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王,你回去吧,带着你的手下回漠北吧,就当没有流云这个人。”她转身要走,又被他拉住。
“为什么,难道我就不如他吗?”
流云柔柔的笑,她看着他,就像看自己任性的弟弟一样,“当日易琛要纳我为妃你曾指责他一意孤行,你现在却也过于自我。易平,人若能对比便可以得到感情的话,这样的感情也太功利。”
易平后退了两步,他现在高大强壮,权势握手,在她的眼光下却依然低微,他想保护她,却面对她是总觉得自己虚软无力。他将随身携带的流云剑递给她,“你将父亲的流云剑留给我,希望我能征战沙场而不败、出入皇族而不卑,流云,你若真对我无情,有为何将它送于我?”
“那是流云的确担心你,自幼一起长大,姐弟之情是有的。”
他看她平静却不隐瞒,一切如落花流水般无情无意,自己却是激动万分,他想抱她入怀,却摸不着她的心。他抓住她的肩膀,咬着牙问:“你就这么绝情,连丁点儿希望也不给我?”
“流云说的是实话,易平,你回漠北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感情,你若是看不开,落在你心上的伤口便会更痛。”她的声音变凉,落在他的心里,如刀。
“我不需要你说教,你就这么喜欢留在这儿连漠北也不回?你就这么喜欢他?”易平直直的看着她,想看透她眼睛的深处,却看见一片清浅,顿时脑中一片茫白,身心颓然。
清泽负手走来,将妻子拉回怀中,冷声道:“宁安王三番两次来打扰本王的妻子,真真一片痴情。”
“我只为我的心,不用你来说。”恨怒交加却无处发泄,易平紧握着拳头。
“这心本王的妻子不需要承受,本王府上的毒药也不多,宁安王还是带着那些精英们回去吧。”
易平看着他们两个人,这个男人,他现在对付不了,这个女人,他现在也得不到。他们就在眼前,没有杀伤流血的战场上,他却输得完全。这样的伤,让他痛得无比清晰。
清泽揉着她的眉头道:“别想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
“既然早来了也不帮我,这种感情的事情我最不知道怎么应付。”流云浅浅的抱怨。
“你知道我早就来了?”
“如果是刚过来,看见自己的妻子让别的男人抓着不放,估计你就不是这种表情了,谁说过自己不是心胸开阔之人?”
他把流云手中的剑接过来帮她拿着,“小聪明脑袋事情记得倒清楚。”
流云笑着看他,头抬得很高,“你为何不听我回答完再过来?”
“再等下去妻子娇嫩的肩膀都要碎了,况且本王宁愿要你亲自对本王说。”他的头低下来,抵着她的额头。
“说什么?”装傻。
“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清泽的声音低柔带着诱惑,惹得流云脸滚烫,这样的话她没有说过,也没有听过。
“我,我才没有要说。”她身子不自禁向后仰,却还是被清泽抱着。
“是吗?有人天天晚上可是喊的紧。”
“才没有。”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双耳失聪,神智不清。
那人吻咬着她的耳垂、脖颈……
“没有什么?”终于回了话题。
“没有说。”是他自己捏造还当作事实,她明明就没说话。
继续吻着她的下巴、喉咙,“说什么。”真是一心两用。
“还能说什么,我爱你呀、我喜欢你……”
唇就被结实的吻住了。
被骗,完全被骗。
流云在温泉里闷了半天,最后清泽把她拉了出来,“其实我觉得你也挺绝情的。”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是因为谁她才“抛弃”了易平?倒说她不是。
“这样最好,你的情就对本王一个,其他人谁也别想要。”
霸道的八王爷,霸道的清泽,霸道的丈夫,但的确她的情就对他一个,喜欢了就真真正正喜欢,不喜欢勉强也是不喜欢。以前是没有情,所以无心,现在有了情,所以绝情。她不喜与别人交往过深,只一人就好,只他一个。
清泽见她思绪还停留在今天下午的时候,便一手搂着她,另一只缕着她的丝发,“五王兄说你前天交代下人给他送了些草药过去?”
“恩,前些日子王嫂送来了些娘家特制的蜜豆,顺便提到王兄又染了风寒,流云正好有草药便调治了些让人给他送去。”大婚的时候雷融好心的帮她带来了上百种花草,她不在鸿滨就由雷融看管着园子。
“他说效果好得很,服用了几次就觉得身体不如以前那么沉重了。”
“王兄的体质差,平时也不慢慢调理,每次都是生了病才医,流云给他送去的不是药却比药治根。”她安静的趴在他怀里,很是轻松。
“昨天六王嫂也来了?”他的女人是不是太受欢迎了?
流云笑着踮起脚环住清泽的脖颈说,“六王嫂可是大美人一个王兄还四处沾花惹草,她说就因为这他们又大吵了一架,六王嫂的喉咙都哑了,便来请些花草说治治喉咙,我想这喉咙哑了找大夫就可以为何来找我,便猜她要治治六王兄的好色之症,所以也帮她调了两份。”
“你若能治好六王兄的好色之症王嫂可得哭着谢你了。”
“我倒怕六王兄对王嫂也不感兴趣了她还得来问药。”
两个人嬉笑着,耳朵咬得紧抱得也紧,流云散了头发退了长裙又恢复成悠闲的流云,她见自己被清泽抱得悬了空,索性像孩子爬树一样扣在了他身上,笑道:“你抱那么紧我骨头都要碎了。”
“本王还真想把你嵌到自己怀里。”
他衣衫半开,流云腾出一只手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摸着说,“王爷以后不要跟流云一起沐浴了,流云喜欢撒一些花粉滋润皮肤,王爷现在的皮肤光滑得过分。”
清泽走到床边,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卸到床上,自己再压了上去,“你在鸿滨不是有个种满奇花异草的园子么,找一些对男人没有效用的花粉不就可以了。”
流云不理他的热情,翻坐在他身上继续跟他说话,“哪有那样的花草?你道那些花粉张了眼睛不成?”
清泽再把她压下来封住她的小嘴。
待她挣脱开时脸泛着红潮,然后又坐回他身上恨恨的说:“我又没你这样的内力,不得活活闷死!”
“流云,我们过几日去凤阳、鸿滨游玩顺便省亲吧。”
她只顾喘气听到清泽说话先是顿了顿,接受了话的内容后急忙趴了下来问:“真的么?”
清泽故意先把她的唇吻了又吻亲了有亲,然后点头说:“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别调人胃口。”她觉得他心怀歹意。
“娘子这么喜欢在为夫上面,今天晚上就主动一下吧。”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流云默默从他身上滑下来,整人儿也背了过去,“流云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游玩比较方便。”
然后她又被压在了下面。
不过……两个人都主动似乎是……更热……
红颜
水落跟着离刀去了沁弓,沁弓由北部的沁国跟南部的弓国两个分国组成,而沁国在深山密林之后,族人也多怪异,不与外界交流过甚,众人鲜有耳闻。离刀便是沁国内四小国之一的国主,千年女妖的孙女。流云隐约听离刀谈起,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她跟清泽到了凤阳京城也没呆太长时间就去游山玩水,凤阳的冬天也暖和些,没有隆冬的寂寥,流云很是失望的说这样拥抱着在街上走路也没有感觉了,清泽将她抱在怀里说那明年我们就到玉阳北部冰原地区,要多冷有多冷。流云便傻忽忽的笑。忽然就想起了在漠北隆冬时节的气息,有勾人心魄的冷残和沉寂,周围都是安静的冷线条,匆匆走过,有不关己事的落寞与轻松。若是有阳光,像是得到了安慰般,有些温暖,有些恍惚。
或许是太过于轻淡,方才想找比自己浓郁的事物来感受,陌生中带着新奇,不会太过于孤寂。即使熟记了它往常的样子,还是无法亲近,或许是因为它明天便可能消失吧。习惯性的排拒。看幽婉的水乡,旷达的戈壁,却总也甩不了一丝落寞,无处归依的飘零。一晃如梦。经历了什么,感触了什么,自从遇见了清泽,才意识到很多很多无意间变改变了自己,由曾经积累成现在的自己,即使它已逝去,那是时间上的普遍,对于自我来说它或许化成了潜意识填补了心中的空缺或是将心挤出了缝隙。就如这情,存在于心中。
她以前在想幸福是什么样子,如果说是摆脱后的满足而已,那么能让情绪转变成自己希望的都可以称为幸福了,平静了,去找刺激,寂寞了,去找欢闹,空虚了,去拥有,厌倦了,便抛弃。
清泽问那你现在幸福吗?
流云笑着说,“让我想想。”
“还需要想?”
“我总觉得有时候看着你就想把你吞掉,吞到心里,可又不舍得,若你不见了,我的心也丢了。”
“听你说情话真是不一般的舒服。”清泽的声音低柔。
“我说的是真话不是情话。”她说话总不会像他那样挑逗,这样的功力自己也学不来。
“这真话比情话更美。有如此红颜相伴,上天对清泽不薄。”
流云却笑着看他,那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感谢上天的人,她咬他的耳朵取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谦逊虔诚起来,我竟不知。”
在凤阳一玩竟过了十多天,眼看就出了正月,清泽依然不急着回玉阳,又拉着流云去了鸿滨,说到底要看看她的花草园,两个人便携手又跑去了鸿滨。
清泽以为她的花草园只是个简单的园子,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纳千顷之汪洋、收四时几烂漫的园子。鸿滨皇后赞赏其天资过人,单几副花草内服外用就可以容颜常驻,然后拿皇家的御山给她封地,一个山上种满了奇花异草还被她称做园子,估计也只有他的女人能做的出。
鸿滨国土成南北狭长的带状,南部跟凤阳一样温暖湿润,中部地势偏高气候凉爽,偏偏这北部地形气候怪异、花草鱼虫也怪异。虽然是冬天,山上依然是五彩缤纷的树木,天上依然是欢腾跳跃的飞鸟。流云说这里的水土有灵性,竟生出这么许多神奇来。她最初来鸿滨的时候完全被吸引住了,天鹰夫妇感觉与她有缘便收她为徒,从十三岁到他们见面间,这里便是她自己的家。
山下面是零星的庄子,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调药的高手,虽然流云会做出成千上万种药与解药,但关于花草树木的阅历往往没有长者浓厚。所以每次出行时都会询问他们,或是回来的时候将带会来的植物拿去请教。她刚到达时突然就想起了清泽对花粉的提议,就去问他们。
听说有一种双生花,一雄一雌,雌花滋阴雄花补阳,一死双亡,难寻更难得。双生花有不少种,但像这样一阴一阳倒是少见,不如叫做眷侣草。流云跟清泽商量什么时候去寻来摘种,抬头看见了怪味的果子,便飞上树摘了几个颗,两个人就齐齐坐在湖边聊天。
“这种红叶绿叶的树结的果实也味道不一,而且经常是一甜一酸一苦一涩,我就叫它脾气树。”她拿着一串四个的果子给他看,然后递给他一个,“长得倒是一样,味道却十足不同。”
清泽咬了一口,是甜的。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甜而不腻,清凉解口。”清泽看着她,好奇她吃的是什么味道。
“酸的。”她还没有吃就知道,然后再给了他一个,说,“这是苦的,我不喜欢吃,你尝尝。”她说完表情都皱了,不禁喊道;“呜……好长时间没有吃,怎么这么酸了!酸得我一直流口水。”
“我尝尝。”清泽说着直接把唇压了上去。
流云以为他要吃果子,没想道就直接吻住了她,原本想要挣脱却感觉到唇舌间甜味四溢,也主动跟他缠绵。
“进步多了。”清泽低笑道。
“进什么步?”
清泽平躺在她身边,“比起上次喝茶进步多了。”
“你就百般欺负我,我若不看开些岂不委屈?”那声音却是万分委屈,惹得清泽再次压过来威胁道:“你若再这样撩拨我,后果自负。”
“我哪有?”被人诬陷,这不是欺负么?
“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柔媚至极?”
“才没有。”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一直是这样说话。”见他的眼神火热,就转移了话题,“我给你吹个歌吧。”不等他回答自个儿站了起来,拿起玉萧,手指轻握,裙摆流转。
花开花飞花满天,云卷云舒云消散,倾泻如水逝如风,霏霏如雪飘如烟。
清泽笑:“你倒是偷工减料,一会儿浪漫一会儿又自在,一会儿畅快一会又缠绵,却只在用内力,没有感情。”
流云斜了他一眼,道:“这是大情,没有听过‘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我是俗人有情有欲,心中也只容妻子一个,所以麻烦娘子把境界缩小些,不然为夫心中一片茫然。”
流云听他说着,干脆又坐下来,内力流转时她的指间倒也凉些,既然他不喜欢她就随便吹了。
声音幽软,一丝一丝在她纤细的手指上缠了几圈后轻轻散开,仿佛冬天熹微的阳光落在脸上,寒意中有些温暖;又像平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绵绵铺开。
花开花又败,云出云缠绵,击水有声,微风拂面,下落为雪,上浮似烟。
清泽叹道:“你像裹着解药的毒药,不留声息地就渗到别人心里,等发现时已经无可救药了。”神韵悠然的奇女子,吸引了天下多少人的心,爱恋的心,嫉妒的心,羡慕的心,好奇的心。他越是明白她的引人之处,便越发想把她藏起来,只他一个人细细品位。
“对流云来说,清泽就是裹着毒药的解药了,原本流云打算中毒身亡,却没想到你让流云感到了幸福,以前的我是无所牵挂,情感淡漠,现在却知道了珍惜,拥有。”
“还是我心坏了,把心爱的女人说成毒药。”
流云趴在清泽胸膛上听他说话,闷闷的声音,她抬起头看着他笑,“人人都说红颜祸水,红颜好当,但祸水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若流云真真能毒死夫君,这祸水也认了。”
“纵使别人眼中有千万个流云,却也不及为夫心中的流云真实,因为她在这儿存在的这么深、这么深。”清泽拉着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流云盯着他们的手,感动万分道:“纵使别人眼中有千万个流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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