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身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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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身弃妃- 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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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次她的伤势,要比上一次重得多,尽管真气暂时护住了她的心脉,她却还是没有醒来。

冯绍不得已先出去察看,见周围没有可疑动静,才又回转过来,抱起于嬷嬷,闪进了隔壁他的卧房,将她放在床上躺好。

手滞了滞,又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坐在床边,打开了那个布包,只见里面,是一本纸边泛黄的书,翻了一遍,也并无特别之处。他又凝神望向床上的人,极为不解,她为什么要拼了命来为他送一本旧书?”

床上的人,依旧在昏迷之中,神情却似极为痛苦,嘴唇微微一动,他俯身去听,又是那两个字——“月儿”。

她方才也是这样叫自己,究竟为何,他究竟是谁?

他的脑中,飞快划过一个念头,可马上又被自己否定。怎么可能,“她”早已死了……

就这样守到黎明破晓时分,她终于悠悠转醒,脸上又有了血色。当她看见床边合目养神的他,只一眼,泪就流了下来。指尖抬了抬,轻轻握住他的手。

他被惊动,睁开眼睛:“你醒了?”

她立刻松开他的手,侧过脸悄悄擦去自己的泪,点头:“这次多谢你。”强撑着要起身,却被他按下:“你现在不宜移动。”

“我该走了。”她叹了口气。尽管她真想就这样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她不能连累他。

他看着她复杂的神色,心中更加疑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昨晚叫我月儿?”

于嬷嬷的身体一震:“我是……”她的眼中,泪光尤其,慌忙闭上眼:“我只是认错人了……王爷……”

听她叫她王爷,他竟突然感到有些心酸,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将原本收好的那个布包,又还给她:“这是你的东西。”

“这,这本就是给你的。”她推回去,语气中有愧疚:“是我无能,只能找到这一份,你先收着,剩下的,我会尽力。”

他皱眉,欲言又止,最后站起来:“我该去上早朝了,你就在此处休养,药我放在旁边,两个时辰之后再服一颗。”

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你放心,不会有其他人进来,这里是最安全的。”

“谢谢你。”她低声说,贪恋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失身弃妃  第五百零五章 合欢酒

当冯绍下了朝,哪儿也没去,匆匆赶回府中。然而她还是走了,在枕头下,压着那个布包。

冯绍怔然半晌,终于还是将那样东西收进了墙中的暗格……

而就在那天冯野回到家,暗中监视冯绍的人向他报告,说今日早上看见有人从他房中悄悄离开。

关于形象的描述,让冯野想到了以前跟在席容身边的那个嬷嬷,但他更感到疑惑,此人和冯绍,又是何种关系,为何会出现在他房中。

“她后来去了哪?”冯野沉吟着问。

“她也十分警觉,似乎担心被人跟踪,故意挑人多的地方走,后来不知道在哪一处,就不见了……”那属下十分小心地垂着眼皮,不敢看冯野。

“饭桶,三番两次的将人跟丢。”冯野果然骂说,但他也心知,这是因为他们要跟随的人都不一般。这个嬷嬷,究意是什么来历,也同样神秘难测。

“平时多留心这个人,若是她再出现,一定给我跟紧咯!”冯野冷声吩咐。

“是!”属下干笑着就退下了。

冯野一个人又思虑半晌,还是决定决定把这件事按下来,暂时不惊动冯绍。但是他仍然去了碧绿居,为席容。

自那夜从余启家出来,冯绍便再未在他面前,提过有关席容一个字。

他本是不好去问,可今日这嬷嬷的出现,让他不得担心,席容是否又出了事。其实他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冯绍和彦祖之间,关系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他们常常在互通有无。

而他自己,现在想知道关于席容的一点半点消息,却只能通过冯绍,冯野的脸上,浮起苦笑,但脚步却没有迟疑。

即便,不能和她在一起,也希望,她永远好好的。

冯野到冯绍书房中时,他仍旧在为于嬷嬷的事出神,见到冯野时微微一怔,但随即立刻掩饰地笑道:“大哥找我?”

冯野如他平时般,也找了张椅子坐下,冯绍看了看他,招呼下人上茶:“看来,大哥今日,也是来找我聊天的。”

等侍女上完茶,又关门退下,冯野才开口,声音低沉:“她现在……没事了吧?”

“暂时应该还好。”冯绍叹气,他也同样为席容担心。

“究竟为了何事,那些人要如此针对她呢?”冯野一直没有问起过原因,可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可他却又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她和别人在一起生活。

“大概就是为了彦祖不肯立妃一事。”冯绍知道的细节,也很有限,彦祖在信中说得并不多。

他明白,彦祖也是不希望他们认为,席容跟着自己过得不幸福。

冯野心中百味杂陈。那天冯绍问他,若是当初容忍跟了他,他的后宫会不会只有一人。

过了最初的心痛之后,他也问过自己。最终的答案是,或许他的后宫,不能只有她一人,但如果她不开心,他或许会抛下江山,带她走。可是,他不能,他和她,或许此生,真的无缘。

但若问他,可曾后悔,与她相遇,他却又只能回答,不悔。即使再痛,也不悔。

冯绍在一边,看见他眼中的痛楚,目光闪动,又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发现的那个秘密:“你当初放弃她,究竟是为什么?”

冯野一愣,回过神来,笑了笑:“你现在,倒是变得越来越直白干脆。”

“你也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冯绍反唇相讥。可出乎意料,冯野竟然并未反驳,甚至点了点头说:“是!”

冯绍怔住。

冯野的笑容很伤感:“我宁可做当初那个我,不管不顾,任意妄为。”

冯绍紧紧盯着他,再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冯野起身:“不烦你了,我回去。”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冯绍不知怎么,竟脱口叫了一声:“大哥!”

“嗯?”冯野回头。

冯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避开了眼神。冯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叹一声:“冯绍,无论如何,我们都做好了十多年的兄弟,希望将来,不至于真的走到自相残杀的那一天。”

说完他便快步离开,再没有回头。

冯绍怔然地坐了半天,苦笑着摇摇头,吐出两个字:“兄弟……”

……此刻的天楚皇宫,正是最激烈的时刻。又是为了封妃之事。

“陛下,不知前些时候呈上的画册中,陛下相中了哪位秀女?”左丞相傅廷,问话直截了当。

“最近几天事务繁忙,朕还没来得及细看。”彦祖依旧推脱。

可右丞相蒋崇,亦同样咄咄逼人:“为天楚传承,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陛下可不该轻忽。”

彦祖的唇抿成一条刚硬的直线,眼神中已见不悦。可这眼前这些人在旧朝之前,便已密谋,今日非要迫着他将此事敲定。

马上又有人站出来帮腔:“丞相所言极是,陛下你现在还无子嗣,皇后娘娘却凤体有恙……”

又扯到了席容的身上,彦祖将手中折子一拍,冷哼:“朕的家务事,各位爱卿未免也太过关心。”

“这可不是陛下你一人的家务事,而是关系到天楚千秋万代的大事。”傅廷并未  ;Y   ;示弱。

他们也摸准了眼下局势不稳,彦祖不敢贸然动他们,所以不免多了几分仗侍,而且封妃之事,对日后影响深远,自然不能放过。

接下来,其他的人也纷纷进言,都希望自己能在这件事当中得到好处,能分上一半杯羹。

只有季玉,自始自终站在一旁,静默不语。到了最后,以彦祖忍心可忍,愤然退朝告终。

而席容虽然在后宫,但这一场与她有关的风波,依旧传到了她的耳中。将所有人摒退,她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窗外灰沉沉的天色发怔。

旁边的小几上,还有一碗放凉了的汤药。她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药,现在每每闻到药味,都会恶心泛呕。若是这药真能医好她,即便再苦再多,她也会逼着自己,一碗一碗地喝尽。可她深知,如今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已经换了第六个大夫了,每个人到最后都是一脸无奈地请辞。

在每一些个新大夫来的时候,她也都说服自己,要有希望,可是每次到最后,依旧只能等来失望。

她已逐渐心灰意冷。

但她不能任性说自己不治了,因为对不起彦祖。抬手捂住眼睛,她让自己不要流泪,可是手心,还是免不了感觉到湿凉。她该怎么办?心中茫然失措,她的手肘无意中碰到了那药碗。

一声脆响,地上满是碎片,浓黑的药汁,溅上她的裙裾,污浊了那一片洁白……

当晚,彦祖回来时,她似乎已睡着,呼吸安详均匀。

彦祖只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将她揽入怀里,抱着她入睡。

可她却在他熟睡之后,睁开眼睛,一夜未眠。第二天,他去上朝之时,任他轻吻告别,她依旧迷蒙未醒。他走后不久,她却起身,嘱咐宫女为她换上华丽的朝服。

凤冠霞帔,她端详着镜中的脸,觉得过于苍白,又用指尖,蘸了些胭脂,慢慢地抹上颊侧,再将那唇朱轻轻抿片刻,方觉得多了几分颜色。

只是那双眼眸,依旧静若死水,无法掩饰。闭上眼睛,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起身出门,再不敢回头,看绝望的自己。

“娘娘你这是要去哪?”得到宫女禀报的魑魅,匆匆赶来。

她只是淡淡一笑:“金峦殿。”

“娘娘你……”魑魅知道她是何意,焦急地上前想要劝阻。

“你拦不住我的。”她摇了摇头,径自前行。

魑魅跟在后面追了几步,最后只得无奈的站住,看着她们渐行渐远。

当彦祖在宝座上接到魑魅的密报,说席容往这边来了,顿时感到不妙。

可此刻下方的人正在陈述暴雪灾情,他无法当场打断,只得忍住,却坐立难安。

不多时,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大殿门口。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连正在禀报的人,也停了下来,怔怔地退到一边。

席容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脚,踏进那个门槛。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殿中鸦雀无声,仿佛若有根针掉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到了玉阶之下,她盈盈跪倒,将手中的册子,高举过头顶:“臣妆恳请皇上折日封妃。”

“胡闹!”彦祖重重地一拍桌案。

但席容仍低眉敛目,跪着不动。

“你快起来回去,自古女子不得参与政事,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彦祖强自平静了些,咬牙低吼。

“臣妾明白女子不能参政的道理,但臣妾身为皇后,为皇上掌管后宫,是以若是后宫空虚,江山无继,但是否失职,所以才斗胆冒犯圣怒,上殿谏言。”席容声音平稳,言语从容。

站在两旁的臣子,暗中对视,交换眼色。

随后,左右丞相一起站出来,盛赞皇后娘娘贤良淑德,能识大体。

彦祖的手,在桌下紧攥,胸膛微微起伏,眼中已有压抑不住的怒火。

席容则一直低着头,神色平静至极。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彦祖怒极反笑:“好,朕便依你之言立妃,好成全你,做一代贤后。”

“谢陛下。”席容应道,伏倒一拜,额叩至那冰凉的地面之时,一颗泪珠,悄悄滴入那细小的夹缝,无人知晓。

“臣妾先行告退。”再抬起头时,她的脸上,有镇定的微笑,随即起身,缓步离去。

所有人,又如她来时一般,将目光集中到她的背影之上,直到逐渐消失在门外的那一片白光之中。

高台之上,彦祖的心,似乎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疼痛来得那样凶猛剧烈,几乎将人吞噬……

那晚,彦祖没有回寝宫,在御书房整整批了一夜折子。

席容却是早早上床歇息,不知是清楚时还是在梦中,泪落了一枕。

接下来的两天,便是选妃。

大臣们又再一次将册子呈上,彦祖却只是淡淡地一瞥,甚至未翻开:“此次只册封一名昭仪,你们替我决定吧。”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

傅廷和蒋崇,想要劝他多尽些心思,他却是赶在他们开口之前利眼一扫:“若是你们选不出我中意的人,封妃之事,便暂时搁置。”

再没人敢说话,却都在心里算计,如何让自己的人上位。彦祖将这些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冷冷地笑。

既然你们都如此急迫,就先相互之间斗法罢,倒让我看看,究竟是谁最有能耐。

下朝的时候,他暗中给了李玉使了个眼神。待他回到御书房,李玉已在此等候。

“陛下这招,真是高明。”李玉微笑。

“你觉得他们中间,谁能胜出?”彦祖反问。

“最终争斗,必定是在两位丞相之间,而他们以前,分别追随夜垣和夜鹫,面上和睦,其实私下并不交好。”李玉摇头:“而且这一次,他们也虎是下足血本,傅廷送的是自己的侄女,蒋崇更甚,送的乃是他的亲生女儿。”

“哦?”彦祖冷笑:“那倒真正的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了。”

“最好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再由陛下出面调停。”李玉接了一句。

“李玉。”彦祖望着他,笑了笑:“你的谋略似帝王之才。”

李玉立刻跪下:“陛下不要拆煞臣。”

彦祖嘴角微勾,将他扶起:“不过是句玩笑,你何必的如此在意?”

“君便是君,臣就是臣,两者之间,云泥之别,此等玩笑,微臣受不收。”李玉垂首,神色间,似有些微怒意。

“我并未猜疑于你,不需多虑,若是我对你不是真正的信任,那件事,又怎么会交托给你?”彦祖正色道。

李玉的神情,重新平静放松下来,拱了拱手:“陛下交待的事,臣必定倾尽全力。”

“最近如何?”彦祖落座,随手指着旁边的椅子让李玉也坐下。

他犹豫了片刻,才小心的坐在角上,身体斜着前倾,表恭敬之意:“他对我的防备,大约减轻了些。”

“好。”彦祖点头,眼中闪过幽光:“打明儿起,我会给他换种补药,而你……”他压低声音,说了几个字,二人相视会心一笑……

当李玉离开,彦祖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许久,终于还是起身,往寝宫而去。、

“娘娘呢?”进门时,并未见席容迎驾,彦祖冷着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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