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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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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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妃把话头扯远了些,忧心忡忡道:“古往今来,多少妃嫔为争宠而无所不用其极。可到头来人老色衰,能稳固自己地位的,不过还是要依仗皇家血脉。”

“姐姐这话说的在理,臣妾也觉的妃嫔长久的福气大抵如此。”如玥微微赧红的脸颊,映在诚妃眼,美不胜收。

“倘若胎动,损伤了胎儿,恐怕也唯有御医与近身的宫婢才知晓吧?”诚妃话峰一转,挑明了疑虑,如玥反而不好装糊涂了。

“姐姐是说……那龙裔,或许根本就没有保住……为固宠而欺君这未免……她不至于这般糊涂吧?”如玥眉心蹙紧复又松缓了些:“若是果真,那岂不是太冒险了?”

“有人察觉那便是欺君之罪,若无人发觉,那便是母凭子贵了!”诚妃兴味颇浓,啼笑不已。

如玥垂首,只做沉思状。诚妃说这话,难道仅仅是想挑起自己争斗之心么?还是根本就是想借刀杀人利用自己除掉莹嫔这颗眼钉?

自然,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不必理会。

莹嫔遭人嫉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入宫前凭借的是皇后的庇护,此时依仗的是腹的皇嗣。说到底也是福泽深厚,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妹妹尝尝我这里的茉莉花茶吧!”诚妃唤了娉儿呈上香茗:“虽然不贵重,却是我自己的一点心思。”

娉儿笑嘻嘻道:“这茶原是我们院子里种的茉莉花制成的,从种植到收成制茶,一捧土一滴水都是娘娘亲力亲为的,这份心意又岂会有不贵重之说?”

“娘娘蕙质兰心,这茶果然格外清新。”如玥呷了一口,赞道:“好似身在茉莉花丛一般,令人飘然欲仙。”

“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终日无聊打发时辰罢了。”诚妃虽然说着自谦的话,到底掩盖不住脸上的喜悦之色:“妹妹若是喜欢,我让人包些送到你宫里去。”

“那如玥就却之不恭了。”如玥恬淡一笑,眉眼间添了一抹宁静。好似嗅着茉莉花的清幽心头也平缓了些,那些缠绕妖娆的烦心事儿,竟都随着袅袅飘散的茶气隐隐离去。

这一份难得的松快到底融化了如玥的心。

“启禀诚妃娘娘,永寿宫的乐喜儿求见。”诚妃宫里的小太监隔着门通报。

“请进来。”诚妃睨了如玥一眼,吩咐道。

”给诚妃娘娘请安。”乐喜儿恭敬的朝诚妃行礼,这才向如玥请安。

“何事?怎么找到我这儿来了?诚妃笑问道。

“回娘娘的话,皇上这会儿正在永寿宫候着,常公公吩咐了奴才来请小主回宫。”乐喜儿恭顺的回着话,言谈多有谦卑之意。

纵然乐喜儿不是格外精明的奴才,也知道过分的得意对自己小主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遂由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喜悦之色,仅仅是坦坦然然的回了话而已。

“呦,这可是顶要紧的事儿呢。娉儿,快,去备车辇。总不能让皇上久候不是。”诚妃一脸的喜悦:“那我也就不多留妹妹了。”

如玥起身向诚妃施礼,谢道:“有劳姐姐这样周全,如玥日后再来谢您。”诚妃摆了摆手,坦然道:“都是自家姐妹,你又何须这般客气,快去吧。”

诚妃送了如玥坐上车辇,这才转身扶着娉儿的手回宫。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很少踏足后宫,来也必是如玥与淳贵人处。虽然淳贵人侍寝的次数竟要比如玥多些,但明眼人都能瞧出,皇上到底还是在意如贵人的。

“娉儿,你说,皇上有多久没来过咱们这里了?”如玥的车辇走远了,诚妃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散去。

“娘娘,皇上不来,咱们可以去毓庆宫啊。您总是不爱自己个儿主动些,这才白白给旁人了好些亲近皇上的机会。”

诚妃无声的叹了口气,攥着娉儿的手也略微用了几分力:“你也不我是什么岁数的人了,哪里还能争得过这些年轻的。况且昔日的事,皇上的心里也有疑影,不见也就不见了。”

这么些年,诚妃心里的担忧只增不减。翊坤宫里躺着的那一位(信妃),才真真是她的心病。

往事种种,不堪回首,只是路既然这样走了出来。嘴上说不想,心里竟硬是放不下。

“都这么些年了,皇上从未追究过,娘娘您又何必多想。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对咱们还有什么威胁不成。”

“可皇上不是依然放不下她么?日日让人为她擦拭身子,极品的药材也从未听过。这些年,凭借参茸补品续着残命,她就是不肯咽了这口气。娉儿呀,你说她是不是不甘心,非要着我死,才能真正的闭上眼睛?”诚妃的声音,苍凉的有些空洞。

娉儿听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紧忙唤道:“娘娘,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将死之人到底不及活生生的人有威胁。”

诚妃凄楚无比的笑问:“到如今,还有谁能威胁到我什么?我与她最不同的,就是我还能走能说,除去这些,我又何尝不是一具驱壳?上没有皇上的恩宠,下没有子嗣可依傍。身心俱疲,当真还不如她睡得安稳。”

“咱们还是不说这些了吧,过会儿娘娘您又该头疼了。”娉儿跟在诚妃身边最久,自然知道她家娘娘这一路走来,如何勾心斗角,又如何披荆斩棘。可到头来,竟然什么也没有,空空如的守着一座寂静的宫殿消磨此生。

两人长叹短叹宿命的同时,如玥的车辇已经抵达了永寿宫。

“皇上。”如玥走进内寝的时候,皇帝正翻着床榻边的一本诗书。“您过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如玥?倒叫您等了这些时候。”

“朕忽然想你了,便来你这里坐坐。”皇帝伸出手,示意如玥走近前来说话。“兴之所至,就没有遣人来同传。况且……”皇帝含了一丝意味儿,并未宣之于口。

如玥握着皇上的手,停至他身侧,才恭敬施礼:“皇上万福金安。”只是身子还未拜下去,皇帝已经用力的将她托起:“只有朕于你,何必这样拘礼呢!”

金灿灿的笑容令如玥上去格外动人,腮边的赧红犹如红霞可人:“皇上方才说况且什么?”如玥说这话,不由得将额头靠在了皇帝的胸膛。

“况且朕等着你,盼着你来的那种心情,竟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那般痴恋。”皇帝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震在如玥心上格外的甜腻。

“皇上。”如玥尽情的允吸着皇帝身上略微有些苦涩的龙涎气息,心里暖暖的很是踏实。“这些日子,臣妾也十分惦念皇上。虽不能与皇上见面,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挂念。”

“朕怎么会不知道。”皇帝揽着如玥纤细的腰肢,温存道:“你也同样在朕的心里。”

这话听着应该是很感动很温馨才对,可不知怎的进了如玥的耳朵就变了味儿。

若是他心当真有自己,何以这些天不见人来。若是他心当真惦念着自己,又怎么可能与旁人亲昵。

当别的女子依偎在他怀,呢呢喃喃之时,他又可说了这相同的一番话语?

如玥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痛欲裂。

第六十七章:保全

如玥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了。

内寝温热的气息还残留着昨夜的缱绻,沛双与芩儿默默无声的立在门内处,见她醒了这才满脸喜悦的走上前来。

“小姐您可醒了,再不起来,午膳的时辰都要过了,只怕都要改在下午了。”沛双掩住口鼻,笑里带着几分女子的娇羞。“奴婢也明白,想来是小姐昨晚太过疲倦所致。”

“哎呀,你这丫头,说什么?当真是不知害臊!”如玥随手抱起手边的软枕就要丢她。沛双见此情景告饶道:“小姐饶命啊,奴婢不过一句玩笑话,您还当真忍心拿了皇上睡过的软枕来扔我呐?”

芩儿也止不住笑意,满心喜悦。似乎永寿宫很久没有这样欢愉的氛围了。

“等等,这会儿该用午膳了?”如玥这才想起,这样贪睡竟未去向皇后请安。“这可怎么是好,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若是皇后娘娘怪罪,又或者其余宫里的妃嫔传出闲话来。岂非又要将咱们永寿宫推向风口浪尖,必然说我恃宠生娇,连这些素日的礼数也浑忘了。”

“小姐,您就是太过小心了。小心的太顾着旁人的感受了。”沛双唔哝着,显然有些吃味儿。芩儿递上了披帛,让如玥披在身上以免着凉,这才释义道:“小主不必忧心,皇上一早就让常公公去了皇后那里。禀告了娘娘小主疲倦了,今儿的请安就免了。正逢皇后娘娘的身子也懒怠,外面有下了大雪。皇后娘娘索性将这几日的晨昏定省都免了去,您大可以安心了。”

“是皇后娘娘的话倒也还好了,只怕皇上的吩咐听在旁人耳,也必然是刺耳得紧。”如玥卷翘了嘴角,抚顺了垂在胸前长长的青丝:“不过皇上的恩宠,本就是此消彼长。我若是圣宠优渥,就必然有人要独守空房了。反过来说,若是旁人恩宠过盛,那我便要落于下风了。沛双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小心了。”

如玥心底,还是不愿与旁人分享同一个夫君的。

可皇上就是皇上,既然注定了要后宫佳丽三千人,那自己又为何不去争取比别人更多的恩宠呢?

“小姐,您能这样想,沛双总算安心了些。这些日子,奴婢瞧着您受尽了委屈,心里真真不是滋味儿。如今您想明白了才好,咱们的日子也总算有了盼头。”沛双摆正了如玥的绣鞋:“今儿穿那件粉紫色的旗装可好?外面罩一件碎花风毛的坎肩儿?”

如玥轻轻颔首,却还沉思在方才的谈话:“与其日日如怨妇般抱怨,倒不如力争我想要的。反正身在这四面红墙之,不争不斗这日子还真是没发过。纵然身份贵重如诚妃,不也是可惜了的守着清冷的宫苑,数十年如一日的苦挨么?”

芩儿不住的颔首,拿过一只牛角的扁平篦子轻柔的拢着如玥的长发:“小主总算想明白了。”如玥略微有些不自然:“连你也出来了?”

“是。”芩儿诚然应了。“这段时日,小主表面上忙于为二皇子操办婚事,实则内心却一直抗拒着与皇上亲近。甚至鲜少愿意主动送些汤饮送往皇上的毓庆宫。奴婢瞧得出来,您是有意在避宠,猜想您是因着心里不痛快才如此。”

“是呢,换做是谁只怕也不会痛快了。后宫里竟有这样多的美人,这样多的心思。皇上纵然贤明英伟,却也难以左右逢源。总归有自己喜欢的,自己不喜欢的。小姐您不去争,必然有人盖过您的恩宠。”沛双将各式各样的珠翠呈献与如玥的眼前,以供她选择自己喜欢的款式。

“好似有多了好些。”原本只有两个托盘,沛双这会儿足足换了四次。

“都是内务府一大早让人送来的,小姐您是知晓的,那帮奴才只会天做事。”沛双愤懑了憋不住嘴:“咱们这里的日子上算不错了。总归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可其余宫嫔那里就不好说了,譬如郭络罗答应。”

如玥睨了她一眼:“可是听说了什么?只管说来就是。”

芩儿扶着如玥起身,稳坐在梳妆镜前,拣了方才如玥随手一指的头饰为她绾上发髻。

沛双立在一边,只管把听来的话都说与如玥听:“说是因着淳贵人更得皇上的恩宠,而恩贵人性子有天真娇憨,总算是有区别于旁人之处。贵妃一直不怎么待见郭络罗答应。更何况才入宫那一日,她就在顺贞门外嚷事,皇上面前又欠稳重施了分寸,以至于处处遭人排挤。奴婢听说,内务府送去她宫里的碳及其劣质,一点上那烟子就呛得人脑仁疼,咳嗽不止,哪里还能取暖呢?”

“若非是为了我,玉淑姐姐也实在不必向贵妃投诚。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也实在不必偷偷摸摸这般辛苦的维系。”长叹了一口气,如玥也只觉得有些惋惜:“这样吧,你偷偷送些青炭过去,避开旁人也就是了。”

芩儿觉着不妥,阻拦道:“这青炭这样与众不同,若是燃在郭络罗小主那里,只怕更惹人非议。依奴婢,不如偷偷送些银子过去。有钱能使鬼推磨,出了天意,内务府的奴才也就只认这些了。”

“对对对!”如玥不住的应道。“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那就快去办吧。沛双,你身量灵活,亲自去最好不过了,就……赶到夜幕时分为好。我这儿,可能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玉淑姐姐向贵妃投诚呢!”

“小主是说,莹嫔娘娘的胎?”芩儿似想起了什么,忙不迭的问道。

“不错。”如玥笑着应道:“一猜即,可见莹嫔这胎必然是‘保不住’了。”“原本也就是保不住的,即便是先天不足后天恶补,也只不过是徒劳。”芩儿与如玥打着哑谜,沛双却听不懂了。“小主与姑姑怎就知道这一胎保不住?难不成能出来?”

如玥与芩儿对视而笑:“去请石御医来,待我见了她一切必然清晰了。”如玥这样一说,沛双多少也听明白了了些。“小姐放心,奴婢传了膳就去。”

因着记挂心之事,如玥只觉得没有胃口,午膳也是草草用了些就作罢了。

幸而石御医来的也及时,如玥也正好问个明白。“烦石御医来这一趟,并非为我诊脉。”如玥示意石御医不必拿出脉枕,只管与他回话就好。

石御医心知肚明,遂开口就道:“虽说四五月是胎儿较稳的时候,可跌倒撞击却可大可小,并非一般人能消受的。况且莹嫔的身子一向不好,那一日,就连皇上也亲眼瞧见了,承乾宫那一位那可是流了好多血……孕最忌讳的也莫过于此。”

“这些不过是推断,我要的是切实的证据。”如玥深谙此事可大可小,并不能单凭推测之言就作数,非得缜密搜证不可。

毕竟莹嫔这胎,三灾八难的,折腾的次数越多,她所能得到的皇上的恩宠也就越盛。若是皇上以为全后宫的人都嫉妒莹嫔的恩宠,必然是要更护她周全了。

“这个微臣也并非没有细心留意,莹嫔失足当日,皇上陪在身侧。太医院为莹嫔开得皆是止血稳固胎象的方子,着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次日再,止血的方子用药,竟然比安胎的药材多出好几倍。

且这方子写的很是隐秘,微臣也是好不容易才让人找了出来。顺手藏起了一份留在身边,还请娘娘您过目。”石御医将药房从袖管谨慎的掏出来,接着对如玥说道:“隔了一整夜,还是这样重的止血药下去,足见胎儿是保不住了。若是保得住,又岂会用了药还这样大出血?”

如玥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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