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苏麻拉姑心里抖了一下,但是还没慌乱了手脚。
“那你就想好了说!哀家今天就等你把这话说明白!”孝庄似乎和苏麻拉姑置上了气。
“奴婢说,奴婢知道元夏是鳌拜的义女,若是元夏怀有身孕,那鳌拜肯定是第一要保全她的。”苏麻拉姑咬牙说道。
“你就那样肯定,鳌拜会保全她吗?”孝庄问道。
苏麻拉姑知道,今天自己不说个通透,怕是不能过关。
第五十五章-为难
苏麻拉姑凝视着孝庄的眼睛说道:“会,因为奴婢相信鳌拜真的有不臣之心。”
孝庄这一次彻底的把笑容暴露了出来,只是这一笑,眼角的鱼尾纹就显露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只要鳌拜选择保全元夏,就是有不臣之心了对吗?”孝庄满含笑意的问道。
“是!若是鳌拜不选择保全元夏,而是还坚持为女儿要封号的话,那问题就简单了。”苏麻拉姑冷静的对着孝庄分析道。
“你很聪明,可这宫里死的最多的就是聪明人。”孝庄突然收敛了所有的笑容道。
孝庄绕到桌子的前面,站到苏麻拉姑的眼前,用手不停的划着苏麻拉姑的脸,从上到下。
“你怕不怕哀家杀了你!”孝庄问道。
“不怕,因为老祖宗要杀我的话,就没必要和我废话了!”苏麻拉姑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性情,冷静而理智的答道。
“哀家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个样子,这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对吗?”孝庄对此时苏麻拉姑表现的非常有兴趣。
“奴婢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因为奴婢只想保护皇上,这个老祖宗您比谁都清楚!”苏麻拉姑的话很尖锐,但孝庄却没有愤怒。
“苏麻拉姑,你没让哀家失望!”孝庄满意的说道。
“哀家把皇上交给你,哀家也就放心了。”孝庄说着,扶起了苏麻拉姑,手里还递过了个戒指。
“这个戒指是哀家一直戴着的,宫里有些势力只听哀家的话,现在哀家把他们交给你,这个就是信物。”孝庄解释道。
“谢老祖宗!”苏麻拉姑没多说,只对着孝庄谢了恩。
“哀家希望你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要让哀家失望!”孝庄再次嘱咐道。
苏麻拉姑站起了身,但是头却没有抬起来,只是闷闷的说道:“老祖宗放心,苏麻就是死也会保护皇上的。”
孝庄知道,这苏麻拉姑最近因为自己受了不少罪,心里对自己有了怨恨。
可没有办法,毕竟要扶植起一个能用的人才,一个只对康熙有忠心的人,她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
“你如今还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做。不然,皇上怕是有危机了!”孝庄走到窗前向外看着。
“请老祖宗示下,只要是能帮皇上的,奴婢万死不辞!”苏麻拉姑脸带坚毅的说道。
“哀家要你保元夏的胎,害元夏的胎!”孝庄的话,有些矛盾,但是苏麻拉姑却听懂了。
“老祖宗,您是要奴婢让人假意害元夏的龙胎,拖住鳌拜的注意。实际上,保住元夏的胎,让他们甘心等待,可是这样?”苏麻拉姑问道。
“哀家把这皇上交给你,看来是没错啊!”孝庄抚着胸大笑道。
“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书房外传来了春影的声音。
“哀家没事,哀家是高兴啊!”孝庄对着门外的春影说道。
春影听了孝庄的话,才没了声音。
“以后你戴着这个戒指,自然会有人听你的命令行事!没别的事情了,你退下吧!”孝庄对着苏麻拉姑说道。
“苏麻拉姑谢老祖宗。”说完,苏麻拉姑慢慢的从孝庄的书房里退了出来。
苏麻拉姑走出慈宁宫,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苏麻拉姑此时才觉出饥饿。
康熙见苏麻拉姑回来,迎了上来。“瞧你,怎么一身的汗!”康熙嗔怪的说道。
康熙没有问苏麻拉姑去了哪里,因为很多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却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的。
康熙和苏麻拉姑的午膳用的都不少,因为对他们来说,一个大大的关口已经过了。虽然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关,但是已经不再是被人随意鱼肉的了。
用完午膳,康熙回了书房继续批奏折,而苏麻拉姑则回了自己的房间修养身体。
苏麻拉姑回到房间,就歇下了,因为一上午的劳累,已经累极了。
苏麻拉姑刚刚睡着,就听见外面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道:“苏麻拉姑,苏麻拉姑……”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苏麻拉姑费力的起身,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的做痛,揉揉还有些模糊的眼睛,苏麻拉姑打开了门。
“你在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我们主子找你去呢!”苏麻拉姑刚刚开门,就看见竹心站在门口说道。
“奴婢这就随了你去!”苏麻拉姑没有推辞,直接的说道。
“你这回怎么没推辞啊!怎么知道该往那边靠了是吗?”竹心不客气的说道。
苏麻拉姑没有回答竹心的话,而是绕过他,直接走了出去。
竹心有些不甘心,为什么这苏麻拉姑什么时候都这样?我到底要看看,你还能傲到什么时候?竹心一转身,甩着帕子,也跟着苏麻拉姑走了出去。
永寿宫内已经不是往日的气息,没了半分冷清,鳌拜已经将家里惯回伺候人的四个大丫头都派了过来。
苏麻拉姑刚进门,就见到了这几个大丫头,心里暗想,好快的速度啊!
竹心见苏麻拉姑停下了脚步,上前一推道:“主子还在等着你呢,还不快进去。”
苏麻拉姑脚向前抢了一下,差点摔倒,竹心看了苏麻拉姑的窘迫,掩嘴笑了。
苏麻拉姑也不在意,直直的进了元夏所住的寝宫,竹心想跟着进去,不想苏麻拉姑反手一推道:“主子召见的是我,你想什么呢!以后有了我,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竹心想发作,可奈何元夏的声音传了出来:“狗奴才,还当我和以前一样吗?今天我请的是苏麻姑姑,你还做什么,还不放了苏麻姑姑进来。”
平日里,虽然名为主仆,但竹心从没尊敬过元夏。如今元夏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些,开始对竹心摆起了脸色。
竹心忍住了心里的怒火,说道:“苏麻姑姑刚到,马上就进来了。”
苏麻拉姑推开门,元夏的脸上虽然有着得意之色,可是却还没得意忘形。
苏麻拉姑回身,掩了门。
元夏见了苏麻拉姑这才放下了脸上的得意之色,倒显出了几分愁苦来。
“苏麻拉姑,我听你的话,随你见了太皇太后。你可要想办法保住我啊!”元夏没了伪装,脸上的惊恐有出来了。
“你说的,只要我怀了孕,太皇太后定不会让我活下去。我一直隐瞒着,可这也没瞒过去,到底还是被你知道了。”元夏说道。
“你怀了孕,想自己解决,可你身边的人能不发现?”苏麻拉姑言语讥诮的说道。
“我知道瞒不住。”元夏答道。
“知道瞒不住就好,若是你让鳌拜知道了,而太皇太后不知道,那你就真的没了活命的路。”苏麻拉姑向元夏解释道。
“你怀孕这件事情,现在被他们同时知道了,你倒没了危险,因为你为皇上立了功!而鳌拜要用你,更不会动你!”苏麻拉姑继续说道。
“是啊!你相信我,太皇太后不会杀你,因为她知道杀了你,马上就会有别人!”苏麻拉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说道:“老夫还真不知道,这宫里竟然还有个女诸葛!”
苏麻拉姑听到这个声音,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因为这个声音是属于鳌拜的。
元夏看着苏麻拉姑手足无措,因为她已经没了主意,甚至连走过来打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麻拉姑拽下衣领处别着的帕子,擦了擦汗,然后示意元夏坐好,转过身打开了门。
“老夫还以为你们都不敢打开大门呢?”鳌拜见门打开了,直接走了进来。
苏麻拉姑镇定的给鳌拜施礼道:“奴婢参见鳌中堂。”
鳌拜虽然听过苏麻拉姑的名字,但并没有在意,所以今天见到苏麻拉姑也算是第一次。
“你叫什么名字?”鳌拜对苏麻拉姑很感兴趣,毕竟能说出那样有见地的话的女人,不可能是个平凡的主。
“奴婢苏麻拉姑!”苏麻拉姑心里很慌乱,但面上却没有带出来。
鳌拜到底听了多少,苏麻拉姑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
“你就是苏麻拉姑?”鳌拜带有些许疑问的问道。
元夏看着鳌拜和苏麻拉姑一问一答,意识到自己不说话,似乎很不对劲。
“女儿见过阿玛!”元夏的声音是颤颤的。
“你如今有身子就好好养着吧!苏麻拉姑,你跟老夫出去一下。”鳌拜只对元夏说了一句话,就出去了。
苏麻拉姑定定心神,就随了鳌拜出去了。
苏麻拉姑随着鳌拜一路前行,苏麻拉姑从来都不知道宫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鳌拜站定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苏麻拉姑。
这里是一片绿色的湖泊,湖泊的中间是一个小宫殿,在水的掩映下,竟然让人有种随水而流的感觉。
苏麻拉姑震惊于眼前的景色,鳌拜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湖泊的边缘有一艘小船,鳌拜对着苏麻拉姑道:“你可敢随老夫到那里去看看。”
鳌拜指着湖泊中央的宫殿,对苏麻拉姑说道。
苏麻拉姑知道,今天就是自己不答应,也一定要去,那还不如,痛快些呢!
苏麻拉姑想到这里,只说道:“奴婢听大人的。”
鳌拜欣赏的看了苏麻拉姑一眼,因为无论是宫廷里还是朝堂上,为了自己一句话,吓的站不起身的大有人在,而这个小宫女居然有这样的气度。
第五十六章-针锋相对
苏麻拉姑随鳌拜上了船,船虽然小,但鳌拜将船摇的却很稳。
没用多长时间,船就到了宫殿下的台阶上,台阶掩在水下,鳌拜用篙撑着身子跳了下去。
苏麻拉姑有些为难,因为身上的伤,她没办法利落的跳过去。
鳌拜把手递了过去,苏麻拉姑略一迟疑,就把手递了过去。
鳌拜和苏麻拉姑登上了小宫殿,鳌拜在前面走着,苏麻拉姑依然跟在后面。
进了宫殿里,苏麻拉姑才发现,这个小宫殿其实只是个书房加休息室。
室内很整洁,看的出来,经常有人打扫。鳌拜在桌子旁的一张搭了小靠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麻拉姑见鳌拜做了下来,自己也站定了身子。鳌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苏麻拉姑坐下。
苏麻拉姑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也没谦让,就坐了下来。
鳌拜摸了摸桌子,又摸了摸椅子说道:“你没来过这里吧!这里是当年先帝爷还在的时候,老夫陪先帝为太皇太后侍疾的时候的住处。后来太皇太后康复,先帝就把这里赐给了老夫。老夫很多年没来了,但是这里有老夫的回忆。”鳌拜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往事的追忆。
苏麻拉姑没有出声,鳌拜看了看苏麻拉姑,继续说道:“这里有老夫快乐的时光,因为这里有先帝给老夫无上的荣宠。”
苏麻拉姑不知道鳌拜到底要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咳嗽了声。
鳌拜看着屋子内的陈设说道:“这里一直没有改变过,一直是这个样子,可人不一样。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像老夫的女儿凤格一样。”
苏麻拉姑低着头,说道:“奴婢只是一个小宫女,不敢和小姐相提并论。”
鳌拜看着苏麻拉姑道:“老夫知道,你从小陪康熙长大,又受孝庄的教育,在你的眼里老夫就是个乱臣贼子。”
苏麻拉姑没有出声,但是心里却已经默认了鳌拜的说法。
“可老夫想说,若你是老夫,你也会这样做的。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千古的名理。老夫就是什么都不做,皇上也不会放过我,老夫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跟着老夫的人和老夫的家人考虑。”
苏麻拉姑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鳌拜的话确实说道她的心里去了。是啊,就是鳌拜没有做什么,皇上就能容下他吗?肯定是不能的,毕竟皇权是要唯一的,一个把握权利那样久的人,怎么可能甘心放下,就是放下皇上也是不会放心的。
苏麻拉姑突然抬起低的头说道:“奴婢今天知道自己来了这里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但奴婢也有话要说。鳌拜大人,您说您是为了跟随的人和家人,难道你就一点不留恋权利?难道,您不是为了手里的权利能永久的握在手里?”
苏麻拉姑的话尖锐极了,但鳌拜并没有恼怒。
“你说的对,老夫说的那些都是借口,是理由!老夫是恋栈权势,是老夫想永远大权在握,可老夫并不认为自己错了。难道康熙想自己亲政,就不是为了大权在握,他握和我握又有什么区别?”鳌拜狂傲的说道。
“皇上是皇上,皇上要拿回自己的权利是天经地义的。”苏麻拉姑眉毛拧着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谁的祖宗是一开始就是皇上的?有谁的权利不是从别人的手里夺来的?什么是天经地义?那不过是坐上皇位的人一相情愿的说法。”鳌拜说道。
鳌拜的话不停的敲击着苏麻拉姑的心灵,苏麻拉姑觉得鳌拜在颠覆自己心中的理念。
苏麻拉姑知道鳌拜的话是对的,但是支持自己的是对康熙的爱。苏麻拉姑又恢复了沉默。
“老夫今天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你也算是宫里难得的明白人,而且你和老夫的女儿年龄相若。”鳌拜的神色中带着哀伤的说道。
苏麻拉姑深深的吸了口气道:“谢谢大人抬爱,可苏麻拉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只知道对太皇太后和皇上尽忠。”
苏麻拉姑用话,将鳌拜的想说的堵住了,但不想,鳌拜并没有因此变脸而是用更加欣赏的眼光看着她。
“老夫虽然用那些没骨气的家伙,但是老夫看不起他们!你是个忠诚的孩子,老夫欣赏你,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为老夫效力。”鳌拜脸上挂着笑容的说道。
“奴婢人微言轻,不值得大人费心。”苏麻拉姑婉转的回绝道。
“老夫不会看错人,这个给你。”鳌拜从自己的衣袖里甩出了枚令牌道。
苏麻拉姑没有接令牌,鳌拜将令牌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说道:“老夫并不是要你马上就投靠老夫,老夫只是觉得你是个人才,不想你将来受了牵连。这个令牌你收着,若是想通了,就拿这个找老夫,有了这个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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