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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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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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弦不要我。”

“我知道了,公主金枝玉叶,一定会有一个疼爱你的好驸马出现的。”她安慰道。

“师傅,咱两好了吧。”

“啊?”林无忧脚下一个不稳就这样跌跪在床边,她趴在床上,埋着头,想着要怎样说才不会再次伤害到这个公主。

“公主,你……可能是心里难受才这样说,你好好休息几天……以后会看开的。”

“我也不是非他不可。师傅,你年轻,学识又高,而且你又没有意中人,对我又好。”

“咱们是师徒,对你好是应该的。”

“可你在我房里守了一夜。”

“我是担心公主夜间不舒服,有个人照应着好。”

“不是有宫女吗?”

“我……”她无力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小九,摊着双手,要说的话绕在舌尖,我心虚、愧疚所以才亲力亲为的。

“师傅,你也别不好意思,一开始看你进来给我授课我就奇怪,现在想想你对我那么好原来是有原因的。我嫁不成南凌丞相我嫁个太傅也不错。”

林无忧抚额,好不容易明白了怎么又惹到她头上去了,敢情这丫头薄情得很,才隔了一夜就要另寻两人了。“公主可能还在晕酒呢,我让人去给你端碗醒酒汤。”说罢她便急急地退了出去。

小九犹不死心地在后面喊着,“师傅,我是认真的。”

44、第四十四章

44、第四十四章 。。。

接下来几日,小九对林无忧可谓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见不着人了就去找,找着了第一句话就是“师傅,你考虑得如何了?”

那日她只是草草应付了小九,“我考虑考虑。”熟不知有些事是无需考虑的,当机立断便可。

这几日她十分苦恼却不得发作,曾想着告诉齐易荀,让她来好好劝解小九一番,细想之下就算告诉了他也不是办法,小九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除非她宽衣解带给她验明正身,可如此一来又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现在是能躲则躲,躲不开的就胡乱应付。



二月二十三,齐易北大婚,举国欢庆,钟鼓礼乐之声一直延续到月上枝头。皇宫内礼花燃放,一眼望去便是夺了心魄的妖艳。她负手站在院内,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宫殿,今夜的皇宫戒备较以往更为森严,似乎能感觉一触即发的压抑。

“洛公子好兴致,烟花虽美却是易逝。”月光之下,玉无尘如谪仙般出现在园子门口,笑得优雅。

她闻言转过身去,看到一袭白衣的他,她笑笑垂下手,“至少耀眼过。无尘公子怎么没去前殿喝酒?”

玉无尘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风华绝代如仙般移步站在她面前,“你不也没去,不如我俩对饮几杯,如何?”

她轻挑眼眉,“有何不可?”随后唤了平儿送来一壶酒,两人对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如知己般畅饮闲谈。

“今日陪同七公主进宫?”

“有这么明显吗?我就一定要随着七公主左右。”

她笑笑,拎着酒壶为两人满上,“七公主对你挺好的。”

玉无尘微勾着唇角,不语。她见她不回答突然抬起头看向他,“难道不是吗?”

“公主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也说了我一辈子追随她。”

“不娶妻、不生子?”

“这些都不是我能奢求的。”

“呵呵,你倒是看得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不怕二老说你不孝?”几杯下肚,不觉间话也多了。

“我自幼孤儿,如何能孝?”

“呵呵,咱俩还真是同病相怜,我自小也是孤儿。其实也不算,还有个可有可无的爹,不过他以为我死了。”

玉无尘执杯的手一顿,他仰首饮进杯中酒水,轻舔着唇边的酒渍,像是在会一般朦胧着双眼,却让对面的林无忧在心底惊呼美人,“我娘年轻的时候看上一个男人,为了他舍了荣华,随他远走他乡。尽管知道他心中另有他人她也不怨,那人一夜风流后还不知有我,更可悲的是他把我娘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那这要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为所爱之人不记名分、不求富贵。”林无忧感叹道,这样的女子为何甘愿呢?

“很美的女子。”

“呵呵,看得出来,无尘公子是遗传了母亲的相貌吧。”

凉风袭过,卷起旁边的落叶,窸窸窣窣作响。玉无尘半眯着眼看着她,突然笑了,“是呀,所以我在小倌楼里遇上了她,这便注定了与她不平等,她高高在上而我确是卑劣肮脏。年少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我敬你一杯,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酒杯相碰的声音清脆绕耳,伴着凉凉的清风,一壶酒很快饮尽。她晃了晃手中的玉壶,脸上脸颊微红,鬓角的发丝被风吹起贴在颊上,“没酒了。”

玉无尘搁下杯子,单手撑头看着夜空,缓缓开口说道:“洛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他略一停顿又道:“四殿下果然没看错人。”

林无忧一怔,也随他笑笑,“倒是不知无尘公子怎会与四殿下有关联?”

玉无尘静静看她半饷,而后道:“为了一个人。”

“能冒昧的问一下是什么人呢?”

“害死我娘的男人,也算是我爹了,你知道的,宁王。”

那一刻周围静悄悄的,犹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喧闹,林无忧看着眉目含笑的玉无尘,突觉恶寒,“你想要了宁王的命?”

“他的性命吗?我还不屑,我只要看到他后悔、发狂的样子,看到他如何的狼狈然后我再笑着告诉他——看,这才是你的儿子,呵呵。”



玉无尘已经离去,她抱胸站在树下,背靠枝干,脑中飞快的闪过今晚的对话,原来玉无尘是宁王的儿子,为了自己的母亲对宁王怀恨在心,他接近七公主也是刻意安排的了,借由她再来接近齐易荀,他隐忍多年却是为了对付自己的亲身父亲,何谓骨血,却也不过如此罢了。可她不知曲老爹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余未满,那一日她能逃离开宁王手下的围攻是他在最后帮了她,唉……真是乱,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好了。

她正欲移步回去,抬首看到眼前,衣袂飘飘的苏景弦,半抬的脚又落回地面,相看无言,她回避着他的目光,把视线投向黑漆漆的地面。鼻间随风飘来一阵酒气,很是浓厚,她方才喝了那么多酒也并不多,决计不会有这么多的酒气,那就是对面那人的了,心律竟不自觉快了起来,她隐约感觉那浓厚的味道愈来愈近,最后一袭黑色的衣袍落在她的眼角,微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头顶,让她欲退不能。

终于,那人说话了,沉闷的语气,有着些无奈,“这几日为何避着我?”

林无忧不说话,他竟也不恼火,反而轻笑出声,可眼底却有在黑暗中窥探不出来的苦涩,“想要退缩了吗?”

她看着他愈来愈逼近的身躯,缓缓向后退去,却抵上了树干,她垂着头不再动弹,右手习惯性的抚上腰间的玉佩,熟不知这种不为所动的态度让他更为不快。

“林无忧,不要不说话,我有那么可怕吗?”

闻言她抬起头,曜亮的眸子看着他,本想说的话在看到他的面容时顿时化为灰烬,她轻咬着下唇,开口道:“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小九她……”

她的话语在他轻轻捏住她的下颚时止住,她看着他微眯着眼凑近她,温热的酒气扑在煽动的睫毛上,“你是有负罪感才这样的么?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因为她对我避而不见,我只是告诉了她事实这个真相,难道你要她陷得不可自拔时在告诉她吗?想不到你心地这么善良,你对亲妹妹都没有如此,这倒叫我好生惊讶。”他积压在心底几天的怨气,让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唇边犹挂着讥讽,温热的气息带着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

这一刻林无忧觉得他吐出的话语很恶毒,她定定地看他良久突然大力甩开他的手,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对,我有负罪感,我没有苏大人那样的事不关己的情怀!我不善良,我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害死,大人不是早就知道吗?所以我是个恶毒的女人,大人这样追着我不放就不怕哪日我连你都能害死吗?到时怎么死的都不会知晓。你现在觉地我面目可憎吗?若是能早些识清我大人还是有救的!”

苏景弦轻抚着被甩开的手,也是定定地看她良久,然后说道:“你这样,是觉得不必用到我了吗?”

“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吗?前殿来了刺客,不止一个,很多个,齐易北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你与齐易荀之间的交易想必你该心知肚明。”

“我……”她微张着唇,耳边是他的低笑声,听着却是悲凉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为何避着我,那日我等着你,你明明看见我了,为何视而不见?”他的声音很轻,说得很缓,那一字一句让她只觉得心底发慌。

“小九喝醉了,我要照顾她。”

“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吗?你不是躲着我吗?”

她静默片刻,然后说道:“对,我是躲着你,你为何没有替我想想,我日日与她见面,她的不快是因为我,而我也一直其瞒着她,若换做你你会如何呢?你能昧着良心与我见面吗?”他顿了顿见他紧抿着唇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这是北齐后宫,不比南凌,还望大人注意些,早早离去。”

苏景弦眼中波澜翻腾,很快又是一片平静,眼神深邃望她良久,而后缓缓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全身如松了束缚般靠在树上微闭着眼想着他离去时轻抿的薄唇、微皱的眉角。苏景弦,这样我才不会越陷越深……

远处的宫墙上,潜伏着一名黑衣人,他看着蓉萍居的方向良久,看着离去的黑袍男子,看着仰靠在树干上的纤细身姿,嘴角不由冷笑,北齐九公主不过如此,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又能怎么办呢?他缓缓逼近,取出身后的弓箭,对着树下的方向,拉满弓,松手,箭离弦而去。

箭穿透层层遮蔽的枝叶,树下的人听闻声音警觉地睁开眼,却只看到愈来愈近的箭矢没入胸膛,她的嘴角溢出鲜血,手上摸着染血的胸膛,缓缓倒下,天旋地转,看着夜幕中的残月,无声地笑了,大仇还没报呢,怎么能死呢?她苦难的片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满是鲜红的手向前探去,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好似有惊呼声,身体陡然一轻,终是垂下了手,耳边突然变得很静,只闻局促的跳动声,一声一声的……

45、第四十五章

45、第四十五章 。。。

二月二十四,天刚破晓,青城的皇宫上方,天际艳红一片,百姓都说是太子大婚,老天赐福,祥瑞之兆。也有说是昨夜礼花染红了天际。道是盛世太平,安居度日为好。

晨曦微露,凉风拂面,高高的玉石阶上,两个颀长的身姿分别倚着两边的白玉栏杆,看着殿前广场上一片空旷,昨日还是干净不染的玉石地面现在已经乌黑一片,犹有冒着烟的火把,灰烬中生出烟雾,侍卫们正在忙碌地清理着这一片曾经脏乱血腥的地方。

其中一名紫衣男子突然看向对面的红衣男子,似笑非笑道:“大哥不去看看太子妃吗?太子妃为救你受了重伤太子更不该冷落才是!”

一身红衣华服的男子突然笑了,身上的喜袍犹未换去,艳红的喜袍上绣五龙,高挺的鼻梁,飞扬的眉角,此刻他紧抿着唇,面色平静看着眼前空寥的平地,缓缓说道:“太子妃英勇救夫,史官会为她添上一笔的。”

“你应知她要的不是身后功名,这些哪比得上你的一声关怀问候呢?”

“四弟,你不是她又怎知她要什么呢?”他这样说着,眼中不由冷了几分,犹记得他惊慌地接过摇摇欲坠的她时,她只说了“我的家族,不要忘了你的承诺”,呵,这样一个连死都不忘家族的女人,怎么会希冀他的关怀呢?她因他受伤,那他便遂了她的愿望,保她家族一世荣耀。他偏头看着慵懒倚在栏杆上的齐易荀,“听说昨夜小九宫里出了刺客?”

“嗯,小九无碍,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派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护卫队去?如此大动声势去抓一名刺客?”齐易北睥睨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大哥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据说你为小九请的师傅失踪了,而且在院落里发现了大片的血迹,你说一个受了重伤的人会去哪里呢?”

“三种情况,一是自己逃脱了,二是被刺客转走了,三嘛,被人给就走了。”

“那你以为是哪一种?”

“除了第一种,剩下的两个都有可能。”

“你想到了谁?六叔的人?”

闻言他摇了摇头,“六叔现在自身难保,昨夜他全部兵力都倾注在前殿你的婚宴上,应该不会分出心思去后宫,再说了他也没有理由迫害小九,不是吗?”

提到宁王,齐易北不由嘲讽一笑,“六叔棋招一错,全盘皆输。好像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信奉了二十几年的信念却是错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打击人呢?满心期待的布局却在最后一招乱了招路,他经营这么多年一下子功亏一篑,还是父皇英明,放长线钓大鱼,连带着他的党羽一网打尽。”

齐易荀笑笑,没多说什么。

宁王信奉了二十几年他是他的儿子,妄想为了他夺取江山来弥补一个作为父亲对他的亏欠,他固执地以为自己是对的,认为李贵妃与他说的真相是错的,让他慌乱急切之下早早地行动了,炎帝织了十几年的网页早早地等着他了,一夕之间权势、阴谋灰飞烟灭。宁王意图谋反,没收兵权,监禁等候发落。

此刻齐易荀的心思不在此,他遥望着宫门的方向,那人会去哪里呢?齐易北看着面色几分担忧的弟弟,问道:“这人当真如此重要?”

清风拂过,带着些花香,他遥望着远处的宫墙,“是呀,我欠她一个人情,还没还呢。”

齐易北听了嘴角一抽,当他是小孩子吗?这时有宫人匆匆来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吐血不止,您去看看吧。”

他听闻脸上掠过一阵慌乱,他扶着栏杆站直转过身去就要离开,齐易荀在后面叫住了他,“大哥,太子妃小时候常常为你寻一些奇怪的玉石,前段时间还找我要去了白玉翡翠飞天,可有赠你?”

闻言齐易北愣住,他背对着他,严厉道:“四弟已经成年,明日我恳请父皇为你封王出宫建府。”

“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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