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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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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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丞相屏退了奴仆,安慰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子洛苦尽甘来,为人父母的不是该高兴吗?怎么你看上去好像愁眉不展的……”

“老爷!”苏夫人走至他身边拿下他手中的杯子搁在桌上,“下人说来的是个公子,除了那个让子洛牵肠挂肚的林无忧还有谁?子洛对她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可她倒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家子洛因为她可没少生病,我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让她一刀一刀地割呢?”苏夫人对于林无忧很是不满,自天牢事件时便对她存了隔阂,后来有人夜刺天牢本以为她就此丧命了,想着儿子难过上一段日子便可为他另说亲事,可谁知儿子突然不声不响地跑到江南去了,然后又拖着个残败的身子回来了,休养了几月后终于好转了,可现在林无忧又回来了,闭着眼睛她也知道苏景弦跑江南去干什么了。“我对这姑娘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她虽是林贵妃的女儿却一点儿也不像她母亲贤淑的性子,我真怕子洛娶了她日后没少折腾。”

“行了。”苏老丞相拉着她让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给她倒上一杯茶,“我看你是舍不得儿子了,竟说人家的不是,儿女情长这等事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子洛也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也就别闲操心了。以前林贵妃还在世的时候你也见过那个小公主不是挺讨你欢心的吗?怎么现在长大了换了个身份你就不喜欢了?”

“你!”苏夫人气结,像是被说中了心思般,负气地执起杯子喝了两口接着又重重地放下杯子,“可她也不能这么折腾子洛呀,那孩子身子本来就不好,我当娘的都是捧在掌心里的。还有子洛,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比在我身上都多……”她的声音随着苏老丞相脸上愈来愈浓的笑意低了下去,嘀咕道:“我说的有错吗?”

“夫人一番高论,句句在理。可子洛已到了婚娶之龄,是该成家了,我还想在有生之年见到抱上孙子,难道夫人不想吗?”

“哎哎哎,不和你说了,说来说去怎么全是我的不是了,就你们父子一条心”苏夫人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在合计着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了。

林无忧只来过一次丞相府,那次是好意探病,这一次却是和苏景弦一起进来的。府里的仆人均好奇少爷带回了一个好看的公子,且少爷和那名公子在一起时不似往常的清淡而是面含笑意,眼底更是满满的柔情。一传十十传百,相府里的人都知道了少爷房内有个好看的公子,尘封了许久的谣传又在遭人议论纷纷,最终是苏言禁了府内的流言。

“醒了?”苏景弦看着床上缓缓睁开眼地林无忧,他笑开的眉眼让她甫一张开眼的她看得怔住了,柔情似水是她看到的眼神,想较于他的自如她有些拘谨,一时之间不知该看向何处才好,偏过头去看到的是房内恭敬守在一边的下人,她更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苏景弦吩咐道:“都退下去。”

“是。”众人福了福身子都散开了,只留着苏言在一边伺候着。

众人走了时候,苏景弦问道:“饿了吗?”他指着不远处桌上的菜肴,“起来吃些东西好了,我让厨房给你熬了汤,刚端过来。”说罢苏景弦就伸过手去欲要扶起她,“吃饱了我在领着你去园子走走,春日里开了不少花,现在也都败落得差不多了,有几株寒梅等到了冬日就开了,景致不错不过比上十里坡就略低一筹了。”他自顾地说着,拿着苏言递过来的外裳。

林无忧是甫一到府内便被苏景弦拉回房间休息的,她要和着衣裳睡苏景弦也没阻拦完全应了她,此刻起来有些冷也就由着他给自己罩上了一件外袍,看得出他很细心,不觉间自己脸颊有些微热,“我自己能行。”挣开他的手自己率先走到桌边,饭菜的香气让顿时觉得自己饿了。

这时苏景弦也坐在了她身边,苏言帮她盛了碗汤,却被苏景弦抢先接了过去,“先喝汤,喝完了在吃些其他的。”说着就舀了一勺凑至她的唇边,“若是鸡汤喝不惯的话明日再换。”

林无忧没在意他说什么,为难地看了旁边的苏言一眼,硬是要自己接过来了,苏景弦微微一笑也任由她去,他支着头看着她,唇角高扬。

林无忧抬起头看向他,自进到府内便没看见苏老丞相和他的夫人,苏景弦也没要带她去拜见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当初那么一闹定是惹得老人家不痛快了,现下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你……”她欲言又止,在他的注视下又喝了几口汤,满室的暖意袭上了她的面颊,喝完汤后抬头见到苏言正低垂着头站在一边,不由有些好奇苏行哪里去了,那日那个直爽的少年毫不畏惧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他的行为并未让她对他突生责备,反而还有些赞赏。

这时门外后下人唤苏景弦出去,说是夫人在院门前等着。待到他出去以后,桌边只剩下苏言守着,她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苏行呢?为何不见他在府内?”

“公子让他去骊山了。”

“骊山?为何要去那里?”

“公子让他去悔过,日后好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她听闻缓缓低下头去,拿着勺子轻轻敲着碗壁,复有抬头看了一眼苏言张了张唇终是没说什么,苏行去了骊山,记忆中好像不止一次了,这一次十有八九是因她不辞而别,苏景弦一气之下罚了他也不奇怪。

不多时苏景弦回来了,开了门见她面前的菜没怎么吃不由皱了皱眉头,和煦着一张笑脸走至她身边坐下,执起筷子为她布菜,“为何不吃?”

她强压下要说出口的话,脸上绽出了笑容,“你娘找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苏景弦一语带过,将筷子塞到她手里,她拿起筷子随意吃了一些,摆了筷子后苏言便收拾了盘子出去。苏景弦拉着她起身,从架子上拧了一条帕子给她擦了手。

林无忧看着他伸过来欲解她衣裳的手后,她往后微微一退,皱着眉头终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我这样堂而皇之了进了府内,为何不见你父母一点动静?”

“你要他们有何动静?敲锣打鼓张灯结彩还是让管家拿着扫帚来轰你呢?”轻叹着拉近了她,他搂过她的肩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林无忧,这些无需你多想,你既已想清了且不远千里从江南来了就不必担心这些,我等你等了半年之久,可不想你又胡思乱想些其他的再给我惹出其他乱子来。”他微闭着眼睛,闻着鼻尖的馨香,“至于我父母,你不是有更好的法子迎着他们吗?”

她一愣,疑惑地推开他的身子看着他,苏景弦微微一笑,大掌慢慢贴上她的小腹,微微的隆起平日里在宽大的衣袍理遮住了也看不出来,“这不是最好的法宝吗?老人家现在只想着怡儿弄孙,你正好了却了他们这等心愿,不出几日你可是府内地位最高的人。”

林无忧看着他微扬的唇角,也随着笑了起来,“何时知道的?”

“在宫里之时。”

“还以为能瞒上一段日子呢。”她微微嗔道。

“是多少日子呢?”苏景弦邪魅地伸手拉着她的衣襟,“日后你我同床共枕,你要如何隐瞒?”

她脸上一红,“谁……谁要和你同床共枕了?”然后推开他的迳自走到一边的桌边倒上一杯茶,还未凑到唇边就被苏景弦挡了下来,“凉了别喝了,一会儿让苏言给你送热茶过来。”

林无忧趁机拉住他的手,轻咬着唇边然后道:“苏行呢?我方才问了苏言,你让他回骊山了。”见他沉着脸不说话她又继续道:“我一直喜欢他熬的粥,你让他回来可好?”

苏景弦还是不发一言,她心虚地低下了头,有些失落道:“那算了……”想想似乎又是不甘心,“你苏行他一向耿直,我突然离去也是我一时冲动,跟他无任何关系,你这样惩罚他未免太过了,论对错也是我的错。”

“你何错之有?”

“很多,说不清。”

“那要如何罚你呢?”话落他便又搂过她贴上她的唇,“至于苏行嘛,去了有些日子了,明日就让他回来。”

“唔……”她的声音消失在相触的唇间,一番纠缠之后,两人分开了些距离,林无忧脸颊泛着红晕,微微喘着息,“可算数?”

“你说呢?”他拉近她搂在怀内,“林无忧,你一定要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不要离我一步,还有你腹中的孩子,我要时时守着你。”他的脸上涌出一丝哀痛,自责自己不曾陪在她身边而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他不能取代她去经历那种疼痛,“决不让你再出任何意外。”

听着他平稳的心率,林无忧展开双臂搂上了他腰,感觉到他身子一怔她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闷在他胸前闭上眼睛,“我让你费心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当时自己突然离去也是一时气愤,她放下一只手从领口拉出玉佩,“那你为何要将玉佩给我?”

闻言苏景弦无奈地笑了笑,“夜间总听闻有人哭泣,我想着你要跟我闹脾气了我也不能去宽慰你,就让苏行将玉佩给你送了去,好让你心里舒服些,谁知你拿了玉佩就弃我于不顾了。”

“哦。”林无忧颇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岁月静好,一室浓情。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收收我的小冷文吧,肉肉什么的很大块,够诱惑吗?嘎嘎

84、第八十四章(正文完)

84、第八十四章(正文完) 。。。

翌日,苏景弦未去早朝,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他只是淡淡一笑道:“陛□恤我疾病缠身。”经他如此一说她不由看了眼他身上的白色锦袍,干净得不见一点污渍,心中虽是担忧着他的身子却不知如何问出口,想过与他共度一生却也在乎这一生是多长。

本在品茗的苏景弦见她咬着唇不说话了,随后笑了笑,总觉得她似是变得愚笨了,有什么心思都显在了脸上,“都说怀孕的女子迟钝,果真如此。”他拉过她不顾她的反抗见她安坐在自己膝头,将头埋在了她的胸前,“相公是舍不得娘子守寡的,定会陪你到老。”

他的话平缓了她的不安,搂着他不顾周遭下人暧昧的神色,她将头埋在了他的肩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午膳过后不久苏夫人便让人来传话请她过去,一边的苏景弦也随着一起去了。苏夫人雍容姿态正坐在凉亭内喝着茶,见了她来只微微瞥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她正不知如何言语之时苏景弦就拉着她在苏夫人对面坐了下来,对着一边的丫鬟说道:“去看看厨房的鸡汤炖好了没,若是好了直接端过来。”

“是。”

苏夫人低低哼了一声,接着偏过身子去似乎不愿意看他们,这下林无忧只觉得有些难堪,拉了拉苏景弦的衣袍他只会给她安抚一笑。

静静的亭内无人说话,待到苏夫人按捺不住想要说话之时,丫鬟端着鸡汤进来了,苏景弦忙接了过来摆在林无忧面前。苏夫人张着嘴见了更是郁结地闭上嘴,他的儿子何时这般恭谨了?

“呕……”一股恶意涌上心头,面前的鸡汤泛着浓浓的腥味,林无忧强忍着偏过头去,低着身子朝着地面干呕了几声,苏景弦一直含笑着轻拍着她的背。

苏夫人见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这……她是……”

“娘,她今日身子不适,孩儿先带她回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还未等到苏夫人应答他便搂着她的腰起身了,林无忧推拒着他,小声道:“我没事。”

“吐得这么厉害还叫没事?”他的声音不低,言语中透着喜悦与宠溺,“鸡汤先别喝了。”说话间已经拥着她走到了亭子边。

“苏景弦!”苏夫人大呼一声,“为娘的问你话,几个月了?”

他像是这才注意到了苏夫人,停住了脚步回过身子,“孩儿回来多少时日便有多少时日了,差不过快半年了吧。”他说得淡淡的苏夫人听了却直想骂人,这都半年了肚子还能藏吗?到时候让人知道她的儿子毁了姑娘家的清白还未负责的话她的老脸往哪里搁?她的孙子都那么大了还没认祖归宗,这怎么行?亏得自己身强体壮不然不被活活气死?

“你这个混小子!我让你爹扒了你的皮!我的孙子居然被你藏着还亏得我日日念叨!”苏夫人是个急性子,似风一般就已经出了亭子,一边走还一边对着旁边的丫鬟道:“去把城里最好的媒婆请来,让车夫备车,我一会儿进宫,让管家一会儿去找我……”繁繁琐琐交代了一大堆,她又指着满园的花草道:“让花匠植上一些喜庆点儿的花,大红的最好,府里就要办喜事了该准备的都给准备了,哎呀,都怪那混小子,现在一下子太仓促了……”

随着苏夫人的抱怨声愈来愈远,林无忧窃窃地笑了出来,戳了一下他的胸膛,“奸诈,你肯定是故意的。”

他就这样拥着她站在亭子的台阶上,舒扬着眉眼望着自己怀里的人,“如此一来什么事都解决了,岂不方便,你我只等着陛下圣旨便行了。”

南凌当朝丞相大婚之日,新娘的嫁妆从第一城内一箱箱抬出,沿着长长的朱雀街抬往丞相府,场面不下于当年长公主出嫁时的华丽。凤家是南凌首富,虽是义女却也嫁得轰动,全城围观的百姓慨叹凤家的阔绰,看着长长的队伍直赞叹。

德熙帝搀扶着殷太后站在皇城的高楼上,遥望着第一城的方向,突然转身对着一边双鬓苍白的老人幽叹道:“母后,洛悠这孩子是嫁了出去了,您也不用日日忧挂了。”

“是呀。”殷太后也是长长叹息一声,“等到哀家百年之后也有颜面去见林贵妃了,当年颐华宫一事若不是我非要你草草了事也不会生出这些事端来,袁家一直是朝廷的心头隐患,自先帝时期便一直蠢蠢欲动,皇上当年还有要依赖袁家的地方,袁家的女儿嫁与皇家不可轻待了才会有着他们肆意横行,说来也有不得已之处,害了林贵妃枉死。”高楼上拂过的风扬起了她满头的珠钗,“皇上改日下个诏吧。”殷太后吩咐道,颤巍巍地伸出手搭上栏杆向远处望去,“虽是陈年旧事,该正名的还是得正名,也算是给那孩子的贺礼吧。景弦这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性子虽淡可痴情得很,有他在洛悠也算是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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