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忆见此情形不妙,急忙提起箱子带着穆婷就要跑。谁知却被其中一个眼尖的混混盯上,“哼,想跑?”
穆忆见势不妙,拿起箱子就向那人砸去,没想到却被那人刚好接住,一时相持不下。
“婷婷,你快跑,跑出去就报警。”
穆婷摇摇头,急道,“不行,哥,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穆忆着急,力道慢慢松了下来,“你不要管我,你跑出去了,我才能放心。” 他匀匀力,腾出一只手将穆婷往前狠狠一推,吼了一声,“还不快走?”
谁知道,就是他这么一松懈,刚好被那人朝肚子上踹了一脚,箱子被摔在地上不说,他自己也被踹倒在地,腹内如被火烫了一般。那人还不罢休,上来照着他的脸又是一拳,打的穆忆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陆婉兮一看,顺手从地上拿起一根棍子给了那明哥一下,腾出功夫好来帮穆忆。司徒晟此时也已经将那两个混混打了个半死,接过那明哥便又是一顿拳脚PK。明哥对陆婉兮还能有三两招胜算,对司徒晟,便是一分胜算都没有。几个回合下来,就被打的受不了了。
就在此时,几个吹着警哨的警察跑来,那几个混混一听,推开司徒晟等人,便从相反的方向跑了。
穆婷急匆匆跑过来,连忙查看穆忆的伤势,见他眼角紫青,嘴角渗血,捂着肚子,站都站不稳,眼泪噌的如泉涌般倾泻而出。
“哥,你怎么样了?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啦?”她一边拿出帕子帮他擦拭,一边哭道。
司徒晟和陆婉兮顿时也觉的难为情, 司徒晟更是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我没事儿,咱们走吧。”穆忆强忍着疼痛站直身体,看了看被摔破的箱子。
“我来。”司徒晟抢着要将收拾箱子,却被穆婷无情的推到一边,“用不着,我自己来。”
司徒晟和陆婉兮手足无措的看着穆婷三两下将散落出去的书装回箱子,虽然这箱子的锁已经不好用,但所幸还有按扣,穆婷装好后,按上锁扣,扶着穆忆便要走。
“呃。。。”司徒晟想要挽留穆婷,一只手伸出去,却又停在半空中。
“我不想再见到你。”穆婷冷冷的说。
“那个学妹。。。非常对不住。。。”陆婉兮不忍道。
穆婷看了她一眼,啜泣了两声,话也没说便走了。
第十一章,往事(一)
穆忆刚到相忘楼,便将管家老孙吓了一大跳,他本在嘱咐下人事情,见穆婷搀扶着穆忆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忙停下手里的活儿去察看。
“少爷,您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遇上了歹徒啊?”
“孙伯,您先去请个医生吧,给我哥瞧瞧。”
老孙应了一声便要走,穆忆一把拦住他,“还是别去了,我没什么大碍,免得让母亲担心。”
“你都这个样子了,若不请医生过来才真是叫我担心。”
穆忆抬头一看,玲珑早已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他呢。没有想象中慌乱担忧的样子,反倒对他这个样子很是习惯。
秋语弄来一盆热水,先将穆忆头上身上的伤洗了洗,“真是活见鬼,咱们家少爷从小就懂事,也没跟人闹别扭,怎的今日会撞见这些没心肝的混混?”
穆婷道,“不是哥的问题,是那个司徒晟,是他们惹下的祸事。”
“哦?司徒晟?还有谁?”玲珑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提起了精神。
“还有。。。陆婉兮。。。”
秋语一听,不自觉停下了自己手里的活儿,斜着头看着玲珑。只见玲珑嘴角微微上翘,面露喜色。秋语不解,却也没多问。
“婷婷,一会儿医生来了也给你瞧瞧,你是女孩子,虽说你没被打着,但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医生看过才好。”
穆婷的心思全在穆忆身上,本想推辞,却因为是玲珑的话,也不好拒绝。只得点点头,复又将注意力放在穆忆身上。
“母亲,我真没什么大碍,您不必如此,都是些皮外伤,擦擦药就好了。”
“你被人踢了一脚,万一伤到内脏可怎么好?咱们不是医生,看不到这些,等咱们开始有了疼痛,有了反应,也就迟了。反正埃德蒙跟咱们是老相识了,他看过了,我才会放心。”
穆忆乖乖的点点头,靠在床沿不再说话。玲珑细语问道,“听说你今个儿去面试了,是青浦银行?职位还是总经理助理,所以,你见到那位总经理了?”
“是,可是。。。我怕我是要另谋他就。”穆忆有些灰心丧气。
“这话怎么说?”
“还不是那个司徒晟,好好的,突然就闯进去,一看哥哥便是那日跟他发生口角之争的人,也不分场合就和哥哥吵了起来,现在还不知道他会在他那个司徒老板的爸爸面前说什么坏话呢。”穆婷很是为穆忆打抱不平。
“婷婷,你就别说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海有这么多家银行,你还怕我找不到工作?”
穆婷听他这么一说,当下便乐了,“可不是,我才不担心呢。”
玲珑听着听着就笑了,穆忆穆婷皆是不解的看着她。
“好了,都是些血气方刚正值大好时光的青年,没什么大事儿,况且看到忆儿你这般自信,我也很欣慰,一会儿埃德蒙先生看过后,你们便早早歇下吧。对了,婷婷,过了春节便是你母亲的忌日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准备的都准备一下吧。”
刚入夜,秋语照例在给玲珑收拾床铺,余光处却见玲珑捧着一本书痴痴的笑。她许久没见这样的玲珑,看着感觉格外的新奇。
“呵呵,太太是在周公神游吗?究竟看到了什么样好玩的场景,也说来与我听听?”
玲珑剜了她一眼,“瞧你,我不过刚笑两下,就被抓到了,你是看不惯我这样还是怎的?”
“哎呦呦,你这样说我,我可是要比那窦娥还要冤了。打从奴婢开始伺候太太起,哪一日不希望看到太太整天乐呵呵的?”
“就你嘴甜,会说。”玲珑接过暖炉捂在手心,一股暖流顺着十指直达心脏。
“想想这些年过的,还真像场梦,那年跟您离开穆家,杭州苏州天津青岛,咱走了近两年,虽说一直都在飘零,心里却是热的。那时候我就想,咱的小少爷要快些长大,这样就不必再劳累着您这个溺爱着他的娘了。”
玲珑听她这么一讲,回忆如潺潺流水涌进她的脑海,一幕幕,一段段。。。
“好在咱们少爷听话,也许正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游历世界,也不怕生,见谁都笑,哎呦喂,我现在都记得少爷小时候的笑,那叫一个甜,能瞬间甜到你心里去。就在我以为咱们会一直这样居无定所的流浪下去的时候,太太居然同意去苏州定居。当时我这个兴奋啊。哦,对了,也就是那时候咱们收到翠心小姐信的,她居然也生娃娃了,名字还是请您起的。唉,要说这翠心小姐也真是不容易,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了。”
玲珑怔怔的看着秋语,回味着她的最后一句话。这不得不让她想到她做主将翠心嫁给阿远的那个晚上,不得不想到她收到翠心那封信后的惊喜,不得不想到那个名字“陆婉兮”。
“说真的,从咱们又来了上海,还真没再见过他们,听说他们也过来了,跟咱们差不多时候。”
玲珑面上有些难看,低垂着眼睛,秋语见她这样,便知她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太太,您先休息吧,我出去了,有需要您就叫我。”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年是她回到上海的第三年,正值寒冬腊月,整个上海都被一片皑皑白雪笼罩着,只要一到正午,满街道的流水,脏兮兮的。
那一日,她和秋语出来置办年货,出了店,却发现手套落了进去,秋语留她一人在原地等候,自己回去取。一股寒风迎面而来,夹杂着细小不知是雪还是雨的水滴,冲击她的脖子里。她冷的一哆嗦,将领子立了起来,又裹紧了大衣。
街上人很少,却就在她无意的转头处,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从不远处的皮草店出来,她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久别未见的阿远,而他怀里的却是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第十二章,往事(二)
她也不懂为什么当时没去看看翠心,只觉的寒风刺骨,像是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像再不呼吸,就要被窒息。秋语从里面出来,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哆嗦个不停,也被吓得话不成话。
回到家玲珑就用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还要秋语将火炉生的旺旺的。秋语心里害怕,却也只能照命令做事。那一晚,秋语一刻都没离开过玲珑,在她身边的桌子上趴了一晚。
第二日,阳光明媚,俨然和昨日判若两人。玲珑早早的熟悉完毕,特意穿上了那件她早已尘封在箱底的紫罗兰色旗袍,那还是秋语第一次见她穿紫色,她只觉得眼前顿时一亮,像看到了一朵正在盛放的紫罗兰,高贵,优雅,端庄,娴静,她脑海里所能想到的所有用来形容美丽和惊讶的词汇都一一闪现出来,她简直惊呆了。
她呆呆的看着玲珑在梳妆台前弄好头发,还特意别上了一个紫色的发卡,刚好与旗袍相得益彰,恰到好处。她一直没敢发言,因为她知道,今天的玲珑不一样。
她乖乖的跟在玲珑的身后,下了楼,坐上车。可到哪儿,却并不知道。她有些焦急又有些惭愧的看着玲珑,等待她的指示。
只听玲珑淡淡的说了声“到霞飞路”。司机一路这么开,秋语也一路这么担忧着,玲珑只说霞飞路,却没说几号,更没说具体位置,这眼看着就要到了,却依旧没听到任何只字片语。她不由得又着急了。
事实上,玲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该去打扰翠心的生活。她还记得很清楚,阿远的誓言,翠心的苦苦相求,她那么做,于今天,究竟是对还是错?车子拐了一个弯儿,她透过车窗想要再看看那家皮草店,她想再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阿远,那个女人究竟她认不认识,可她看了好久,即便是车子从店门口经过,她也只是看到几个零零星星的贵小姐从里面进进出出,偶尔会看到一两个衣着考究的男人。
我一定是看错了。她这样麻痹自己。反复不停的跟自己讲。
“太太,前面就快到南京路了,那边在修路,咱们还过去吗?”秋语问。
玲珑回过神来,她望望外面,“咱们现在是在哪儿了?”
“这儿是黄浦区,太太。再走走前面就是南京西路边儿上的别墅群了。”
“是吗,咱到那儿去看看。”
鬼使神差的,她就是要过去。车子又拐了一个弯儿,走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巷子并不窄,一幢幢别墅迎面二来。玲珑一一掠过那些光鲜亮丽的花园洋房,被一对母女所吸引,她急忙叫车停下,也不下去,就那样呆呆的望着。
女人抱着怀里看起来不过两岁多的女儿,静静的坐在一楼外面的花房里,目光呆板,脸色发白,孱弱的身姿让人觉的她抱着孩子是如此的吃力。女人穿着一般,与这华美的房子显得格格不入,她的唇微微的一张一合,像是在唱着儿歌。
玲珑慢慢的攥紧拳头,咬紧嘴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尝到了一丝腥味。
女人好像也看到了她,噌的站了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的朝她这边张望。玲珑心一慌,忙叫司机开走了。
女人就是翠心,玲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成那个样子,她心如刀绞,却又觉得自己有心无力,那种感觉整整折磨了她三天。第四天,她开始找人去查,分毫不差。
原来阿远自带着翠心逃离上海便去了南京,可他没背景,没靠山,谁能帮他?好在他倒是能吃苦,也认识一两个老乡,白天给人搬东西做苦工,晚上出去偷偷的做打手。这样下来,家里的经济用度倒是绰绰有余,他谨记着玲珑走前对他的交代,丝毫不敢有半点亏待翠心的,南京城里的有钱小姐穿什么用什么,都能给翠心依葫芦画瓢的备上一份,只多不少。
翠心看着心疼,想要做些针线出去卖,他死活不肯,依旧宠着,奉着。翠心几次都忍不住要告诉阿远那笔钱,却都碍着玲珑的告诫给忍了回去。直到那晚阿远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手里却拿着一叠的银票,递到她手里,吃力的说,“再过两天,钱攒够了,咱就开饭店。你做老板娘。”
翠心大哭一声扑到阿远怀里,“不,不要再去拼命了,这些管咱们用的了。你要开饭店,我这儿有,不要再出去了。”
阿远起初听着奇怪,以为翠心嘴里的钱是走前玲珑给她的,他想,玲珑尚且一直过着苦日子,能有多少匀给翠心?不想,当他懵懵懂懂的跟着翠心踏进银行看到那笔惊人的数额时,彻底傻了。
“你看,咱有钱,你想开饭店,还是开酒店,都够。”翠心无比兴奋的说。
那日起,阿远不再是阿远了。。。
他随即用那笔钱买下了南京最大的酒楼和舞厅,还打通了政府官员,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崛起。不到两年光景,他便成了南京上流社会中的翘楚。可爬的越快也容易招惹是非。
当年他做打手时没少得罪人,如今他声名鹊起,身家飞涨,便先先后后出现了很多刺杀他,要挟他的黑势力。
他曾被人暗杀一次,暴打两次,最关键的那次是闯到他家里寻衅滋事,而此时,翠心即将临盆。
所幸,孩子是生出来了,可翠心却因受惊过度却没有及时的治疗而变得精神异常。时好时坏的脾气让已非昨日的阿远无法忍受。他们搬离了南京,迁到上海,不久,阿远在南京西路买下了那幢别墅,自己却在外招花惹草,纸醉金迷。
他有多少女人已经数不清了,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娶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他法律上的妻子只有翠心一人。
第十三章,往事(三)
玲珑不知道自己对阿远是该恨,还是该怨。几个夜晚,她都会朝着南京西路的方向张望好久,直到渐渐睡去,她浑然不知自己的痛,其实那痛,已经渗入她的血液,和她的身体彻底融为一体。她偷偷的给翠心去了一封信,简单的描述了自己的近况,请她勿念,并给了她一个暂时的地址。
一周后,她也收到一封来自翠心的信,满纸的幸福快乐,一字字,一句句,叫玲珑看着的如千刀万剐一般。信末,翠心请求玲珑为她的孩子取个名字。玲珑不禁又想起那天的情形,什么是往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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