里,这些时日因为恶霸逼亲,实在无处容身。前日偶尔听人说起方公子在此小住,奴家想着当初我们两人也有些情谊,就特意赶来求救。
不想…呜呜,”说到这里她仿似极伤心惊惧,哽咽着难以继续言说。有那被她**所迷的老爷们,冲口就道,“姑娘别怕,你有委屈尽管说…哎呦!”
男子说到一半就被打翻醋桶的媳妇儿一把掐在了腰上,痛得怪叫出声。众人瞧得他献殷勤不成又撞了媳妇的枪口,都是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牡丹心下暗恨,原本想勾起众人的同情,没想到起了反效果,她也不敢再耽搁,抹了抹眼泪又道,“奴家赶到这里的时候,方公子正巧不在,奴家带着丫鬟等在院子里。不想正午刚过就见方公子同那个嫂子搂抱在一处从后园说笑着进来,极是亲热。那嫂子见被我们撞破很是惊慌,就催着方公子喊人绑我们,要杀我们灭口。我们主仆拼死冲出去喊叫,幸好几位大哥来得及时,这才救了奴家性命。”
她这般说着,又软下身段儿同先前赶到的几个男人行礼道谢,那几个男人慌忙摆手,应道,“姑娘客套了,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牡丹抹去香腮边的眼泪,仿似极绝望般叹气,“当初,方公子对奴家也是千好万好,就算如今奴家落难,他不伸手相帮却也不至于害奴家性命。都是那嫂子生怕奴家揭穿她不守妇道,起意杀我灭口。奴家命薄如纸,死不足惜。但乡亲们若是被蒙在鼓里,容得这样的贱妇背地里兴风作浪,不定还要惹出多少丑事。将来整个村子怕是都要被连累得遭人辱骂诟病,所以,奴家才拼死请长辈们主持公道。”
她说般说辞是极力想把方杰摘出来,而且隐隐又提起当初两人的过往,暗自指望方杰感激她的回护之心,待得蒲草被除,她总有办法缠得方杰回心转意。
可惜,方杰此时却恨不能一口口把她生吃了。按他的心意,是极想把所有恶名都背在身上,只要蒲草没事就好。可牡丹这番言语几乎是把蒲草推向绝路,他如何能不恨极?
里正和几位老爷子脸色都是不好,虽然明知牡丹口中的小嫂子就是蒲草无疑,但他们还是问道,“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事关一个女子的清名,你能肯定那女子就是…”
不等里正这话问完,一旁的小丫鬟可是气不过了,她张口就嚷道,“这位里正,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们姑娘的话了?我们难道闲着无事喜欢被人追杀灭口?还是你们南沟村存心想要包庇这奸夫**妇。”
里正被堵得脸色铁青,想要呵斥几句又有些底气不足。那边春妮可是不管这些,她举着菜刀就冲了过来,大骂着,“我砍死你这嘴上抹了大粪的死丫头,你们才是奸夫**妇呢,我们蒲草心善得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追杀你?就是真要杀你,也是你们该杀!”
小丫鬟眼见那明晃晃的菜刀就要挥到眼前,吓得“妈呀”就窜去了里正等人身后,里正也怕自己成了那条无辜遭殃的池鱼,赶紧呵斥道,“刘家媳妇,你快住手,这话不是还没问清楚呢吗?”
刘婆子和陈大娘也跑过来拉扯春妮儿,好不容易才把菜刀夺了过去。里正暗暗长出一口气,同几个老爷子互相使了个眼色,孔五爷就道,“蒲草啊,说实话,你的品行如何,大伙儿心里也都有数。但今日这姑娘如此说辞,为了村里也为了你自己的清名,你也说两句吧。你放心,若是没有这事儿,谁也别想冤了你!”
老爷子这话明显有些偏帮之意,蒲草听得心里温暖。她再次给老爷子行了一礼,这才高声说道,“多谢里正和长辈们愿意给我辩驳的机会,今日这事说起来真是无妄之灾。早起我去菜棚里走动,见得菜棚荒芜很觉可惜。于是就挎了筐子去北山,先要找寻看看有没有适合栽种之物。若是成了,许是还能给村里乡亲添条财路。
不想山路难行,我不小心扭了脚踝,好不容易坚持走回山脚就挪不动了。我没有拌饭,高声喊人帮忙,正巧被方公子听得,于是他就背了我回来上药。
这牡丹姑娘许是对方公子心存倾慕,见得方公子照料我就起了恼恨之心。她说她在城里的花楼存身不得,要方公子纳她进府为妾。
方公子不愿,她就出言威胁说要宣扬我们两人有奸情。方公子生怕连累我清名有污,想要绑下她们再商量对策,可是她们两人却是趁机跑去街上大喊。这才惊动长辈和乡亲们,说起来都是我的错,真是不该上山,也不该胡乱呼救。”
“不,张东家言重了,都是我的错才对。”方杰也是一脸懊悔的说道,“当初生意不顺遂之时,套常去花楼喝酒解闷,本觉这牡丹姑娘善解人意,就常赠送金银之物。哪知她居然如此贪心恶毒,苦心思虑欲进我方家享受富贵不成,就这般出言攀诬。倒是我连累张东家遭了这场无妄之灾了。”
他们两人这般互相致歉,脸上神色都是诚恳又惶恐,直看得村里众人都是缓了脸色。
孔五爷哈哈笑道,“原来是场误会啊,大伙儿都在一个村里住着,遇到难事了,怎么能不帮一把呢。方公子虽然行事有些欠妥,但总归是好心。蒲草更不用说,这没日没夜的惦记替各家寻财路,若不然也不会受这伤。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赶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蒲草可是最有心了,日日替大伙奔忙。若说别人不检点还成,蒲草可是绝对不会。”
“对啊,方公子也是正人君子…”
那小丫鬟一听众人几乎一面倒的偏心蒲草和方杰,气得脸色通袖,跳着脚的指着他们嚷道,“他们撒谎,明明就是有奸情。方公子背她进来,还替她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