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糖蜜一般。
百里焰倒在杜军甹怀里，柔顺地享受他带来的热情与悸动，黝黑的双瞳却闪
烁不定。
「等我回来。」好不容易把自己从百里焰身上拉开，杜军甹真怕自己控制不
住，又把怀里的人儿压倒在床上。
「好。」百里焰毫不迟疑地点头。
杜军甹微笑地离去之后，躺在床上的百里焰迅速起身，穿好衬衫和球鞋，跑
出公寓，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快速钻入。
黄色的出租车就这样消逝在茫茫车海里了……
２
刚从大学下课的殷德玮，到宿舍拿了几本高中课本，就骑着摩托车来到基立
在巿郊的百里家大宅。
气派的雕花铁门慢慢打开，大片花木扶疏的美景立刻映入眼帘。
这是栋日式建筑，虽然年代久远，但保养得很好，维持得相当美观，看得出
大户人家的气派。
「爸，烟少抽两根！」殷德玮皱起眉头，对着正坐在警卫室的父亲开口。
「知道了，你进来喝杯西瓜汁，你王妈妈的女儿现打的，清凉又卫生。」担
任百里家总管的殷育仁笑嘻嘻地对儿了招手。
「喔，好啊！」殷德玮把摩托车停在车棚里，走进警卫室，才发现里面不只
父亲一人。
「殷大哥，你好。」王菁菁起身，俏脸稍稍涨红，对着相貌斯文的白面书生
微笑。
「妳好。」殷德玮接过父亲手中的果汁，咕噜咕噜地两三下杯子就见底了。
「好不好喝？」少女的眼中迸发晶亮的光芒。
「还不错。」有现打的冰凉果汁可喝，当然不错，殷德玮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对王菁菁微笑。
「那我可不可以请教你几题数学？」王菁菁得寸进尺地问。
「那得等我上完百里焰的课。」王牌家教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他是一千个前来百呈家应微家教的大学生里，唯一一个脱颖而出的，也难怪
殷老爹与有荣焉，逢人就大刺刺说起。胸有壮志的他，己把家教的工作当成日
后进入百里集团的第一步了。
他立志让爸妈过好日子，一心一意努力念书，并没有心思察觉眼前偶尔袭来
的小桃花，更不懂少女清澈瞳孔中溢满的倾慕……
「没问题，我会烤好小饼干，等你过来。」王青菁迅速雕去，轻快的脚步有
如翩翩飞舜的小蝴蝶。
殷德玮目送佳人的背影，唇边漾着淡淡的微勾，拿起高中教材准备去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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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窗边，百呈焰的桃花眼并没有活跃的神采，反而不由自主地重重叹了一
口气。
没想到殷德玮这么受欢迎，唉，为什么他不是女生呢？可以光明正大打果汁、
烤饼干，做些天经地义讨好他的动作，都没有人会觉得奇怪，唉……
无精打采地瘫在椅子上，百里焰等着殷德玮来上课。
这是他在外头游荡个把个月，回到家后两个哥哥所做的安排，感觉上比以前
更独裁，但在外头吃过苦头的百里焰却乖乖接受兄长的安排，认真念书，等圣
卫理中学开课。
两个哥哥对他突然跑回家也不感惊讶，只是瞄他一眼，淡淡地问：「外边好
玩吗？」
百里焰低着头，闷不吭声。
看到娇生惯养的幺弟没有说话，两个掌理家族企业的男人知道他在外头肯定
吃到苦头，便没有再多问，帮他聘来能力好的家教，教导他的功课。
向来聪明的百里焰不但乖乖念书，还追着殷德玮询问计算机的相关问题，让
人感觉他很受教，并不像期待中不事生产、天生好命的小少爷，所以殷德玮也
言无不尽、知无不教……
在殷德玮辛勤的教导下，百里焰不但功课突飞猛进，也拥有丰富的计算机知
识。
百里家两个掌事者非常满意，并表示百里焰开学后假日还是得上殷德玮的课，
家教并不因学校开课而停止。
要是以往，百里焰不抓狂才怪，但他现在只用沉默表示同意。
因为他在这趟出门后，己认清自己没有两个哥哥的本事，又没生财能力，要
谈反抗都是白搭，他的反抗心还是得等翅膀硬了之后再说。
不知内情的殷德玮却很欣赏百里焰的好学，除了耐心教导他功课之外，也怕
沉重的课业把他闷坏，表明要带他出门去玩。
但百里焰却摇摇头，抱着计算机的相关书籍，对书籍中教导的操作方式开始
提出问题。
没想到百里焰这么认真，殷德玮频频点头。
其实百至焰不想出门，是怕冤家路窄，在路上遇到杜军甹；而熟悉计算机，
只是为了自己的谋生能力提早做准备。
面对温柔又体贴细心的殷德玮，百里焰心里却有不同的想法──殷德玮的存
在不但取代两个恶劣兄长的地位，又因为暑假的意外经验，让他知道男人跟男
人也可以有不同的发展……
他变得很期待殷德玮的来临，但越期待，就发现现况越糟糕──这种优质男
人很多女人喜欢，而自己，只是他家教的学生，这真是一种不公平的地位啊！
「参考书上的习题都做完了？」
殷德玮走进书房，看到神态慵懒、若有所思的百里焰，轻拍他的肩膀一下，
询问他的课业进度。
「好了，都放在桌上，你可以检查。」百里焰随手一指，比了比书桌上的练
习本，俊脸上还是无精打采。
「怎么啦？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的功课太难了吗？」殷德玮一把抓
起坐没坐相的小少爷，要他振作精神。
「没啊！玮哥跟菁菁很要好？」像条没骨头的虫，百里焰靠在殷德玮的肩膀
上，眼巴巴地看着他。
「菁菁？」谁啊？
殷德玮一边检查功课，一边聊天，没注意到身旁的小男生对自己别有所图、
心怀不轨。
「别装蒜喔！我看到了──」百里焰拉长尾音。
「嗯？」殷德玮被百坚焰突然作怪的声音吸引，才抬起头，认真听他要说什
么。
「她打果汁给你喝，还要烤饼干……」百坚焰继续瞪着殷德玮的眼睛，像个
吃醋的小女朋友。
「喔？你没喝到？」觉得百里焰指控的神态很有趣，殷德玮微笑反问。
「哼！谁要喝？」百里焰转过头。有什么了不起？人家他也是帅哥一个，才
不希罕女生献殷懃！
「那你就不要心态不平衡啦！她只是要问我数学……」
殷德玮话没说完，就被截走，「什么？她要问你数学？为什么？你是我的家
教，又不是她的！」百里焰大声抗议，反应非常激烈！
「私下问的，不会耽误到我们的上课时间。」殷德玮拍拍百里焰的肩膀，要
他大方点。
「不要！你是我的！」百里焰大声宣示主权所有。
「嗯？」这句话有点奇怪。
「呃……我的……我的家教啦！」硬是把话转过来、百里焰继续嚷嚷，「我
就是不准别人问你啦！」
殷德玮皱起眉银，看着彷佛还没断奶的百里焰，对于他的独占欲有点无可奈
何。「你喔，真是小气鬼！」捏了一把小鬼的鼻头。
「哼！」非常不爽地转过头，百里焰的孩子气总在殷德玮面前才全部暴露，
享受着他对自己的包容。
「欸──」真生气喔？
百里焰背对着殷德玮，没有转过身的迹象。
殷德玮发现这个小朋友还真的有点难搞，困惑地思索补救办法，过了半天才
开口，「她送来的果汁都喝了，也答应让人家问问题了，总不能食言而肥，不
然……几题数学教一教就走人，也不要吃她的饼干，好不好？」
「你说的喔？」不知哪时转过身，百里焰笑嘻嘻地趴在殷德玮身上，眉开眼
笑。
「当然。」又会笑啰？
殷德玮既纵容又宠溺地看着突然变了一张脸的百里焰，怎么这么孩子气？也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反正他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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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计算机程序这么执着干什么？」殷德玮打个哈欠，不了解地问着坐在
计算机桌前死不肯休息的百里焰。
上完家教，有点疲倦的他在百里焰的房间小睡一下，但百里焰一上完课就打
开计算机，俊秀的容颜丝毫没有疲倦的迹象。
「对啊，我要努力赚钱，省得被我哥欺负……」百里焰笃信「知识就是力量」，
他现在年纪小，只能靠大脑赚钱，既没有体力也没有美色……
美色？好吧！他不想靠美色赚钱，虽然他知道自己长得不差。
等他存够钱，他就要远离两个只会欺负他的哥哥……
「被峻哥哥欺负？」殷德玮眉头一皱，很难想象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怎么会欺
负他的幺弟？也没听过成绩好、风评佳的百里家老二──百里静会欺负弟弟，
他们兄弟是不是有误会？
坐在床边的殷德玮揉揉眼皮，提振精神，打算好好开导百里焰。
「那是你不知道而己，大哥跟二哥暑假多过分，根本不管我死活，放我一个
人往外头……」闲晃！
讲到关键句，百里焰开始支支吾吾，随口几句话混过。
「喔，那是他们给你的社会经验，让你知道外头的日子不好过。」原来是指
那件事啊？
殷德玮的确有听父亲提起过，很难想象大企业的管理者对幺弟跷家的事处理
得如此决断而云淡风轻、亳不溺爱，让他对两位管理者另眼相看，也让他打定
主意要在这样的集团落地生根。
相信跟着这样严以律己的上司打拚，他应该有不错的将来。
「你干嘛帮他们讲话？」百里焰气呼呼地瞪着温和坚定的殷德玮。
「难道你要大家为你莫名其妙跷家急翻天？你也十五岁了，知道回家的路，
玩够了，就该自己回家。」拍拍百里焰的肩，殷德玮对他晓以大义，所谓明辨
是非，是连自己的事也用同样态度处理。
「连续剧上演的都是很着急离家出走的人……」关于这点，是百里焰最生气
的地方。没人找他，好象他没人要、没人疼似的，太可恶了！
「原来你又是要家人关心你嘛！」不过就是个期盼众人都疼他的小鬼，干嘛
不直接把企图讲出来？
「厚──」干嘛讲得这么直接？百里焰很不开心。
「我只是实话实说！」殷德玮大笑，郑重声明，对于小朋友的抗议不予置评。
「我恨你！」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
殷德玮边笑边拍百里焰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但实在太好笑了，没想到正
经八百念书的真相竟这么幼稚……
让他刮目相看的原因不见了，全化为一股重重的疼惜，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
大孩子啊！怎能要求他做人处事要像成熟的大人稳重内敛？他的确没有双亲的
关心疼爱啊！只有两个对他要求严格的兄长。
殷德玮大笑之后，有着更深的了解。
「别生气、别生气，我们出去吃宵夜。」不知怎么宠爱他，殷德玮开始割地
赔款，说尽好话。
「只有道样？我才不希罕！」背对着殷德玮，百里焰还是很不爽。
「真的不希罕吗？」殷德玮质疑，他的手出其不意地伸出，猛搔百里焰的腋
下。
「唉呀！你干嘛、干嘛啦……」百里焰大笑，逃避殷德玮的进攻。
「让你笑口常开啊！臭着一张脸，像人家欠你几百万，难看死了！」殷德玮
的「搔」功还没停止。
「别玩了……」百里焰最怕痒，瘫在殷德玮怀里，笑到涕泪四溢，动弹不得。
「谁教你耍脾气？」殷德玮乘机训他。
「好烦，不要念了，我已经有两个爱念经的哥哥，不需要第三个了……」百
里焰挂在殷德玮身上，两手突然环住他的肩膀，堵住他的唇，用力吸吮，不让
他出声。
「唔……」面对突发的状况，殷德玮没有防备，被吻个正着。
百里焰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献吻的他模样专心得很，十五岁的男孩像个发育
不良的小鬼，身上没有男人味，只有乳臭未干的味道……
殷德玮对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并不讨厌，而且还有点心动。
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对于怀里干净、乖巧的身影并不排斥，过了一会儿，
他自动把手放在百里焰的腰上，紧紧扣住，以一种热烈而专注的姿态，温柔地
响应百里焰的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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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里突然浮现杜军甹郁闷的眼神，百里焰吓了一跳，突然放开环住殷德玮的
双手，清秀的脸庞惊魂未定，不断猛力摇头。
「怎么了？」抬起百里焰的下颚，殷德玮凝视着那张阴晴不定的俏险。
「没有。」百里焰用力摇头，想摇去心头的人影，并且说服自己──会想起
他是因为太累了，没有别的原因……
百里焰满腔热情瞬间熄减，他不想玩了。
「那……想吃东西吗？」殷德玮温柔地问。
面对殷德玮的温柔与包容，百里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只是一个吻而己，
何必有罪恶感？他跟那个强暴他的臭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正跟他有关系的
人在面前……
他不会再跟杜军甹见面！而殷德玮，却是他一直憧憬的好男人，学识渊博、
为人和善，更重要的是──他对他很好，温柔得很，根本不会强迫他做不想做
的事，跟那邪恶的恶魔完全不像。
他又不是女人，何必为杜军甹守贞呢？
百里焰心中千回百转，尽是自我的挣扎，完全没把殷德玮的问话听进耳里，
更遑论回话。
「精神不好就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殷德玮谅解地微笑，把百里焰的沉
默解释为疲倦。
他担任小家伙的家教至今，从没听过他说要出门，还以为他生性内向害羞…
…
殷德玮轻易地为百里焰的失态做了解释，并原谅他的心不在焉。
不等百里焰回话，殷德玮穿好球鞋，起身拿起课本，摸摸失神人儿的头就离
开了。
等到百里焰回过神，才发现殷德玮不见了。
「唉唷！」他瘫在床上哀号着。
自己真是个大笨蛋！竟然在喜欢的人面前心不在焉，难怪会莫名其妙被吃干
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