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他。”
望着天禅子的背影,他突然问道:“师尊可有动过情?”
闻言天禅子的身形一怔,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池内的人道:“子洛,情之一事需两人皆为所动,若只有一方动了情,这情便是黄连,为师向来不喜苦味,所以不如不动。”
他微微一笑道:“徒儿明白。”
片刻后苏言捧着干净的衣裳站在了池边,“公子,时辰到了。”说罢他把衣裳摆在一边转过身去,苏景弦从温热的池水内出来,滚动的水珠滑过胸膛,他直接披上衣裳,打理好之后率先走在了前面,“沭王可有回信?”
“有,北齐国主驾崩,荀王爷已经离开了巫城。”
不在言语走在幽幽小径上,泡过药澡之后只觉得浑身血脉顺畅,不过真的只有三月了吗?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便闻到了浓浓的酒香,他的师叔一向是嗜酒如命的。
“子洛回来啦?来让师叔瞧瞧。”地老儿是个直爽的性子,他粗蛮地拉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而后哈哈笑道:“这小子除了长得不错外,还身子还真没其他可取之处了,听师叔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该喝酒吃肉的时候就不要温温吞吞活像个女人家,我跟你说我徒弟可不是这性子……”每次都是这样,地老二在提及他的徒弟总是很多话,因为他的徒弟经常奉献美酒给他。
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他微微欠了欠身子,朝着两位长者道:“徒儿想要下山了。”
“哐啷”一声,地老二的美酒洒在了地上,他错愕地坐直了身子,看了他片刻又转头看着天禅子,等着他发话,“师兄,你看……”
“你决定了吗?”
“是。”
“也罢。”天禅子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不到最后你似乎是不死心,自古红尘多磨难。”说着他执起案上的一个白玉瓶子,“为师最后给你的续命丹,日后你这命便不是为师管的了。”
“是。”
“见到了易北替我告诉他一声,为师希望天下苍生安定。”
“是。”
这时,地老儿站起身来,拉着他道:“今日师叔难得回来,你陪师叔好好喝一杯,明日再走,可好?”
“子洛悉听尊便。”
见此地老儿满意笑道:“那就让苏行去准备酒菜,他的手艺可是得了我的真传!”
骊山的雾气浓厚,晨曦微露之时他披着厚实的大氅站在山顶,望着山下葱茏的树木,他缓缓转过身向着山下走去,苏言与苏行跟在他身后,兄弟二人沉默着不发一言。
“公子,这是要回京吗?”
他摇摇头,“去巫城,齐易荀走过一趟,我也需走上一遭,巫城虽小,却不容小觑。”
苏行有些不解仍是应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问道:“公子为何不向两位师傅辞行?”
“昨晚已经说过了,若是有机会再回来便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求花花,留爪
74、第七十四章
74、第七十四章 。。。
静静地坐在客栈里,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她长长的青丝散了开来垂在肩头,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今日突然遇上了大雨,泥泞的路上马车陷入了泥潭,一段折腾下来才到达了距离巫城不远的小镇子,随意找了间客栈便住了进来。
伸手抚上半湿的头发,不由看了眼搁在桌上的包袱,她起身走到桌面,伸手摸摸不由放下心来,好在没被雨水淋湿。
“我让厨房熬了姜汤。”宁霜推门进来,递上手中的碗,她的眼神落在那个包袱上,问道:“姑娘宁愿自己淋雨也要护着包袱,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呛辣的感觉在口腔,她放下碗,点了点头,道:“嗯。”看了一眼包袱她又绕回床边,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不由叹声道:“这样的天气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宁霜走到她的身后与她一起看向外面,“看这雨势怕是要耽误一两天了。”
三日后天空放晴,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林无忧掀开帘子看着路边衰败的景色,一直紧绷的脸上不觉有了光彩,玉簪束发,月白长袍。通过微微掀动的帘子看着坐在车前的宁霜,心中不觉有些惭愧,让她随着自己一起颠簸劳累,而她却不置一词。
路上仍有积洼,随着车轮滚过之后溅起水滴,一阵嘶鸣响起,她险些跌落下座椅,攀紧了车壁坐直了身子,还未掀开帘子出去便听闻宁霜冷冷的声音道:“姑娘安心在里面便好,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会解决。”
闻言她仍是不放心地揭开了帘子,像是意料中一般,她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从容地看着围在车前的莽汉,视线从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脸上收回,她开口道:“不知各位英雄豪杰为何挡了我的车驾?”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人晃动着手中的大刀上前一步,粗声说道:“英雄不敢当,要是想带着性命离开,那留下钱财就好,我们兄弟自会放你们一条生路。”此人话音甫一落下,其他人就顺势叫嚣着,助长气势。
她和宁霜对视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们遇到山贼了。在这种地方,朝廷不设管辖制度,劫匪贼寇甚为猖狂,她早前在朝为官时也是知晓的,只是朝廷几次派兵平定都没有一举歼灭,至今后患留下,今天倒是让她给遇到了。给宁霜投去一记安稳的眼神,她跃下马车,对面的贼寇见状无不握紧了刀逼近一步。
“诸位壮士,在下路经此地身上着实没什么钱财,若你们不嫌弃马车可以让给你们。”说完她便负手而立等着那群人的回答。
“娘的!谁要你的马车,老子只要银子,没有银子那就拿命来!”说罢扬着刀就要向前冲,林无忧一惊,本想与他们好好谈谈的想不到才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举刀相向,山贼都是胸无点墨的粗人,况且专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有这样冲动的性子也再所难勉。
一直坐在辕座上的宁霜一个利落的起身,轻点足尖翩然落在她的身前,右手已经拔出了剑横在胸前,那一群人见状面面相觑,不曾想过一个女子竟有如此伸手,或是因为颜面,带头的人一声恼怒道:“给我上!”
一时间混乱升起,宁霜持剑护在她周围,节节击退上前的贼寇,宁霜的厉害她是知道的,能在天牢劫走她就说明她功夫不弱,她利落的闪身面前的一名莽汉已经被宁霜打晕,来人约有十人左右,她和宁霜被七八人包围了起来,还有几人已经向着马车奔去。隔着晃动的人群她看见有人拿着几个包裹一脸得意地出了马车,心下一凉,轻点足下落在那人面前。“把这个包裹留下,其他拿走。”
“真是笑话,一个都不留,老子要全部拿走!”
她眯着眼看着脸上有疤痕的人,冷冷地说道:“我最后说一次,这个留下。”
“小子,你做梦的吧!”眼前亮光一闪他已经被人用剑抵住了喉咙,压下惊慌他审视着拿着剑地人,他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拔剑的,现在脖子上凉凉的触感告诉他确实有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她余光看见有人逼近,快速转身一剑击掉来人手上的兵器,那人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哇哇直叫,她的武功招数让正在奋战的宁霜不由多看了几眼,快狠准。
收了剑再次抵在那人的脖子边,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她左手边捧着包袱的人自动献上,“大侠……大侠……还给你好了……”
她睥睨了他一眼接了包袱转身,原本垂在手中的肩在她走动的时候直直的向后面射了过去,缓缓转身,看着举着刀已经倒在地上的人,软剑插在了他的胸前,他的双目瞠得大大的,嘴里溢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剑,困难地抬着头看着她,“你……你……”
“我最讨厌别人背后袭击。”她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包袱,“这里面可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只是一般的药材而已,可以瞑目了吧。”
仰在地上的那人已经断了气,贼寇死的死逃的逃,宁霜站在她的身后,感叹道:“想不到姑娘身手如此了得。”
她擦拭着剑上的血珠,“我功夫一般,不过只有把灵器罢了。”
宁霜的视线不由落在她手中的剑上,习武之人都能看出这是一把上等兵器。她把剑收在腰间,拉好了外袍,看着已经残破的马车,有些苦恼道:“遇上这等事,看来是出门没挑好日子。”举目看了眼远处,“日落前会走到巫城吗?”
“有一条捷径是通向城内的,那条路比较狭窄不适合行车,若是徒步的话走那条路日落前便能到达了。”
“那就走吧。”她捡着落在地上的包袱,宁霜也接过一个,两人再次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翩然离去。
浓浓的血腥味让苏言止住了马车,他看着前方横躺着的尸体,看样子是遭遇了劫匪,最后是弃车而去吧。
“怎么了?”里面,苏景弦问道。
“公子,前面有死人,看样子是刚刚有一场打斗,死的好像是劫匪。”
微微掀开帘子,他看了眼便放下,“这一带本就不太平,少惹是非,走吧。”
“是。”扬起鞭子,马车缓缓想着巫城的方向驶去。
进城之前她和宁霜都稍稍熟悉了一下,两人并肩走过盘查的侍卫安然地进去了巫城。城内自有派景象,繁华是她的第一感觉,华丽的楼宇、穿着不错的百姓,她的视线向着街道两旁扫去,并未看见沿街行讨的乞丐。换了手拎着包袱,她对着一边的宁霜说道:“先去找间客栈住下吧。”
“是。”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便让小二领着上去了。关了门她有些疲惫地倚在门板上,看着干净的客房然后走在桌前轻轻放下包袱,打开窗看着下面热闹的街道,视线在人群之中搜寻着,最后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一辆马车驶入城内,停在客栈门口,驾车的小厮下车进了里面去询问是否有空房,掌柜客气地回道:“公子,不好意思,今日客满了。”
闻言少年出去走到车前,对着里面的人说:“公子,这家没空房了。”
里面的人掀开帘子看着对面,“那就街对面的那家好了。”说罢他便下了车,一身耀眼的朱红色长袍,眉目如画,面庞白皙,唇若涂脂。
马车上还有一名少年说道:“那我去把马车停好。”
主仆二人进了对面的客栈。
休息了一会儿后苏景弦打开窗户看着下面,收回视线时不由多看了对面的窗口几眼,这时苏言推门端着药进来,“公子,喝药了。”
“先摆着吧。”
“师尊交代了不能耽搁。”
闻言他走到桌边,端起黑色的药汁一口饮尽,拿着的碗还未放下一口黑血便溢出了唇角,苏言见状忙递过去帕子,来不及擦拭的抵在衣裳上看不出任何颜色,他已经有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镇定,这要喝完便会吐血,苏景弦自己也没下令停药,加上又是天禅子给的药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喝了水漱了口,他交代道:“你去城守大人那边一趟,帮我送封信过去。”
“是。”苏言看了他一眼犹豫道:“公子,要给江南送封信过去吗?”
苏景弦沉默着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衣裳,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用。”
苏言走后他又走到床边,凭窗而立,对面的窗户已经阖上,他探出手去感觉到凉风袭过,看着自己的身子不由关了窗户。苏言已经把行装整理好了,他脱了一身的红裳换了件白色的袍子,懒懒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唇边扬起了笑意。
75、第七十五章
75、第七十五章 。。。
巫城城守名唤李谦,是正德八年间的状元,初入仕途刚正不阿、公私分明,德熙帝颇为赏识他的气节。正德十年间李谦奉皇命奔巫城,如今已有十余载。
“公子,这就是城守大人的府邸了。”苏言站在一身朱红色衣裳的苏景弦身后,“已经让人去通传了。”
闻言他微微点了点头,艳丽的袍子随风拂动着,负手而立在府门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华丽的府邸,神情莫测。
半开的门随着‘吱呀’一声被敞开,走在前面的是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身材瘦削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他踏出府接着快步走下阶梯,先是愣愣得看了眼前人一会儿,而后反应过来长长一拜,“下官不知是丞相大人来了,有失远迎,还望大人见谅。”说着立刻侧过身去,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人请府内上座。”守在门口的奴仆们见状纷纷立在两旁,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苏景弦垂下手拢了拢衣袍,“李大人,本相此番前来叨扰了。”
“大人哪里话,大人能到我府上来时下官府上蓬荜生辉。”说着他朝着站在一旁的管家扬着声音说道:“还不快去请夫人和小姐。”
“是,奴才这就去。”
“丞相大人,请。”还站在原地的李谦看着踏进府门的主仆三人,敛了脸上的笑容,他用袖子擦拭着额前的冷汗,然后一甩袖袍跟了上去。
“大人,这边请。”李谦领着苏景弦坐进屋内,然后接过丫鬟端过来的茶水恭敬地递上,“大人请喝茶。”
他刚接过杯子刚凑在唇边便看到有人从门口进来了,浅啜一口,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妇人,雍容的体态身材微胖,紫色的裙裾拖曳在脚边,高晚挽的发髻,她脸上的妆容精致。而走在后面的是一名妙龄少女,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不作他想,想必就是李谦口中所说的夫人和小姐了,眼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搁下了杯子。
李谦见了忙陪笑着上前说道:“大人,这是贱内和小女。”说罢便转过身去看着夫人和女儿,沉声道:“妙儿,还不见过丞相大人,平日的礼数哪里去了?”
闻言两人均是福了福身,李妙儿微红着脸颊低垂着头,轻咬唇瓣视线落在红色的衣袍下摆上。苏景弦清咳一声而后优雅道:“夫人和小姐不必多礼。”
听闻他的声音李妙儿的双颊更红了,如上等胭脂般,她轻移莲步站在了李夫人的身后,含羞地埋着头。李夫人扯着她的衣服让她抬起头来,突然对上苏景弦的视线她倏地把头垂得更低了。
李谦看着这一切,然后弓着身子问道:“大人远到巫城不知有没有落脚的地方,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