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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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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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下手也不要这么狠啊,刚刚看你打那个女的也没出这么大力呀!”

“就是想给你个教训,以后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知道了知道了……”

月明星稀的夜晚一片祥和,偶尔有猫头鹰从树下飞过。

室内的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片刻,呼吸交缠在一起,氤氲的热气使得她的脸上愈发灼热,苏景弦突然撤离了手,他定定地看着她,突然道:“随你吧。”便反身出去了,她心中松一口气,只觉整个室内都显得宽敞许多。

24、第二十四章

24、第二十四章 。。。

“公子。”苏言与苏行见到主子出来立刻停止了打闹;恭敬地站起身,“怎么不歇息?”

苏景弦不语,他站在庭院里,仰望上方黑幕,皎洁的月光流淌在他脸上更是衬得面冠如玉,“沭王近期有来信吗?”

“没有。“

闻言他微蹙着眉,思量片刻道:“明日书信一封,就说让他早些回来。”

“是。”

“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公子早些休息吧。”

“都进去吧,明日早些上路。”

林无忧倚靠在窗边,听他们主仆的对话,竟有几分心生羡慕,他始终不是一个人,有人关心着。

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她转身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门边的苏景弦。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推开门并未进去,身形颀长遮去了门外大片的月光,“你早些休息。”说罢他反身却未立即走开,林无忧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片刻之后只听他道:“我不是你什么人,你好自为之。我只与你同朝为官,如此而已。”

看着渐渐远去的衣袍,她颓然地坐在椅上,苏景弦于她如天际云朵,高洁不可取,以前不知他为何突然间待她极亲切,原来是她早已知她的身份,他是忠良之后,只想太平盛世,她却是想颠覆一朝平静。

第二日林无忧肿着双眼拉开门,一夜未曾好眠。开门便见到苏言正端着洗漱用品侯在外面,见她出来满脸的不满,“公子早就在等着了,林大人洗洗便去用餐吧。”

林无忧伸手接过苏言重重落下的脸盆,看着眼前这位少年,不过和她差不多的年纪脾气这么大,她好像没怎么得罪他吧!心里虽这么想着嘴上还是客气道:“谢过了。”

“哼!”苏言没好气地反身就走,要不是主子交代‘他’凭什么让他来伺候?连苏行都没这等待遇,可是主子发话他不得不从,他细细算来,自主子与‘他’交好,总会摊上些倒霉事,他护主心切也不能怪他态度不好,自家主子就是个病美人,虽说身体渐好不似幼时羸弱,尽管有时装得也挺像,可总归是个抱病之躯,经不起这一连连的意外了。

苏言闷闷地想着,回到大堂,苏景弦见他来了遂问道:“醒了?”

“嗯。”此刻他连回答都是闷闷的,苏景弦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接了苏行递来的米粥,用左手举着勺子优雅地喝着,画面唯美。

林无忧出来便见着了这么一景,胸口猛然一跳,斟酌着打了招呼便在一旁坐下,苏行忙殷勤地献上自己一早的成果;一脸期待着等着赞扬。正当他满心期待的时候,苏景弦放了碗筷,“去把马车套好,一会便上路了。”

“啊?”他还没被被称赞一番呢,“是。”

所以这一日早上郁闷的不再是苏言一人了,兄弟二人同甘共苦。

屋内只剩下她一人,她细细的喝着粥,心想着着一路上是否能太平到达,袁国舅的狠毒不输给袁皇后,当年为求上位,为一室荣耀,与其胞姐狼狈为奸,为其劳者最后的下场又是什么呢?颐华宫内的大小宫女有多少是死于非命呢?刘公公至今不还是疯疯傻傻吗?其实他是聪明人,知道留不得活口索性痴傻,终是能保全性命。凌清雅或许有些无辜,年幼之时已是心机颇重,多次加害与她,清华池边不就是一次吗?仍她玉佩推她下水,曾经还对青儿拳脚相向,一个皇族公主犹如乡野间泼辣的女子,最不能忍受的是她加害于念安,其他可以忍受但独独这个不行。

林无忧极其护内,只要是她的容不得别人来指点半分,更遑论欺辱?

……

她出去的时候苏言已经坐在车前了,不见苏景弦的身影,苏行忙来引她上车,她客气道谢,“今日早饭是你做的?很不错。”

到这时,这位孩子气的少年脸上才如天边慢慢升起的太阳般灿烂,他咧着一口白牙,笑道:“要是林大人喜欢,日后还给你做。”

“没志气!大男儿志在四方,孔孟之道:君子远庖厨。想不到你就这么个屈居于厨房的愿望,这些年的武学都白学了!”

“嘿!你怎么就跟我杠上了?走了!”

林无忧无奈地摇着头,含笑踏上马车,这笑容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刻突然僵硬在脸上,直直对上苏景弦投来的视线,目光灼人,她宛如一个被窥探了心中的小孩般心虚,硬着头皮坐在一旁。

苏景弦敛了心神,轻轻敲击车壁三下,马车便缓缓而。

一阵风扬起窗帘,她看到了一片火海,车后的小屋被冲天的火光包围着。她哑着嗓子,看着自己离那一片红光愈来愈远,童年的噩梦袭来,脑中一遍遍挥之不去的景物如潮水般涌出,燃烧的宫殿、倒塌的墙壁……不由弯下腰抱紧身躯,牙关咬得死死的,谁来救救她呢?奶娘呢?为什么还不来带她走?全身颤抖着,胸口压抑得喘不上气来,她突然低低地抽噎着,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无声无息。猛然间有一股力道把她拉起,眨着带着湿意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具胸膛,宽阔有力。

“是我疏忽了。”有着自责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柔情无限,苏景弦移坐到她身旁,因为右肩受伤,现在只能用左手横过她胸前搂着她的右肩,林无忧的头就埋在他的左肩处,有人拉她出了火海,她贪恋那具温暖的怀抱,带着清新的药香扑在鼻尖,和奶娘身上的皂角香气不同,却也很安心。心底永远的阴霾,挥之不去,那场烧了所有的大火从此一直在她心底。

头顶传来低醇的声音,浅浅的让她依偎在宽阔的胸膛里想睡去,“凌洛悠,你还记得我么?”

“嗯。”她闷闷道,脸颊贴在的胸前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口的震颤,“记起了。”她说完后马车内便没了声响,只有车轮轧地的声音传来,她困惑地半抬着头看他,只能看见他光洁的下颚,心中突然有一中情愫在蔓延,她慌乱地想去抹平那不该有的波动,下意识的要往后靠去却被他勒得死死的。

“谢过大人了,我好多了。”

苏景弦仍是没有松手的意思,他转过她的身躯,看着她略有些苍白脸色,伸手欲抚上那如霜的面庞,在对上她有些惊讶的眼神时止在了半空中,牵着唇角一笑,却是很苦涩,“我唐突了。”

不久之后他突然在她中投下一颗石子,击碎了表面的平静。

“若我说我有心于你,你会作何感想?”

林无忧一下子沉默了,昨夜辗转难眠,心中的猜想今日便被证实了,她又能给出什么回报呢?她一无所有。

他看着她的脸,深情款款道:“我不想你给出什么回应,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我活不了多久,所以……大人还是早早地……收心。”她说得极为泄气,像是看透了生死、看清了自己的结局般。

“林无忧!你为什么还不明白,你以为你把袁国舅与宁王的罪证送给齐易荀,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树大根深你懂不懂?想要彻底铲除袁家的势力不是以你一人之力便能做到的!咳咳……咳咳……”他说完便急急的咳嗽起来,车内的声音引来了苏言的关心:“公子,要休息下吗?”

车内两人相对而视,颇有剑拔弩张的架势,没一人作答,好像先开口的会是妥协一样,苏言得不到回应也就作罢了,马车继续行驶着。

“我有什么好呢?大人是聪明人,我早晚会踏上九幽台。”

“只要我活一日我便不准!”

林无忧心中有些震撼,苏景弦不可小觑她早就知道,却不曾想过他儒雅的外表下也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她微抬臻首,迎上他垂下的目光,望进他似深潭般得眸子,良久道:“你知我一生的背负,我只想亲韧仇人了此心愿便一生无求,过太平日子也许是我痴人做梦,却不是不曾想过,你能保我太平一生吗?”

见他不回答,她突然笑了,“所以说真是痴人做梦呢!”在他失神的时候挣开他,退开一些距离,背脊死死地抵在车壁上,“所以这种短暂的相拥我不如不要,大人就不求长相厮守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苏景弦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位上倚在软被之上,伸手微微撩开车帘让风窜进吹散了一车的沉闷,“若能白首不相离,你愿意吗?”他的声音很轻,轻得似是随着风灌进她的耳中,却让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脑门一片空白,不爱又要如何相守?她只是想着利用他对她存的情来收拢他而已,说她狠毒说她残忍都行,为了报仇她可以不择手段。

“我……”

“我不逼你,现在只想你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活在当下而不是过去。”他放了帘子,偏头看向她。

林无忧垂下臻首,右手死死地抓扯着衣袍,喉咙像是被勒住发不出任何声响来,良久之后她松了手上的力道,细细摸索着腰间悬着的玉佩,熟练地把分开的两块合二为一。

“我或许可以试试。”

闻言苏景弦脸上并未多出几分欣喜,却是比刚才更为阴郁,他看着她的发旋,喉结微动,只吐出一字,“好。”

25、第二十五章

25、第二十五章 。。。

她讶异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他的侧脸,未曾想到精明如他居然会应了她,为自己找了张护身符,目的达到了却高兴不起来,一路沉闷到渡口,换了船只也少了些颠簸。

……

“林大人,公子有请。”苏行掀开帘子走至她身边唤道,闻言林无忧收回在水波上的视线,朝他一笑便进去了。这厢苏行觉得林大人更平易近人了,嗯,他以后还要煮些自己擅长的菜肴给“他”吃。

正当他默默想着时,又换来苏言不屑的白眼,“我看你是又要去骊山了。”

“我可是刚回来!怎么说也是久别归乡!”

“记得上次为什么去吗?”

提到自己的过错苏行明显气势弱了,只见他低头道:“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次也差不多了,想了不该想的事。”

“你胡说什么,我想什么了?”

“难道你没想着怎么讨好林大人吗?盛京的那些谣言我看你是乐于倾听,还挺当回事的,难道你还想着成真不成?”

“怎么可能,我家公子可是不爱男人的!”苏行显得有些激动了,声音不觉高了一些,苏言懊恼地捂着他的嘴巴,真是笨蛋,怕别人不知道吗?

“唔……唔……,你放手!”

……

船舱之内,苏景弦与林无忧坐在一盘散棋旁,两人各执一子,熏香烟雾升腾,伴随着清脆落子的声音,苏景弦的声音幽幽响起,“北齐国主怕是熬不过这年春日了。”

“嗯?”林无忧拿着棋子的一手僵硬在半空中,“为何告诉我这个?”

苏景弦不说话了,林无忧也不紧追不舍,只见他又落下一字,抬头看向她道:“不懂吗?北齐势必会乱,宁王倒台袁起势必受重创,若我们可以加紧查出他的罪证,他还能经受得住吗?”

“我想说你为何会告诉我这些?”

“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答应我的事?”

“没有。”她摇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这人如今是越发明目张胆了,害得她心头乱跳。

“那就好,我希望那不是你随口说说。”说罢他落下最后一字,唇角溢出浅笑,“你输了。”

林无忧看着满盘棋子,白子被围得死死的,“我认输。”

闻言苏景弦睥睨她道:“要是事事都能如此爽快就好了。”他清冷的眸子亮如星子,浓墨般的深黑,让她虚挂在嘴角的一丝笑意僵在了脸上,她慢慢收拾这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个放入瓮中。

“明日就能到达江南,地方官员也该收到消息了,你我先私下去巡视一番。”

“是。”

苏景弦欲言又止,想要说出口的话终是没能说出来,看着正在低头拾棋子的她,无奈地垂下摆在小几上的手,“我累了,去休息了。”说完便起身进了内间。

刚和衣躺下便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以为是苏言来了,便吩咐他现在不用伺候,许久都未听到珠帘再次被拨开的声音,他疲惫地睁开眼睛,墨黑的头发垂落在床边,侧首看到立在一旁的林无忧,有些错愕她为何会进来,遂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来给你换药。”

“让苏言来就可以了。”

林无忧咬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僵在一边,想为他做些什么来弥补也就只能是这些小事了。

“你为救我受伤,我该当如此。”

“我救你何止这次,若你次次都这样,有些你偿还的起吗?”苏景弦突然冷冷道,一反常态温和的脾气。

林无忧沉默着,低头看着手上端着的伤药,突然间有想要逃避的冲动,自己可笑的举动他完全看在眼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就犹如清水中的一枚石子,清晰可见。

正犹豫间忽闻他低低的叹息,“过来拉我一把。”

“是。”她把伤药放在中央的圆桌上便走至榻边,搭上他伸出的左手,微微使力把他拉起。鼻息相触,林无忧松开了他有些薄凉地手,不自在地揪着衣袍,“我去拿药。”随后她脚步有些急促地转身离开,拿了伤药走至榻边,苏景弦已经拉开了衣襟,左手有些费力地脱着右手边的袖子。

“我来。”她把东西放在床上,解了他的扣子把衣服腿到肩头,看到他单薄的里衣时动作不由一愣,但很快又微红着脸把他白色的中衣解开,看着他敞开的胸膛,拿了剪刀利落地剪开绑着的白纱,看到他肩头的伤口时不由倒抽一口气,伤口微微裂开,有些血水染在了白纱上,她拿了金疮药细细的敷在他的伤口上,不时盯着他的脸注意他的表情看自己是否下手重了,苏景弦只是微闭着眼。

舱内的暖炉熏人,林无忧一圈圈缠绕着白纱,汗水自额间滴落,落在他的肩头。等到为他包扎好以后,刚要直起身收拾东西突然间天旋地转被苏景弦扑到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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