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无尘转过来后依旧握着赵勾玉的手,此刻听赵勾玉这么说,他手一颤,就要松开。
“别怕,不要担心,什么事都没有。”
赵勾玉反握住他的手,她知道为什么上官无尘这一路上都这么沉默了,他不可能没看出来,从一见到公孙靖开始他应该就看出来了,当时她只顾着吃醋,没仔细瞧,所以到了大堂才发现。
对比着来,龙耀和韩江月是母子,他们的脸轮廓基本相同,但毕竟隔了一辈,五官都多少掺杂了父辈和自己的部分。
可龙锦不同,龙锦和韩江月有如出一辙的鼻子,耳朵,再加上脸型一样,两个人看上去有八分相似。
而龙耀,也就五分。
上官无尘将下巴放在赵勾玉肩膀上,长长地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赵勾玉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心里乱的很。
如果她的分析的没错,那公孙靖长得和上官无尘这么像肯定不是巧合。
回想起京城怡红院沈撷芳和老鸨子的惊讶,他们刚刚好见过公孙靖,那么当时对上官无尘容貌的盯视,就再合理不过了。
他们和公孙靖一样惊讶,但是他们的惊讶和公孙靖也不一样。
他们惊讶是因为上官无尘的长相,而公孙靖惊讶,是料想不到上官无尘会和赵勾玉在一起,亦或是,料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又或者是,没想到,他真的还回得来。
赵勾玉心里有点紧,上官无尘自小无父无母,不知自己身世,唯一相伴的老妪也去世了,成年后守着一座空城不说,还被人以这样的借口骗出去,封印在水晶棺里数十年。
这样的经历让仇恨太过刻骨,换了其他人,决计不会有这般的肚量,可以容忍到今时今日。
如今,遇到了和他长得那么像的一个人,而对方似乎又对他有着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了解……这些事情,换了赵勾玉前世,不要说女人了,就算男人也早抓狂了。
上官无尘从见到公孙靖到现在回了房间一直很安稳,进来的时候甚至还记得关门,这说明他还没乱。
赵勾玉不得不佩服他,同时也很佩服自己。
她果然是和他心意相通的,她果然是聪明绝顶,哼哼,要不然,她怎么能看出这么多事?
“对了,无尘。”
赵勾玉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直起身,拉着上官无尘坐到床边,“无尘,你给我摸摸骨,看看我是不是天生的武学奇才。”
上官无尘偏头看着她,身子倾斜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耳后的墨发挡住了他一半的脸,“摸骨?”
上官无尘说完话,眼皮一抬,笑的春暖花开,只见他忽然一低头,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一下赵勾玉干燥的双唇。
赵勾玉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狠狠捶了一下上官无尘的胸膛,“和你说正经的呢,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神殿祠堂的时候,我被海柔灵袭击?”
上官无尘眼神飘忽,这可是她自己提起海柔灵的,他可没有主动谈这件事。
“怎么,你想接他回来。”
上官无尘薄唇一启,给赵勾玉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赵勾玉又愣了,半晌才又气又羞的站起身来回踱步,“上官叔叔你能不能先把那些事情放一放?”
无奈的转回床边,赵勾玉哀求的看着上官无尘。
上官无尘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你先提的。”
他的语气特别无辜。
赵勾玉无语了一会,点头,沉声接着说没说完的话,“无尘,我觉得,我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混世魔王。”
上官无尘抚摸的动作变成了拍打,狠狠的打了一下赵勾玉的额头,“胡闹!”
赵勾玉咧着嘴角,使劲的揉着被打的地方,委屈的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摸骨啊。”
上官无尘脸色微沉,拉过赵勾玉的右手号上脉门,冷冰冰道,“究竟是谁告诉你这些歪理,若要想知你有无内力,又何须摸骨。”
赵勾玉语塞,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上官无尘闭上眼,不去看赵勾玉那一脸的小兽模样,稍稍沉思了一番,猛地睁开了眼。
“怎么你…”
上官无尘话说了一半,下一半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赵勾玉得意的笑了,“怎么样,我说的是真的吧?上次在神殿时突然被袭击,我就觉得体内有股真气在护着,最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赶了这么久的路,你说我这腰也不酸,背也不痛,是不是都是这股真气的作用?”
瞧着双眼亮晶晶的赵勾玉,上官无尘抿了抿唇,浅浅的嘴角带出一丝妩媚动人的笑意,他一双美目含笑看着她,心里着实为她开心。
“你体内确有一股真气。”上官无尘嫩葱般的素手抚上赵勾玉的眉眼,话锋一转,“这内力在你体内时间应不短了,但依我方才所探,你并不曾练过任何武功,约莫着,应是哪位高人将这内力传与你的才对。”
赵勾玉没说话,算是默认。
她哪知道是不是什么高人传给的,反正她投胎到这个倒霉蛋身体里面之后就没一件好事。
先是费尽心机越狱,之后又给生前的烂桃花擦屁~股,好不容易能跟自己最爱双宿双飞了,还碰到个419。
419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次419就中标,这简直就是八点档肥皂剧的黄金剧情。
“…那么…”上官无尘看着赵勾玉面色不善,也不逼她,只是握住她的手淡淡道,“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替你疏导。”
赵勾玉乐了,这说明她以后也会有武功了,她终于不必再受局限和压迫了。
从今不受那奴役苦啊,夫妻双双把家还!
扑进上官无尘怀里,赵勾玉跟个小狗似的蹭啊蹭,“上官叔叔你最好了。”
“哼。”上官无尘冷哼一声,“不知何人说我偏心。”
赵勾玉抬头,摸了摸鼻子,悻悻的说,“上官叔叔你太记仇了,你这样怎么行呢,男戒上不是说,男人都要三从四德吗?”
上官无尘满脸不屑的别开头,他轻蔑的闭了闭眼,“男戒?那种东西从不是我上官无尘需要读的。”
赵勾玉讨好的笑了笑,坐进上官无尘怀里,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那上官叔叔,你有没有什么男女双修的武功可以教给我的?”
人家杨过和小龙女不是在花丛里面那个那个了才那个了嘛,他们也效仿一下,上官无尘和小龙女性子那么像,肯定会被她吃定的!
上官无尘看着赵勾玉的样子,嘴角微微抽了两下,并没言语。
赵勾玉不依不饶,扯着上官无尘撒娇,半晌,上官无尘破功,皱眉怒道,“胡闹,教你便是!”
赵勾玉面有得色,房外暮色渐进,房内二人的练功大计正热火朝天的进行。
傍晚时分,推辞了晚饭的赵勾玉房门外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谁?”
赵勾玉坐起身,方才练功练的累了,她便直接和上官无尘一起躺下休息了,谁知刚睡了一会,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上官无尘双眸颤颤的闭着,显然是醒了,但是不预备搭理门外之人。
赵勾玉知道他是累了,也不喊他,径自越过他下了床,为其拉了拉被子,放下床幔,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房门。
还真是个不速之客啊。
门口,公孙靖依旧穿着上午那身黑衣站在那。
她手持烛台,面色温润,总是挂着微笑,夜幕中,她的身影仿佛和天色连接在了一起,一片茫茫,无从探看。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病啊
你有药么
57最终审判
“公孙大人?”
赵勾玉疑声道,她迈了一步出了门,面对着公孙靖将房门扣上,完全不给她探知房内情形的任何机会。
公孙靖似乎对此有所察觉,不过赵勾玉的目的已然达到,因为公孙靖的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
“公孙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赵勾玉近来极其的耐性不佳,她在计算是否要将公孙靖作为她爆发的第一个对象。
公孙靖不预备当这个对象是必然的,她后撤了一步,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赵太师这边请。”
赵勾玉沉默了一会,掀起外衫下摆先行一步。
公孙靖紧随其后,走时还不忘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房门不会因为她的观望而打开,所以她又一次失望了。
赵勾玉随着公孙靖到了睿王府的偏院,这里除了一片宽阔的荷花池和一座年久失修的厢房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以前江月住的房间。”
公孙靖的话让赵勾玉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韩江月作为睿王优秀的儿子,会住这样的房子。
这种破败残旧的房子,在太师府那是给最下等的奴才住的。
赵勾玉心里忽然冒出一股不着边际的苦涩。
公孙靖看着,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赵太师不必难过,江月并没住多久就离开了。”
“你对这些事情很了解么。”赵勾玉笑的讽刺。
公孙靖垂头,她今天在大堂上一直沉默,赵勾玉还以为她什么也不会说,却不想,她竟然一入夜就来找自己了。
又或者说,公孙靖根本不是来找她的,公孙靖应该是打算来找上官无尘的。
“赵太师喜欢的应该不是江月吧。”公孙靖答非所问,她径自道,“依下官所见,赵太师喜欢的人,恐怕是上官公子。”
赵勾玉默然片刻,给她吐了四个字:“是又如何。”
公孙靖淡淡的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笑意褪去,“不会如何。下官了解江月,依他的脾气,的确很难讨人喜欢。”
赵勾玉是个护短的人,尤其是这个短还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夫,不仅如此,这个短还怀着她的种。
这种情况之下,她决不允许其他人来对她的短说三道四。
“江月是本官的夫郎,讨不讨人喜欢似乎还轮不到公孙大人来议论,公孙大人与本官说这些,你的心思,也未免太野了些。”
公孙靖微微皱眉,看着狠狠盯视自己的赵勾玉,她被赵勾玉眸中显而易见的保护欲和敌意迫的有些心虚。
低下头,公孙靖忙赔罪道,“赵太师说的是,是下官逾矩了,还请赵太师恕罪。”
“请罪应当是如何模样?公孙大人这样让本官饶恕你,也未免太没诚意了。”
赵勾玉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欺我一寸,我要你一顷!
公孙靖袍袖下面的手紧紧握拳,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她沉默了一会,站起身,在烛光和月光的辉映下,姿势极度优雅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赵太师恕罪!”
赵勾玉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一秒钟后淡漠闪开,她冷冷道,“还不够。”
公孙靖咬了咬唇,深深地低着头,片刻功夫,她从单膝换成了双膝。
“太师大人恕罪!”
赵勾玉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夜风有些冷,可她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她把玩着蜡烛的火苗,等到她有些困乏了才懒懒道,“公孙大人何必如此多礼呢,本官岂是那等小气之人,更何况公孙大人是大公子的妻主,那也就是本官的嫂子,本官又怎么会给自己的嫂子找麻烦呢?你说对不对?”
公孙靖身子颤了一下,一语不发。
赵勾玉呵呵呵的笑了几声,“好了好了,嫂子快快请起,你这样真是折杀弟媳了。”
公孙靖在赵勾玉的搀扶下起身,她深呼吸一口,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勉强自己回了个礼才坐下。
“其实这次,下官主要是想说……关于上官公子的事。”
终于进入正题了,赵勾玉勾着唇,可眼中却没有笑意。
公孙靖看了一眼,并不放在心上,她这招叫以进为退,“赵大人,下官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下官的确是和何飞花有些渊源。”
赵勾玉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卖关子,她看着公孙靖,眼中寒意加深。
公孙靖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下官与当年之事关系并不大,下官的作用,也不过是送一封信罢了。”
“信?”
“是的。”
赵勾玉哼了一声,“愿闻其详。”
“不需要叫上官公子一起吗?”公孙靖仿佛极体贴的问道。
“不必,我到便等于他到。”
这话说的时候赵勾玉显得自信满满,可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擅作主张阻止上官无尘和公孙靖见面,上官无尘会不会生气。
“那也好。”公孙靖倒是很好说话,“太师大人有所不知,事发那年下官才三岁,呵,下官不才,恰是极北之地北公爵长女,继承了那么几分离恨宫之人的聪明才智,三岁便可吟诗作对,过目不忘。”
这自恋的,一点都不带虚假成分的,赵勾玉但笑不语。
“时年何前国师的女儿也还小,却也比下官虚长几岁,下官比起赵大人,也还长了那么几岁。”
大几岁就NB么?恐龙个头不大?还不是照样灭绝了,吹什么NB啊。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下官曾拜在何前国师门下,至今已有数十载。”公孙靖不无感慨的道,“那时候下官还小,不懂人情世故,只记得师父交给我一封信,让我放置皇后墓的水晶棺上,可等我送信回来,师父她就……”
“怎么了?”赵勾玉问道,“死了么?”
公孙靖看向赵勾玉,默然片刻,淡淡道,“是。”
赵勾玉表情严重扭曲,“死了!?”
公孙靖凄然一笑,“是,真的死了,下官亲眼所见,师父她死在……”
“死在什么?”赵勾玉脸色阴郁,“不要和本官卖关子,你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公孙靖站起身,第二次跪在地上,双膝跪地。
“下官不敢,下官早就听说过太师大人的大名了,不只岳母,就连家弟都对赵大人赞不绝口,还叮嘱下官绝不要和赵大人为敌。”
公孙靖说完话,不等赵勾玉赦免就又站了起来。
赵勾玉无心追究,只等她的答案。
“是何千攻,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公孙靖这样说道,“当着下官的面。”
赵勾玉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白发黑衣的妖娆身影,难以置信的倒抽一口凉气,“亲手弑母?”
公孙靖毫不犹豫的点头,“千真万确,下官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勾玉信了。
古人最看重誓言,公孙靖敢这么说,那肯定是事实了。
只是她想过何千攻很腹黑,很邪恶,可千千万万没想到她会做出亲手弑母这种事。
这个时代的人看重母亲就好比男尊时代的父亲一样,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在这里说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一点都不过分。
“为什么?”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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