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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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宫墙之如妃当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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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妃很能体谅皇上的圣意,那便好了。”皇后也瞧见了那串南珠的流苏,泯了眼底的笑意:“才入宫闱,本宫希望座下众妃嫔和睦,能同心同德服侍皇上,为皇上繁衍子嗣。若是妃嫔中有不同的声音,就请诚妃多加留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她们明白女子德行之要领。”

皇后顿了顿,见诚妃眼里多了几丝明朗,才稍稍安心:“贵妃位份虽在你之上,但诞育皇七女方才三载,总归要花些心思抚育教导,必然会令她分心不少。本宫最能指望的,也就是诚妃你了。”

说道子嗣,诚妃所有的心思都沉寂下来。皇后看在眼里,动容道:“本宫诞育的皇次女,以及诚妃你诞育的皇长子,均不幸夭折。身为额娘,又岂会不伤怀。不过只要能留在皇上身边一日,总归还是有盼头的。你素性聪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第八章:初闻闹空莺燕

如玥满心欢喜,等待着入宫参选的日子。因是主事的嫡女,初选、复选很容易就通过了。只需殿选皇上钦点册封了位份,便可顺利入宫了。

然而如宝却不那么走运了,之前苦口婆心的哀求阿玛让她也参选,好容易挨过了初选,却在复选的前两日病倒了。且是突如其来的疾病,上吐下泻,才短短两日,整个人便瘦脱的走了形。

只好舍弃了复选的良机,纵然如宝再不甘愿却也深知拗不过天意。

沛双觉得奇怪,难免多问了翠欣两句:“可知是何原因,怎么二小姐突然就病倒了?”翠欣原本是跟着崔嬷嬷一并照料夫人,也只因二小姐上次落水心中一直惊悸,夫人不放心这才将遣了她去如宝身边服侍。

“这病倒也是来的突然,之前毫无征兆,说病就病。请了大夫来瞧也只说是时疾。”翠欣并未过多的忧虑,且还是含着笑意与沛双说话。仿佛二小姐病了,倒是顶好的事。

只是,这样的不知收敛,难免令人起疑。沛双并未追问下去,交代了如玥吩咐的话:“大小姐说了,二小姐身子虚,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吩咐人去买,入公帐。行了,你去吧,仔细照看着。”沛双适时的收尾,不再多说什么。

“是,沛双姐,奴婢定会留心的。”翠欣欢天喜地的样子,像得了绝好的差事,走路生风的退了下去。望着她的背影,沛双呐呐不解:“这翠欣该不会是服侍了二小姐这些日子,也魔障了吧?”

殿选的那一日,如玥拣了一件浅紫色的苏绣旗装来穿,领口与袖口宽大的花边是水纹的连续图案,针法细密讲究用色也是柔和。虽不及宫中妃嫔的宫装华贵,倒也是难得的清雅。

为如玥梳头的苏佳嬷嬷,是阿玛善庆特意请来的。是昔日曾为宫里的娘娘绾过晋封吉髻的老人儿。嬷嬷动作娴熟,手上自有一套功夫,三两下就将如玥泄地的青丝梳整好。

沛双与绘欣手捧珍饰盒,跪在如玥面前,任她挑选合眼缘的饰物。如玥选了三对明月珍珠耳当,每只耳当均由两颗浑圆大小一致的南珠制成。倒是如出一辙的款式,细微差别在于两颗圆珠间的珠托,或以莲花形镂空的样式或是佛手与、雏菊的形状,匠心独具。

沛双小心的为如玥带好耳饰,一耳三钳,端庄大方。南珠细腻光泽温润,凝白的珠子天然罩上一层玫瑰色的光晕,正是南珠上乘的极品。这样的光彩,极好的衬托出如玥的璨色,不由令人眼前一亮。

沛双乐开了花,原本半弯的眉眼,此时更弯成了一条笑缝。“小姐天生丽质,只稍稍装扮,便光彩照人。连昂贵的南珠亦不能及!不若再选几款华贵的花钿点缀于鬓发间,锦上添花可好?”

如玥对雕花鸳鸯戏水图的梳妆镜仔细检视了自己的面庞,唇角一卷,笑意渐浓:“这几朵娟秀的珊瑚珠小花不错,绘欣你再去折一直芬芳吐艳的芙蓉来。”

苏佳嬷嬷领会了如玥的用意,会心笑说:“小姐最能领会皇上的圣意,也懂得审时度势。只凭这一份聪慧,他日必定能得皇上绵延的恩宠。”

绘欣却不明白了,忧虑道:“能入宫的官家小姐个个秀丽,只怕殿选当日必定穿金披银,务求能以艳丽之姿博得皇上的垂注。小姐虽又倾城之容,却打扮的如此素雅。就不怕给人比了下去么?更何况芙蓉花虽好,但总归是不及金银贵气,岂不失了您贵重的身份?”

“姑娘有所不知。”苏佳嬷嬷语调平稳,容止优雅,娓娓说道:“大清入关之初,尤其注重节俭。几位皇太后、皇后均以鲜花为头饰,日日别于发鬓间。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过上了富庶的日子,但老祖宗留下的勤俭品质却不能丢下。”

绘欣不住的颔首,双瞳忽闪明澈的青光。其实如玥心里更清楚,苏佳嬷嬷说的只是一个方面,然而隐晦为曾言明的另一方面才是至关紧要的。

放眼如今后宫形势,皇上孝义,皇后节俭,后宫用度皆以太上皇、太妃为主,作为皇上的妃嫔,新入宫跪倒秀女,实在不适宜大张旗鼓的奢糜。

再者说,身为女儿家总归还是心思细腻些!在意一个人,总会无微不至的为他设想,哪怕小到一根金簪几缕细苏。

如玥出府的时候,天刚蒙亮。合家老少一并出府相送,就连那拉氏也随着老爷走在了最前面。

“阿玛,女儿去了!”如玥再一次向父亲拜别,她从未想过会落选,心知此一去便是长年不见。四面红墙,一方蓝天,就是她最终的归宿,这样想来眼底微微泛起酸意。

“去吧!”善庆慈爱一笑:“你是主事府嫡出的女儿,阿玛以你为荣。只是,切记凡是多听多看,少言少信。保全了自己,才是正经。”

如玥默默颔首,就着沛双的手站稳了身子。这才瞧见那拉氏身后面色青白的如宝。如宝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如玥也不恼,别过脸去只做不觉。

众人七手八脚的扶了如玥上辇车,又一一道别,这才不舍的缓缓退开一边。如玥端坐辇上,由着沛双撩下厚密的帘布。

阿玛的慈爱,那拉氏的淡漠,如宝的怨怼通通都被挡在了帘外,耳畔唯有车声辘辘。

顺贞门外,人来车往,待选的秀女被送至了这里。

朱红色的厚重宫门前,执事太监端身正坐,逐一核对秀女的名帖方才放行。

如玥来的并不算早,负责领路的大姑姑先后带了两批秀女进宫参选。侯在宫门外的秀女也不算少,稍微一看,也都是窈窕秀丽的美人儿。

沛双端正了步子,先如玥几步,将名帖递了上去。“钮钴禄如玥。”执事太监接过名帖,拐着音儿念了出来:“主事善庆嫡女,二八年华。嗯,好,先候着吧。”

“谢公公。”沛双乖巧的向执事太监施礼,这才扶了如玥歇在一旁候着。如玥才站稳,便有人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带了一身浓郁的脂粉香气轻盈盈停在她面前。

“敢问这是哪家的小姐?”沛双施礼在先方才开口问道,言语轻柔动作恭顺,礼数周全。那女子咯咯一笑,倒没有一点生分的样子:“我是乌雅沅琦,我阿玛是左副都御史万明。方才听执事公公唤姐姐的名讳,又见姐姐生的这样花容月貌,才忍不住过来与您说话。”

如玥见她笑容可掬,也没有过多的伶俐劲儿,反而娇憨可爱,不自觉展露笑颜。沛双见小姐神情舒畅,便喜滋滋开口回道:“沅琦小姐许是与我家小姐投缘呢!”

“投缘?投什么缘?区区一个主事的女儿,也能和一品御史的女儿投缘么?这宫门还未踏进去呢,就盘算着攀高枝儿了。钮钴禄家的大小姐果然算盘打得极好哇!”说话之人款款走来,正停在乌雅氏身后。

紧随其后,还有一名着淡黄色鹅绒旗装的女子,畏畏缩缩的垂首不语。甚至连与如玥对视,也是不敢的,显然拘谨敛懦的样子。

沅琦虽然年少,却也听出这话中带刺,少不了笑脸宽慰如玥:“钮钴禄姐姐可别介意,郭络罗氏玉淑姐姐总爱与我玩笑。”又转身对郭络罗氏分辩道:“玉淑姐姐,您误会了。是我自己要过来与钮钴禄姐姐叙话,并非什么攀高枝儿的。”

“你说呢,梓淳?”郭络罗氏并不理会沅琦的说法,转身问道身后的女子。一直垂首静默的梓淳缓缓扬起脸,沉音道:“我方才离得远了些,并未听见什么。”

“哦?”郭络罗氏的声音显然不满,眉头也略微拧紧了些:“我差点忘了,你董佳氏梓淳的阿玛,也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委署库长。连主事之流也多有不及。难怪你会存心装糊涂呢!”

如玥的拳头越攥越紧,生生觉得手心里沁出湿汗。她扬起眉毛,一副傲雪凌霜的粼肃模样,眼神缓缓流森冷的不屑:“你说够了么?”

第九章:定位分

“小家小户的女儿,果然是不懂规矩的。本小姐的话还未说完,就在这里打岔,也真亏了我这么好的性子。”郭络罗氏目光轻蔑,来回游走在如玥周身。忽然噗嗤一笑:“好歹也是主事的女儿,怎奈穿的如此寒酸,只怕污了皇上的龙目,你吃罪的起么?”

沛双怄得面庞苍白,额上的冷汗也是涔涔汨汨。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若是在府中与二小姐置气,只管顶撞回去也就是了。可眼下却是在顺贞门外……

“姐姐说的极是。”如玥方才还绷着的面庞,此时竟挂满谦和笑意。她甚至略略颔首柔折腰肢,似赞同郭络罗氏所言。

郭络罗氏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倨傲道:“哼,还算不错,起码会分尊卑。”

如玥上前一步,谦逊道:“如玥才疏学浅,还请郭络罗氏姐姐赐教,又该以何为尊呢?”

“长幼之序自不必说,君臣之礼却不能乱。皇上是天子,自然是普天之下最为尊贵之人。这样浅显的道理妹妹也不明白么?”话一出口郭络罗氏懊悔不已,方才的得意之色一扫而光,忧心怒目与如玥相对:“好哇,你是故意引我说错话的,你……”

“姐姐聪慧,这么快就回过味儿来了。”如玥以丝绢遮口,揶揄道。

“你,你岂有此理,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郭络罗氏恨恼不堪,双瞳冒火,似要将如玥撕裂揉碎一般。她迅速上前一步,猛然扬起右手,冲着如玥粉嫩的脸颊而去。

几乎同一时间,沛双利落的挺身而出挡在如玥身前,索性闭上眼,将心一横做好准备挨下这一巴掌。

只是好一会儿,郭络罗氏的手也不曾落下。沛双正纳闷,却听耳边极富磁性的男声愧歉道:“御前侍卫镇宁多有冒犯,还请小主见谅!”

沛双睁开眼,瞧见他果断的甩开了郭络罗氏的还扬在半空的手。心才稍稍安定。

御前侍卫,这四个字多大的震慑力。郭络罗氏瞬间缓和了态度,稍稍推开了一步。

“这可怎么是好,玉淑姐姐还是算了吧。眼看着轮到我们进殿了,让人瞧见你这样子如何得了。”乌雅氏好心劝道:“况且钮钴禄姐姐也没说什么,您又何必置气。”

“你懂什么!”郭络罗氏没好气道。一旁立着的董佳梓淳早被这阵势慑住,头几乎埋进胸口,根本看不见表情。

“本是无意冒犯,还请小主恕罪。只是,镇宁有句话还请小主思量。跟在皇上身边许久,我也略知皇上的喜好。女子柔美秀丽,家事显赫倒还是其次。最紧要则是品行端正,礼数周全。”镇宁一拱手,说了这番劝慰之言,实则也是警告之语。

“况且,几位小主还未入点。能否成为真正的小主,也未知可否。何必先伤了彼此的清誉?”镇宁言罢,又施一礼,风华气度竟不是旁人可以媲及的。

郭络罗氏再蠢笨,也深知不该在这个时候得罪御前的人,只好悻悻别过头去,边走边说:“今日之事,本小姐铭记于心。他日必然好好教教妹妹,尊卑如何论定。”

“那很好,劳您记挂着。”如玥玩味儿一笑,丝毫不惧。

乌雅氏歉意而笑,与董佳氏一并随郭络罗氏而去。

沛双这才长吁一口气,向镇宁施礼:“多谢大人出手相助。”

镇宁见沛双这样郑重,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腼腆笑道:“不过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快轮到你家小姐殿选了,不敢耽误了小主,镇宁告退。”

如玥勾起唇角,轻柔一笑,并未与镇宁说话。

“小姐,方才您……”沛双不解,刚才分明是那郭络罗氏先来找茬。且自己也瞧见了大小姐眼底难消的愠怒。只是小姐怎么会咽下这口气。

说到底也都还是为入选的秀女,狠狠教训她一顿也就是了,怎么小姐会甘心放下身段,用这样一种迂回的方式?

实在不是钮钴禄如玥一贯的脾性啊!

“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不是更好么?”如玥释然而笑:“何况若我与她一般见识,你说那御前侍卫还会出手帮我么?”

“小姐是说,他一早已经来了。瞧准了时机才出的手?”沛双有些自责,方才只顾着生郭络罗氏的气,竟然忘了留心周遭的情形。

幸而有小姐在,她总是这样镇定自若。

“不错。”如玥由着沛双为她整理周身的衣饰,不疾不徐道:“我一早便认出了他的容貌。正是那一年陪着还是亲王的皇上,过府饮茶的侍卫。”

如玥暗暗想着,原来他叫镇宁。既然他肯出手相帮,就必然是还记得她!也好,宫中局势未明,多一个肯帮忙的人,总是好事。

“郭络罗氏玉淑、乌雅氏沅琪、董佳氏梓纯、李氏梦艺、钮钴禄氏如玥。请列队,务必规行矩步,随大姑姑入殿。”执事太监起身扬声一唤,立刻有年长的宫女上前领路。

几人不敢怠慢,忙列队站好,齐齐施礼:“有劳姑姑。”那年长的宫女阖眼一笑,郑敬施礼,动作规整而端庄:“都随我来吧。”

郭络罗氏当仁不让,紧紧跟在大姑姑身后,走在众人之前。

而如玥则走在了最末,眼前的或许不重要吧。心蒙蔽了双眼,而真正期待的,也唯有许久不曾再见到的他。

才走几步,迎面走来几名哭哭啼啼的女子。乌雅氏好奇,不禁问道:“姑姑可知这些女子何以啼哭不止?”

大姑姑并未侧目,只压低嗓音道:“许是被撂了牌子吧!”

“不是说通过初选、复选的秀女,都能得皇上金口册封么?怎么会撂了牌子?”乌雅氏还是疑惑,可大姑姑却并未再言语。

“这一批入宫参选的秀女本就不多,殿选为得晋封的秀女想来是赐给了皇族的王爷、贝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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